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鸦椿——桃屿【完结】
时间:2023-11-04 19:36:14

  “让她知道知道我们壹京千金团都是怎么对付小三的,毁她容,看看还敢不敢勾引男人。”
  林逾静被娜娜捏住下颌,眼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
  “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你看看这里是哪?我就是杀了你,都不用坐牢。”
  林逾静已经感受到有寒意的刀风朝自己脸袭来,不过还没等娜娜手靠近,就有一股力量钳制住她的手。
  先是一声骨头翻折的脆响,再是匕首应声落地的声音。
  “这么嚣张,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女儿?”冷冽的声音,伴着推门时携卷起的冷风,一起闯进办公室。
  林逾静挣扎着,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走进来的人。
  陈京澍阴沉着一张脸时最吓人,虽然他不会动手打女生,但推开几人时还是带了怒意的冲动。
  “祁渥雪,你还挺会勾引人。一个柳华不够,还要再一个?”娜娜狼狈地倒在地上,仍是嚣张谩骂。
  这时有人认出了陈京澍,急忙蹲到娜娜身边,捂住她嘴,“这是华仁集团的陈京澍。”
  林逾静就看着娜娜立刻偃旗息鼓,连再看向她的勇气都没有。
  陈京澍没多理几人,只对今天一起跟来凑热闹的任墨引和褚言说道:“老任和我去医院,褚言这里交给你。”
  林逾静只稍稍一动,整个腿骨便传来剧烈的痛感。
  陈京澍折下腰肢,直接将她打横公主抱起,快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娜娜时,他顿了下脚步,说道:“一定看好这位想要坐牢的,我会帮她如愿。”
  娜娜顿时被吓哭了,刚想去抓陈京澍裤脚,就被褚言拦下。
  只能看着男人紧张的背影,阔步消失在拐角。
  -
  任墨引开车,选了距离学校最近的医院。
  祁渥雪额头缝了将近五针,林逾静虽然没有骨折,但细尖的高跟鞋在她腿面磕出一个淤血坑。
  此刻任墨引去缴费,陈京澍去药房领药,病房内只有祁渥雪和林逾静。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怕你会觉得,我很不齿。”向来天之娇女的存在,是联盟内大家心悦诚服的创始人。也会有如此隐忍又卑微的一段感情,从年少到成年任谁都藏着掖着。
  “我和他自小认识,称得上青梅竹马。我知道身份配不上他,就拼命读书,以为考上博士就能缩小和他的阶级悬殊。但现实就是,博士不能帮他家东山再起,他需要一整个家族做后背的岳家。”
  祁渥雪今天的骄傲被闫娜娜打碎,现在重诉多年,她再次碎了一遍。
  “既然这么痛苦,这么卑微,为什么不肯分手呢?”
  “分分合合太多次了,每次都是他以死相逼我,他妈妈以死相逼他。恶性循环于我深爱他,不愿意看他皱一下眉。”
  少年的爱,太璀璨。
  众人前的维护,给你所没见到过的天空。
  就足够像藏珍珠一样,珍惜一生。
  “我死心和他耗一辈子是因为,上半年我查出怀孕了。”
  “我都不知道!”
  林逾静和她一个宿舍,同吃同住,都没觉察祁渥雪有怀过孕。
  “他也不知道。”祁渥雪抚摸着小腹,眼底大颗大颗地掉落而下,“我偷偷打了。结果大出血,命救了回来,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这几乎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扎进林逾静心里,她的泪也在不知不觉中砸下。
  “我这样的人,只会嫁给谁,耽误谁。”祁渥雪捂着心脏,泣不成声,“我只能和他耗一辈子了。”
  林逾静几乎本能的,抱住了祁渥雪,温柔拍抚着她后背。
  “静静,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他都要结婚了,我还是不愿意放手。”
  “师姐,我只心疼你。”
  -
  陈京澍回来时,祁渥雪已经睡着了。
  他叫林逾静出来,给她涂药。
  两人坐在医院病房外走廊的连椅上,林逾静还有些失神微怔。
  所以直到陈京澍突然握住她脚踝,她才意识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林逾静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的鞋子已经被陈京澍脱掉。
  “坐好。”陈京澍撩开一点点她的裙摆,里面是一条肉色踩脚打底裤,脱掉袜子后,是她冰凉的脚,“穿这么薄,脚都暖不热。”
  林逾静看了眼自己的穿搭,白色羽绒服内是一条卡其色针织连衣裙,配了双运动鞋方便工作。
  平时坐在画室和办公室,并不会觉得冷。
  “已经很厚了,冬天脚凉是正常的。”
  陈京澍把药放在一边,双手合十搓热手心,直接捧住了她的脚。
  男人温厚的掌心,连她脸颊都捂得发烫。
  “陈京澍,这么多人呢!”帅哥靓女,足够引起老老少少的注意围观。
  陈京澍从来不在意这些,更是直接把他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腿上,“是因为你太瘦,导致气血不足,才暖不热脚的。”
  林逾静低声,“我已经胖上去两斤了,而且最近大家都说我气色很不错。”
  陈京澍眯了下眼,继而倏地凑近她的脸。
  过于温柔的神情,林逾静一时间都忘了挪开视线。
  四周仿佛都陷入进另一个世界,世界只余他们两人。
  “嗯,气色是好一点了。看来,还是要继续养。”陈京澍就盯着她眸底,叹气声更重。
  林逾静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他视线,将他推远了些,“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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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京澍刚给她涂好药,盖上衣服。
  就见一行人急匆匆朝他们走来。
  林逾静虽然不认识,但还是能通过陈京澍的反应,大概猜出那是柳华和他爸妈。
  柳华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五官却精致漂亮的男人,像极了之前从韩国解散回国的一位男团歌手。
  这便显得跟在他身边,穿了一身素色国风连衣裙的李沁词,气质虽婉约五官却寡淡无奇。
  所以不论他这些年的温柔呵护,痴情厮守,单是这张脸,就足以让一些女孩喜欢。
  林逾静如是想到,略略失神。
  等她意识过来要起身时,几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陈京澍摁住她肩膀,温柔道:“你坐在这里休息,一切我来处理。”
  那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点了点头,拢紧陈京澍盖住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看柳华父母和他虚与委蛇的寒暄。
  最后,几人一同走进病房。
  倒是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沁词,直接坐在她身边,没有跟着进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们会去找祁小姐麻烦,误伤你了。”李沁词声音也是温柔的,和她那群嚣张跋扈的朋友,看起来实在不像一类人。
  “你应该和祁师姐道歉。”林逾静没有给李沁词甩脸子,但又实在难以喜欢她。同作为女人,她承认李沁词也算这段感情里的受害者。可作为祁渥雪好友,她只会无条件支持师姐。
  李沁词的眼睛也红了,意外的主动去抓她的手,“你可以帮我和祁小姐说说吗?让她放手吧,她和柳华不可能的。”
  林逾静抽出自己的手,看着李沁词道:“即使作为好友,我也没有干涉他人感情的权利。作为陌生人,我更没有资格评判你们谁对谁错。我仅仅作为好友,很心疼我师姐。”
  李沁词:“在壹京,无关世家豪门,门当户对是最基本的。祁小姐不愿意面对现实,只会让我们三个都痛苦。”
  林逾静:“那李小姐,嫁给一个满眼都是别人的丈夫,你不会痛苦吗?”
  李沁词起身,笑的凄苦,却又有甘之如饴的爽快,“我不在乎,只要李家不倒,我就永远都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被规训得太好的世家千金,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
  谈论起柳华,更像是一个她喜欢的芭比娃娃。
  以至于,林逾静都有些哑言,想了再想,低下头没有再和她争辩。
  “林小姐对吗?”谁知李沁词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对她说道:“陈家只比李家还要势大,未来肯定也是要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孩做儿媳妇的。你现在劝祁小姐,也是救你自己。”
  林逾静抱着陈京澍外套,突然地,再难闻到他衣服上沉稳内敛的乌木沉香。
  “这是我和柳华的婚礼邀请函,届时还请林小姐赏脸。”
  林逾静瞧着封面上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如果不了解真相,真的会误以为就是对恩爱甜蜜的年轻小夫妻。
  她整个喉咙都开始泛苦,等再抬头,已不见李沁词。
  而李沁词的声音,却反复盘旋于林逾静耳畔。
  有那么一刻,她心上的一块布,被撕扯下来,露出最□□丑陋的底色。
  以至于,陈京澍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的,都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林逾静觉得自己眼眶很烫,特别捏着李沁词和柳华的婚礼邀请函,整个人的骨缝都是痛的。
  但她还是要克制压抑自己的情绪,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里面怎么样了?”
  “那是他们私人的感情和家事,我不方便插手。”陈京澍边向她解释,边伸手进羽绒服内,抚摸上她脚踝轻轻摩挲按摩,“但是静静你放心,去百校联盟里闹的事,和你们受伤的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好好养伤,好好养胖自己。”
  林逾静低下头,失神地左手抠着右手拇指,“我一直没问,之前废弃旧楼的事,是不是也被你处理了?”
  “对。”陈京澍依旧没告诉她具体的处理结果,但通过他表情,那个人的下场应该不是进监狱那么简单。
  “静静。之前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吃了很多苦。但现在,我只想护着你,让你安安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你喜欢画画就画画,喜欢保护动物就保护动物。我守着你,好不好?”
  陈京澍声音很温柔,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可林逾静却突然很是鼻酸,眉心都抽了抽。
  她本来是想劝祁渥雪的,可现在看着陈京澍,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阿澍,你能守我多久呢?”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可以一直。”
  陈京澍起身,蹲到她面前,仰望着她眼睛,“静静,妈妈已经离开我了。我身边值得珍惜的人,少之又少。”
  “那之前的事...”他真的就能那么轻飘飘翻过去吗?即使是被人把尊严踩在脚下,拿捏着软肋反复把玩。
  “只是一些可以无视的矛盾,我可以不在乎。”他看着她眼睛。眼神里有深情,但也有试探。
  像是在说,不在乎的前提条件是,往后不许再骗他。
  林逾静扯了扯嘴角,将他的羽绒服掀开,“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又不是情侣。”
  她错开视线,低下头开始穿袜子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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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回去,林逾静就没有再联系陈京澍。
  一心扑在学业上,像是在压制某种暗自疯长的疯狂念头。
  直到她生日当天,接到了主动打来电话的陈京澍。
  “我一个小时后到你学校,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庆祝生日吧!”
  她沉默片刻,那边又传来声音,“静静,这两天没联系你,是我心脏又不舒服了。”
  林逾静仰天叹息一口气,挠了挠头,“好。”
  陈京澍语气这才欢悦一些,“给你过个生日,还要求着。真难伺候。”
  林逾静“嘶”了一声,“我这么难伺候,那就算了。”
  “别,姑奶奶。我就乐意伺候你,好不好?”
  挂断电话,林逾静便起身跑进浴室。
  而坐在陈京澍办公室的褚言,一副没眼看的表情,“大哥,你今天就像那个准备开屏的花孔雀。”
  “车钥匙给我。”陈京澍知道褚言在说自己今天穿得过于刻意。没选一身黑的西装,反倒选了一套黑色机车服。
  褚言将一辆改装好的黑色大G车钥匙丢给他,“几百年不开车,今天是打算告白成功,直接带人回家?”
  “劝你别乱说话,静静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陈京澍反驳道。
  “那你干脆直接拿着户口本带她去登记好了。”
  “那会吓跑她的。”陈京澍又若有所思道:“她这两天对我很冷淡,消息也不怎么回我。我猜是因为祁渥雪和柳华的事,李沁词对她说了些什么。”
  “少爷清醒点,您可是华仁唯一继承人,还会有姑娘被你吓跑?”
  陈京澍苦笑一声,“小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但愿她真的喜欢。”
  踩着点,陈京澍开车抵达华清美院大门。
  正等升降杆时,他看到张嘉乐抱着一束红玫瑰从车边路过,还正在和人打着电话,“我今天必须给静静学姐告白,前夫哥来势汹汹,时间长了我怕没把握。”
  恰时升降杆升起,陈京澍油门踩到底,五分钟的路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然后就看到一片灰蒙蒙的荒景里,林逾静一身雪白,像冬天的第一场初雪,落在人心底。
  “上车!”
  “我还以为,你不会开车呢。”
  大G底盘高,林逾静抓着扶手才上车。
  随后陈京澍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不等她系上安全带便启动引擎。
  “开慢点,又不着急。”林逾静说道。
  然后她手机响起,界面显示张嘉乐。
  她看了眼陈京澍,才接通电话。
  “学姐,你在宿舍吗?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逾静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刚刚出来了,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讲吧。”
  张嘉乐停顿片刻,刚准备开口,陈京澍就突然咳起来。
  那边闻声,立刻转换话题,“学姐和陈总在一起?”
  “嗯,今天我生日,一起出去吃顿饭。”
  “那学姐,我等你回来,当面说吧。”
  林逾静挂断电话,瞪了眼陈京澍,“你干什么?”
  “什么?”陈京澍一脸无辜问道。
  “你刚刚是故意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我哪有那么多心眼,就是嗓子突然很干。快帮我拧开一瓶水。”
  林逾静不理他,只转过头看向窗外,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陈京澍却在等待升降杆的时间里,把手伸给她,“那你打一下,让我长长记性。”
  林逾静回头,嗔怪像撒娇,真的抬手在他掌心打了一巴掌。
  谁知她手落下后,陈京澍直接抓住不再松开。
  “你...”
  “静静,我在开车呢。”
  于是,去往餐厅的路上,陈京澍就一直牵着她的手。
  细腻宽厚的手,摩挲了一路,连她心,都揉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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