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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秦姨收拾厨房的速度可要比楚凝嫣想象当中快多了，自己擦个桌子的功夫，厨房里面的东西就已经基本上悉数归了位。
相比之下自己帮的这点忙也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嫣嫣，去浴室洗把手就快点写作业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知道了秦姨，”楚凝嫣笑了笑，“那我先去洗手啦！”
“快去吧快去吧。”
跟秦姨打完招呼，楚凝嫣就赶紧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从厨房到浴室，中途要路过一楼的书房，楚凝嫣原本是没怎么在意的，不料路过书房的一刹那楚凝嫣发现里门竟然半掩着，还亮着灯。
原本以为是谁忘记关了，结果朝着里面走过去的一瞬间，楚凝嫣恰巧听到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今天张茂都和我说了，嫣嫣放学回来迟了，你冲她发了脾气是不是？”
是阿姨的声音。
一听到阿姨在提自己的名字，楚凝嫣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就想要听下去。
“嗯。”
夏星冉极其敷衍地应了一句，像是不愿再提这件事情。
“唉……”夏妈妈叹了口气，“是因为想起段曦的事情了是不是？”
“能不能不问了。”
“我看得出你关心楚凝嫣，”夏妈妈的语调微微抬高了些，“但是夏星冉，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得很。”夏星冉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夏妈妈的话。
但可惜，夏妈妈似乎并没有想要就此作罢的意思。
“我和你爸当初之所以会同意让楚凝嫣在咱们家暂住，从来也不是为了想要填补你心里面对段曦的空缺，你能明白么，”夏妈妈皱了下眉头，“段曦是段曦，楚凝嫣是楚凝嫣，你永远不能固执己见地把对段曦的那些心思意念全部都附加在楚凝嫣的身上……这对楚凝嫣来说不公平。”
“我没想这样做。”
“你最好是。”夏妈妈扶了下额头，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嫣嫣到了新环境应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和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夏星冉说。
“所以别因为你那一点从段曦而来的自私的保护欲就想要欺负她。”
“……”听到夏妈妈这句话，夏星冉忍不住低下头去咬住了嘴唇，微微攥了下拳头。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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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白月光不是白月光不是白月光嗷！
第34章 34
其实在一般时候夏星冉很少会有时间跟老妈聊这么久的天, 而今天应该算是个意外。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夏星冉有些乏了，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 不愿再去花心思琢磨那些还没有完成的作业。
怠惰的情绪一上来, 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抑制, 夏星冉疲惫地翻了个身，对着床头那一个空空的相框愣了一会儿, 最后坐了起来……
老妈刚才说的那些话对于夏星冉来讲与其说是一番劝解倒不如说是一次警醒, 夏星冉表面上听得不耐烦嘴上也一直在说着我知道我知道, 但其实却还是全部都暗搓搓地记在了脑子里面。
桌上台灯的光亮映在夏星冉毫无表情的脸上, 睫毛微微煽动了两下, 最后夏星冉还是下了床走出了卧室。
楚凝嫣的房间门半掩着，熟悉的光亮从里面映出来。
先前秦姨总是提醒楚凝嫣房间里面的灯不要开得太暗, 对眼睛不好, 每次楚凝嫣都是乖乖点头表示知道了但下一次依旧还是开得这么暗, 从来也没改过，到最后秦姨也索性放弃了挣扎。
夏星冉默默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着那昏暗的光亮走了过去……
*
从刚才回到房间之后楚凝嫣原本是想乖乖坐在书桌前把作业写完然后直接睡觉的，结果没想到才刚一拿起笔来脑子里面就不受控制地响起了自己路过书房时听到的那翻夏星冉那和阿姨的对话。
楚凝嫣并不知道段曦是谁, 但思来想去, 楚凝嫣觉得……或许就是之前看到的照片上的那个女生。
哦，原来她叫段曦啊……
楚凝嫣目光空洞地低下头去看着作业本上的那一行行字, 却怎么也学不进脑袋, 像得了什么心病似的。
强行忍着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把今天留的作业都给完成之后, 楚凝嫣连检查都不愿意再多检查一下, 随手将笔往桌上一丢, 一个人躺到了床上。
就躺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就起来把作业检查一遍然后再睡。
原本心里面是这样打算的, 但没想到才躺下没五分钟，楚凝嫣居然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直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楚凝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谁啊……”因为刚睡醒，楚凝嫣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哑的。
“我。”
是夏星冉。
一听到夏星冉的声音，楚凝嫣整个人下意识地就坐了起来，看向门边。
门是半掩着的，楚凝嫣能够看得到夏星冉修长的影子。
“……怎么了？”楚凝嫣赶紧用双手拍了拍脸颊揉了揉眼睛，原本残留的那些许的困意悉数被刚才夏星冉的声音给赶跑了。
“我能进去么？”
“嗯。”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听到夏星冉这样问，楚凝嫣的心里面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拿不准夏星冉这会儿进来是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听他的语气……绝对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想到这，楚凝嫣不禁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要睡觉了么？”
夏星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楚凝嫣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头发也都散了下来，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于是一边问一边转身就要离开，怕打扰到她，没想到居然又被楚凝嫣给叫住了。
“没有，”楚凝嫣说，“……就是有点打盹。”
“今天出去乱跑跑累了吧。”夏星冉轻声问。
“有一点，”楚凝嫣点头，而后抬眼看着夏星冉，“不过你比我累。”
“你知道就好。”夏星冉笑了笑，伸手将楚凝嫣课桌前的椅子拽到了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和阿姨聊什么聊了这么久啊。”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凝嫣的目光不自觉地恍惚了那么一下，她也不确定自己这样的问法算不算是打直球，但是没办法……楚凝嫣实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惦记了整整一个晚上，楚凝嫣所剩下的耐心早已经不多了。
“没什么。”
……
夏星冉的回答让楚凝嫣多少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失望……或者说也并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
多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要怎么继续回应他。
“哦。”楚凝嫣点点头，甚至挤不出第二个字来。
“作业做完了么？”
见楚凝嫣不再讲话，于是夏星冉边说，边起身温柔地帮楚凝嫣掖了掖掉下去的被角，温雅的神态与刚刚在书房的时候判若两人。
楚凝嫣看着夏星冉此时此刻的一举一动，心里面忽然莫名感觉酸酸的，耳边也忽地响起刚才阿姨在书房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
“别因为你那一点从段曦而来的自私的保护欲就想要时时刻刻守着她欺负她。”
当时夏星冉在听完之后似乎也并没有否认。
讲真的，其实自从来到夏家之后，楚凝嫣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明明夏星冉跟自己之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在这之前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那为什么夏星冉会莫名对自己这么好。
这种毫无道理的迁就绝对不是任谁都能有的。
只可惜楚凝嫣从来没有给自己总结出过任何一个答案，而今天……这答案居然不攻自破了。
原来是因为段曦啊……
楚凝嫣咬了下嘴唇，心中的酸楚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煎熬，最后她只能冲着夏星冉乖乖点了点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
“这么快就写完了？”夏星冉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刚才楚凝嫣作业的话题上，于是忍不住挑眉笑了笑，“有不会的么？”
楚凝嫣继续摇头，不愿多说话。
“是么，全都会啊，”夏星冉托着脸，歪头看着楚凝嫣，“那看来以后是用不上我了。”
“没有……”
一听到夏星冉这么说，原本还在闹别扭的楚凝嫣心里面忽然莫名感觉到一阵慌乱，赶紧摇头否认了这句话，像是生怕自己但凡再多迟疑一秒，夏星冉就真的不再管自己了一样：“不是的，是因为今天留的作业都简单。”
“那检查过了么？”
夏星冉这会儿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对楚凝嫣笑眯眯的，如果不是刚才楚凝嫣偶然经过书房看到夏星冉在跟阿姨说话时那冷漠又淡然的表情，以及掺杂着些不耐烦的语气……楚凝嫣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他今天是真的心情不错呢。
“我……”楚凝嫣被夏星冉给问的有些心虚，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才道，“就写完之后随便看了看。”
“嗤。”夏星冉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楚凝嫣的这点小心思简直是被他给看得透透的，知道随便看了看就是没检查的意思。
“是不是困了？”
“嗯，有点，”楚凝嫣说，“刚刚写作业的时候就犯困……去洗漱换了个脑子也不好使。”
“那就睡吧，”夏星冉说，“我帮你把灯关了。”
“那你呢……”
我想知道的东西你还没告诉我呢……
楚凝嫣蹙了下眉，后半句话被她极其艰难地咽回了肚子里。
“我回房间了呗，”夏星冉说，“聊到这么晚，作业还没写呢……又要熬夜了。”
“哦……”楚凝嫣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神色莫名黯淡了下来，“那你去吧，我睡了。”
“怎么了？”
夏星冉看出楚凝嫣的情绪不太对，原本想要离开的动作也因此而迟疑了一下，而后坐回到座位上看着她：“不高兴了？”
“没有，没不高兴，”楚凝嫣摇摇头，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了半边脸，“就是你刚才和阿姨……到底说什么了啊。”
“……你就这么想知道啊。”
夏星冉说着，抬手帮着楚凝嫣把床头的台灯关上了，席卷而来的黑暗笼罩住了他有些无奈的笑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非亲非故的，就是拿这个楚凝嫣这么没办法。
“嗯……”楚凝嫣点点头。
“有多想知道？”
“不知道今晚就睡不着的那种。”
这话说得多少是夸张了些，毕竟楚凝嫣小朋友心多大呀，几乎什么事能耽误她干饭和睡觉……
但是为了让夏星冉对自己稍稍动容一些，激发一下他的恻隐之心，楚凝嫣不得不这么说。
结果没成想夏星冉直接一句话就给她破了功。
“我敢说我出去关上门不用两分钟你就能睡到意大利去。”
“……”
得。
看来楚凝嫣还是低估了夏星冉对自己的了解程度。
楚凝嫣翻了个身看着夏星冉，黑暗之中她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显得单纯又无辜，试问谁又能拒绝这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呢……
只可惜夏大少爷似乎是早就已经参透了这一点，干脆提早就把灯一关，什么东西也诱惑不到他，乌漆嘛黑的同时还给了他六根清净。
夏星冉托着脑袋，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看着楚凝嫣，一抬下巴眯缝了一下眼睛：“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此话一出，楚凝嫣直接就慌了，赶紧摇头表示否认：“没有啊，没有。”
“乱说，”夏星冉一咂嘴，戳穿了楚凝嫣这脆弱的谎言，“秦姨都告诉我了你在书房门口趴着看了好久，叫你一声你都没反应。”
“我哪有！”楚凝嫣大声否认，“我去书房的时候秦姨还在厨房里面收拾东西呢，我……”话才说到一半，楚凝嫣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啧。”
夏星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楚凝嫣摇了摇头：“扒门缝可是不好的行为哦……楚凝嫣小朋友。”
靠！
这个夏星冉果然是心机重……随随便便就能被他给套路了！
楚凝嫣心里面又急又气，但是又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错了，没什么好辩解地，于是只能耐着性子道：“我又不是故意听的……路过书房的时候刚好听到阿姨在叫我的名字，所以……”
“所以？”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留他在这里陪自己了！
楚凝嫣一边道歉，一边在心里面念叨。
现在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成了道歉的那一个了。
夏星冉叹了口气，但却丝毫没有要责备楚凝嫣的意思，只是有些头痛地掐了下鼻梁，看着楚凝嫣，脸上的笑容也因此渐渐退却了：“你刚才……是不是听到段曦的事情了？”
“嗯……”楚凝嫣点点头，“听到了一点点。”
不知道为什么，在夏星冉提到“段曦”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楚凝嫣的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神奇，楚凝嫣之前似乎从来都不曾有过。
“把我叫到书房去就是不想让你听到，结果你可倒好。”夏星冉啧了一声。
“对不起……”
楚凝嫣攥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因为不知道夏星冉下一句究竟会说些什么，所以心里面也愈发紧张了起来。
“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夏星冉抬眼看着楚凝嫣，“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多想。”
“嗯，”楚凝嫣点点头，“我肯定不多想，我保证。”
夏星冉无奈地叹了口气。
……
“段曦是我小时候的一个好朋友，”夏星冉淡淡地说，“从小到大，我所有的朋友里面我一直都是最小的那个，而段曦是唯一一个比我年龄小一些的女生，所以我一直把她当成我妹妹看待。”
楚凝嫣没吱声，黑暗的笼罩下，夏星冉平缓又深沉的语气像极了在讲一则阴阴沉沉的睡前故事。
“我们两家人关系很好，好到一个星期总要聚几次，我妈还认了她当干闺女……那时候我才上初中，段曦上六年级。”
“然后呢……”楚凝嫣的声音小小的。
“后来有一天放学，我们两家人约好晚上要去海边看烟花，我照例去段曦的学校接她放学，”夏星冉说，“结果她不在班里，同班的同学说她是跟其他同学提前走了，说想去旧校区观察爬山虎……”
……
“所以我就跑去了旧校区，结果去的路上发现旧校区前面的马路上围了好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