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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大胆!◎
程玉璋还在想梦境的事。
他想到自己离席会被一个宫女撞到, 弄脏衣裳,心下突然想实验一次。
若是与梦中不同,那是他多心了, 若是相同,他……
“程兄, 陪我更衣。”
叶阚起身, 喝了不少,摇摇晃晃。
他这副模样, 程玉璋当然不放心让他自己去。
“好。”
两人走向小路,两边有内侍站岗, 手里提着灯笼。
走到两边是竹林的地方, 迎面有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走过来,程玉璋拧紧眉。
等到那宫女靠近他时, 突然“哎呦”一声, 手里的托盘就向程玉璋的方向丢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程玉璋迅速向右闪退, 避过了托盘, 里面的酒水也没有撒到他身上。
程玉璋脑中有根弦断了。
这一切的发生, 印证了他的梦是真实的。
他只在一些离奇的书看到过,也曾在师父口中听到过, 但还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
“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
一模一样的场景。
叶阚看他, 又向宫女发怒,被程玉璋拦下。
“无事, 你走吧。”
不等宫女退下, 程玉璋先与叶阚走了。
这名宫女看着他们离开的影子, 脸上苍白一片, 她没有完成姑姑交给她的任务,必定不会好过。
她隐退到竹林后面,那里站着的便是寿春公主的女官,竹叶姑姑。
她只一过去,就挨了姑姑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小宫女赶紧跪下,哭道:“姑姑,奴婢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可是、可是那位大人,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他能避开……”
“行了,滚吧。”
竹叶伸手又狠狠扭了这小宫女一把,也只能无奈回去向公主汇报。
朱嘉善并不气馁,反而听了竹叶汇报的细节后,对程玉璋这个人更加抱有好感: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苛责下人。
宴席将近尾声,内官宣布琼林苑结束,请新科有序从宫门离开。
程玉璋向外走去。
作为新科三甲,还能有幸从中门出去。
他心神不宁,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梦中,他被这个公主留在一个陌生房间大半个月,若是按照他与皎皎的约定,定然是不可能按时回到随州,梦里看到皎皎过来找他,她一个女子,路上要吃多少苦,他想都不敢想……
走之前,皎皎最担心的就是他不回来,他不会的。
明早……不,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天一亮他就立马回随州。
就在他马上就要跨出宫门的时候,一个太监拦住了他,看服饰,还是位副总管。
“大人留步。”
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叫他,随后就有两个小太监拦住了程玉璋的去路。
副总管太监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大人,请跟我来,有位贵人想见你。”
程玉璋内心一急,直觉告诉他,这个太监估计带他见的,就是寿春公主。
她派丫鬟泼他衣裳不成,就来硬的。
程玉璋行礼,委婉道:“天色已晚,也到了出宫的时候,恕我不能留下。”
“放心吧大人,不会有人追责的,贵人会保您无忧。”
“恕在下不能遵从,这不合规矩。”程玉璋语气也变得强硬。
太监脸上的笑容一收,“哼,我还没见过我家主人请客人请不到的时候,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去见我家主人,把他带走。”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程玉璋两侧的太监立即上前,一人控制住程玉璋的一只胳膊,强行拉他。
程玉璋日常锻炼跟得上,面对的又是两个年幼的小太监,他们使出吃奶的劲也未拉的动他,甚至有一个抬腿凌空,也没把他拽倒。
新科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外面已经有侍卫在关宫门。
程玉璋这一刻满头大汗,生出强烈的危机感,他若是被那公主留下,就无法按时回去见皎皎……不,他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即便是抗命,他也要走!
他双臂用力一甩,两个小太监立马就飞了出去,“哎呦”的喊疼,程玉璋后退几步,向着怒目的副总管太监行礼:“失礼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你不准走!来人,来人啊!”
太监急的原地跳步,听到他的呼唤,有两队成年太监往这个方向跑过来,很快将程玉璋围做一团。
副总管太监得意洋洋,就在他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一顶小轿子落在他身后,帘子还未掀起,声音就先传出来。
“大胆。”
这太监只是寿春公主宫内的一个副总管,只听到这浑厚的一声斥责,就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还将身子转过来,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名宽肩瘦腰的侍卫伸手掀开帘子,轿子内缓缓走出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着赤罗青缘官服的男子,只看一眼他身前绣着的属于二品大员的锦鸡图案,太监吓得差点晕过去。
“程大人!”
站在门口的程玉璋在看到程砚书过来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升起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一点未知的情绪。
程砚书只给了这个太监一个简单的眼神,太监便知道没有任何机会了,他暗中向后瞥了程玉璋一眼,哆哆嗦嗦的弯着腰走了。
脱离危险,程玉璋只想赶紧走出这个危险的城池,可……
“怎么,都不想谢谢我吗?”
程砚书已经抬步靠近他。
程玉璋等他走近,准备行叩拜大礼,被程砚书伸手按住,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他听到上方的人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你父亲,倒也受得了此大礼,可我知道你拜的不是父亲,而是我这身官服,玉璋,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程砚书先一步走到墙根处。
程玉璋稍一犹豫,跟了过去。
“让你过去的是寿春公主,你应该见到了,她对你有意。”程砚书简单几句话,程玉璋并不意外。
“其中利害,我相信你分辨的清楚,寿春公主盯上你,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无力还手,当然,她也不敢要你的命,但是,你的娘子怎么办。”
程玉璋猛地看向他。
程砚书气笑了:“你还怀疑上我了?”
程玉璋目光恢复平静,不会的,不会是他干的,他没有任何动机,以此来逼他认父也是得不偿失的行为,他下意识的察觉程砚书不会这样干,他太精明了。
“没有。”
“呵。”
两人沉默一瞬,唯有穿堂风“咻咻”刮过。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随州。”
“我就知道,我不会逼迫你,作为父亲,我也不会拿这件事当做收服你的手段,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但只靠这些还不够,你需要的是程家的公开的庇护。”
程玉璋沉思一会,认真的伸手作揖:“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好,路上小心。”
“多谢大人。”
程砚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
——
自江春月随程玉璋“入京”,足足两个月,江府也没得到任何消息,江政禹几次想写信往京城,又觉得不合身份,只好作罢。
直到年底一封从京城来的拜年贺信,他才知道原来皎姐儿根本没有去京城,他大怒,派人将随州翻了个底朝天,他们那处宅子也问了个遍,包括他赠她的铺子也被转卖,这一切都表明,皎姐儿这是早有打算。
这事气的江政禹小半个月没去衙署。
想清楚后他也没有告知程玉璋,只好拖一天算一天。
江府梧桐园。
“夫人,又是从京城寄来的信。”
喜桃拿着一封信双手奉上,交给王氏。
王氏坐在太妃椅上,两指拈过那封信,看着上面的红封,写着“吾妻皎皎亲启”六个大字,对此嗤之以鼻。
她连拆都没拆,只晃了晃,喜桃便端来一个火盆子,将那封信丢了进去,火舌随即疯狂舔舐信封,很快化为灰烬。
王氏不屑于顾:“这个程玉璋也真有意思,江春月那个贱人早就抛弃他跑了,整日里还写什么信。江春月那个贱丫头更不知好歹,放着好好的江府嫡长女不做,好好的夫君不要,偏偏跑了,不知私会哪家情郎,真是下作,跟她那生母一个德性。”
喜桃咧嘴笑着迎合:“夫人聪慧,还是夫人笑到了最后。”
王氏得意摸着小腹:“这句话倒是错不了,现在整个江府,没有人再能跟我作对……”
喜桃忙行礼,恭贺道:“恭喜夫人得偿所愿,待夫人生下小少爷,再没有人挡夫人的路。”
不久之前,王氏诊得喜脉,江政禹终于松口,将她扶正。
王氏也正式成为了江府的女主人。
王氏的高兴没持续多久,她摸到腰上挂着的一块玉石,睹物思人,脸上顿时凄凄,转而捂脸哭泣:“只可惜,我的澜姐儿,她到底去了哪里……”
喜桃连忙上前安慰:“夫人莫要担心,小姐有福之人,说不定过的好好的呢,您别难过了,小心伤到了身子。”
外面有一丫鬟进来,低声通报:“夫人,老爷说这几日大姑爷归来,请夫人过去商量迎接的事。”
“知道了,你去回老爷,说我马上过去。”
王氏拿手绢点了点脸上的泪痕,简单梳洗了一番,才过去。
只一进老爷的书房,王氏就看到江政禹双手撑着案几,在看桌子上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是克制不住的激动,还有说不出的纠结。
“夫人,大喜的消息,玉璋争气,竟然是榜眼。”
“什么!”王氏一时脑袋有些眩晕,她觉得程玉璋会中,但没想到考的这样好,她忽的想到当时女儿根本不是在说胡话,澜姐儿说的是真的,那时她还不信,错怪了她。
不过澜姐儿当初只猜对了一半,江春月根本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个贱丫头就是个蠢货,自己跑了。
江政禹以为她正也激动,又重复一遍,接着道:“他的队伍明早就能到达随州边界,下午才能到府上,你说我是亲自去边界迎接,还是在府上等。”
“还是在府上等吧,他程玉璋再是榜眼,我也是他岳丈不是。”
江政禹自问自答,自己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策划起来。
王氏看准时机,给他泼冷水:“夫君,可是皎姐儿她至今下落不明,姑爷回来看到,会不会生气,甚至是不认咱们了?”
江政禹脸上的喜色渐渐隐退,他冷瞥她一眼:“胡说什么,玉璋若是这样的人,我还会同意皎姐儿嫁给她。皎姐儿这么任性妄为,还不都怪你,就知道溺爱她,没有好好教导,等你生下来,定不能让你带身边。”
“是妾身的错,老爷别生气,皎姐儿毕竟是嫡女,我总不能太过苛责,不能像对待我的澜姐儿一样随意……”
王氏说着,不经意间提起了江听澜,江政禹收敛怒意,看着王氏惨淡的脸,又念她有孕在身,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她当初可是犯了杀人的罪过,这事我一直压着呢,但保不准哪天会被捅出来,你一向明事理,不会不知道,不若就将这个孩子忘了吧,我们只要守好淙哥儿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日子都好过。”
“是,老爷……”王氏的眼神仍然掩饰不住的黯淡无光,硬是挤出笑容来。
江政禹看到她这样,声音都柔和了许多,现在,他身边只有她与淙哥儿了,还有一个等待出生的新鲜生命,至亲一个个抛他而去,他也是人,何尝不会感到寂寞。
“那你就按照最高规格,备好饭菜,收拾好客房,然后我想想怎么解释皎姐儿的事,你也想想。”
王氏一一应下。
前面的她都可以做到,但让她为江春月开脱,那绝无可能,她期待看到程玉璋知道她跑了之后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只想着这件事,王氏忍不住笑出声来。
——
此时的江春月,已经开始为相看的事情忙碌了。
喜婶果然了得,很快就给江春月寻了好几个合适的人选,并带着她与对方见面相看,李黎郁陪着她,替她长眼。
今天上午,她要见三个人。
第一个是隔壁镇子书肆老板,家里三代都是干这个的,现如今刚传到他手里。
江春月与李黎郁隔着一道轻薄的纱帐,见到了这位书肆老板,看起来倒是器宇轩昂,礼数也很周全。
借着喜婶传话,江春月对他的初次印象挺不错,喜婶借机出去,那男人开口了:“小姐,我们若是成亲,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江春月:“什么?”
“等我们成亲了,你就将你的胭脂铺子卖掉,这钱扩大我的书肆,我住外你主内,相夫教子,好吗?”
江春月脸色变得难看,还好吗,好个屁!
一旁的李黎郁没她这么能忍,直接破口大骂:“好个混贼,脸皮也不要了,怎么不把你的书肆卖了,扩充我们胭脂铺,我们春月主外,你主内,你在家相妻教子!”
那书肆老板气得立马站起来,“说的什么混话,古往今来,哪有男人主内的,真是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你还黄毛小子呢。”李黎郁站起来叉腰就骂,根本不带思考的。
江春月头一回发现她的闺友还是个怼人高手。
那书肆老板气急,也豁出去,直接问候她祖宗。
骂声一出来,茶室的门突然开了,来人正是李徽,他面无表情,目光冷似寒冰,直射书肆老板,淡声道:“你再敢骂她一句试试。”
书肆老板被他这模样骇到,有些不确定:“你、你是谁?”
李徽伸手指了下李黎郁,“她兄长。”
书肆老板细胳膊细腿的,吓得赶紧溜了。
这事发生的挺突然的,李黎郁扬着娇俏的小脸:“看吧皎皎,我说带兄长来是对的吧。”
江春月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随即她起身对李徽行礼,感激道:“谢过你了,耽误你时间。”
李徽随意摆摆手,脸上换上素日里人畜无害的表情:“无碍,我刚买了些鲜果,你们吃些吧。”
他还让人端了几盘进来。
喜婶进来,拍着江春月的手,笑道:“没事,江小姐,下一个才更符合你的要求。”
有了第一个打底,江春月不抱什么期待了。
这个是比较贴合她的要求——没钱,但是他也没颜、没家、没礼貌,甚至还没道德,李黎郁又是好一番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