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了这箱子书是给谁的。
是给她的。
那一年,她与封霆闹了变扭,为了打发时光,闲暇时便会趴在翁玉宸的肩头看书,看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人书,其中有一本只有上册,没有下册。
只看完上册的白灼灼意犹未尽,在少年合上书页的刹那,便突然开口,若是有下部便好了。
只是随口一言,却没想到……
而当时翁玉宸曾离奇的消失过一段时间,原来在那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慢慢一箱子的书,可是为何却未曾让她知晓。
还是因为封霆。
白灼灼捧着书努力的回忆当时的种种时,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响了。
白灼灼应声回头。
便望见了门扉后的人影。
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身上的边缘雾蒙蒙清凌凌,波光在他身上摇曳着,像是一轮剪影一样。
在曦光里抬眸望向她,神色温温柔柔,等看清楚她的动作时,目光便带上了一丝诧异。
“都看过百遍了,怎么又……”
什么百遍,她分明从未看过。
白灼灼更加确定这肯定是一场梦,很多个这样的午后,翁玉宸都会入梦,伴着她走过很多个曾经,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即刻红了,她抹了抹泪,站了起来。
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份埋怨:“当年你为何不告诉我?”
说着她便抬步朝着门边的人影而去,人影好似受惊般退后了一步,神色间满是丝丝震动地望着她。
声音很是沙哑:“你是谁?又从何而来,”
白灼灼突然笑了,她定定地望着翁玉宸便道:“我是你结拜的道侣,在缥缈宗的盛况你忘了?”
“至于从何而来吗。”
白灼灼脸上突然浮起了一抹促狭的笑,她伸出手指,便点在了翁玉宸的胸膛,并不惊讶手指穿透了过去,好像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在梦境里,一切皆有可能。
“我一直在你这里啊。”
而身前人的表情突然便难言了起来,面上突然便浮起了一个凄惨的笑。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白灼灼的手,目光中还含着丝丝的震动。
“我已经知道先前的一切都是梦了,不过现在我来了。”
白灼灼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眼前却是一花,她从地上做起来,便发现面前空空的,她躺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茫然四顾着。
片刻后,才回过神。
方才的一切原来真的不过是梦而已,但想起梦境中的内容,还是令白灼灼有一瞬间地忘了呼吸。
呆滞片刻后,她忽然从地上爬起,将还在后院疯玩的翁溪然一把子提到了手中,而后向住处而去。
一路行的由快又急,而玩的意犹未尽的翁溪然作势便要反抗,可在触到白灼灼脸上的神色时,突然便怔住了,他未曾说话,只乖乖地跟在了娘亲的身后。
看着她在进屋的第一件事,便跑到了那蚌壳的前面,俯身朝里看去,片刻后,她收回身子,脸上还带着一丝失落。
翁溪然忽然之间便有些怨恨蚌壳中的人,于是上前一步抱住了白灼灼的腰,白灼灼心中一暖,也回身抱住了小人儿,心想若是没有怀中人,恐怖她早已……
心中的情绪还来不及衍生,白灼灼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的一双眼一瞬间瞪的很大,怀里的翁溪然似有所感地松开手,抬起头。
便望见他曾以为再也不会醒来的人,竟倾身抱住了娘亲,将下巴紧紧地埋入进去,层叠的衣领上,是绯红的眼睛。
“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