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要,想要更多,手臂软塌塌扶上他的臂膀,又抬到他的肩环绕着,似是还想再度亲吻上去。
燕珝平复着心绪,方才被她骤然吻上,有些失控地吻了她许久,眼前女子的唇瓣已然通红,一看便是被蹂|躏欺负过的一般,瞧着让人生怜。他低垂着眉眼,掩饰住自己眸中浓浓的情||欲,将她身上的华服脱下。
“松手,”声音有些哑,“先换衣裳。”
虽然没能继续亲到,但也算是顺了她的心意,她热得很,一层一层的布匹纱衣缚在她身上让她难受。云烟松开了手,任燕珝将她的外衫剥落,只剩里衣。
她抬着手,正想继续抱着他的时候,燕珝站起了身。
“你这会儿不清醒,云烟,别招惹我。”
他有些急了,说话便有些不留情面,“我去唤太医,日后有什么再说,今日不成,你醉着。”
云烟看见他一瞬间骤然冰冷下来的容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心中的委屈继续爆发,泪水就这样从眼角划过,没有一丝征兆。
落下眼泪的时候,眼前的人终于有了一瞬慌乱。
云烟道:“那我走。”
“又说走,”燕珝低声,“走哪去?”
“找我郎君,”她想要支起身子,还真起来了些,面上露着她的倔强,又被她溢出的一声闷哼打断,“离开你。”
脸颊几乎红透了,她似乎恢复了些神智,倔强地开口,“你答应过我的,若是你身边有了……有了旁人,我就……就可以离开。”
燕珝几乎要被气笑了。
“我身边何时有旁人,你污蔑谁呢。”
他低身靠近,“云烟,你喝糊涂了吧。”
云烟大惊,这人竟然敢这么说话,都不能让让她的吗?
都知道她喝酒了还这么说,半点都不留情面,还这样气势汹汹的,凶谁呢?
凶谁?
云烟瞪大了眼睛,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气势,“陛下的私印,还在,盖着,印着呢,你敢凶我?”
“等我告诉陛下,你死定了。”
“我死定了?”
燕珝道:“我死了你就没夫君了,到底谁更可怜些?”
“我有呀,”云烟不怕,“我有两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
“云烟!”
燕珝觉得自己跟醉鬼说话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再说一遍?”
“我说,”云烟极有耐心,怕他没有听清,还抬高了声音:“我有两……”
面上带着难受的潮红,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掰着手指给他算她究竟有几个夫君。
唇瓣又一次堵上了只会让人生气的唇,燕珝咬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
云烟身上的药性本就没那么重,她被咬了一口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好惹,便偃旗息鼓不再张牙舞爪,只是示弱道:“好难受……”
“还是热?”燕珝松口,瞧着她半点不加掩饰的坐姿。
她歪扭地坐在榻上,方才被脱下衣裳的身子只剩个里衣,又因为她的“热”,自己动作着解开了几分。
“要我么?”
燕珝低了声音,吻了吻她的唇畔。
云烟似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嗯?”
下一秒,唇瓣移动到脖颈的时候,才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后退,捂着脖颈,面色纠结。
“先沐浴吧,”她像是在纠结,“好脏的。”
燕珝重重闭上双眼。
要么就别喝,要么就再喝些不成么,这样半清醒半迷糊的模样到底要他如何。
不让他离开,死死拉着他,也不让他亲。
“云烟,”燕珝发誓这是今晚最后一次给她机会,若是再这般,他说什么也得出去叫人了,“你究竟要如何?”
云烟不喜欢他这般板着脸的模样,委屈地声音低低传来,“要你亲我。”
“然后呢?”
“就是亲我,”云烟不想做别的,“为什么不亲我呀,不喜欢我么?”
面容很是无辜,“那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李……”
“……疯了。”
燕珝扔下一句,再一次捧住她的脸,长驱直入。
亲吻直白地表示着人如今的心境,燕珝爱极了她,却又恨极了她这张不安分的嘴。脑袋里不知为何醉酒中竟然还能想着别人,方才是想说什么?
说李茵?亦或是……季长川?
“云烟,你若敢在这样……的时候想到他,”燕珝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她这样情动难耐着的时候,若是想到他人,那才真是要他疯,“你就等着吧。”
若是以往,云烟定然不喜欢这样强势的亲吻的,偏偏此刻的她比燕珝还要难耐,酒液的作用下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环绕着男人的脖颈,她道:“郎君。”
声音轻轻,甚至软糯,几乎让燕珝就此投降,他深深地看向她,“所以,喜欢我吗?”
“喜欢的。”云烟从他的口中汲取着自己渴求已久的水源,越缠越紧。
燕珝将她打横抱起,她被吓到,更重地抱住他,几乎要将他勒得喘不过来气,燕珝轻抚着她的背脊,让她平静下来。
云烟垂首,这会儿了还有心情道:“你怎么比我还热。”
燕珝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隔间早就备上了热水,燕珝将云烟放下,水汽的蒸腾让云烟舒适了不少,却让她的身子更渴,更加难受。
鞋袜早便被脱掉,身子接触到热水的时候,云烟才骤然反应过来。
她想要抬手说些什么,却被燕珝按下了指尖,他一寸寸亲吻着,从指尖,到小臂,像是有无数只蚂蚁从她身上爬过,那样的酥麻让她几乎不受控地轻哼着。
大半截身子都在水中,里衣紧紧贴在肌肤之上,难受得紧。偏偏沾了水的衣裳还不是自己能随意脱掉的,燕珝瞧见她的动作,眸中似是没什么反应般,只是继续着自己的亲吻。
云烟等待了许久,等待着燕珝伺候她,却见燕珝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盆边,冷声道:“你想好了么。”
“亲亲我,”云烟哀声,她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如何,只能用这样几乎乞求的方式,向唯一可以求援的男人发出呼喊,“你不喜欢我吗?”
燕珝终于垂首,珍而又重地亲吻着她的唇瓣,她的眼角,她的眉心。
水中的衣衫终于飘在了水面,玉|肌滚落着水珠,云烟几乎要哭出来。
比起她喝了暖|情酒的急切,燕珝就显得有耐心许多,从她的肩颈到小腹,无一不曾被冷落,又到她酥|软的柳腰,膝盖露出水面一截,骤然的冰凉让她一缩,哀声道:“你在做什么呀?”
燕珝也不比她好受,“做你想让我做的事。”
借着水的温润,原本滚烫的指尖并不显突然,云烟瞪大了双眼,却又在下一瞬咬上了他的脖颈。
男人只是受着,云烟眼睛都红了,水面轻轻晃动,她最终无力送了口,却被男人轻含着,不慌不忙地亲吻着。
水面之上,他们只是亲吻。
不过在清透的水下,云烟几乎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了某处,让她不禁抬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衫。
燕珝的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头,一直到耳尖,等她稍稍放松的时候,唇瓣抵上了她的耳垂,一直到脖颈。云烟再不清醒,也算是明白这会儿正发生着什么,男人衣衫不过湿了几分,而她在水中,几乎不着寸缕。这样的羞|耻和不耐让她不甘地拽着男人的衣裳,燕珝动作着,像是没有半分急切。
云烟轻哼出声,似是在某一个触碰到了什么开关,让她的腿都随着水波轻晃,水声明晰,一阵阵传入耳中。她拽着燕珝,“郎君,郎君……”
燕珝轻声应和,“我在。”
他摸了摸她半湿的长发,宛如抚摸着乖巧的小猫,“你说要沐浴,满意了么?”
云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点点头,“好、好了。够了。”
燕珝得了认可,本就是她要来沐浴的,原本就不必多此一举,燕珝垂眸,目不斜视地将她抱起,用宽大的布帛包起,为她擦身。
脱离了水面,云烟才迟来了羞赧的情绪,她紧紧护着自己,直到被男人抱到榻上,方才杂乱的床榻已然被人收拾过,这让云烟更觉羞|涩。
她想说算了吧,可方才在水中不过满足几分,半点不能让她舒服,还让她随之更加觉得周身空空荡荡,于是便闭口不言,任由燕珝摆弄着她。
云烟觉得自己一定是喝了迷药,亦或是真的要死掉了,她竟然这样渴求着什么,渴求着他的到来,甚至想要更多。
比起指尖,她似乎更喜欢另一个温暖的巢穴,方才同她亲吻的唇一寸寸下移,点燃着全身各处的焰火。他褪下外衫,露出洁白的脖颈,其上有一处方才被她噬咬过的红痕,万般暧昧,彰显着此刻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云烟听到了那吮吸的声音,几乎是难耐地攀附着他的肩膀,指尖透过衣衫几乎要掐进肉里。
真的是醉了,她竟然觉得欢喜,云烟恍惚地想着,她似乎很清醒,又似乎沉沦在酒液的甜香里,那样浓重的气息将她包裹,直直让她攀升到下一个云端,飘飘然没个落脚之处。
燕珝抬首,眼尾泛着浓重的红,鼻尖似乎都带有水光,他轻笑,“这就满足了?”
云烟愤恨地哼了一声,却未曾反驳。燕珝喜欢她喜欢得紧,想要亲亲她,却被她避着脑袋,“你……”
“你方才,”云烟难以启齿,“怎么可以……”
“刚才不是还说喜欢么?”燕珝哑声道:“变脸这样快?”
“方才那是……”
云烟抗争着,却根本辨别不了男人的意思,方才的余韵刚散,几乎无力再支撑任何的思考,带着酒气的唇张合着,像是等待某人的垂怜。
“还想要?”
燕珝含着笑,“云娘子知晓我是谁么,你不是有两个夫君么?可别认错了人。”
云烟气极,这种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她咬着牙,轻晃着脑袋:“郎君……”
“谁知道你这声郎君叫的是谁,”燕珝指尖按着她的唇瓣,“你看清楚,我是谁。”
“燕珝,”云烟就算醉死了也能认出他,他这样恶劣,谁不认识,“你还欺负我。”
“究竟是谁欺负谁,从我进屋开始,一直是你拽着我不放。”
燕珝倒是义正辞严起来,“刚不是说不喜欢么。”
云烟环绕着他的腰身,“都这样了,你还……”
还折腾什么呀,有什么好说的。
她醉了,你也醉了么?云烟心里委屈,眼中满是控诉。
“不喜欢你了。”
燕珝垂首吻住她,如果他们注定要纠缠一生,他也愿意做那个下位者,等待着她的垂怜,她的宠幸。
“爱我吧,云烟。”
他似是喟叹,又像是满腹遗憾终于宣泄。
爱他一点吧。
第85章 歉疚
云烟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她摸了摸额头,无意识地闷哼几声。
茯苓听到声音,打帘进来,关切道:“娘娘?”
云烟被扶起喝了些水,听着茯苓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一句也没听清,整个人好像还在梦中,直到茯苓瞧见云烟的失神,无奈道:“娘娘,日后别再自个儿饮酒了。”
“……酒?”
云烟一顿,几个破碎的画面残缺不全地映入脑中,逐渐拼凑成了完整的一晚,她大惊,掀开被角,自己已然换上了舒适干净的寝衣,昨晚如梦一般的感受也早已消散,只是腿还酸着。喝多了酒,头痛兼有胃痛,难受的很。
燕珝……
云烟嗓音带着宿醉的沙哑,“陛下呢?”
茯苓看她一眼,“陛下一早便走了,听说是去了兖州军军营,周刺史陪同着。”
她垂首,让茯苓下去,自己坐在榻上静了一瞬。
身边已然没了旁人的痕迹,仿佛昨晚只是一场幻梦,不过是自己同自己抗争了一夜,但触感又那样真实,后腰处甚至还有着酥麻。她抬起手,小臂之上甚至还有淡淡红痕,无一不证明着昨晚的情意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