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只值三百两?——络绎不绝于耳【完结】
时间:2023-10-28 23:12:12

  只是这小鹿眼睛如今瞧着湿润润的, 似乎有些水光, 这是躲在这里偷哭呢?
  他也顾不得安慰, 只是激动地扯住小姑娘的胳膊道:“遇到你太好啦!”
  今日这小鹿眼睛与皇后在一处, 那她自然知道如今皇后娘娘的住处在哪。
  自己也不用在这绕了大半天的圈了!
  小姑娘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被他如此一扯,唬得就要喊救命。
  山沽忙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别叫别叫,我不是恶人。”
  若是她这一叫引来些侍卫什么的,自己迷路的事岂不是就要传回殿下耳朵里去了?
  那自己脸面何在?
  还未想完,突然觉得手面上一烫,他打眼一瞧,小姑娘被他捂的只剩双眼睛在外面,此刻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直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呜。。不。。不要杀我。”
  山沽这才感觉出自己手下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耳朵一红,慌地一把撒了手。
  哪知那姑娘放得了自由,立刻扯开嗓子尖叫道:“来人啊!!”
  山沽无法,只得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把捞起她,一个飞身爬上了假山。
  “还叫不叫了?”
  那小姑娘拼命地摇头,表示自己再不敢了。
  山沽警惕地看着山下各处,好在居然没有侍卫出现。
  一放开手,那姑娘就睁着小鹿一般的大眼睛,眼泪汪汪地道:“大侠饶命啊!我没有钱。”
  山沽翻了个白眼,方要表明身份问路,却见她手中居然还紧紧攒着一方绣帕。
  不由好奇道:“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攒得这么紧?”
  谁知她立马将那帕子又紧了紧。
  山沽操起手,露出一脸地了然地笑道:“喔~~我懂了。”
  小姑娘却拿着帕子又啪嗒啪嗒地落了泪。
  山沽将人掳到此地,到底不能袖手旁观,只得叫道:“你哭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不过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了便放你去。”
  小姑娘哭道:“你要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这个哭包是指望不上了。
  山沽懒得理她,站在山顶四处去看。
  只是这深宫之中,各处院落实在太过相似。
  他当年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小豆丁,跟着宫人走,哪里记得这么多。
  只是方才出门时,殿下凉凉问道:“可要派人给你带路?”
  他脖子一梗,表示这皇宫他比自家还熟。
  如今不知走到了哪里,四下无人,看来还得指望这个哭包。
  况且她若是皇后娘娘面前的大宫女什么的,自己得罪了人也不太好。
  遂耐住性子好言问道:“方才就瞧你在山下哭,是出了什么事呀?能不能与哥哥说一说,说不定哥哥有办法呢。 ”
  呕~
  那小姑娘此刻哭泣之下,粉面含腮,一双眼睛水光灵灵,瞧着说不出的灵巧动人。
  被几句哥哥吸引,她到底止了哭泣,将手中锦帕展开:“这是帕子,我绣了整整两个月,如今毁了。”
  山沽低头一瞥,那锦绣绸缎是块灰砰砰的云烟细绵,极为昂贵。
  而那细棉之上,用极细的丝线,密密匝匝地绣着一副画。
  那画远远瞧着,竟是副水墨山水,千里江山图!
  便是山沽这种不懂刺绣的,一眼看来也觉得极好。
  只可惜这副画中间,却有个破洞,从洞边缘瞧来,像是被火烧伤的。
  果然小姑娘道:“我妹妹来瞧,不小心打翻了蜡烛,将这里烧了破洞。可这是我准备给爹爹的礼物,如今坏了,可怎么好。”
  说着说着竟又哭了。
  就这也值得哭?
  山沽无语,抬眼望了回天,方低头安慰道:“你去外面买一副就是了,外面的绸缎铺子里,好绣工的东西一抓一大把。”
  “那怎么可以!哪里比得过我自己做的。”
  “那要不。。你用块布缝起来?不过打个补丁嘛,你爹也不会在意的。”
  其实他想说,帕子破了个洞,不是照样可以用?
  小姑娘眼见又要哭。
  山沽只得道:“算了算了,我瞧着这里破个洞也挺好,这不就是只太阳从山上升起来了么!霞光万丈,光照千里!”
  这么一句胡扯,却立马震惊了那姑娘,她赞叹地看着山沽道:“哥哥果然好主意!”
  山沽尴尬地摸摸头,只觉得这宫中的姑娘真是单纯好骗。。
  哄住了哭包,山沽这才有机会打听那长盛宫在何处。
  小姑娘指着山脚下道:“这不就是么。”
  “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啊。”
  “皇后娘娘喜欢安静,下令不许外人随便靠近。”
  我应该不算外人吧。。山沽心道。
  小姑娘这才问道:“你要拜见皇后娘娘,所求何事?”
  “我是来传句话呢。”
  “传什么话?”
  “哎,你叫什么?是在这宫里当差吗?看你的穿着,至少是个体面的大宫女啊!”
  小姑娘呵呵笑道:“那哥哥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
  山沽险些喷出一口血来:“我哪里像太监?!”
  那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道:“这里是后宫,除了侍卫,就只剩太监。瞧你。。”
  说着上下眼扫射一圈,犹豫了一番道:“长得细皮嫩肉,面白无须,又没穿侍卫的衣裳,那自然是个太监了。”
  说完瞧见山沽血红的脸,她又忙安慰道:“不必难过,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太监就歧视你的,虽然你那个有些残缺,但至少你还是聪明的啊。”
  那个残缺?
  山沽阴测测地咬牙道:“我不残缺,我好的很!我不是太监!”
  “喔~~我懂了。”
  “我真不是!”
  小姑娘不想再打击他,索性转移话题:“你方才说要传话,要给谁传话?”
  “我是从紫星殿里来的,给我家殿下传话!”
  “紫星殿?”小姑娘突然一双小鹿眼睛瞪得圆圆,樱红色的小嘴微张,“紫星殿,你真不是太监?原来你便是那个。。”
  想及此,她忽地跳将起来:“你便是他的断袖!”
  “我。。我不是。。”
  山沽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小姑娘已经一溜烟地跑走了,彷佛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他的断袖!!”山沽仰头咆哮,一颗心苦极了。
  若是这断袖之名传开,他还怎么找媳妇生孩子?
  想到此,他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那秦小良塞上李辰舟的床,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天降的断袖传言,还要从今日喝茶说起。
  午饭时分,李辰舟刚看完了太医,正自发呆,却有一女子上前送茶。
  那女子生得是雪肤花貌,面目秀美,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山沽也看得双目炯炯,挪不开目光。
  哪知李辰舟一心只顾着抚摸手上的齿印,根本没注意。
  那女子行了一礼之后,便将茶递于李辰舟,偏偏她娇羞着脸,也不肯将茶送在桌上。
  只是要往殿下手里送。
  李辰舟下意识去接茶,却不慎碰到了那送茶的手,怦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将起来。
  那茶碗啪嗒一声摔了粉碎。
  李辰舟这才抬眼瞧见面前这个送茶的女子,瞧这穿着打扮,就绝非宫人。
  他瞬间冷了神色:“你是谁?”
  那女子埋着头,盈盈拜倒,方要报上姓名。
  李辰舟却不等她说完,已是接道:“我管你叫什么,滚出去。”
  那女子正是今日被皇后特意接进宫的一位官家小姐,自小娇养着长大,哪里被人说过一句重话。
  听闻此言,瞬间呆在了当地。
  待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瞬间红了,又不敢捂脸哭泣,只得强忍着,瞧着更是楚楚可怜。
  谁知那李辰舟根本不懂怜香惜玉,只呼人将她撵出去。
  不光撵出去,还叫嚣地人尽皆知。
  这位最大胆,第一个接近了辰王的女子,羞愧难当,当即出了宫。
  其他还在伺机的女子又羡慕又嫉妒,但一时倒不敢轻举妄动。
  哪知随后,这紫星殿里就传出了消息。
  殿里所有的宫女全都搬走,紫星殿四周不得有女子出入!
  这是避女子如避猛兽。
  一番闹腾之下,这紫星殿里,统共只剩了一堆小太监和。。。山沽。
  这辰王年已二十,却如此惧怕和女人接触,不是个断袖还能是什么!
  李辰舟这番行径,一心只想以后可以去秦小良面前邀功。
  哪知可苦了漩涡之中的山沽。
  他痛苦地看着那姑娘消失了踪迹,只得垂头丧气地从山上跃下去去面见皇后娘娘。
第76章 大全湖畔
  ◎他怎么舍得?◎
  天方破晓, 众官眷就陆陆续续地进了宫。
  如此难得的盛事,有头脸进宫的官员皆拖家带口,将能带进宫来的全带了进来。
  一时大全湖畔莺莺燕燕, 满是俊俏活泼的年轻人,嬉笑着三五成群。
  而教坊司的宫人们已在高台上歌舞, 丝竹管弦之声此起彼伏。
  宫人们连夜便开始收拾准备, 等众人走到湖边,那成堆的美酒, 小食, 已是摆地到处都是。
  琳琅满目地各色糕点,山珍, 将湖边渲染地满是甜丝丝的香气。
  众人对这些御厨的点心虽然好奇, 但是都在趁机结交新人,竟是顾不得多吃。
  这场盛大的万岁千秋宴, 会从清晨至午夜。
  而陛下本人, 却只会在晚间的宴会上露面一小会。
  众人反而更加自在, 只是言谈之间总是不经意地想要去打听那位新回来的殿下。
  只是如此盛会, 几位殿下公主早都到了,那人竟没有出现。
  南王殿下方与几位大人攀谈结束,便有几个世家公子哥上前招呼。
  “殿下,这攀星楼乃是我大新朝第一高楼, 听闻站在上面那风景非常人所能想象,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上楼一观?”
  南王笑道:“那有何难, 你们且跟着我就是。”
  一众人相拥着, 行到楼底。
  门口站着几个侍卫职守。
  不想南王还未开口, 那门口值守的侍卫已是走上前跪地道:“殿下, 今日这楼进不得。”
  南王一愣, 以为是陛下今日的旨意,倒也不做纠缠。
  不想那侍卫又禀告道:“昨日中午便有人来告知,今日这攀星楼被辰王殿下包了,谁也不得靠近。”
  众人一时瞠目结舌,不想这位新回来的殿下如此霸道!
  有一公子气愤道:“辰王有什么权利包场啊。”
  那侍卫埋首,小声回禀道:“陛下已经准了。”
  南王殿下脸色难看,可到底又笑了起来:“我那弟弟刚从西莽回来,没见过世面,大家多担待,以后找机会我再带你们来。”
  “好在这攀星楼也没有长脚不会跑。”
  他面上温和笑着,说着不好笑的玩笑,众人呵呵笑着附和了两声,也便离开了此地。
  只是一路上众公子愤愤不平,口中虽不敢随意辱骂,可到底将那人刺了个彻底。
  直到傍晚时分,红霞漫天。
  众人一眼发现有两人自北边缓缓而来。
  那当先一人高高瘦瘦的,白衣薄衫,玉冠挽发,面貌清冷。
  左手边跟着个长相相当俊俏显眼的年轻人。
  这二人背着手,只当没看到众人,径直行到了湖边。
  湖风渐起,吹动众人衣衫。
  原本肖想过这辰王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传言里跋扈被贬的皇子,瞧起来竟是这般。
  似乎有些柔弱。
  众人想要上前见礼,然而他却离众人都远远的,那山沽更是在旁站着,分明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原本喧闹的场景,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不该上前见礼。
  李辰舟并未发觉此中异常。
  他只是站在湖岸边,瞧见不远处的酒水歌舞,有一瞬间的愣神。
  傍晚天色将晚,四处已燃起巨大的烛火,照得场中亮如白昼。
  舞伎跳了一整日,还好不停歇,悠扬的琴声远远响起,既不吵人,又叫人听之入迷。
  他在鹿笛村几个月,习惯了穷乡僻壤寂静的夜晚和澄澈的星空。
  竟不习惯了此地的声色靡靡,彷佛自己并非此中之人。
  南王和宋王两位殿下对视一眼,主动走上前去。
  “六弟,好久不见。”
  李辰舟转头,便见到了自己这两位好哥哥。
  南王最长,已近三十,气度雍容,而宋王次之,今年二十有三,清贵自持。
  三位皇子站在一处,各个气度不凡,尊贵异常。
  只是若单论长相,三人倒是瞧不出多少亲兄弟的模样。
  真是好久不见。
  李辰舟嘴角轻扯,微微颔首道:“两位哥哥倒是时常惦记着我。”
  二位殿下知他话中有话,也只当不知道,转眼却见李辰舟目光扫向了一旁。
  两人身后各站着个女子。
  那两位女子穿着繁复精致的宫装,发髻高耸,发上金钗步摇在黄昏中闪着刺目的光。
  南王主动道:“这二位是你的嫂嫂,还没见过呢吧。”
  两位王妃端庄持重,一直低垂着头,只看到粉白的脸颊。
  “还不快来见见我六弟?”
  南王妃并宋王妃听闻,小步走上前来,微微曲膝行了个平辈之礼。
  南王妃微抬头开了口:“妾身未进宫时便听闻辰王殿下的风姿,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宋王妃拿出帕子捂嘴轻笑道:“您不在这些年,南王和宋王殿下一直念叨您。”
  不想说完并未得到对方的回复。
  两人一抬头,发现这辰王正瞧着自己的发顶出神。
  那目光灼灼,竟是好不避忌。
  如此无礼之举,叫两位王妃微微变了颜色。
  南宋两位也不欲与这个不知好歹的弟弟多做纠缠,忍着脸色便拉着王妃走了。
  李辰舟瞧着两人头上的金凤步摇,心下一阵气滞。
  有两位殿下打头阵,众人也不好假装没看见,纷纷上前见礼。
  未出阁的年轻女子瞧见他,大多娇羞着埋着头,恭敬行礼。
  李辰舟未再开口,连头也懒得点了。
  众人瞧他这般模样,行完礼之后也便远远地避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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