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鸾镜【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24 13:31:21

  换了衣裳也出不来,只能眼睁睁叫那妇人带着人来重新将她们抓了回去。
  临走前,采薇没忍住,咬牙啐了那花娘一眼,换来的却是她拿着银子,咯咯笑的得意的脸。
  江湖险恶,采薇真是着实体会够了。
  那些人将她们带来了一家青楼。
  老鸨打量的眼一直在两人身上逡巡,许久才点头,“这次的货色倒是不错。”
  等人被带下去,那人牙子才反手给了老鸨银子,细细嘱咐道:“她们可不能接客,只暂且在你这里住着,留神人给我看紧了,后头的银子少不了你的。”
  那老鸨眼睛都叫白花花的银子看直了,当即连声应下,“你放心!到了我这万春院的姑娘就没有能逃出去的。”
  江婉是特意将沈清棠藏在青楼里。
  这样的地方,人多眼杂,却是最为牢靠,绝不会叫人逃了出去。
  任她心思再玲珑,也只能乖乖作罢。
  承平侯府的佛堂里,江婉跪去佛前求,“佛祖保佑,万事如意,诸事顺遂。”
  佛堂的门倏然叫人推开,寂院里的渡风声涌了进来。
  是裴琮之来了无沁斋。
  他刚回上京城,知道了她将沈清棠主仆送出一事,过来质问她,“你将她送去了哪里?”
  声音比这涌进来的凉风还要冷上几分。
  “我把她藏了起来。”江婉起身,回头平静看着他。
  裴琮之脸上有隐忍的怒意,眼里却不屑,“你想做什么,拿她来要挟我?”
  江婉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在桌前坐下,慢条斯理的为他倒一盏茶,语气很平淡,“喝杯茶吧,知道了她在上京的消息连日赶回来的吧?想必连盏解渴的茶也未喝。”
  他的确风尘仆仆。
  只是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喝她倒的这一盏清茶。
  母子俩的关系已经冻结如冰,如今府里的人,走的走了,死的死了,也没有必要虚以委蛇的再做这些冠冕堂皇的模样。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要我成全你吗?”
  他拂袖坐下,冷淡疏离的眼里异常平静,“行!”
  “我成全你。”
第113章 脱身
  江婉看清了他眼里的冷漠。
  其实对于这个儿子而言,有没有自己这个生母,都是一样的。
  她在他的心里,与陌路人无异。
  不。
  他对陌路人尚且温润谦和,只对她这个母亲抱有最大的恶意。
  “我知道你恨我。”
  江婉看着那盏无人喝的清茶,眼里无波无澜,“你一直恨我逼走了你的父亲,你也恨我将你送去听禅院里。你最恨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是我这个母亲给你蒙了羞。”
  他早早就撞破了她和无生的奸情。
  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偷偷发泄。
  ――想要掐死当年尚在襁褓里的子萋,残忍虐杀了无生送她的绣眼鸟,还有很多更细小微末的事。
  她看在眼里,对这个她本就不喜的儿子越发嫌弃厌恶。
  两人明争暗斗了这么久,是两败俱伤,没有一个人畅快如意。
  “是我对不住你。”
  江婉将这话艰难说出口,头一次觉得解脱,“我把对你父亲的恨,都倾泻在了你身上。”
  彼时的她格外冷漠,绝情,一如现下的裴琮之待她。
  原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江婉轻轻闭上眼,“你恨我也应当,怨我也应当。这都是我的报应。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有了她,便消弭了对我的恨吧。从此只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她到底还是自私的。
  如果沈清棠最后注定要被他寻到,不如借由她的手来送到他面前,至少能有一方顺遂如意。
  很快,承平侯府里便传出了江婉重病,命不久矣的消息。
  远在东宫的裴子萋知晓,不顾怀有身孕过来看她最后一面。
  她从前对自己的这个生身母亲很是疏离,或许是如今自己也即将为人母,那些怨怼不满便也随着腹中的孩子渐渐长大,尽都消散了去。
  江婉怕过病气给她,隔了道帘帐和她相见。
  “母亲怎么突然就病了?前些日子不都还好好的吗?”
  裴老夫人的丧仪上两人还见过面,江婉虽看着精神不大好,却也不至于就到了眼下这种地步。
  江婉声音从帘帐后传出来,虚弱无力的模样,“你知道的,我常年吃斋念佛,身子一向就不大好。你也不必难过,生老病死,本都是人之常情的事。”
  又交代,“等我死后,你在这世上就只有你大哥哥这一个至亲了,你们要好生相处,互相扶持。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这样交代遗言的话,裴子萋听了,忍不住落下泪来,哭泣哽咽道:“母亲这是说得什么话?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再看府里空荡荡,裴琮之并不在家。
  上次裴老夫人和沈清棠一事她便对这个大哥哥多有怨怼,如今更是不能理解,“母亲这般病重,大哥哥怎么也不在府里陪着?”
  江婉替他解释,“你大哥哥有自己的事要忙,总不能一日到晚陪着我。”
  裴琮之去了临安城。
  快马快船,不过一日便赶到了临安。
  沈清棠却又逃了。
  她刚到青楼,装得乖巧听话,没有生事,安分守己的模样叫青楼里的人不免都卸下了防备。
  她嘴巴也甜,老鸨本是做足了准备要来劝她――送她过来的人有交代,要吓一吓她,磨磨她的性子,日后好等人来接。
  却不想推门进来,里头的姑娘安安分分坐着,瞧见了她,亦是不哭不闹――和从前强掳进来的姑娘不一样。
  “呦,姑娘这是想通了?”
  老鸨坐来她面前,仔细端详。
  姑娘颜色清丽,容姿娇柔,实是好一张勾人心魄的脸。可惜了,却是不能接客。
  沈清棠任她打量,盈盈水光,眉眼极乖顺的敛下,“如今已是到了这里,我还能如何呢,只求妈妈怜惜。”
  这般温温吞吞的模样,当真叫人怜惜。
  老鸨也是疏忽了,当真以为她不会生事,又仗着自己青楼里的龟奴甚多,谅她插翅也逃不出去,便放任她在青楼行走。
  ――接不了客,拿着这张脸,招揽招揽生意也是好的。
  不妨就这么一会儿没看住,人就逃了。
  总有人觊觎沈清棠的美色。
  她一边笑意盈盈勾引人家,一边又敛下眸来,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低泣。
  那恩客哪受得了这般诱惑,当即将垂泪的美人搂进怀里。
  她顺势掩着帕子哭诉,“不瞒公子,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一时不慎,叫这青楼的妈妈强掳了来。但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我不肯,妈妈就让人打我。”
  她轻轻撩起一点袖角,如玉皓腕上满是掐痕――是她方才自己咬牙掐出来的。
  但恩客哪里知道。
  美人哭诉的一滴泪,都叫他哭得心都要化了。
  又听她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这般花容月貌,若是带回家里做个小妾,红袖添香,不比瞒着家里偷来这烟花之地来得畅快。
  当即满口应承下来,“美人别哭,有我在呢!我带你出去,往后你只乖乖伺候我一个人,可好?”
  沈清棠自然娇滴滴应下。
  她是刻意勾引他的。这位恩客和寻常不同,满身的绫罗绸缎,可见非富即贵,众人又都蜂拥着他,以他为首,可见他势大。
  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将她带出这虎狼窝。
  那恩客果然去寻老鸨。
  老鸨可是急了,架不住那公子身份实在贵重――他是当地知县的公子。
  他在此地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哪里会听老鸨的辩驳之词,当即扔下一锭银子,这就要将人强行带走了。
  “等等……”
  沈清棠唤住他,又盈着满眼的泪来恳求他,“我有个婢女,是我从前在家里用惯了的。她如今也被困在这里,公子救了我,是个最最心善的人,也请公子救救她罢。”
  她哭得伤心,泪珠滚滚而下。
  也不过只是顺手的事,那恩客当即大手一挥,让老鸨将采薇也放了出来。
  两人跟着那恩客坐上回府的马车。
  马车辘辘行驶,那恩客摸着沈清棠柔弱无骨的手,简直爱不释手,反复摩挲道:“小娘子放心,我往后一定好好疼你。”
第114章 入狱
  沈清棠忍着嫌恶点头,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采薇。
  采薇当即明了。
  路上正好有石子,马车不慎碾了上去,“咯噔”一声,正好掩盖住了人倒下的闷重声。
  沈清棠和着采薇将被打晕的恩客轻轻放下,再撩起马车后头的落帘,咬牙跳了下去。
  逃出生天。
  两人不敢逗留,忍着身上的疼,相互扶持着,往夜深无人处行去。
  今夜裴琮之正好赶到。
  万春院哪里交的出人来,只得磕磕绊绊将原委说了。
  砚书简直不敢看裴琮之冰如寒霜的脸,垂首问,“公子,我带人去追,必将姑娘寻回来。”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散出去。
  等追上了马车,砚书撩开车帘,里头哪还有姑娘的身影,只有个人事不省的知县公子瘫倒在里面。
  车夫诧异极了,“刚……刚刚还在里头的呀!”
  沈清棠又逃了。
  砚书来回禀,裴琮之拿了令牌给砚书,冷冷吩咐,“拿着令牌去衙门,封城!”
  临安城衙门的衙役尽皆出动。
  夜色惶惶,两个姑娘无论躲到何处,总会被寻出来。
  她们被衙役抓住,丢进了牢狱里。
  也是此时,府衙里近日住进了一位贵客,是从上京城里来的大官,只是向来深居简出,衙门里的人连个模样也没瞧见。
  临安县里接连落了几日的雨。
  这个时节,甫一落雨,便是遍地生寒,身下躺着的草堆也泛着阴冷冷的潮气。
  沈清棠和采薇将身子拼命蜷缩起来,想要抵挡这寒意,却是徒然。
  总有风,从四面八方渗入,钻进她的四肢,侵进她的肺腑,冷得她连骨头缝里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她们已经被关在这狱牢里好几日了。
  狱牢艰苦,
  吃喝不堪是一则。
  最主要的,是磨人心性。
  每日都有犯了事的囚犯被抓进来,鞭打上刑,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听着都叫人心惊。
  采薇害怕极了,拉着沈清棠的手,哆嗦着身子,“姑娘怎么办?我们不会也要这样受刑吧?”
  娇养在深闺的姑娘,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怕是那一鞭子打下来,就能生生要她性命。
  沈清棠也是脸色生白,紧紧咬着嘴唇,身侧攥着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两人的惊恐自有人看在眼里,回禀给衙门里的贵客。
  他负手立在窗前看落雨,温雅贵重的侧脸,疏淡不明。
  听完,眼眸渐深。
  负手在背的手发力攥着,关节处隐隐泛出青白,青筋显露。
  原来也是会害怕的吗?
  那就让她跌进泥沼里,总要让这凄风苦雨都叫她受尽了,才能心甘情愿的回来。
  两个貌美的姑娘沦落在狱中,总是格外显眼的。
  看守她们的狱卒已经惦记她们许久了。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生得这般标致,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倒不如叫我们哥俩乐一乐,也省得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白白糟蹋了去。”
  狱卒眼里泛出猥琐的精光。
  两人一拍即合。
  这样的事他们做的不在少数,已是习以为常了。
  ――沦落进来的姑娘大多犯了事,就是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只自己默默受了,是以他们格外猖狂。
  何况这次,还有人特地送银子给他们。
  这样的好事,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难得。
  这夜里,沈清棠便叫狱卒唤了出来。
  黑暗中,甬道深长,唯有高窗透进一丝皎皎月光。沈清棠步履蹒跚得跟着狱卒走出牢门,去的却不是审讯刑罚的暴室。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沈清棠抵着身子不肯,叫两个狱卒推搡着往外走,不耐烦的语调,“嗦什么?叫你走你就走!”
  羸弱纤瘦的姑娘如何抵得过两个衙役的蛮力。
  她被他们推搡进了一间厢房里。
  四下无人。
  只厢房里落着一道遮挡视线的珠帘,里头坐着一个人,瞧不清脸,只能看见一点鸦青衣袍。
  他听见了厢房里的动静,没有出声,只抬手,沉默饮了一盏酒。
  “你们要干什么?”
  沈清棠满眼警惕,看着两个衙役。
  “干什么?”两个衙役相视一笑,眼里都是不言而喻的龌龊。
  沈清棠从未有过如此绝望。
  她慢慢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再也退无可退。
  面前是衙役阴}},不怀好意的眼,要将她生生吞噬。
  她再躲不过去。
  只能拔了头上一根簪子抵住脖颈,眼里是惊恐,却又隐忍着不肯落下的泪。
  “别过来!”
  沈清棠连声音都在颤抖,秋水眸中泪盈于睫,经这潋滟烛光一晃,反而更添了几分倔强,如琉璃易碎。
  “呦,还是个烈性子。”
  这反而激起了衙役的玩味,他们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咧出一个猥琐的笑来,“小美人,一会儿在我身下你可也要这样挣扎,这样才更有意思。”
  她叫这话激住,扬起手里的簪子就决绝往脖颈刺。
  却轻飘飘就被衙役打落。
  簪子打落在地。
  连带着她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夺去。
  那其中一个衙役见她再没了要挟,顷刻便扑过来。沈清棠拼命推搡着,也是徒然。
  她挣扎地厉害,那人气急败坏,说话也格外污糟难听,“装什么清高?老子肯要你,这是看得起你,你当你自己是谁?进了这牢狱,都得听老子的话。”
  他动作粗鲁,要在这强行要了她。
  外衫一把叫衙役扯开,露出里头的细削锁骨,再往里,是影影绰绰可见的冰肌玉骨,细软身段。
  当真是美人如玉。
  旁边的衙役看着,跟着起哄,窥视的眼几乎要将沈清棠活生生戳穿。
  她要在这样的耻辱和不堪中叫人肆意糟践凌辱。
  沈清棠浑身都在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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