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璋在楼梯,楼是跑不下去了。
她看了眼窗户,不行,会摔死。
再看看床底,怎么把床底装了格栅装饰,根本钻不进去!
她目光乱窜,终于寻到了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衣柜
她拉开门就往里面钻,还不忘叮嘱连秋:“快,你自己也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连秋慌张点头,出门躲藏去了。
回到屋里,她突然醒悟:我躲什么呀,姑爷是读书人,应该不会殃及无辜吧。
江春月在衣柜里,才待了一会,就觉得有些闷,但她顾不得那些了,脑子里此刻乱糟糟的。
他真的杀来了。
他会怎么对自己?
浸猪笼?
杀了?
可她之前没亏待他吧,但凡他讲点理,也应该念在往日的恩情上,宽待于她。
程玉璋站在门前稍一定,伸掌推开了门。
微微的响动使得藏在衣柜里的江春月浑身一抖,吓得连忙捂住了嘴。
他来了!
衣柜的底下有一条通风缝隙,江春月死死的盯住那窄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要被发现!
程玉璋在门口稍停,统观整个房间,没有扫到江春月的影子。
满屋茉莉清香告诉他,江春月在这里。
他踱步进去,先是到了窗边的书案,上面还有一些未写完的字,这字迹跟胭脂铺的牌匾相同,也有他字中的影子。
其中一个落款江春月三字,揭晓了答案。
她果然是在这里。
他拿起她那张她写的字,是簪花小楷,于女子而言,江春月算是写的不错的,但神韵及运笔与他有几分相似。
离开随州前,他也曾在书房与她说,让她写个字来,她写的歪歪扭扭,就生气再也不写了,也不想学写字,怕耽误他考试,他想着日后找机会再教给她,没料到,连“会写字”这件事,她都在骗自己。
可是这字迹与自己相仿的事,似乎无从解释。
从书案又来到茶桌,他伸手碰了碰紫砂壶,水还很烫,小炉之上还温着白水。
杯子歪倒在桌子上,幸好里面没水。
坐垫后的靠背也歪歪斜斜。
常人或许不会多想,但程玉璋非常人,他脑中自动生成几个场景,最终他看着坐垫及茶杯歪倒的方向,可以看到人是从这里匆忙下来,慌张不已,衣袖带歪了茶杯。
是刚才那个丫鬟上来通风报信了。
程玉璋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还知道跑。
他忽的回头,目光扫了周围一眼,出声喊道:“娘子?”
这挺突然的,江春月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下意识的想叫,她连忙屏气,双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前,已经四月中下旬的天,衣柜里闷热的她汗津津的。
一只腿压着,已经有点发麻了,她却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声响。
程玉璋眼中有点失望。
不在这个房间么?
他目光继续在房间搜寻,走至屏风后的内室,目光扫过两个一人多高的黑大漆彩绘花鸟衣柜,还有稍显凌乱的贵妃榻。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了衣柜底下一小段丝绦。
如果仔细观察,这丝绦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程玉璋笑了。
找到了。
江春月此刻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提着,内心不断哀求:一定不要被发现!
外面安静了一会,江春月正在纳闷是不是自己刚才紧张的没听见,他已经出去了啊。
正要松一口气,忽的觉得腰间有一点拉扯感。
她立即伸手去摸,摸到自己腰间的丝绦被拉直,她连忙按住,一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
衣柜外面,是程玉璋纳闷的声音。
江春月咬牙,死死拽住自己的丝绦,免得被他拽出去。
没想到程玉璋会突然松手,导致江春月用力过猛,直接将丝绦收回,甚至一只手碰到了柜子哪里,打出闷闷的声响。
然后她就听到外面的人笑了。
“这耗子挺会闹腾的。”
他以为是耗子,江春月心还没落下,忽的面前一亮,空气瞬间畅通,接着一个人,堵在了门口,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是吧,娘子。”
这一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立马晕过去。
奈何身体素质太好,她此刻再晕实在假的很,只能仰着头,咬着唇,含着两眼泪,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在程玉璋眼里,令他思念成疾的人终于找到了。
衣柜里,坐在一堆衣裳上面的江春月,仍然美的娇艳如花。
并且此刻她脸上潮、红一片,额间的碎发微湿,还有几根黑丝贴在她红润的脸蛋上,盈盈秋水的眸此刻各含着泪花,鼻尖微红,被她咬住的朱唇,令程玉璋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长的越来越开了,而且,愈美艳,愈妩媚,愈诱人。
他在她面前俯身,黑眸沉沉,布满阴云。
江春月眼睛适应后,也看清楚了他的面庞。
比之前瘦了、黑了,倒是仍然干净利落,胡子似乎才刚刮过,下巴极其干净,微微泛青,薄唇紧抿,鼻子挺拔,眉目舒朗。
仍然那样好看,不偏不倚。
唯一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气场,已经今非昔比,颇有日后权臣的雏形了。
江春月被他这样看着,似乎能梦回前世,他总是这样看她,不说话,不知为何,深沉的像个地狱阎罗。
那时她总是想:她是他的妻,又不是他的犯人,凭什么不能温柔待她。
想到这些,江春月鼻头一酸,含着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程玉璋默默看了她一会,伸过手去,捧住了她左脸,拇指指腹摩擦她眼下的泪痕。
只被他一碰到,江春月整个人就抖了抖,不可控制的想躲,但无处可躲。
“你哭什么呢,皎皎,要哭也应该是我哭才对。”
江春月摇了摇头。
帮她抹干泪,程玉璋的手仍然没有离开他,而是下移,按住了她咬着的唇,慢慢的,将她一半的唇从她牙齿中解救出来。
程玉璋盯着她的唇,声音是很温柔的。
“皎皎,我回来了,我是四月初十之前到的随州,岳父可以为我作证。”
“得圣上青睐,我得了榜眼。”
“是有不少人想给我娶妻纳妾,但我全都拒绝,因为我答应过你,此生身边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程玉璋说一句,江春月的心就颤抖一次。
到现在,她还想不明白的是: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所以前世,到底是什么牵绊住了他?
即便是她已经松开了自己的唇,程玉璋的手仍然在上面摩挲,仿佛在擦拭一般,力气很大,让她的唇上感觉有点疼。
想躲,又被他掐住了下巴。
程玉璋对着她笑了,唇是弯的,可怕的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皎皎,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应该兑现?”
江春月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
这是程玉璋,他没有前世的记忆,而且,他与前世不同,真的回来了。
她想过这种可能,要么程玉璋怒而走人,要么他放下这一切潇洒离去。
他来找自己,是为了报复,还是因为……
“娘子,我们即刻回随州吧,岳父和淙哥儿也很思念你。”
程玉璋说着,就松开了,一只手放到她背后,一只手放到她腿弯处,轻松将她抱了出来。
他停也没停,直接横抱着她就往外走。
江春月皱眉,伸手抓住他的前襟,挣扎拒绝:“不要!”
程玉璋停下步子,声音醇醇:“不要?是不想回随州吗?可以,在这里也可以。”
什么?可以什么?
江春月糊涂。
程玉璋已经折返,重新回到内室,江春月看了一眼,以为他是想把自己重新塞回衣柜里,说不定衣柜关上,她就能重生。
这个奇妙的想法没有实现,程玉璋也没有将她塞到衣柜里。
他将她放到了塌上,然后坐了上来,倾身,一只手放在她头顶。
这榻只是白日歇息用的,不大,另外一面还有围栏,江春月根本逃不了,只能被他与围栏挤在中间。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否还记得。”
伸手干嘛?
“我们成亲那晚,洞房花烛夜,你说。”
江春月低头,亲眼看到他解了自己褙子的盘扣,她立马伸手捂住,同时还捂住了他的手。
程玉璋黑眸望她,眼底似乎还有点疑惑:“娘子说,等我高中,金榜题名与洞房花烛同时举行,不是娘子说的吗?”
到了这里,江春月看明白了,他好像不是很生气。
他可能只是觉得自己任性跑了吧。
还是要把话说明白。
“程玉璋。”
“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我听着呢。”
程玉璋抽手起身,站在床边,伸手按在了腰带的位置,指尖缠绕,轻易就松了节扣。
江春月撑起上半身,有点惊恐的看着他的动作。
“不、不是,你别这样,你听我说。”
“我听着呢。”程玉璋好脾气道,动作不停,解下外衫,抬手搭在了衣架上。
江春月目光躲闪,索性盯着衣柜,舔了舔唇,声音没什么底气:“我们已经和离了……”
这回程玉璋动作停顿下来,被他压下去的东西在逐渐翻涌,他不动声色:“你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说完,他脱靴上榻,躺在了她外侧,这下,江春月几乎快被挤到了角落。
只半年多没见,程玉璋又高大了不少,带来的独属于男人的威压,让江春月既羞又恐。
她快速说道:“我们分开吧。”
程玉璋斜倚着瞧她,脸色未动万分。
江春月没忍住,眼泪又往下掉:“程玉璋,我知道我违背了与你的约定,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求你放过我吧,你现在是榜眼,京城里的贵女任你挑选,何必非要我一个令你蒙羞的人。”
程玉璋可以压抑的怒火已经有了关不住的苗头,他已经让步了,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不想问缘由了,只求他们能回到原来,甚至是重新开始。
“为什么非要惹怒我,惹恼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嗯?”
随着程玉璋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他的大掌贴上她的后腰,只稍一用力,江春月就被迫伏在他身上,不想与他靠太近,她抬手,用手肘拄在他身上,不与他对视。
“对于你跑了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你无须抱歉,而且你也没有令我蒙羞,我是自己来的,岳父都不知情,我不会告诉别人,不要怕。”
“至于京城贵女,我全都不要的,我只要皎皎一人就好了。”
程玉璋目光下移。
刚才他已经解开了她一颗扣子,领口大开,怕是因为钻衣柜又与他挣扎,她的中衣交领也没有严丝合缝,露出里面玉白的小衣来。
还有大片雪肤,一点沟壑。
一股邪火自他体内肆虐。
他早应该直接将她拆穿入腹,沾满自己的味道,里里外外都是他的,绝不让窥视半点。
他已经警告过她,她最好识趣一点,别说一些自己不爱听的,不然……
江春月有些急了,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想什么?
“你我本来就是王姨娘陷害设计的婚姻,我洞房时候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想为今天,给我们彼此一个可以后悔的机会。”
程玉璋放在她腰后的手向下,单掌托住了她的玉臀,江春月脸上一红,扭动几下,想躲开,却躲不掉,“你别这样,程玉璋,你就当没见过我吧,你回京城去,我父亲和王氏都非好人,他们会阻碍你的仕途,你……啊!”
江春月说不下去了,程玉璋竟然埋在她脖颈处,她正说话时,感觉到一点尖锐的疼痛。
他咬了自己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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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死局(捉虫微修)◎
程玉璋咬完, 又温柔的舔舐。
江春月感受到这种介于疼痛和麻痒之间的折磨,她快疯了,身体酥软, 愈加无法反抗。
“程玉璋,我不喜欢你!”她低喘一声, 吼了出来。
程玉璋是停顿了一瞬, 托住她往上提了提,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喜欢就足够了。”
宽松的褙子被推了上去。
江春月双手被他捏住, 整个人又像被抽走了力气,气喘吁吁。
“别这样, 念在我对你之前也算有恩, 为何不能好聚好散。”
“我知道,所以我懂报恩, 皎皎好甜。”
终于让程玉璋得逞。
她又羞又气又慌, 不可以这样, 他们不能再有任何关系了。
怎么办, 难道, 难道……
程玉璋一手勾住那根细细的带子, 亲吻着她,动作放浪, 丝毫不收敛。
“程玉璋, 我们已经和离了, 你亲手签下了和离书,你难道忘了么!啊——”
身前一凉, 江春月惊恐出声, 他怎么……
程玉璋目光有些痴痴, 脸上也是绯红一片, 微张着唇,不知道是亲她亲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贴了上去,嘴唇几乎与她肌肤相贴,偏偏还要说话:“我不记得我写过那个,你可以找出来让我看看……皎皎,生的过艳了……不过,为夫喜欢。”
江春月泪珠“啪嗒”就往下落,她觉得耻辱无比,她分明与他说正事,他根本不听,反而这样。
“程玉璋,你先停下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程玉璋特意抬起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蛋,声线温柔:“我一直仔细听着呢,娘子说就是了。”
江春月咬唇,心里一堆骂他的话,可此时说无异于刺激他,给他更过分的理由,她软了声音,“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程玉璋沿着她的腰线往下,放在她的小腰上摩挲,眼尾勾着一抹笑,声音有些沙哑:“那我们换个地方,皎皎住在哪里?”
江春月:……
他不生气,也不跟她好好谈,江春月感觉自己所有的准备,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