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船儿咬牙:“走。”
赵船儿直接带梁殊上了天台,这里没人又安静。
赵船儿:“你想干什么?”
梁殊:“没事,就是很久没见你了,想问你几个问题。”
赵船儿可不觉得梁殊能憋什么好屁,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梁殊拿着她的把柄,她除了妥协还能怎么样。
赵船儿咬牙:“你问。”
真让梁殊问,她一时间还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不过难得两个人有这种面对面好好说话的机会。
梁殊想了想,决定从头问起。
“之前为什么盯着我搞,我不记得我当年跑龙套的时候哪里得罪你了?”
赵船儿最开始为什么针对她,是她一直以来的困惑。
赵船儿不自然地说:“我面试了三次没进海遥,你做个裸|替就进了,我心理不平衡。”
梁殊不意外扥地点点头,也没细致地展开提赵船儿到底哪里不平衡。
而是快速进入到下一个问题。
“当初海遥并购川锋,为什么大多数演员都选择解约,只有你留下来了?”
赵船儿眼睛转了转。
梁殊颠了颠手上的手机:“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保证所有社交媒体版面都会出现你的桃色新闻。”
……
赵船儿相信梁殊能做出这种事。
“很难理解吗?”赵船儿反问。
“什么意思。”梁殊问。
赵船儿:“我和你始终都是捆绑营销,海遥想1+1>2,肯定要把我也签来,不然我真去别的娱乐公司,新公司会不会配合你们搞那一套,那就不好说了。”
“你的意思,川锋和海遥私下里有合作,而且捆绑营销是海遥的意思?”
赵船儿耸了耸肩:“一半一半吧,不过既然海遥能这么迅速收购川锋,有些事情想想也就知道了。”
“那后来你来了海遥,为什么网上的营销就停了?你和我都在一个公司,捆绑营销不是更方便了?”
她记得当时她和凌苗苗还讨论过这件事,以为是川锋没了,赵船儿不敢再明目张胆买黑她的热搜。
赵船儿又有些酸了,阴影怪气地:“还能为什么,你拍《青山谣》火了呗,海遥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让你和我割席,毕竟这种黑红路线红起来好红,塌房也快,趁着能洗赶紧洗白,你这不就成功上岸了。”
她就没梁殊那么好运了。
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梁殊越听脸色越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圈子里想捧新人,不就是靠这些手段,海遥也就是看着干净而已,也不看看海遥的老板是谁,楼宴之,私下里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赵船儿现在想起楼宴之都咬牙切齿。
当初把她弄进海遥,见她没有用处了就直接搞她。
为了梁殊把她丢到沙漠里拍戏,最后还捏着她的把柄让她赔了海遥一大笔钱才解约。
梁殊不解:“海遥也需要用这种办法捧人?”
“你以为就靠一个古早的白潇潇,海遥能稳坐娱乐圈第一经纪公司的地位?别开玩笑了。”
赵船儿说着说着有些上头。
也少了些顾忌。
“我其实一早就猜到楼宴之对你有意思,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捧你,给你这么好的资源,还给你出头。”
“说实话我真是嫉妒,想想就发疯的嫉妒。”
“但这群男人喜欢你的时候是真喜欢,不喜欢你的时候也就那样吧,最近不是说楼宴之订婚了吗?”
“看开点,很正常。”
梁殊是不由得笑了,她上下打量着赵船儿:“赵船儿,你这不是在安慰我吧?”
赵船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
她轻咳了一声:“我就是突然觉得你单纯地不像这个圈子里的人,烂人见多了,见你这种人觉得新奇;所以我手机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
这才是正经事。
梁殊直接找了个台阶靠着坐下:“想要?帮我个忙,让我满意了手机就给你。”
“我没钱,别想从我这里讹钱,其他的你说说看,我考虑考虑。”
梁殊:“不要你钱,你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人脉广,帮我查查海遥这些年都在我身上投了什么营销推广,好的不好的我都要知道。”
“查这干嘛?这还用查?那些模棱两可的黑基本都是自己家买的,进可攻退可守,哪天闹掰了还能割席……这不都是潜规则了吗?”
梁殊平静地看着赵船儿。
赵船儿妥协:“行行行,就查海遥买了多少通稿黑你呗?”
“能查,但是要些时间,我到时候单子拉出来给你,你最好信守承诺,不要搞我,不然我和你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反正我现在也解约不是圈内人了。”
两个人互相看不上这么久,她不信任梁殊。
梁殊双手插进上衣口袋。
正好摸出了一根录音笔。
是她之前留下的备份。
她出门没留意,没想到把这个带出来了。
还真是天意。
梁殊抬手把录音笔丢给赵船儿:“订金。”
“这什么?录音笔?”赵船儿鼓捣着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钮,就听里面先是滋啦滋啦响,然后传来了她得意的声音。
不止一次和梁殊炫耀的对话,但每次说的内容都很清晰,是梁殊偷偷录得。
“……别以为陈昊喜欢你,你就能怎么样,最后陈昂还不是上了我的床把《雨季少女》给了我,你以为《青山谣》是什么好饼……我就等着看你从上面摔下来……”
赵船儿的脸色瞬间绿了。
直接对着已经走开的梁殊的背影破口大骂。
“梁殊你这种阴险的女人也能被楼宴之算计,可真是活见鬼了,你恋爱脑不会是把你小脑挤萎缩了吧!真是晦气!”
确实是见鬼了。
不过不急,她会慢慢让一切重新走回正轨。
第51章 酒搭子 “这么紧张,他今天女伴顾南筝?”
赵船儿的办事效率不高。
梁殊接到赵船儿的电话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那天刚好是鎏金奖颁奖的前一天。
接到电话的时候梁殊正在桔园打扫卫生。
赵船儿估计是怕她再录音, 电话里直接打起了哑谜,弄得和搞谍战一样。
赵船儿:“东西弄好了,我去哪里找你。”
梁殊把手上的脏抹布丢在水盆了, 靠在墙边歇歇手。
“找我?不想见你,我给你报个邮箱,你直接发给我。”
赵船儿却异常地坚定:“不行, 电子文件不方便给,我已经印好了,你报个地址我给你送过去。”
两个人反复拉扯了半天。
梁殊最后无奈妥协。
报了个桔园的地址给赵船儿。
赵船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下午。
人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梁殊开门就看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赵船儿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脸色不是很好,挤进房间的同时白了梁殊一眼:“你怎么住这种破地方, 下午我过来差点被门口的保安认出来, 海遥不是在景园给安排了房子, 你也不怕哪天被狗仔知道, 天天来这里堵你?”
梁殊以前倒没发现赵船儿这个人嘴这么碎。
梁殊:“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赵船儿冷哼, 不情不愿地换鞋进门, 然后把一兜子的文件丢在沙发上。
“查好了,都在这里了。”她朝着梁殊伸手:“把我手机给我。”
梁殊:“急什么,我要先看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就这些东西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弄到的。”
“而且这些东西你看完了我要拿走的。”
梁殊抬头, 看赵船儿警惕地盯着她看,生怕她不同意的样子。
猜到这些东西应该是真的, 还都是一些不合规渠道搞来的。
梁殊:“可以。”
梁殊让赵船儿搞来这些,只是不想再当傻子而已,并不想拿来做什么文章。
但她把文件拿出来也不急着看, 慢悠悠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了红酒和高脚杯。
赵船儿看梁殊这不疾不徐的样子, 很想骂人。
但她手机还没拿到。
赵船儿折腾了一下午有点口渴:“给我也倒一杯。”
梁殊:“没长手?自己倒。”
梁殊说完也没再理她,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赵船儿拿来的文件上的内容。
开始的时候她还神色如常。
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差。
她进娱乐圈就签在海遥。
从籍籍无名到被公众冠上‘妖艳女星’‘绯闻女王’‘诸多权贵都是她的入幕之宾’等许多称号。
海遥娱乐始终都是幕后那个无形的推手。
无论是捧她的还是黑她的内容, 只要有热度,楼宴之就会让人加大营销的投放力度,热度足够高的时候,顺势捆绑合作对象一起送上热搜。
等拿捏住一波流量,公关部门再下场澄清洗白。
能洗白最好,不能也可以走黑红路线。
而这一切从他和梁远山传绯闻开始,就早有迹象。
当时的她还把这种事当成偶发事件。
事实上那只是冰山一角。
她和楼宴之瓜葛在一起的这几年里,她一共被买了1200条营销,其中23次的黑热搜,有15次是海遥自己买上去的。
梁殊面前杯中的酒早就空了,她却还在举杯凑到唇边,直到赵船儿出声吐槽她才发现。
赵船儿:“不是,你这表情什么意思?你不会真一点都不知道吧,你这几年在娱乐圈到底是怎么混出来的,真不知道该说海遥把你保护的太好,还是把你骗的太惨。”
“你话可真多。”
赵船儿:“恼羞成怒?你和楼宴之是彻底掰了吧。”
赵船儿自顾自地说着。
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往梁殊的身边挪了挪:“明天鎏金奖颁奖,我小道消息听说,这次好像《哑剧》真有希望获奖,颁奖嘉宾请的是楼宴之的亲叔叔,这难道是楼家给你的分手费吧?”
梁殊猛地抬眼看赵船儿。
赵船儿被梁殊的神情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一下:“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就是吃瓜,顺便求证一下。”
她听说梁殊以前学过武术,很怕她新仇旧怨把自己按在这里揍一顿。
梁殊酒杯被‘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这种奖项也能造假?”
赵船儿在心中腹诽,她哪知道能不能造假。
但一想到楼宴之让自己在沙漠里暴晒的那段时间。
赵船儿毫不犹豫地给楼宴之泼了一盆脏水:“当然啊,不然你这种新人,第一部 电影就演个女配,哪里配去国外拿奖,肯定都是楼宴之暗箱操作的。”
赵船儿说完,又怕梁殊为了利益和楼宴之再好上,到时候戳穿自己。
又说了句:“虽然我也挺讨厌你的,但这个圈子里从来都是那群男人呼风唤雨的,我们这种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
“分了就分了,能拿奖最好,拿不了你那个提名也够你再找个新的金主了。”
梁殊没心情听赵船儿传授她的那些‘经验’。
一瓶红酒已经喝完了,她从冰箱里拎出来了一沓啤的。
“别废话,我听说你酒量不错,陪我喝点。”
“让我陪你喝酒?”
梁殊随手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捡出了一个手机,丢给赵船儿。
“喝不喝?”
“喝。”
往日里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成了今晚的限定酒搭子。
梁殊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喝,也不说话。
赵船儿却像是碎嘴子一样,说个不停。
喝到后面,提起之前帮着吴天聪算计她的事,还一边呜呜呜地哭,一边道歉。
说自己当时是鬼迷心窍,没办法。
让梁殊知道手机里的那些事,也不要出去乱说搞她。
梁殊平时酒量很差,这会儿人却越喝越清醒。
过分相信别人这种事,她就只会栽这么一次。
她可不觉得赵船儿是真心道歉。
进屋前随手丢了个毯子给她:“要走赶紧走,不走今晚睡沙发。”
然后就砰地一声关门反锁。
眯着眼的赵船儿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梁殊出来的动静。
也不装醉了,悻悻地捡起了毯子。
这女人真是难忽悠。
她又开始佩服楼宴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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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殊是天大亮的时候才睡着的。
再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手机上有二十几个凌苗苗的未接来电,还有几个是严江打来的。
梁殊没急着回消息,起身开门去了客厅。
赵船儿已经走了,昨晚丢在沙发上的那一袋子文件也都没了,只剩下两个人喝的满地的酒瓶。
她饿的有些胃难受,去冰箱里翻出了一个面包,刚嚼了两口凌苗苗就来了。
推门看见满客厅的狼藉,凌苗苗吓了一跳:“梁殊姐,你昨晚和谁一起喝酒了?怎么喝了这么多。”
“嗯,喝了点,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今晚是鎏金奖的颁奖典礼。
凌苗苗:“严江给我打电话,说他那边安排车过来接,估计还要等两个小时。”
梁殊也没多问。
只是说话有些淡漠:“嗯,我头有点疼,再进去睡会,时间差不多了你叫我。”
凌苗苗总觉得今天的梁殊怪怪的,但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怪。
梁殊进了卧室。
凌苗苗没什么事情做,拎了个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等她弯腰扫地的时候,从沙发下面‘划拉’出了一张印着字的a4纸。
“这什么?”
她拎起那张纸扫了一眼。
纸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
但内容看得她却是一愣。
她也顾不上梁殊刚刚说自己要睡觉,直接拎着那张纸去敲门。
“梁殊姐,梁殊姐你睡了吗?”
“门没锁,你进来吧。”
凌苗苗拿着那张纸进门。
梁殊昨天红的啤的掺着喝,头是真的疼,也没睁眼,只是问了句:“怎么了?”
“海里捞娱乐的皮下是真的我们自己公司吗?”
梁殊闻言缓缓地睁眼:“嗯,你不知道?”
凌苗苗茫然地摇头:“那楼总这段时间始终没出现,是去订婚的事情也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