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一定会有褒贬不一的评价,那就代表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宣传。”
林逾静咬了咬唇,心想也有道理。
但又想到些什么,直接双手捧住陈京澍脸颊,质问道:“你说,那些名媛千金花钱买免费的票,是真的对画展感兴趣,还是因为你?”
陈京澍立刻明白她话中有话,‘哎哟’一声,公主抱着她起身,“我的少奶奶,你就别吃我的醋了。”
他眼里心里,早八百年就被她占满了。
那些不计后果的赴汤蹈火,彻夜发疯,深刻到生命的爱呀恨呀,像是早已与她历经一生。
这辈子,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像她那样,是被刻在他陈京澍心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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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华清美院正式发布研究生毕业答辩公告。
陈京澍一早将她送至学校门口,因为上午要到陈今宜公司开会,一路都在问她,“今天我不陪着你,真不会生气吧?”
林逾静正捧着iPad核对答辩PPT文稿,烦躁地伸手推开他脸,“你才是那个最黏人的家伙。你该问我,今天不陪着我,是不是将会成为我最轻松的一天。”
“小没良心的。”陈京澍直接反握住她手,在掌心摩挲一番,“记得想我。”
车子终于抵达学校门口,林逾静开门下车前还又被他捏着后颈亲了一下,才得以逃脱。
祁渥雪早已等在门口,看到她过来,先是调侃,“不愧是热恋中,太腻了吧!”
“师姐,你也调侃我。”
“哪有~”
待到她走近,祁渥雪先是拉着她手转了一圈。
只见林逾静今日穿着一身花草扎染连衣长裙,清丽脱俗。
还鲜少配了手链、项链等饰品作为搭配。
她从前美得像是山涧一捧清冷野鸦椿,现在被养护到宜花木生长的长安温室中,通身气质都被镀了层柔软的光。
唯一不变的,是林逾静眼底倔强的韧。
像是正应了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话——‘爱人如养花’。
“陈少爷现在把你养得,真的贵气且仙。不过,比起养老婆,更像是在养千金小姐。”雍容又不张扬,也没去干扰她原本的美丽。
只做了她林逾静遮风挡雨的屋檐,保驾护航的风幡。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林逾静娇怯笑了起来,随后挽着祁渥雪手臂朝答辩楼走去。
“一点不夸张。”祁渥雪感叹,“京圈子弟谈恋爱,哪个不是金屋藏娇,也就只有陈少爷如此高调,巴不得全世界知道你是他准备用八抬大轿迎娶回家的陈太太。”
林逾静抿着一抹笑,心脏都不由得为之颤上一颤。
“那我也要恭喜师姐,马上新婚大喜。”祁渥雪和柳华的婚期定在了八月,盛夏时节,适合开花结果。
“那我可提前和你说好了,预定你做伴娘。”
“没问题!”林逾静答应得爽快,“不过师姐可得抓点紧,让我提前预订一位小花童。”
祁渥雪戳了戳她额角,“呦呦呦,刚还说我夸张,现在也开始找我预定了。”
林逾静用肩撞了撞她,边是撒娇,“师姐,你就快别打趣我了。”
“嗯!”祁渥雪再次感叹,“长安街是养人的,一贯沉闷清冷的林大校花,都学会撒娇了。”
两人嬉笑着,走到了研究生答辩楼,林逾静和她挥手,“我先进去了,师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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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两个小时,林逾静才答辩结束。
刚准备离开,又被学院几位领导叫住合影。
她现在算是艺术圈的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叫出她名字。
好不容易离开答辩楼,又被闻讯赶来的师弟师妹们围成一圈。
“师姐多留一会儿,今天一走,就再难见到你了。”
林逾静笑,“哪有那么夸张,之后还有毕业典礼呢。”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被一群人围住,又是聊作品心得,又是合影。
直到陈京澍站在远处叫她名字。
“哎呀!还没和师姐聊尽兴,师姐夫就来和我们抢人了。”
陈京澍笑着走过去,习惯性伸手接过林逾静的手包挂在肩上,再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给她抱在怀中。
“该吃午饭了,下次再带你们师姐来学校玩。”他就真像个家属一般,毫无架子地和一群小孩聊。
“师姐夫,师姐美术馆的票太难抢了,能帮我们学院要几张吗?”
陈京澍似乎对这个称号很是受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既然都叫姐夫了,下周一我会让助理来你们学校送几张,不过说好了,实名制不许转让。”
伴着一众尖叫声,陈京澍揽住林逾静腰身,“媳妇儿,回家吃饭吧?”
林逾静无奈摇头,“威风耍够了?”
“新女婿都这样,你多见谅。”
林逾静嗔笑,拍他手臂,“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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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林逾静先拉下遮阳板的镜子看衣领处。
今天答辩的时候,她就觉得那里很痒,现在拉开才发现是一个蚊子包。
“家里居然有蚊子。”林逾静嘟囔一句。
陈京澍瞥看一眼,抬手摸了下她脖颈,“咱家那么高,怎么可能有蚊子,是不是学校的蚊子咬了你。”
“绝对不是,因为早上我就觉得很痒。”她现在被养得矜贵了,同时也很娇气。
一顿不合口味的餐品配菜,一只落在她身上的蚊子,都要朝着陈京澍哼咛。
偏陈京澍就喜欢她这副矫情模样,会让他很有被依靠的成就感,“是吗?”
“对!”
“得咧!那今晚我裸着睡,给媳妇儿当灭蚊器。”
林逾静被他逗笑,还不忘甩开他不断朝着衣领下游走的手,“不正经。”
陈京澍咂舌,“开车闲得慌,找点事做。”
“那就麻烦陈总找点正经事做。”林逾静双臂护在胸前,隔绝某人还想作乱的手。
“切,小气。晚上不给你抱着睡。”
“...”
回到家,陈京澍开始拆厨房送来的餐食,林逾静则抱着电脑去看邮箱。
翻来翻去,陈京澍已经是第五次去叫她吃饭。
最后还是矜贵的大少爷,直接将她连人带电脑一同抱去了餐厅。
“都说了等一下嘛,我要先看一眼录取结果。”OSU(俄亥俄州立大学)博士面试定在六月中旬,林逾静觉得自己也算超常发挥。
就连视频连线时,那位一向因严肃考究而闻名于艺术馆届的老教授都对她连连赞赏。
从那后,她几乎每天都要查看一遍邮箱,生怕错过确认信息。
陈京澍将碗放到她面前,说道:“OSU的录取通知,一般都在七月份才会陆续出结果。你太心急了,宝贝儿。”
林逾静托腮,“可是今天计院的同学就收到其他学校的录取通知了,听说OSU和那所学校一贯同时发出确认信息。”
陈京澍边笑,直接抬手合上了她的电脑,“再大的事,都没有你先吃饭重要。就算没考上,老公直接给你捐栋楼,你就是想去全球top1读博都没问题。”
林逾静抬脚揣在他小腿上,“就看不惯你这种资本家,一切可以靠金钱解决问题的嘴脸。”
“有吗?”
“有!”
陈京澍给她夹菜,不过语气和脸色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只有98%的事是可以通过金钱直接解决的。剩余的那2%是你,得靠我本人亲自解决。”
林逾静咬了咬唇角,觉得这话听起来很不对劲,“陈京澍,我怀疑你在开黄腔。”
陈京澍最近骚过头了,现在分明是正经和她说话,也显得很不正经,“媳妇,我开黄腔,都是直接提枪来的。”
“滚呐,还说你不是在开黄腔。”
陈京澍笑着挠了挠头,“说真的,你有没有什么,是我拿钱办不了的事。”
林逾静手指缠着一缕发丝想了片刻,说道:“比如,你能在夏天飘雪吗?”
陈京澍脸上的笑都一凝,“你还真是半点不怕难为你老公。”
“谁让去年没下雪,甚是想看雪。”
陈京澍朝着她打了个响指,贱兮兮说道:“得咧!凡是媳妇儿想要的,那就都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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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结束一周后,林逾静正式毕业。
这次陈京澍特地请了一天假陪她去参加毕业典礼。
其间除了陪几个校领导拍照,就又是被一群学弟学妹们拦住。
最后还是找来祁渥雪帮忙,才脱身跑去宿舍楼收拾行李。
“林大校花的知名度,都要赶上我了。”陈京澍坐在林逾静书桌凳子上,边给她收拾书柜上的课本。
“你快别取笑我了,也有几个师弟师妹只眼巴巴看着你。”林逾静说道。
“天地良心,他们就是想问华仁系有没有合适他们投递的简历。”
林逾静耸了耸肩,故意气他,“那谁知道呢。”
“...”
林逾静的行李并不多,衣服,书,私人用品只塞满了两个行李箱。
加上陈京澍送她的月亮渔火夜灯,都还没占满他那辆SUV的后备厢。
等再打扫完宿舍,交钥匙退押金等流程,太阳也下了山。
林逾静站在车边,看着住了三年之久的棣棠公寓,心底莫名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舍,“阿澍,我们再在学校逛一会儿吧。”
“不怕再遇到师弟师妹?”
“以后就不会经常来了。”
陈京澍点头,揽着她腰肢悠慢地踩着落花,绕环湖小路闲逛。
傍晚天色,校园亮起盏盏路灯。
再瞧身边路过的一对对小情侣,陈京澍突然叹了口气,“更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和你赌气,没继续考华清。不然这七年我会每天接你上课,送你回宿舍。”
林逾静笑,“这话你在澎镇和我说过了。”
陈京澍停下脚步,温柔地将她揽进怀中,“静静,让我抱抱你。”
林逾静笑着回抱住他腰肢,又没忍住拆穿道:“阿澍,我觉得吧,按照你的性格。你肯定不会甘心让我住七年宿舍,说不定大一就带着我在学校门口租房,各种诱惑我和你同居。”
陈京澍皱了皱眉,去捏她脸颊,“林逾静,你真是不解半点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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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两人终于回了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林逾静刚一走出酒店直达顶层的电梯,就看到四合院院门头上新换的牌匾。
古朴考究的牌匾上刻着“静园”二字。
林逾静仰着头,一同落进她眸底的,还有长安街上空的繁星。
“静园?”她低声呢喃。
陈京澍像是期待已久,双手插兜立于她身侧,主动向她解释:“静园,林逾静的静,就是你家的意思。”
林逾静转身,眼底是又惊又喜的表情,“我家?”
“真是你家,偷偷给你办了过户,算是送给我媳妇儿的研究生毕业礼物。”
这下,林逾静直接吃惊到捂住了唇,心想这位大人物真爱背着她做事。
“陈京澍,那就太贵重了!”东二环,能俯瞰整个帝都城的顶层四合院。
更是被全壹京人称为华仁集团心脏的地方,陈京澍为她建了一座会飞的四合院不止,甚至还为向来漂泊无定的她署上名字。
“我家静静,配得上。”
林逾静眉心都颤了颤,有震惊,也有说不出的感动,“可是,这里不一样,它是华仁的心脏。”
“它是华仁的心脏不假,但你也在我的心脏里。”陈京澍声音很柔,握着她手,再将人拥进怀中。
一边拍抚着她后背,一边安抚她波动强烈的情绪。
陈京澍,那个占据她全部青春的少年。
只因她少时一句玩笑话,就真的在这天穹上为她建了栋四合院。
而最特别的,他让它屹立在华仁的心脏上,也让林逾静坐在华仁的心脏上。
像是昭告全世界,她就是他陈京澍心尖尖上唯一的人。
“静静,没有你消息的那几年,连我自己都是后知后觉才感受到那份遗憾和懊恼,更是习惯性去寻找关于你的消息。看着万家灯火,人声鼎沸时,也会执着于为什么不能有一盏只属于我们的灯,也想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话音很淡很淡,可凿刻到她心中的深情又很深很深。
一字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分开的那七年,却也诉尽了他爱的执念。
林逾静喉咙都哽住了,只红着眼眶抚摸上他眉眼。
心想:被自己算计图谋利用的爱,居然也让最爱自己的少年,释怀了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想通。
既然忘不掉,就她爱一生。
“阿澍,对不起,离开你那么久那么久。”
陈京澍吸了吸鼻子,从前浅薄的生命纹路都因此刻生出血肉,“没关系,好在你终于回来了。但是静静,我往后是真的,再也没办法忍受你离我远去的生活。”
林逾静:“嗯,我不会再走了。”
陈京澍:“好,就待在我身边,任由你作你闹都没关系。”
“我会让这座城,最繁华富饶的高台,亮起一盏只属于你的灯。”
作者有话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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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开馆
◎“爱情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必须拥有制定规则的能力。”【一更】◎
7月4日, JING美术馆首展开馆。
凌晨五点,京城专为名媛千金服务的私人造型工作室敲开了静园大门。
露天庭院,各类化妆品摆满了三张折叠桌, 挂着高定礼服的衣架推车来来回回运了三趟。
林逾静穿着化妆专用晨袍坐在镜子前,任由一群人从上到下护理一遍。
精致到连发梢分叉都一根根剪掉,每一个毛孔都被遮瑕完美掩盖。
陈京澍端着茶杯站在镜子前, 瞧着她被固定了一头的银色发夹,新奇又好奇,“这是什么头饰, 还挺漂亮。”
闻言, 几个造型师大笑起来, “陈总,这些都是固定发型用的普通夹子, 不是发饰。”
陈京澍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 陪着一起笑, “她戴着特别漂亮, 以为是饰品。”
“陈总可真宠林小姐,连涂个遮瑕都要问问是什么用处。”做他们这行的,见多了豪门千金抑或是阔太太。
不少小姐, 太太化着妆, 男主人就像个大爷坐在一边不停看时间。
虽然不会烦躁催促,但给予的情绪价值少之又少, 就连完妆后的假意惊艳都懒得演。
所以像陈京澍这样寸步不离,还会配合化妆师选彩妆色调的高门少爷,就显得深情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