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水杯递给她,“喝点。”
沈朊对于他的靠近有点紧张,微垂眼,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
沈朊沉默应对,她没有喝水,而是将杯子越握越紧,“其实昨晚你说得时候,我觉得像是在做梦。我追了你那么久,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我的错。”
沈朊摇了摇头:“我没怪你,一开始我就明白,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谢容屿望着落地窗上的沈朊,局促间似能窥见坦然,教他觉得,如果他没有将她握紧,沈朊真的会放手。他没缘由的慌乱,心里滑过紧张。
沈梨梨围了过来。
它的爪子滑过玻璃,细微的声惊扰了他们,沈朊喝了半杯温水,嗓子舒服多了。谢容屿知晓她喝不下,不压着她喝,接过杯子,“洗澡吗?”
“想的。”沈朊觉着不舒服。
谢容屿带她进了主卧,他先调好水温,之后退出主卧,顺带抱走了一直跟着他们的沈梨梨。落地窗外的夜更加深了,谢容屿扫了眼,手机响了,路霆见他来了就走,追问缘由,“你走就走还把软妹拐走了。”
“她不会喝酒。”谢容屿道,“下次让路柚看着点她。”
“多大的人了你还要管。”路霆诧异,“现在管喝酒,以后不会还管谈恋爱吧?我听说上次软妹和男同学去了温泉乡,他们处得怎么样了?”
谢容屿冷言:“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路霆嘀咕了一句听不懂的话,谢容屿挂断,合上窗帘。沈朊在浴室里待了好久,整个人昏沉沉。闭上眼就是玄关处的吻,以及谢容屿灼热的呼吸,导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生理反应来得过□□速,让人羞涩。
路柚消息回了过来。
沈朊关了淋浴,擦干了手,想借此来忽略一些紊乱的情绪。
[他怎么敢把喝了酒的你带回家!]
沈朊:[……]
路柚:[你都惦记他多久了,谢容屿真不怕你兽心大发嗷呜吃了他啊。]
黄色废料占领了路柚的脑子。
沈朊无语半晌,而且到底是谁吃谁啊,刚才要不是沈梨梨——她不想了。
和路柚的聊天虽然没有营养,但沈朊舒服多了,她洗完从洗浴间出来,看着衣篓里的脏衣服才惊觉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沈朊微微愣神,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求助于谢容屿,可酝酿半天也没好意思去找他。
脏衣服只是进篓,穿还是能穿的。
沈朊这样想着,可洁癖让她不愿意,盯着衣篓发呆,转而找了路柚。
路柚:[我给你送过去?]
沈朊觉得这方法可行,下一秒,谢容屿的电话打了进来,“洗好了吗?”
“……”
沈朊短暂失声。
谢容屿的呼吸和平时无异,沈朊握紧手机,说,“洗好了,只是——”
她深呼吸,“没有合适的衣服。”
她甚至忘了自己之前过来穿得什么,沈朊话落,换谢容屿沉默,接着听到脚步声。沈朊握着手机,感觉脚步声离自己远了又近,谢容屿低沉的声音传过话筒,似在门边,“是我考虑不周,衣服挂门上了。”
他这有女士的衣服吗?
沈朊心里酸溜溜的,皱眉,谢容屿以为她没听见,低声喊她,“软软?”
她应了声。
沈朊假意随口问,“什么衣服啊?”
耳边又响起脚步声,愈发远了,谢容屿的音色裹着微哑,“我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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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061
◎“你俩不会也谈了吧!”◎
路柚:[要我给你送来吗?]
沈朊在看着这条信息时候, 另一只手里是谢容屿挂在外面的那件衬衫。
黑色的,熨烫工整。
她愣神看着这件男士衬衫,想到是谢容屿穿过的, 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沈朊先回了路柚:[不用了。]
路柚:[?]
沈朊摸了摸鼻子,抱着他的衬衫:[二哥借了我一件他的衬衫。]
[!!!]
路柚连发好几朵感叹号, 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沈朊接通,音调是软的。
“怎么了?”
“你的意思是要穿他的衬衫喽, 好暧昧啊沈软软。”路柚笑得可贼了。
沈朊解释,“干净的。”
路柚忍不住调侃她:“干净的也是他之前穿过的, 你现在不得了了啊, 刚在一起就要穿着他的衬衫睡他的床,什么时候睡他这个人啊。”
“……”
越说越离谱。
沈朊沉默应对, 路柚继续说:“我哥刚才给我打电话, 给我一顿数落。”
见话题转开, 沈朊才问:“为什么数落你?”
路柚叹气, “还不是因为你菜, 喝了几杯啊就晕乎, 还被谢容屿直接抓住,他警告我哥, 以后喝酒让我看着你, 下次我不能放纵你喝了。”
“没有很醉。”沈朊面色红了红, 她的酒量是不太行,但有谱, 不会喝到烂醉, 醒醒就好了。路柚的话题九转十八弯又到了她和谢容屿身上, 沈朊及时挂了电话, 打量着那件衬衫,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谢容屿比她高很多,衣服相对来说很大,穿在她身长度刚刚没过大腿。
沈朊低头看。
光有上衣没有裤子,也不方便啊。
想着谢容屿应当不在主卧,沈朊扣着衬衫扣开了浴室门,主卧里静悄悄的,她走进了谢容屿的衣帽间。衣服分门别类的挂好,她看花了眼。
沈朊就近找了条黑色裤子。
裤脚挺长的,她卷了三道,之后回到浴室把脏衣篓里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她明早需要穿。沈朊忙完后去看手机,高恬在群里问她回不回。
沈朊赶紧回了她。
紧接着,谢容屿电话进来,“饿吗?”
沈朊下午都没怎么吃,她应了声,忽然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按理说要请他吃饭的,再不济也得煮碗长寿面。沈朊念及此,开门出了主卧。
沈梨梨熟稔地跑到她的脚边,亲昵蹭蹭,沈朊蹲下身把它抱起,一起去找谢容屿。谢容屿此时人在厨房,衬衫袖口卷了几道,领口微敞开。
沈梨梨喵了声。
谢容屿闻声侧转过身,沈朊抱着猫站在门边,乖乖巧巧的,娇小的她穿着一身黑,衬得她肌肤雪白。袖口和裤脚都卷了几道,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脚踝,踩着露脚趾的棉拖,指甲盖上是深红的车厘子色。
“那个,你没拿裤子,我就随便找了一条。”沈朊意识到他的目光,局促解释。
刚沁了水的面颊微微泛红,说话时轻声细语的,两条腿并拢着蹭了蹭。
谢容屿避开眼,“没关系。”
沈朊抱紧怀里的沈梨梨,“二哥,你在做饭吗?要不?我请你出去吃。”
“不用。”
谢容屿也差不多结束了手里的事。
沈朊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不是复杂的菜,简单的面条,她想起自己给他做得长寿面,羞愧低下头,蓦然想到什么,“你不用回家吗?毕竟是你的生日,奶奶那边肯定有所准备,说不定还给你定了蛋糕。”
“提前说过了。”谢容屿道:“你想吃蛋糕吗?想吃的话现在可以订。”
她又不过生。
沈朊摇头,面也不用煮了。
她好像真的就像路柚说得,把自己当成礼物了。
谢容屿让她去餐桌,他端着两碗热乎乎的面条上了桌,沈朊肚子早就饿了,闻到了香似勾起馋虫。她把沈梨梨放下,想到什么抬头看他。
“它可以吃吗?”她指着沈梨梨。
“应该可以。”谢容屿去拿沈梨梨的金色碗,从他的那份里捞了几根面条用温水去了去盐味,接着放到空桌,沈朊弯腰把沈梨梨抱上桌。
沈梨梨喵了声。
沈朊抚着它柔软的小身子,“吃长寿面,岁岁平安。”
谢容屿轻笑,沈朊转而看他,“二哥,过生日要许愿,你有什么愿望?”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谢容屿漆黑的双瞳深深看她,沈朊的心狠狠悸动,漏了一拍,抚沈梨梨的那只手停在了它的后脑勺,忘了动作。
沈梨梨吸溜面条。
谢容屿落座,“吃吧。”
沈朊喝了酒的肚子空落落的,此时很需要一些热乎乎的暖暖,她也不摸沈梨梨了,拿起筷子将碗里的面条拌了拌,葱油的,还卧了溏心蛋。
沈梨梨真的很能吃!
沈朊还没吃进嘴,它都快吃完了,谢容屿又挑了根汆过水后夹了过去。
沈梨梨喵了声算作感谢。
沈朊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弯着唇笑,感觉谢容屿多了点人情味,不像之前冷冰冰的。她左手肘撑着桌沿,掌心向上托着自己的左半边脸。
谢容屿望她,“不合胃口?”
“没有啊。”沈朊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只是觉得你很喜欢沈梨梨。”
“可能是——”
谢容屿停顿,触及到她好奇的眼神,压住了唇边的笑,“我爱屋及乌。”
“……”
这话的意思。
沈朊不乱想都不行。
她垂头,捣鼓碗里的面条,肆意的香味刺激着味蕾,沈朊只顾着吃了。
谢容屿半碗面条下去,放了筷子,沈梨梨那小金碗里还剩了半根,看来是吃不下了。沈朊的碗里,别看她吃得高兴,实际面条没下去多少。
难怪那么瘦。
腰肢纤细的一手就能握住。
沈朊微卷的长发没有遮住,低头时低垂,遮了些她身前的风光,谢容屿能窥见的很少。沈朊明早还有课,她不打算晚睡,吃完就意图休息。
谢容屿指着主卧的方向。
沈朊不是第一次睡他的卧室,但这次内心大不一样,以女朋友的身份躺在他的地盘上,裹着他的被子,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很难不乱想。
路柚之前拉着她看过岛国的片,沈朊初看觉着新奇,甚至觉得很不可思议,看得久了开始犯困。但犯困归犯困,奇怪地感觉还是会有的。
她不好意思和路柚说。
其实,谢容屿吻她的时候,激动处,沈朊也惊讶自己产生的生理反应。
是正常的。
却又有点难以启齿。
沈朊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搞得燥热,她掀了被子,蜷缩着,打开了手机。
-
一周的课程结束。
李冰雪也不知怎地忽然感冒了,起初还好,后来症状加重,嗓子红肿。
怕感染,沈朊都戴着口罩。
她最近忙着备考期末和年后的英语四级,大多数时间是耗在图书馆。
回来时,她们正在聊天。
“听说了吗?外语系的冉白茶和男朋友分手后被堵在了宿舍门口,扬言不复合就毁掉她,冉白茶吓得不敢回宿舍。”李冰雪说起小道消息,“警察都来了,她前男友被带走了,不知道出来后还纠缠不。”
“太可怕了。”高恬说道:“分手就分手呗,搞得那么难堪,何必呢。”
郑晴道:“这样情绪化的人很恐怖,我觉得他的毁了冉白茶不像假话。”
李冰雪认同点头。
高恬看到沈朊回来了,笑着打招呼。
钱乐乐差不多和她前后到,意外地赵黛也回来了,她脸色很差,包往桌上一扔,踢了脚上的鞋。沈朊看到李冰雪在冲她眨眼,晃了晃手机。
李冰雪:[别惹她。]
李冰雪:[感觉她最近心情不好,昨晚在宿舍打电话差点把手机砸了。]
沈朊回了自己的座位。
初冬渐渐趋向于深冬,容城是南方城市,没有暖气,光靠一台小空调。
沈朊继李冰雪之后,也感冒了。
她晚上约了路柚,吃过药就出门了,路柚一有空就腻在王络易这里,不像沈朊,谢容屿是个大忙人,他们的见面地点除了校门口就是谢家。
“感冒了呀!”路柚和她说第一句话,声音就不对,“今晚你不许喝酒。”
“不喝。”
沈朊举手发誓。
路霆看到她后不忘谢容屿的叮嘱,二次嘱咐不许喝酒,沈朊哭笑不得。
路柚出去有事,路霆围着沈朊。
直觉告诉沈朊他有话问,果然,路霆神色正经,“软妹,你老实告诉我。”
“什么?”
“路柚和王络易是不是谈了?”路霆就觉得不对劲,他妹妹什么时候和王络易这么近了,虽然担着青梅竹马这层关系,但年纪相差五六岁,代沟都有了,不该玩得这么好,更别说王络易比他大却突然喊他哥,路霆简直震惊地眼球脱眶,实在是憋不住才忍不住偷问起沈朊。
关于这个问题——
沈朊也不好说,路柚没有明确提过。
她耸了耸肩,“我不清楚,你还是直接问路柚吧,或者你问问王络易。”
路霆就是不敢问啊。
他觉得沈朊是和路柚在同一战线,嘴严,“你上次温泉乡那个男同学。”
路霆眨眼,“处得如何?”
沈朊愣了愣,意识到他说得是陆宴,不雅地翻了大大的白眼,“别乱说。”
“你们一个个奇奇怪怪地,上次我和谢二提这个事,他也没给我好脸色。”路霆狐疑地看着她,“你也是。总感觉你们有什么大事瞒着我。”
“……”
这时,路柚进来。
沈朊像看到了救星,路霆及时闭嘴。
宿舍群里李冰雪又说起冉白茶男朋友的事,沈朊想起最近看得一些刑事案件,大多数罪犯都是男性,且情绪很不稳定。她的嗓子还有点难受,找路柚要药,路柚怎么会有,让王络易去拿,王络易取来的药不是她常吃的款,盒子上写着一次三至五颗,味苦,她看着有些胆怯。
路霆忽然道:“你怎么又来了?!”
沈朊循声看去,谢容屿不知何时站在门外,黑色的衬衫西裤,外搭深色长款大衣,垂感很好,手腕间若隐若现银色的腕表,低调有内涵。
路霆皱眉,“奇了怪了。”
最近见谢容屿的频率,怎么跟沈朊同步了,路霆压根就没喊他过来啊。
稀客。
沈朊扒拉着药片,本来还能推辞,看到谢容屿,她就知道药必须要吃。
路柚赶紧道:“她今晚没喝酒。”
沈朊手心里躺着三颗胶囊,谢容屿长腿迈进,看清桌上的药片和药盒。
他沉声问,“感冒了?”
沈朊轻轻点头,“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