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夜雪莺时[[先婚后爱]
本书作者:妄云栖
文案:清矜桀骜京圈大佬x清冷水墨美人|先婚后爱 预收《新婚花信》|完结文《玫瑰墨烟》|明媚油画美人×矜贵沉郁,欢迎收藏=w=
第一次见薄韫白是在游艇晚宴,柳拂嬿被某个醉酒的公子哥为难。
男人漆眉深目,清贵矜冷,暗色成衣勾勒出清落轮廓,说话时,周身似氤着一层寒雾。
“阁下喝了多少,这样对待薄家的客人?”
音色冷沉,凉得迫人,带着久居高位的倨傲。
第二次见薄韫白是在画室授课,柳拂嬿被他穷追不舍的小侄子堵在门口。
夜雾浓沉,两盏银色的迈巴赫车灯照亮狭窄深巷。男人自车上走下,漆眸带着几分倦色。
“侄子不懂事,见笑。”
语调轻描淡写,甚至不曾抬眼。
小公子却如见阎罗,逃如脱兔。
第三次见薄韫白,是去顶楼花园餐厅赴约。
男人眸色懒怠疏落,递来一纸协议。
“听闻令堂债台高筑。”
“不知柳小姐,是否考虑与我假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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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生来就在风云顶端。
薄韫白,剑桥毕业,财经杂志头条专栏的常客,有名的金融家,杀伐决断的投资圣手。
二十岁出头在欧洲创建第一家公司,被业内龙头以天价收购。三年后又创建白露资本,市值已达百亿美金。
欧洲的访谈视频里,同行惊骇得眼睛眉毛乱飞:“Matthew真的很低调,没有人知道他还是博鹭集团的继承人!”
柳拂嬿学水墨山水出身,童年遭逢变故,性格淡漠清冷。
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的人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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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柳拂嬿的生活按部就班,每日去美院授课、作画。
只是偶尔也随他应酬,在巴厘岛的世纪婚礼上,戴着婚戒一同官宣。
直到某个夜晚。
红酒的微醺气息,朦胧的帘间月色,让一切都失控错乱。
薄醉间,柳拂嬿说不出话,只记住了那双晦暗的眼。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后来,薄韫白亲手将协议扔进了碎纸机。
那夜月华流照,沉香木书柜晕开幽微气息,染上男人清沉嗓音。
“柳小姐,我可不可以违约爱你?”
再后来,那样清矜桀骜的人,处心积虑要她动心。
四千米之上的猎猎长空,机翼轰鸣,拥她跳伞。
积雪冬日,在大衣内侧喷上她喜欢的香水,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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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圈内人拿着过时的旧消息问薄韫白,这场家里安排的婚姻是否即将到头。
他们笑言:对一个签过协议的塑料老婆,本就无需太过在意。
话还没说完,薄韫白起身去迎才入场的柳拂嬿,见她一身本白色鱼尾礼服裙,金色丝线勾勒出腰间镂空,愈发衬得身躯纤秾有致,宛如气韵温婉的甜白瓷。
他眸底涌起晦暗,欺近柳拂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哑声道:“又穿这一身?是不是存心?”
柳拂嬿一脸无辜:“不是已经洗过好几遍了么。”
男人无可奈何,众目睽睽下拥她入怀,修长手指摸到紧贴她后腰的暗处纽扣,轻车熟路,将那片镂空重新扣好。
柳拂嬿缩起身体,小声问他:“手怎么这么烫?”
薄韫白咬牙捏捏她的脸:“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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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他之前,人生是一场覆雪难行的夜。
直到他踏雪而来,从此春朝明媚,花晓莺啼。
“我醒来,是因为睡在你心上的鸟群,时时要迁徙,时时要逃避。”——聂鲁达
阅读t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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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的性格都是冷淡知礼的类型,感情也是从无到有,有一个逐渐萌发的过程。
-一个慢热但超甜的都市童话,希望能带给大家一点温暖的力量,尽管成年人的心墙如障壁般深厚,真爱依然值得追寻和经营~
-欢迎友善讨论~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恋爱合约 婚恋 正剧 高岭之花 先婚后爱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拂嬿,薄韫白 ┃ 配角:隔壁《玫瑰墨烟》已完结~明艳油画美人x矜贵沉郁 ┃ 其它:娱乐圈文《此意钟灵》,《芭蕾首席自强指南》已完结》,欢迎阅读~
一句话简介:清冷淡漠x深情桀骜|先婚后爱
立意:弘扬国画文化,追寻爱和理想
第1章 浸梨花
江阑气候潮,春日尤甚。
几日料峭春寒,连着下雨夹雪,好不容易放个晴,空气潮得能拧出水来。
陶曦薇将菜板上的芒果切成两半,插好小金属勺,颤巍巍地端在手里,穿过客厅,走向卧室。
这是一栋很叫人赏心悦目的房子。落地窗视野通透,家具全是低饱和度的浅色,米色地毯干净柔软,角落里的绿植吐露着恰到好处的春意。
完美的梦中情家,跟粉丝百万的家居博主视频里没两样。
可惜不是她自己家。
想到这房子过两天就要易主,陶曦薇心里止不住地惋惜。
她叹了口气,才举步走过转角。
一扇水墨屏风映入眼中。
泼墨淋漓的写意山水,气韵清雅绵长,几乎要突破木框架的桎梏,从纸上蔓延到现实之中。
屏风之后,坐着一身黑裙的女人。
也是这间房原本的主人,柳拂嬿。
显然是要为正式场合做准备,她头发刚洗过,散发着阵阵花香调的潮气,用一支乌木长簪随意挽成个圆髻,垂在脑后。
额前碎发也夹起来,露出白皙的面庞,方便上妆。
“吃点水果?”陶曦薇挖了一大勺果肉,喂到她唇边。
柳拂嬿停下手里的化妆刷:“谢谢。”
“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陶曦薇凑近化妆镜,“看这黑眼圈憔悴的,唉……”
“遮住就没事了。”
不同于陶曦薇的欲言又止,柳拂嬿本人倒十分无所谓,手中化妆刷轻蘸遮瑕膏,又浅浅描画了几笔。
手法看起来随意至极,可那点暗沉却像变魔术似的,转眼就看不见了。
“不愧是拿毛笔的大画家。”陶曦薇忍不住要鼓掌,“化妆对你来说,是不是比吃饭还简单?”
“可眼睛里这些红血丝,就没办法遮了。”
柳拂嬿凑近化妆镜,语气几分犹疑:“帮我看看,社交距离明不明显?”
“怎么可能不明显。”陶曦薇长长叹气。
她忍了忍,还是脱口道:“要我说,既然没心情去那什么破晚宴,干脆你就别去了。我今晚留下,咱们一起喝点酒,我监督你早点睡觉。”
她越说越替柳拂嬿委屈:“本来你就不爱去这种场合。”
“哪能说不去就不去?晚宴是院长亲自给的请帖,整个国画系办公室就这一份。连教授都没请,请了我这个小讲师。”
柳拂嬿淡淡地弯起唇。唇畔似几分苦笑,又像不露痕迹的自嘲。
“你看,多看得起我,我哪能使性子?”
“可你们院长也不知道,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啊。”陶曦薇有些着急,“和他解释一下,他肯定能谅解的!”
“面子上,肯定会谅解。”柳拂嬿徐徐叹息。
“但这次晚宴的主办人来头太大,我如果拒了院长的好意,下次评职称或送展,人家未必还肯给我机会。”
“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拿年轻人的前途作要挟,搞这种迂腐的应酬啊。”
陶曦薇愤愤不平:“时代就该再快点进步,赶紧把这些人全都淘汰。”
柳拂嬿却未答话,只是仰起头。
跟随她视线望过去,化妆镜上方挂着一幅很干净的水墨图。淡淡的曙红色和胭脂交相点染,绘出一支灼眼桃花。
“世上没有桃源乡。”
与桃花瓣的亮色相对的,是柳拂嬿那宛若被水雾包裹起来的语气。
“艺术的世界,也得左右逢源。”
“何况我这种无名之辈。”
她平淡的语气让人愈发感到无可奈何。想起柳拂嬿这几天的挣扎,陶曦薇心里一阵烦乱,重重锤向手中的抱枕。
“阿姨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清醒过?”
柳拂嬿自梳妆台前起身,嗓音霜雪般清寒。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将里面仅有的两条礼裙拿出来,一条白,一条黑。
“曦薇,卖房的合同辛苦你了。我明天自己拿去让对方签字就好,不用你再陪着跑一趟。”
柳拂嬿拿起黑色那条,语气温和:“律所那么忙,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在家多睡会儿。”
陶曦薇开心不起来,她走到水墨屏风旁,不舍地摸了摸带着木香的屏风框,又将视线抬高,落在客厅的绿植和地毯上。
“真要把这些都留给新房客?”
“嗯。”柳拂嬿颔首,“对方很喜欢这些软装,打算直接租出去。”
“真的太可惜了。”陶曦薇很心疼,“这间房你当初亲自设计,亲自盯装修。熬了那么多大夜,费了那么多精力,总算有今天的样子。”
她语气渐低:“而且,拥有一个自己的家,也是你从童年起就最渴望的事情……”
“不提这些。”
柳拂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话题。
陶曦薇恋恋不舍的这一切,从屏风到地毯,从挂画到绿植,她不曾多看一眼,也不曾皱一下眉。
“我习惯了。”
声音很淡,在无风的室内,灰烬般消弭。
-
出租车驶上沿海公路,海风潮闷,从开了条缝的车窗趁虚而入。
柳拂嬿按住发髻,懒淡抬眸,朝目的地望去。
博鹭集团旗下的花知酒店坐落在江阑以南,典雅巍峨,以荡气回肠的国风建筑冠绝城内榜首。即使在五星级酒店里,也属最奢华的那一档。
而它最有名之处,则是那整整五万平米的私人海域。白浪漫卷,碧波柔漾,遥遥望不到边。
此时此刻,一艘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正在岸边停泊。
那是一艘运动风格的流线型游艇,轮廓锋锐明快,宛如一只正在呼吸的猛兽,大口吞吐着海浪。
表面涂满雪白的防水漆,白得近乎凛冽,比太阳光更炫目。
出租车司机一时看呆,没注意到前方车辆减速,险些直直撞上。
“不好意思啊,姑娘。”踩完一脚急刹,司机连声道歉。
“没关系。”柳拂嬿并不放在心上。
两人说话时,一辆辆豪车流星似的超过他们,朝酒店飞驰。
其中,有劳斯莱斯古斯特这种低调的纯黑商务车,也有集齐红橙黄绿几色的炫彩超跑,引擎声轰鸣如豹,闪电般绝尘而去。
“那什么,姑娘啊,”
一枚枚奢贵的车标看得司机十分心虚,他窘迫地摸了摸鼻尖,吞吞吐吐道:“你说要去那边,但我瞧这架势,人估计不让出租车进呐。”
“能走多远走多远。”柳拂嬿应得不卑不亢,“要是有人拦,您把我放下就行。”
车最终开到离酒店大门五十米的地方。柳拂嬿孤身下车,躲避着繁星般的车辆,提着裙摆沿道路边缘走去。
门口铺着迎宾红毯,几位前拥后簇的一线明星走过。
不少媒体人举起器材,在红毯外跟着他们一路小跑,快门声此起彼伏。
柳拂嬿从手包里拿出请帖,绕开红毯,自众人身后走上台阶。
“咦,那位黑裙女士是哪个明星?”
浮华喧嚣的间隙里,一个记者踮起脚尖,张望她的背影。
“长得真美啊,气质和身段也是绝佳,一点都不比今年的戛纳影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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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水晶吊灯陆续点亮,光芒在银蓝色的海面上摇曳。
游艇一楼的巨大沙龙厅里,多数宾客聚集在此,正轻声细语地交谈。
而宾客中的另一些少数,同样是德高望重的各界高层,却来到游艇顶层,在独间客舱的门口,苦苦等候。
这其中,就有江阑美院的院长刘仕安。
他揣着被捏皱了的名片,紧紧盯着那扇闭着的房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片刻后,门扉从内打开。
所有人立刻眼疾手快地涌上去,刘仕安挤在最前面。可来人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
“您好您好,久仰久仰,我是江阑美术学院的院长。”
调整好心情,刘仕安还是将名片递过去:“不知能否请您帮忙,引见一下咱们博鹭集团的小薄总?”
管家收下名片,重新回到里间。
这间客舱无疑是整艘游艇里最奢华舒适的地方。
柚木地板泛着温润的油影,实木墙壁用皮革包裹。落地窗大而明亮,能令主人坐享万千海色。
管家开口:“小薄总,门外是江阑美院的……”
话还没说完,背对着管家的薄成许不耐地抬起手,制止了接下来的话。
他又朝窗边走了几步,瞧着有些心神不宁,边摆弄着一块百达翡丽的古董机械表,按下手机拨号键。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终于接通。
薄成许一下子挺直脊背,恭恭敬敬地站好,叫了声:“叔叔!”
也不知对面的人身在何处,只能听见听筒里传来旷荡的风声,缥缈又清远。
片刻后,一个疏懒磁沉的男声响起来。
“又惹祸了?”
“没没。”薄成许急匆匆道,“叔叔,我的宴会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您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
对面语调倦怠,带着几分薄哂。
“我好像没有答应过,要陪你玩这种家家酒吧。”
“别啊叔叔,”薄成许更着急了。
“我都和我那群朋友说过您会来了。您在欧洲做风投的名声那么大,最佳创投人的名号拿到手软,好不容易回趟国,他们都想亲眼见一面,您就给我个面子呗。”
闻言,对面轻笑了声,连哄他的话都懒得说了。
薄成许认真地抱着电话,却听见叔叔声音变远,语言也换成了英语,好像是撇下自己,跟别人说话去了。
端的是一副无动于衷。
他只好搬出长辈来撑场子:“爷爷总说,做生意,头脑人脉缺一不可。叔叔您回国以来一直不怎么社交,其实爷爷心里也不太高兴的。”
又许久,对面才应声。懒怠的嗓音却变得凛冽,像夜里的积雪,凉得割人。
“我放下我自己的公司回国来,已经给足了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