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轻轻抚摸着她的脖子,抚摸着他方才掐出的红痕,欣赏着他的杰作。
“让沈大哥看看你,好不好?”
简萤不寒而栗,沈慈的目光已往下移,肆意打量着她,像是在打量自己的所有物。
他冷言道:“沈大哥都已经将自己所有经历全部告诉小萤了,沈大哥已经如此坦诚了,小萤却还有秘密瞒着沈大哥,真是不乖。”
他说:“那黑猫挂坠有什么用?小萤告诉沈大哥好不好?”
他又轻笑起来:“不说也没关系,横竖都是会让小萤离开我的东西,又怎么会让小萤找到呢?”
他又开始打量她起来,这目光让她太不舒服了,她却毫无力气推开,听得沈慈又道了句:“让沈大哥看看你。”
这次不再是询问了,他就这么自顾自说着,忽然就要扯她的衣衫,又在她即将一掌击来之前,精准攥住她的手腕。
“乖一点,小萤。”他说着,“吱啦”一声,拽破了她黏腻在身上的上衣,露出一道细缝来。
沾染了水色的雪肤暴露了些许在空中,一阵凉意袭来,简萤迅速回神,紧紧捂住那道裂纹。
沈慈欣赏着她的反应,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紧紧咬着唇,眸间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知是被这温泉蒸腾起的水汽沾染的,还是委屈的眼泪。
但不论哪一个,都让他兴奋不已。
“好了,我不碰你。”他叹口气道,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抚,亦像是威胁。
“我怎么舍得强迫小萤呢?”沈慈又自言自语道,满眼俱是懊悔,“真是沈大哥的错,怎么都把小萤欺负哭了?别哭别哭,来,打沈大哥好不好?”
他捉住她早已无力的手,在他自己的面颊边轻轻蹭着,“别怕我,乖一点,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强迫你呢?”
简萤低着头,任由他抓着她的手摩挲,强忍着恶心,始终不愿抬头看他。
良久,她听见他叹了口气,抱起她,上了岸边,不顾一身淅淅沥沥往下落的水,也不顾潮湿不堪的衣物,将她紧紧困在怀里,又回到了她先前所在的院子,将她放在床上。
他取出个纱布来,轻轻擦拭着她的发,指间萦绕着几缕,不愿松开。
“小萤是苍岚,我一直都知道。”他说,语气很是怨毒,“如若你不是该多好,没有那恶心的长暝,没有该死的苍和,你独属于我一个人。”
他又笑道:“是又如何?你离不开这府邸的,小萤。”
他笑得讥讽,即使她一言不发,他却像是在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猫,妄图用极其微薄、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做出什么改变一样,甚至带了丝得意:“你还不知道你那发簪吧?那是你那可恶的师父的仙骨啊……”
他看着简萤一怔,放肆嘲笑着:“那发簪,被我丢了,丢在烂泥里,他怎么都找不到你了……”
简萤咬唇,又是要给他一掌,沈慈丝毫不躲,就这么笑着挨了,依旧大笑道:“还有你那通域镜,我也给丢了,让人丢到好远好远之外,丢到猪圈里,谁也想不到会在那……”
他轻叹口气,抚上她的侧脸,极其轻微地摩挲,像是在抚摸一件极好的玉器,稍不注意便会打碎。
他又懊悔道:“是我的错,小萤,不要怪沈大哥好不好?我就是……我就是太害怕了,太怕你会离开我了,才做了这些蠢事……以后,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好不好?”
他捉住她的手,眼眸亮起光来,似是在憧憬未来:“等我们成了亲,等你给我个孩子,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什么,我不会再锁着你,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好不好?”
他一字一句,虔诚极了:“给沈大哥一个家,好不好?”
给他一个家?
简萤觉得恶心,恶心到再也忍不住,胃中疯狂翻滚,皱着眉就要干呕出来,沈慈又凑上来,在他那担忧的目光中,她忽然发现了一处重点。
沈慈巴不得把他干过的所有事情都炫耀给她,通域镜,骨戒,煤球,法袋,均在他得意的语气中,告知她,不必再抱有幻想,这些她都找不回来了。
他就是要打破她的幻想,将她的全部期待尽数击碎,直至认清自己再也逃不开他的掌控这个事实,然后接受现实嫁给他。
可他没有提起一样东西。
清河。
她的神剑清河,那曾斩杀饕餮、浸染饕餮血的神剑,又怎会被他肆意摆布呢?
清河是有意识的,在她失去灵力之时,无法发挥作用,但并不代表清河就会被恶人指使,受恶人掌控。
沈慈压根没拿到清河,清河或是在她昏迷之时,或是在沈慈将她带来的路上,早已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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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血液
◎想杀他◎
简萤浑浑噩噩度过了十几日。
或许是她心力交瘁, 也或许是沈慈本就对她做了什么,她每日都昏昏沉沉,丝毫提不起精神, 用完饭后就是躺在床上, 丝毫没有力气做别的事情。
往往这时, 沈慈便会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侧颜,一如她前不久做的那个梦一般,低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话。
他在憧憬他们的未来,一遍遍讲着未来的故事,语气难掩兴奋, 又唯恐吵到她,强行压低声音,诉说着对未来的向往。
简萤觉得很恶心,就要推开他,他又会捉住她的双手,虔诚地亲吻,像是在对待什么上好的宝物一般, 将她的头按至他的胸口, 倾听着他平静的外表下,那如雷的心跳。
“我等不及要见到,你身着凤冠霞帔嫁给我的模样了。”沈慈说,将她困在怀中, 满眼眷恋地看着她。
沈慈知道她不愿搭理他, 却还是自顾自说着:“等日后, 你给我个孩子, 那个时候我就不再这样困着你了, 我带你去四处转转,好不好?”
他低头吻住她的发,丝毫不在意她满眼的厌恶,浅笑道:“小萤,沈大哥等不及要拥有你了。”
“没有人能拥有我。”简萤说,看都不愿看他,将目光移至天花板。“我永远不会爱你,你只会让我感到厌恶,沈慈。”
他便愣住,但又经过这么多天了,他也是习惯了的,这个愣神并没有持续很久,接着他会又在她侧脸落下一个吻来,贴着她的耳边,沙哑而又温柔道:“可你没得选,小萤。”
他坐起身,满怀恶意而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眯起眼睛肆虐讥讽:“再厌恶我又能怎样?你的余生还不是只能和我度过?你已经被我缠上了,小萤,除非我死了,你这辈子都休想甩掉我。”
他又会轻轻摩挲着她的脖子,怨毒道:“……自然,等我要死的那天,我会先杀了你。”
简萤懒得搭理他,沈慈早在被她撞破那天开始就不再伪装了。
他情绪很是不稳定,有时用恶毒的目光打量她,她都觉得下一秒沈慈会杀了她;可有时他又在低声道歉,生怕她会抛弃他。
疯子的想法本就是难以捉摸的,或许真的正如他所说,如果她敢逃离,他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关于清河,简萤很是头疼。
清河是上古神剑,是认主的,但这又有一个前提,就是她必须要有灵力,才能被清河感知到。
可如今她灵力不剩一点,虽说慧根还在,若是平日里打坐倒也能积聚一些;但沈慈不知给她下了什么东西,她浑身无力,打坐吸收天地灵力是要耗费大量精力的,她现在只有面前坐起身的力气,连下床走路都困难。
简萤正思索地出神,门外又传来了簌簌声。
多半是沈慈回来了,她想着。
沈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的房内,似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他的掌控内他才安心,用膳均是他抱着几乎无法走路的她,一勺勺喂给她的。
她不愿回身去看沈慈,翻过身用后背对着,却听得身后一道怯懦女声道:“夫人,家主,家主吩咐贱婢们服侍您换上婚服。”
简萤支撑着坐起身,看着房内不知何时进来的三名侍女蹙眉:“什么婚服?”
那为首的侍女便是方才说话那位,立即行了礼道;“明日,便是夫人同家主的大婚之日,家主特让贱婢们为夫人换上凤冠霞帔,来看是否合身。”
明日?
那么明日便是金刹海开启的日子了?
简萤心下有些慌张,她在浑浑噩噩中竟是度过了整整十几天。
她暗自咬牙,心知不能错过金刹海,但又想不到任何能逃离的方法,思及此,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恶心。
沈慈专门挑了这一日来举办婚礼,摆明了是在讥讽她。
“你看,你的秘境开启了又如何?你的残魄却无法被你所用,你只能被我困在这深府之中,此生不得离开。”
她瞥了瞥那有些畏惧的侍女:“我不换,你们走吧。”
“哐当”一声,那三名侍女便跪下了,不住朝她磕头,吓得眼泪直流:“夫人可怜可怜贱婢们吧!前些日子那嬷嬷的下场您也看到了,若是不听家主的,贱婢们怕是……”
简萤这才想到,沈慈暂时是不会动她,对下人却是心狠无比,这便咬牙起身,看着那侍女们手中托举的厚重繁琐的婚服,忍着恶心道:“比划比划就行。”
侍女们连连道谢,快速起身后,拿起那婚服就要往简萤身上套,简萤侧身蹙眉:“我不换,我说了,只是比划一下就行。”
侍女犹豫了几下,还是贴在她身侧略微衡量,看身形确实大差不差,这才收回,又恭敬行礼:“多谢夫人。”
她们好像是生怕沈慈会突然回来般,将繁琐的婚服整整齐齐放在一侧的灵木桌上,很快便退下了。
简萤瞥了眼那厚重的婚服,细密的金丝绣出一只即将展翅的金凤,那金凤的脖颈间被一条粗大的项链所缠绕,看起来矜贵非常。
若是外人,那多半便会以为,这沈家的新夫人是如此受宠,看着家主的架势,怕是要将世间所有的珍宝尽数奉上。
或许沈慈也是这么想的,但简萤只觉得一阵憋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哪是项链,那分明是锁住她的铁链。
她看着烦闷,便扭头转过身,继续打算躺床上,但又因过于虚弱,脚像是在踩海绵一般,忽地一软,就朝着地上跌去。
“小心……”意料之内的坚硬地板并未触及,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托住。
沈慈半跪在地上,满眼自责:“对不起小萤,是我没照顾好你,害你差点跌倒。”
他忽然又冷了语气,拔高音量,质问着门外守着的侍女们:“怎么没照顾好夫人?”
侍女们浑身颤抖,立即就跪下来,惊恐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让她们出去的,别罚她们。”简萤揪住他的衣角说,沈慈这便又软了语气:“好好好,我都听小萤的。”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又撩开她的裙角,去看她扭到的脚踝。
白皙的皮肤上的红肿显得尤为突兀,沈慈表情心疼极了,大手不断轻抚,自从那晚温泉内他交代全部后,就不再戴着手套了,他尤为喜爱用自己的残缺轻轻触碰着她,仿佛这样就会拉近他们的距离。
他忽然俯下身,在简萤脚踝红肿之处,落下了一个吻,惹得她一阵哆嗦,胃中翻滚更甚。
她忍着恶心转移注意,打量着房内的物什。
沈慈极为谨慎,这在她偶然发现,房内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后,非常深刻地意识到了。
当然简萤也不傻,犯不着因为被限制自由便要寻死觅活。她惜命,自知好不容易活一次,又怎会轻易拿性命冒险?
最坏的结果她也不是没想过,大不了就是她被沈慈强迫,真的正如他所说嫁给他,还有了孩子。
但她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先不说这丝毫没有她的错,其次她一向恶心反感用贞.洁、家庭来限制一个活生生的女性的自由,并且最重要的是,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逃离,才能伺机杀了他。
她的目光打量半天,将房内看了个遍,好在沈慈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她厌恶的眼神中,他抬起头轻笑着:“小萤在看什么?”
他放下她的脚,坐在她身侧,将她揽入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幼儿入睡一般。
简萤觉得恶心,别开眼睛,目光移在他胸前,横竖见不着他那张脸。
又听见沈慈试探问:“……明日便是大婚了,小萤,沈大哥没有邀请亲朋好友,沈大哥不喜欢他们,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简萤求之不得,沈慈又说道:“仪式很简陋,但是小萤别怕,沈大哥会补偿你,你要什么,沈大哥都给你,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他捉住她的一缕发轻嗅着,简萤就要推开他,看到他白皙脖颈,似是能看到青色血管中血液的流淌。
简萤忽然坐直了身子,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咬去。
沈慈一怔,却笑得开怀,笑得无可奈何,像是在对待一只野性难驯,却可爱至极的小野猫,无奈又温柔,轻拍着她的背:“好了,你现在体弱,又没有修为,再恨沈大哥,也咬不破的。”
简萤发现了,那白皙的皮肤上只留下了她小巧的牙印,连破皮都没有,且那红肿正在迅速消散。
修真者的血液中,是有灵力的。
她放开了沈慈,又在他宠溺的目光中,看着他腰间的莹润玉佩:“我要金银财宝,我要玉饰,要成堆的珠宝翡翠。”
她仰着头看着他:“你说你会给我的。”
“给,当然给。”沈慈笑了,抬手拧了拧她的面颊,看起来心情好极了,又试探道:“我可以理解为……小萤这是接受了我吗?”
接受你爹。
简萤没吭声。
沈慈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这便起身去吩咐了,半晌他回来,说明日那些珠宝金银便会送来,他说,这便是我送给小萤的新婚礼物。
他虔诚坐在她身旁,一遍遍用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肆意打量她。
简萤也看着他,看着他白皙至极的皮肤下,那略显青绿色的血管,无数次幻想着她用不同利器将他刺穿,腥甜温热的液体会溅她一身,而他那时会一脸惊讶看着她:“原来小萤,想杀了我啊……”
她确实想杀了他,她也在等待时机这么做。
第100章 离开
◎再尼玛的见◎
天还没亮, 简萤就被揪起来。
几个侍女极其谨慎地给她梳洗打扮,给她描眉涂粉,昨日那个同她说话的侍女看着上了一半妆的她愣了愣神, 半晌才痴痴道:“夫人真是倾城之貌, 怪不得家主对夫人如此一往情深……”
她说一半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谈论主人的私事, 又惊恐极了,抖个不停,连手中的玉梳都差点没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