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重生)——Miang【完结】
时间:2023-11-06 17:13:22

  太子指的便是从前的二殿下。自武安长公主入狱后,二皇子便被封为了太子。
  “娃娃亲……?!”秦檀略略吃惊,“这,看来,我还非得生男孩儿不可了!”
第85章 酸儿辣女
  谢均说的这个消息, 无异于平地惊雷。
  秦檀想, 若是她这第一个孩子当真是个女儿, 岂不是要与那太子李守真给绑在一块儿了?那李守真倒确实是个好苗子, 可他才六岁, 又如何看得出未来为人如何?若又是一个和他父皇李源宏一般性子反复无常的, 岂不是苦了旁人?
  更何况, 这情爱婚嫁之事,总归是你情我愿来的才好。两个小娃娃面都没见过,便定下了姻缘。若是将来看不对眼, 这岂不是乱点鸳鸯谱?
  总之,秦檀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将女儿和那李氏皇族扯上关系的。她受李氏之苦颇深,知道皇家天苑并不如看起来这么光彩耀目, 自然也不愿意将来的孩子再进了那道围墙之中, 令他满心苦楚地过日子。
  “檀儿,我也是不大想答应的。可皇上的性子……”谢均揉了揉太阳穴, 叹口气道, “恐怕, 这也是皇上有意为之, 希望咱们谢家能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吧。”
  秦檀有些闷闷不乐的, 谢均见了, 好言哄道:“算了,我们先退一步答应,我会劝皇上不宣圣旨, 只私下里结亲。这样子, 日后也有回环的余地。”
  秦檀也知道李源宏那性子很是难缠糟糕,只能不快道:“先这样答应着吧!总不能在这大过年的时候,再惹了霉头。”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扣扣声,丫鬟绿鬓、紫烟端了热茶和糕点进来,给二人奉上。绿鬓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头也不抬,圆润脸蛋低低藏在刘海下;而紫烟,则是一副谨怯神色。
  紫烟的鬓上插了朵精巧的黄色绢菊花,看着很是醒目。
  秦檀给丫鬟赐名,都是随口就来的。这绿鬓原来叫小翠,秦檀见她头发乌油油的,甚是好看,便赐名叫绿鬓。
  紫烟么,则真的是随口一取,合了颜色之名。但这叫做紫烟的丫头,确实是容色精致秀丽,小家碧玉。站在绿鬓身边,便愈发被衬托的不俗了。
  谢均接过茶,用手试了试温度,转手递给秦檀。他冷眼扫一下紫烟头上那朵绢菊花,淡淡道:“这个丫头的绢花做的不错,心思很巧。”
  两个丫鬟闻言,表情各异。紫烟有些不知所措。而圆脸虎牙的绿鬓则欢畅地笑了起来,叽里咕噜道:“紫烟姐姐知道相爷要来,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呢!我就说这朵绢花衬她。”
  绿鬓这句话一出,周遭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了。青桑和曹嬷嬷看向紫烟的眼神,都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紫烟来余花堂,是来伺候怀孕的夫人的。可她若是生了别的不应该的心思,想要僭越一番,那就只能把她赶出去了。
  谢均道:“你叫紫烟?这绢花与你规制不符,下次不要戴了,省得被人责罚。”
  紫烟怔了一下,肩膀微抖,唯唯诺诺地认了罪。谢均没追究,又和秦檀说了会话,便要出门去。秦檀给他递了披风,虚虚一礼,送他出了门。
  待谢均走后,青桑就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凑到秦檀身边,嘀嘀咕咕说起了话来:“夫人,奴婢瞧着,这个叫做紫烟的就不是个安分人!她才来几天呢,便惹出了这么多事儿。昨天绿鬓还和我偷偷摸摸说了,说这紫烟背后编排您呢。”
  秦檀听着,却很是淡定的样子,敷衍地“嗯”了几声,并不当回事。
  青桑很着急,道:“夫人,您若是不早点把这小蹄子赶出去,她日后若勾引了相爷,那可该怎么办呀?”
  “急什么?”秦檀终于抬起了眼帘,但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你也不看看咱家相爷那副慢吞吞的性子,女人落到他眼里都和空气似的,求神拜佛都不能让他纳妾。怎么勾引?只怕是勾引城隍庙里那尊泥偶,都比勾引相爷来的容易呢。”
  青桑一听,吱呜了一下。“夫人……说得对。”她觉得秦檀说的很有道理。
  “更何况,瞧那紫烟做事怯懦,眼底一股子木讷劲头,一点儿也没有精明。我看人看得多了,凭着直觉,我不觉得她有这么重的心思。”顿一顿,秦檀道,“你去把紫烟叫进来。”
  没一会儿,这长相秀气的小丫头便低着头,跟着青桑进来了。
  “见过夫人。”紫烟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你起来吧。”秦檀端坐着,瞧见紫烟髻里已没有了那朵绢花,便道,“那□□绢花不是挺好看的?怎么摘了?”
  紫烟闻言,面色煞白,道:“夫人,那花儿是绿鬓姐姐特意做了,别在奴婢头上的。奴婢不敢拂了绿鬓姐姐的心意,这才……本想着不过是一朵绢花,碍不着您和大人的眼……”
  秦檀听了,眉头微微一跳,道:“知道了。你也不必如此胆战心惊,不过是一朵绢花。”旋即,便挥挥手让这丫头下去了。
  听紫烟这么一说,青桑也悟出了些什么。
  恐怕,是那一同来的绿鬓不敢居于人下,想把容貌出挑的紫烟赶出余花堂,这才使了这样的小小心计。若是秦檀再心思狭隘一些,恐怕早就将紫烟给驱走了。
  “那绿鬓才来没几天,就已是惯会挑事儿。随便寻个由头,打发她去外面做事吧。”秦檀道,“至于那紫烟么,留下来仔细教教,兴许是个心思玲珑的也指不准。”
  没两天,绿鬓便被打发去外头做事了。因在外院,也碍不到秦檀的眼,秦檀很快就将这件事儿给忘了。
  一年的岁尾到了,整个京城都是喜气洋洋的。除夕这夜,宫里大宴群臣,比着往年,照例邀了许多人入宫伴圣。只不过星移月转,如今坐在殿上的人,位置都变了一变。
  秦檀从前是在殿外吹冷风的,如今跟着谢均,一跃到了最前头。昔日风光无限、万众簇拥的武安长公主,如今早没了她的位置,群臣都不愿提她半个字儿,生怕触了霉头。太后娘娘身子也不大好,干脆不来这除夕宫宴了。
  这宴席上,反倒是李源宏那群妃嫔们最为热热闹闹、千娇百媚,孟恪妃又是一上来便要做个出头鸟,死活要抢殷皇后的风头。
  只不过,殷皇后如今有了太子,更无欲无求了,一点儿都不想和她争,只端端庄庄地坐着,整个人儿如山间一抹云似的。孟恪妃钻着脑袋挑衅了半天,都没得到点反应,好似一拳头打在沙子里,软绵绵的,无趣极了。
  除夕宴的晚膳,做的极是精致。先上了蜜饯与鲜果,接着是八宝冷荤,后有燕窝鸭脯、榆蘑三鲜、什锦鸡丝,一道甜口点心。菜做的倒是漂亮,只可惜秦檀现在嘴巴有些刁,不大吃的进去这些御膳,只喜欢吃些酸的。
  筵席上正热闹着,冷不防,年纪小小的太子殿下李守真便离了席,和他母后告了罪,迈着小短腿,直直地朝谢均这里蹦跶过来。
  “宰辅大人,宰辅大人。”太子殿下跑的满口白气,眼睛晶晶亮,“上回你说的那本棋谱……”
  “带来了带来了。”谢均有些无奈,招招手叫谢荣上来,拿出棋谱来,“这可是除夕的宫宴,太子殿下便是再心痒痒,也该忍耐些才是。”
  “若是要忍,便得忍到过完年,父皇开政的时日,那都初八了!”小太子很不乐意的样子,嘟嘟囔囔的。
  他说罢,一双乌黑机灵的眼睛瞟向了秦檀,巴巴地问道:“宰辅夫人,你现在是喜欢吃辣的,还是喜欢吃酸的呀?”
  秦檀道:“回太子殿下,臣妇这……如今是比较喜欢酸的。”她有些纳闷,又问,“您问这个,是做什么呀?”
  听闻她喜欢吃酸的,太子的表情就有些扫兴。
  “父皇说了,孤在将来,要娶宰辅大人的长女为妻。孤听蔡姑姑说,‘酸儿辣女’,若是宰辅夫人喜欢吃辣的,那怀的就是个女儿。若喜欢吃酸的,那十有八/九,是个小公子。可若当真是小公子……”太子年少的眉宇间,竟然有了一丝不合时宜的担忧,“那孤可怎么办?”
  秦檀听闻,险些笑出声来。
  “若是位男孩儿,便让他与太子殿下一道读书。”谢均道,“如此,岂不美满?”
  可小太子还是有些不满意,很执拗道:“不成,宰辅夫人,您还是多多吃点辣的,这样便能生一个女儿了!我将来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秦檀这一回,真的笑出来了。
  太子年少,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自然不知道这腹中孩子的男女性别,都是老天所定,人不可改。可见太子这般年少懵懂,她也不忍拂逆了他的憧憬,便道:“好好好,那我多吃几口辣的。”
  小太子总算是满意了。
  “啊,对了!”小太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谢均道,“宰辅大人,秦女佐有没有喊你‘谢郎’呀?我可是依照您的吩咐,仔仔细细教导了女佐呢!”
  谢均面色陡然一滞。
  “这……”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转头,谢均便看到秦檀笑意盈盈、美艳无比的笑容。只不过,她的眼里,似乎有一道凶光。
  “谢~郎……”
第86章 梦中呓语
  好不容易, 秦檀才把小太子哄了回去。
  李守真方回到殷皇后身旁, 李源宏便要给朝臣分发他这一餐用过的碗筷。这是大楚习俗, 表达君臣共乐之意。这些在宫宴上用过的御赐之物, 朝臣们领回家, 丢不得、用不得, 都是好生供起来的。
  谢均得了一只汤勺, 略有无奈之色。
  “相爷不想要这汤勺?”秦檀小声问,“好歹是御赐之物呢。”
  “也不是不好,只是……”谢均似乎有苦难言, “我年年都拿汤勺,已凑齐一整套大小勺子了。也不能用,只能供奉起来。”
  秦檀想到供奉一排汤勺的场景, 便有点儿想笑。
  她正盯着那饭勺瞧, 忽见得对面人群里,藏着一对儿不惹眼的夫妇, 甚是面生。男子两鬓霜白, 额有皱纹;女子也是形貌羸弱, 面色苍白。
  他二人穿的端庄却朴素, 与周遭大为不同。男子常常附耳在女子身旁说话, 这才使得那神情憔悴的女郎显露出几分短暂的欢趣来。
  其余的时候, 这二人都没什么生气。
  “那是谁?”秦檀问谢均,“我怎么觉得,从前不曾见过呢?”
  “那是晋王, 还有晋王妃, 罗氏。”谢均低声解释道,“他二人虽还了京,复了名分,但不大喜欢与人来往,一直都闭门谢客。”
  原来这一对夫妻,便是饱经磋磨的晋王夫妇。
  秦檀闻言,偷偷再打量一阵晋王夫妇二人。晋王和李源宏,一点都不相似。李源宏如今还是俊美凌人的容貌,可比李源宏还小上两岁的晋王,却已是两鬓霜白,看着仿佛比李源宏大上十几岁。
  更别提那晋王妃罗氏,身形瘦弱,不堪风吹,宛如一团死水。
  热热闹闹的宴会也至欢娱阑珊之时,在“恭贺新禧”的道祝声和满宫道辞旧迎新的炮仗声里,李源宏微醉着回去了。殷皇后扶着他,满面忧虑之色。
  李源宏的身子有些虚,内里其实是不好的,他不该沾酒。今夜李源宏喝了这样多,也不知日后会怎样。
  冬夜里下了雪,漫天都是飘飘扬扬的小雪点子。群臣们自殿中散去,一杆一杆撑起的红油纸伞,在绵长的夜色里撑开了朵朵红莲。
  地上的雪水被人踩的严实,却还有些泥泞。谢均小心翼翼扶着秦檀走下台阶,忽而听得后台传来人的喊声:“相爷,请留步。”
  谢均回头一看,原来是殷海生。
  如今,他的一个女儿做了皇后,另一个女儿即将嫁作魏王妃,旁人瞧见他,都结结实实称他为“皇亲国戚”。
  “殷大人。”谢均笑笑,问道,“不知何事?”
  殷海生拇指搓一下冻得发红的手掌,笑眯眯道:“小女摇光,年后便要出嫁。届时,相爷可一定要赏脸来喝杯喜酒。”
  谢均笑道:“那是自然。”
  两个当朝权臣放慢脚步,在雪夜中慢慢行走。谢均扶着秦檀,身影格外小心翼翼些。殷海生跟在后头,眼光直往秦檀已显怀的腹部上瞄。
  “相爷,您也知道,咱们殷家正宗如今是没有男丁的。我两个女儿,都各自嫁入了皇家。”殷海生咳了咳,道,“老夫年纪也大了,正愁着这些事。本打算从亲族家过继个男孩儿,可又怕他来日受了欺负……因此,便寻思想为他定一门好亲事。如今令夫人怀着身孕……”
  鞋履下,雪泥沙沙而响。
  谢均顿了顿脚步,道:“不巧了,皇上也恰好和我提了结亲的事儿,为的是太子殿下……”
  殷海生老脸一红,讪讪道:“那是我冒犯了,相爷便当我没提过吧。我原想着,我殷谢二家的孙辈再结秦晋之好,那也没什么不好的。既然没福气,也就算了。”
  不远处,几个小太监吭哧吭哧地抬着软轿过来,在秦檀面前停下,歪了轿门,打个千儿,道:“宰辅夫人,您怀着身孕,皇上叮嘱奴才几个,安稳将您护送出宫去。”
  秦檀闻言,转身对殷海生和谢均腼腆一笑,对谢均道:“相爷,妾身先告退了,您和殷侯慢慢聊。”
  “不了。”谢均将伞递给一旁的太监,走向另一顶轿子,道,“我也回去了。我不陪着你,有些不放心。改日再和殷大人聊吧。”
  夫妻二人的轿子,很快淹没在茫茫夜色里。
  殷海生负手立在宫门前,摇了摇头,愁闷地叹了口气。不远处,辞旧迎新的炮竹残响还在噼啪闹着,诸位醉醺醺的朝臣正陆续散出。
  这一夜是除夜,秦檀因有身孕,没有守夜,早早去休息了。谢均守了没几更,也不大撑得住,索性也去睡了。一夜好眠,无梦造访。
  次日醒来,便听得外头热热闹闹的,想来是邻里都在走亲访友。
  过年的事情,秦檀是早就准备妥当了的。派给谢家、秦家以及其他宗亲的礼单,一应俱送到了;给燕王妃的礼物,则格外厚重些——她这是头一回不在京城过年,思乡之情,应当愈甚。
  日头刚刚高了些,谢均的两个堂兄便带着一家子,结拜来拜访。
  这两个堂兄,一个叫谢书,一个叫谢斌,虽和谢均是同一辈的,可年纪却大了一轮,如今都是近四十的年纪,孩子都读书了。原来是谢均的父亲从前也拖了好一阵子才成婚,这才让谢均年轻了些。
  秦檀怀着身孕,不宜操劳,因此招待的事情,谢均都嘱咐曹嬷嬷去做,自己没怎么管。幽静古朴的谢府里,终于有了孩子活泼热闹的脚步声。
  谢书一家子坐了小半日,将要走的时候,谢书忽然道:“弟妹,你府上有个丫头,叫做绿鬓的。她先前沾湿了衣裳,叫我撞见了,这男女授受不清的……”
  他三十八岁了,面貌中庸,性格儒雅。说这些话,令他有些坐立不安。
  见平时温文儒雅的谢书,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谢均心底明白,道:“既你看上了那丫头,带去便是了。曹嬷嬷,你去拿绿鬓的契纸。”
  秦檀闻言,也略有诧异。
  她知道这绿鬓不安分,可未料到,她竟然不安分到这样的地步,竟然趁机勾搭了上门来走亲戚的谢书。这是眼看着在谢均这儿寻不到门路,便另投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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