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母对她也是生疏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客气，对她也是内疚大过疼爱。
毕竟已经有那么多年没见，而小女儿才是一直在身边长大。
后来渐渐长大，父母和她的关系才好了许多。
林嘉意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开了口。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爸妈不喜欢我，即使我有进步也不见他们表扬，还会拿你做对比。”
“只有他会称赞我包容我。”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说好永远，几天就变了呢？我明明那么爱他。”
“……”
林应缇看着妹妹的样子，她眼圈通红，披头散发，面庞有些浮肿。
前座的江席月漫不经心看向窗外倒退的夜景，他手撑着下颔，听到后面的少女轻声开了口。
她的语气冷静而清冷，在这寂寥的夜色里揉碎在风中。
“小意，爱不是那样的。”
“爱一个人前，至少要先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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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茉莉》：
向茉予在二十四岁那年叛逆了一把，吵着闹着要嫁给家境清寒的初恋男友。
她的家里人立刻棒打鸳鸯，迅速给她介绍了圈里合适的结婚对象，听说是霍家长子，门当户对，家世清贵，一表人才，比她大两岁。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向茉予双手环胸，神情倨傲冷淡，抛下一句话。
“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对面她未来的丈夫正在烹茶，面容在雾气中氤氲看不真切，只听得见一阵懒洋洋的嗤笑声。
“正好，我也不会。”
两人成婚后也是相敬如宾，生活平淡如水，一个月见面寥寥数次。
某次参加好友婚礼回来后，看着别人夫妻恩爱的模样，向茉予突然惊觉，这样一辈子蹉跎下去也只是浪费光阴。
更何况霍决也不喜欢自己，于是她主动提出了离婚。
离婚那天，向茉予将离婚协议书给他，冷静道：“具体财产分割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霍决看了一会协议书，眯了眯眼：“你考虑好了？”
“嗯。”
霍决掐灭了烟：“行，那别后悔。”
*
离婚后向茉予没有再继续去寻找新恋情，而是走上了另一条路，成为了圈里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多次受邀参加巴黎高级服装秀。
某次庆功宴上，刚揽获大奖的向茉予喝得伶仃大醉。
迷迷糊糊间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醉眼迷蒙地叫出了几个男模的名字，那只手却越抓越紧。
见屡次猜不中，向茉予索性直接发问：“你是谁？”
四周沉默了一会，随即响起一道克制着情绪的冰冷嗓音：“你前夫。”
向茉予愣愣：“你不是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是我后悔，行了吧。”
*
向茉予没想到从前不可一世的霍决有一天会在她面前低下头颅，只为了让自己多看一眼。
后来即使深夜，他也会紧紧将她抱住，生怕她再次离开，只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
“茉茉，别不要我。”
[你是我贫瘠荒野里盛开的唯一纯白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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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林应缇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温柔◎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林应缇搀扶着林嘉意站在家楼下, 朝江席月客气说；“班长，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路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五官也柔和了几分, 发梢也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江席月站在路灯下，身姿清瘦挺拔，单手插着兜，
他垂下眼帘，嗯了一声，说：“不客气。”
顿了顿，又像是有些漫不经心道，“不过你可以不用叫我班长。”
“……”
林应缇看着脚尖, 轻轻地哦了一声。
老小区没有电梯，只能一步步爬楼梯, 林嘉意又醉得不省人事，林应缇只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楼梯间的电灯年久失修, 四周昏暗不明。
林应缇脚下险些一滑，好在身后有人扶住了自己。
她以为是同单元楼的邻居，便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 嘴里不忘道谢。
“谢……”她抬起头, 然后愣住了, 竟然是是她以为早已经离开了的江席月，他竟然还没走？
“小心点。”
江席月叮嘱了一声，随即松开手，和她一起搀扶起林嘉意。
“这里太黑，我帮你一起送上去吧。”
“……谢谢。”
章玉今晚已经去出夜摊, 她爸也在加班可能会迟些回家, 所以屋子里没有别人。
林应缇把林嘉意扶到她房间的床上躺下, 然后准备给江席月倒杯水。
他们家没有像江席月家里那样的好茶招待客人，只有饮水机里的白开水，好在递给江席月时，他像是不在意。
江席月打量着四周，屋子的面积不大，但是很温馨，阳台上养了不少多肉绿植，还有一个鱼缸。
“那是我爸爸养的。”林应缇注意到了江席月的视线。
江席月温声夸赞：“很漂亮。”
这些金鱼虽然都是些普通的品种，但看得出来主人喂养得很好，色彩斑斓的鱼尾犹如轻纱般在水中摇曳。
林应缇刚想说些什么，视线无意间瞥过，注意到他的手上有淡淡血迹。
不禁脱口而出：“你的手……？”
江席月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吗？大概是刚才擦到了吧。”
刚才那群人里有个人急了砸碎酒瓶就要扔来，他伸手挡了一下，没怎么痛所以他也没在意。
林应缇有些担心：“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江席月看了眼手腕，摇头说：“不严重，不需要去医院缝针。”
他问：“你们家里有没有医药箱？”
林应缇只好在家里四处寻找，好在最后在她妈妈房间里找到了，因为每次轮到她爸爸在家里做饭时，总会笨手笨脚受伤，所以他妈就去药店买了些东西备着。
江席月垂下眼，看着眼前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将消毒碘伏涂在自己的手上。
离得有些近了，可以看得清她细密的眼睫，乌黑如同鸦羽。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脆弱细白的后颈，专注地处理着手下的伤口，大概也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能够看出有些紧张。
江席月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林应缇眼睫轻轻颤了颤，抬起眼，自下而上望着他。
“好了。”
江席月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挑了挑眉：“这样是不是有些夸张？”
他的手已经被白绷带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却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林应缇有些尴尬：“我没怎么包扎过。”
以前在养父母家时，她受伤甚至不知道要包扎伤口，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她又很少受伤。
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确实不是个手巧的人。
“没关系。”江席月放下了手，慢条斯理说：“这样也挺好的。”
正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林应缇面色微变，心中不由有些慌乱。
怎么办？应该是他爸爸交完班回来了。
这几天家里本来就因为林嘉意的事情十分敏感，要是被他看见自己家里多了个自己带回来的男生，说不定又要胡思乱想。
为了以免多生事端，她连忙站起身把江席月推进自己房间里。
“嘘，我爸回来了，等会我让你出来。”
江席月神情略微有些愕然，刚想说什么，已经被林应缇推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应缇？怎么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林崇华换好拖鞋走进来，有些心疼家里的电。
“我忘记关了，马上。”林应缇慌忙地应道。
林崇华也没多疑，“晚上早点睡觉，不要学习的太迟了。”
“好的。”
“你妹妹在房间里吧？”
“嗯，已经睡着了。”
“那就行，我这眼皮子一直跳，这几天生怕出什么事。”
林应缇的房间也很普通，大概有七八平方米，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书桌，甚至连衣柜都放不下，衣服也是挂在衣物架上。
书桌上摆了几张卷子，江席月粗略扫了一眼，发现都是班上的数学暑假作业，还有一本地理书放在旁边，正好翻到世界地图的那一页。
他视线落在上面，地图上有个很小的地名被仔细地圈了起来。
他又扫视了下，视线瞥过书桌前摆放的照片，照片上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绿裙子，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他怔了怔，视线顿在上面。
林应缇推开门时，便看见江席月单手插着裤兜，正垂眼注视着书桌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像是有些出神。
“在看什么？”
江席月身形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仿佛身体那一瞬间的紧绷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伸出了手，语气没听出什么异样：“……你想去这个地方吗？”
林应缇看向他伸出手指的地方，是她在地图上圈起来的一个地名。
被人戳破了内心的想法，林应缇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唇。
“只是想想而已，我现在去不了的。”
她在地理书上读到了这个地方，对这个叫马六甲海峡的地方非常向往好奇。
不管是护照还是签证她都没有，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飞机，钱也是个问题，即使高考完，他爸妈也不会同意他去。
江席月静静地看着书桌前贴着的明信片，是片碧蓝的深色大海，海面低空有海鸥掠过，船只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起起伏伏。
他转头看向林应缇：“你很喜欢海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应缇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温柔。
“嗯。”
她回答说：“在大海面前的渺小感会让人忘记烦恼。”
江席月静默不语，视线停留在那片大海上。
林应缇的书桌前贴了很多明信片，都是些世界各地的风景图片，
总让人觉得这个人身体还困在这里，灵魂早已飞向碧蓝大海与绿色旷野。
两个人走下楼时，彼此都没有说话。
但是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反而有种很自然的宁静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应缇总觉得自从去了她家，江席月身上的冷淡气息都少了几分。
也许是此时月光太美好，他的目光也有几分温柔。
走到楼下花坛前，江席月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冷不丁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高考你想考哪个大学？”
对于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林应缇略微有些讶异。
她思考了会说，“我想去首都读大学。”
她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够靠考上一所好大学，改变自己平庸的人生。
至于江席月，他应该会出国留学，然后顺理成章地在大洋彼岸工作定居，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她和江席月只要高中毕业，之后也许就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性。
从始至终，她都十分清醒。
送走了江席月后，林应缇又回了家，林崇华已经睡着了。
她不放心又去看了眼林嘉意，见她虽然眼睛红肿，但是情绪明显稳定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发酒疯，这次稍微放下了心、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走出门关了灯。
林应缇生日当天，她难得睡了个懒觉。
章玉和林崇华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准备中午的菜，毕竟是过生，总要隆重些。
因为晚上章玉要去夜市摆摊，所以他们一家人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在中午吃正餐。
林应缇起床后换上衣服，跻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林嘉意刚好也开了门，看见她后，脸色有些别扭。
“……早。”
林应缇愣了愣，随即朝她展颜一笑。
看来她那天还不算完全喝醉失去意识，还记得住一些事，就是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章玉看她们两姐妹都出来了，一边切菜一边招呼道：“你们俩洗洗手准备吃饭。”
林崇华在旁边打下手，被她嫌碍手碍脚，“算了，你别在这里晃悠了，应缇的生日蛋糕你买回来了没？”
林崇华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变，拍了下大腿：“糟了，我忘记去取了！”
“什么？！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记性？昨晚上我就提醒了你记得去拿蛋糕，你怎么回答的？现在你说怎么办？！”
她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林崇华也有些恼，“我看你在厨房里一个人忙，就想着帮你打下手，从早上起床就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怎么喝，我又不是故意忘的！”
两个人又斗了会嘴，最后还是林崇华跑去取了蛋糕回来，因此午饭往后面推迟了些时候。
因为蛋糕的事，气氛闹得很不愉快。
但是因为毕竟林应缇的生日，他们还是控制了情绪，在饭桌上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在笑着给林应缇夹菜。
林应缇也装作不知道。
最后也关了灯唱了生日快乐歌，该有的流程一个都没少。
林应缇闭上眼认认真真的许着愿。
等了十几秒，林嘉意看她还保持那个姿势不动，忍不住开口问：“好了没啊？”
林应缇闭着眼很认真地回答：“我的愿望太多了，才许到第八个。”
章玉忍不住笑眯了眼，连林嘉意也觉得无语又好笑。
班群里十分热闹。
【周易：兄弟姐妹们，今晚江边有烟火大会，组不组队！】
下面不少人回复要去，但是很快队形就被破坏了。
【向茉予：谁和你姐妹，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