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姐是问你,那些都是王氏给的吗?”
江听淙想了想,回答是。
“淙哥儿,你可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给你这么多玩意?”
江听淙一脸迷茫。
“这里面的道理,或许要你再长一些才能明白。”江春月叹息,坚持先讲给他听:“是王氏不想让你好好学习,所以才寻这些玩意,令你玩物丧志,她希望你这辈子碌碌无为,这样,她就能够掌控着整个江府。”
“这次她害我婚事,我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一直以来也这样对我,不教我看账、读书写字、做绣工,我做错事情了她还故意纵容我,不管教,所以我才这么傻,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淙哥儿,她不是我们的生母,她对我们好,只是为了在父亲面前做样子,好快些扶正。而真正对我们好,是帮我们养成好的性格习惯,不是任凭我们按照喜好发展,就像小树苗,不修剪枝叶就不会长的笔直,成为有用之材。”
江听淙眼中先是迷茫、惊讶,又逐渐变得清晰,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还有,你院里许多人,都是王氏安插在你身边,他们在监视你、故意诱导你。比如那个孙婆子,你昨日所提‘勾引’二字,是极其下流的市井粗言,她却让孙婆子给你讲这些,安的什么心,弟弟,长姐说这么多,你可体会到一星半点?”
江听淙点点头,满脸愤恨:“长姐,我明白了,王氏这是在用捧杀计,令我们虚荣膨胀!”
“没错。”江春月满意道。
尔后,江听淙面露懊悔之色:“我读书并不好,父亲和先生都经常批评我,唯有王氏总夸我字好看、学问高,我……就骄傲自满了……”
江春月看清楚了淙哥儿的本质并不坏,稍加引导,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安抚:“没关系的淙哥儿,现在意识到,为时不晚。”
她没有太多时间,又怕有变故,决定将所有事情以他能接受的程度和盘托出。
“有一件事,长姐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我已非常确定,我们母亲冯氏的死,跟王氏有关,换句话说,母亲是被王氏害死的。”
江听淙的眼圈瞬间红了,他相信长姐的每一句话,就是源自他们是同一个母亲生的,听说是因为自己的出生,才害的母亲去世,江听淙对母亲,充满了歉意,也十分怀念。
现在听到长姐说母亲是被害的,他恨不得立刻去找王氏拼命:“王氏竟然是害母亲的凶手,我要告诉父亲,要把王氏杀了,给母亲赔罪!”
说着,江听淙就要往外走,被江春月一把拉住。
“站住,你这样冲动,能为母亲报什么仇!”
江听淙咬着牙,胸膛大幅度起伏着,在他此刻的念头里,只知道自己的生母被王氏所害,他要为母报仇。
“那怎么办!”
“急什么,现在王氏已经被父亲关押了,这仇长姐来报,而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你要逆王氏的期盼,牢牢的将江府把控在自己手里,不给王氏一点机会。”
“怎么做?”
“好好读书,出人头地,若读书入仕的路走不通,你也可做生意,总之,你要先有傍身之技,不然你日后拿什么掌控江府。”
江听淙眼中闪过光芒,他握紧拳头,声音洪亮:“长姐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一整天,江春月都待在江听淙这里,姐弟两人从未有过这般多的话过。
江春月在淙哥儿那里用了晚饭才回来,天色已晚。
江春月有些疲惫,身旁只有琪清跟着,她打了个哈欠,踏入濯缨阁的院门,就在此时,她突然被一具火热的身躯包围,瞬时江春月全身僵硬,汗毛竖立,心脏差点就要从嘴里吐出来。
一旁的琪清见状大喊:“小姐!”
她也只模糊看到一个突然出现的高大黑影,连忙扑了过去。
“是我。”
一声格外沙哑的男声,让江春月的心脏重归原位。
是程玉璋!
琪清也强行停下身子,仍有些戒备的看着程玉璋。
程玉璋大半个身子贴着她的背,一双大手在她腰腹前慢慢收紧,他的头低着,微张着嘴,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脖子上,无端让她脸红心跳。
江春月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了,快松开我。”江春月低吼。
程玉璋反而抱她越紧,声音痛苦,近乎哀求:“皎皎,救我……”
江春月睁大眼睛,第一反应是:什么?他受伤了?
“琪清,与我一起扶他进去。”
琪清听命立马过来扶,程玉璋却在琪清碰到自己衣角的瞬间,突然挥手,大力推开了她,声音带着警告:“别碰我!”
琪清站稳后,张着手愣在原地。
江春月眼底闪过诧色,程玉璋怎么回事,好像不认识琪清了一般。
外面昏暗,看不清楚,现如今先哄他进去再说。
江春月柔和了声音,主动抱着他,轻拍程玉璋的手臂:“你先随我进来,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程玉璋虽然没答,但江春月明显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缓和了不少,她动了动,程玉璋也慢慢松开了她,江春月赶紧趁机会半拉半牵的将他带回自己房间。
一进到屋里,江春月扶他坐在凳子上,屋内大亮,她这才看清楚了程玉璋的脸色。
只一眼,就吓了她一大跳。
程玉璋的面色是异样的红,不止是脸,就连脖子也是粉红一片,他的目光时而迷蒙时而清醒,隐忍又痛苦,被她审视时,他也仰着头望她,似乎在努力辨认。
周围环境大亮,让程玉璋也恢复了片刻清醒,他窘迫的伸手去拉下袍,不想被她看出异样,可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也吸引了江春月的目光。
江春月注意到那不平常处,面上也是一红,但内心更震惊的是,这模样,分明像是被下药了。
之所以能分辨出来,两人前世也有过相似的境遇,刚在京城为官的程玉璋是贵女们眼中的香饽饽,京城女郎如狼似虎,除了暗送秋波,也有直接下药的,程玉璋即便已经很注意,也有疏忽的时候。
那晚,程玉璋匆匆回府,不顾她已经睡着,折腾到了天亮时分,江春月印象深刻……
但是,在江府,谁敢这么大胆,给他下药!
程玉璋呼吸粗重,断续的开始说话:“白日岳父大人叫……我到书房问话,晚上才回来,回来时……喝了桌子上的冷茶,没想到……喝完之后浑身燥热……”
程玉璋无法再说下去,那一波一波无法隐忍的情绪在侵吞他的理智。
江春月还没问之后的事,忽然被程玉璋再次拉住了手,然后又跌落在他怀里,像是掉在了火山似的,烫的江春月低呼一声。
“程玉璋!”
她颇为紧张的唤了一声。
程玉璋将脸贴过来,埋入她的脖颈里,只觉冰凉舒适,躯体得到一丝缓解,含糊的回应了一声。
“之后呢,有没有人出现?”
如果有人下这种药,她本人一定会出现的。
程玉璋点点头,因为贴着她,弄得江春月也跟着颤了颤。
“谁?”
江春月内心已经有了猜测。
“你那位庶妹……”
几乎印证了江春月之前的一个猜测——江听澜重生了
她知道程玉璋日后会多辉煌,所以能不顾一切的对他下手。
没想到她今日出门一趟,程玉璋就遇上这样的事。
江春月扫了眼他身上仍然系的结实的腰带,心情复杂:“那你的……”清白可还在?
“她没有碰到我!皎皎,你要相信我。”
江春月看着他极力为自己清白辩解的样子想笑,故意逗他:“这……怎么证明呢?”
程玉璋此刻多少是有点迷糊的,他很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跟她庶妹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证明,男子又没有落红,他靠着本能拉了她的手就往下去,努力解释:“皎皎,她半分也没有碰到我,我一开始就看到是她,逃了出来,不敢去别的地方,就跑到你院子里找你,没找到,就在门口的草丛里藏着等你,不信,不信你……”
江春月及时发现了他的动作,气的不行,强行收回自己的手,保住了这只手的清白,然后大力推他挣扎起身,一边推一边哄:“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没什么,你先放开我。”
程玉璋耳尖已经红似血滴,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出一小片阴影,竟看着有几分可爱,只是半分也不松开她。
江春月放弃挣扎,移开眼睛,说到正事:“那江听澜就没追出来?”
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放弃吧。
“没有。”
刚才她一顿挣扎,程玉璋更加难受,他声音带着渴求,沙哑的不像话:“皎皎,我好难受……”
“我会帮你,只要你先放开我,我去吩咐人给送冰水来,你会舒服。”
程玉璋望着她,那双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点点头,松开了手,任凭她站起来,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跟着她动。
江春月刚走两步,忽的身后有牵扯感,回头,发现程玉璋捏住了她的衣角。
还怕她跑了不成?江春月抽了抽自己的衣角,没抽动,见他实在是可怜,被药害的不成样子,就这么站在他旁边,对外面吩咐要冰水。
很快,丫鬟们就在净室里注满了水,还按她的要求提来了一桶冰,投入到浴桶里。
人都出去后,门关上,江春月才扶着程玉璋往净室里走。
“这是冰水,你在里面泡一泡,会好的。”
程玉璋只安静的注视着她,好一会,才点点头。
好乖啊!
江春月内心竟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想到他现在的情况,还是算了。
领他到净室里,江春月不可能伺候他泡澡,随即想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着急的喊声:“别走!”
害怕的像是走丢的孩子似的,江春月内心有些动容,回头看他一眼,安抚道:“我不走,我就在外间等你。”
江春月出去后,就叫来了琪清,让她派人去打听江听澜的消息。
她总觉得程玉璋逃的太容易了些,江听澜放弃的也异常。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江春月有点犯困,今日在淙哥儿那里待了一天,费心费神,人也疲惫,竟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睡得浅,身后传来微弱的响动时,江春月就醒了。
想起程玉璋出来了,她慌乱起身,转过去看他,他仍穿着进去时的衣服,此刻湿漉漉的,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可两颊仍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看起来并没有好转。
“你……感觉怎么样?”
她几乎无法直视他,夏日衣衫单薄,他浑身湿透的模样,比不穿衣服还让人脸红。
程玉璋没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江春月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望向他的眼睛,被吓了一跳。
他双目通红,一点也不比之前好多少,反而呈现赤红色,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春月声音磕绊:“你、你……若是好受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程玉璋在她面前几步时停了下来,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娘子……娘子……”
他的目光竟有些涣散,像是失去了理智。
江春月大惊,江听澜到底下了多少量,她摸着桌子向后,期间碰到桌子上的茶杯,茶杯咕噜噜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玉璋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即便是浑身湿淋淋的,像狼狈的落汤鸡,可是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却是摄人心魄的幽深,让人看了害怕。
“程玉璋!你清醒一点!”
他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尤其明显,江春月心跳如擂鼓,拔步就飞奔向门口,只是手指刚碰到门边,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给锁住,紧接着,她整个人腾空,被程玉璋横抱起。
“娘子,娘子……”
江春月愤怒不已,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程玉璋,你给我醒醒!”
她这巴掌打的不轻,程玉璋人抱着她愣在原地,眼神恢复片刻清明,“娘子……疼……”
“疼就对了!把我放下!”江春月恶狠狠道。
程玉璋有些懵懂,呆了几瞬,将人放下,动作很是小心。
“没效果吗?”她指的是泡冰水澡。
程玉璋痛苦摇摇头,他攥着拳头,努力保持清醒,老是下意识的唤她。
“娘子……”
程玉璋眼中忽的迷蒙忽的清醒,江春月大概明白了,他真的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程玉璋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哑声道:“娘子,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江春月这次没有挣扎。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想着办法,难道就这样了?
若是失了身,可就不好再嫁了。
程玉璋眼中再无理智,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来到床边,将人丢在床上,然后就站在床边,默默的解衣裳,目光还盯着她看,喉结快速滑动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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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教我◎
这情景看的江春月脸红心跳, 脱衣裳就脱衣裳,为什么还看着她,好变态。
眼见程玉璋就要扯下最后的遮羞布, 被江春月喊住:“等等!”
程玉璋目光沉沉,眼神透出一丝不解, 目光又添了一丝红。
“不用脱了, 就这样。”
江春月挪到床里面,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她看着自己的闺床, 内心感叹,可怜她做女儿时的这张床, 马上就要不清白了。
那也好过真的与他什么, 前世洞房她实在没什么美好体验,怕了怕了。
程玉璋听她的, 爬了上去, 躺在了她指定的位置, 看着好像还有点紧张。
江春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用嘴巴示意了一下床帐的位置:“把床帐拉上。”
程玉璋吐出一口浊气, 闭了闭眼睛, 重新爬起来,听她的话将床帐拉上。
这个时候江春月就算让他去跳河, 他也能做出来。
拉好床帐后, 程玉璋回头, 眸色沉浓,忽的伸手捉住了江春月的脚踝, 向自己拉过来, 人就覆了上去。
江春月吓得人都傻了, 赶紧求饶:“等一下, 夫君!解此药,不一定需要那……那样做的。”
程玉璋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