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曲江柔看得失笑,安慰道:“不用了小弦,那间房已经清空了,现在也没铺床单什么的,不方便住人, 我还是带着知知回家住吧。”
“别,阿姨您俩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也麻烦。”贺弦一边疯狂给南知使眼色, 一边千方百计地劝道:“南知暑假住这儿您还能天天看见她, 这不是方便多了么?”
“而且我这儿什么好玩的都有,她也不会无聊。”
“您要是觉得收拾屋子麻烦,那我去收拾好了。”
“……”在场的三位长辈不约而同地愣了一瞬。
一方面是不太相信这大少爷的家务能力,毕竟贺弦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他能收拾什么?
另一方面是……他们都没见过这大少爷上赶着伺候人的。
贺耀城喝了口茶,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翟婉不知道他又要干嘛, 连忙把他推一边儿去, “你别捣乱。”
“我说真的呢。”贺弦咕哝着,又暗暗看向南知,眼里的幽怨都快溢出来了。
脸上就差写几个大字“你不留下来我就哭给你看”!
南知:“……”
余光扫见他的眼神, 南知不由得迟疑了下。
翟婉大概看出了她的动摇, 试探问道:“知知要不然你就住下吧?给这小子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听翟婉都这么说了, 南知犹豫片刻,看了看曲江柔又看了看贺弦:“那……”
“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贺弦立马反应了过来,撂下一句“那我去收拾房间”后,便拎着南知的行李箱大步跨上了楼。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翟婉眉头直皱:“这臭小子又作什么妖?一会儿一个样。”
吐槽完,她又瞬间收敛了神色,扭头朝南知温柔笑道:“那知知暑假还是住在这里吧,每天都能跟你妈妈待在一起,你妈妈也放心点。”
“好。”南知点点头,“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你不在家的时候家里都冷清了。”翟婉嫌弃地摇摇头,“那臭小子整天摆个臭脸,狗嘴吐不出象牙,没意思。”
“……”
南知上楼的时候,贺弦已经把她房间的床单铺好了,正在套被子。
屋内气氛静谧,空调温度舒适又凉爽,南知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正想过去帮他一起套,然而中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对了,你那些小票我忘记带回来了,你跟阿姨那边好交代吗?”
“什么票?”贺弦纳闷地抬眼。
“就是你之前带我出去玩,让我收好的那些。”南知心虚地理了理头发。
“?”贺弦自己都不记得这出了。
他想了半天才勉强想起来,怔忪一刹后,突然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弯唇道:“不是吧南知?”
“?”
“我的话你记这么清楚啊。”
“……”
察觉到贺弦在逗她,南知回过神来,气恼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说真的。”
被骂了一通,贺弦不服气地撇撇嘴,“我也说真的,事实还不让人说了?敢做不敢当啊?”
南知:“……”
脸颊一热,南知颇有点恼羞成怒。
她拽住贺弦胳膊,把他往外拖,“你出去,被子我自己套。”
“干嘛干嘛啊。”贺弦气定神闲地哼哼道:“说两句你就生气,你现在脾气都快大过我了。”
他被拽着胳膊,神情却悠哉,脚步挪都没挪一下。
南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拽了半天,见贺弦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心里疑惑之际又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他打篮球的那张照片——
他好像……确实不太娇弱。
心思一动,南知鬼使神差地抬了手。
于是那只手就这么顺着贺弦的小臂往上挪了挪,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贺弦愣了一瞬,大概是触感有些酥痒,他冷不丁瑟缩了下,却又没躲,只是别扭道:“你、你干嘛啊?”
“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啊你。”
看他一副被欺辱的样子,南知像是扳回一城似的,刚才那股气恼顿时消散了些。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我就……看看你这猪前腿的质量。”
贺弦:“?”
贺弦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又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眼底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而南知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检查完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她便绕过了贺弦,径自走到床边去把套了半截的薄被拎起来。
而贺弦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冷不丁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个意思?耍完流氓不认账?”
“我怎么了?”南知拒不承认,“我不就拽了你几下?”
“你那是拽?”贺弦垂眼看着她,指责道:“你那是摸。”
“……”
“我还没被女生摸过呢。”
“……”
“我的第一次就被你这么无情地夺走了。”
“?”
“你说怎么办吧。”
“?”
由于贺大少爷太过无理取闹斤斤计较,南知简直忍无可忍,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跟献宝似的,找了个理由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洗发水沐浴露,“你那浴室估计没这些东西,先放这给你用吧。”
闻言,南知垂眼看向他手里的东西。
跟她以前用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贺弦连洗发水也换成她用的那款了。
南知心下一松,收回视线,摇头道:“你就放外面吧,我去那里洗澡就是了,拿来拿去的好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后,贺弦却忽地僵了下,似乎有些不太乐意。
看着他讪讪的神色,南知一脸古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被她这么一问,贺弦立马摇头:“没有。”
然而这急切的否认反而让南知觉得他心虚。
她眉心微皱,猜测道:“你是不喜欢别人用你的浴室吗?”
贺弦唇线紧绷,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个表情?”南知很不理解他怎么又突然蔫巴巴的了,好像对什么不满却又不敢说似的,耐下性子跟他好声道:“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不说我们也没法沟通。”
听她似乎有商有量的,贺弦瞅了她一眼,“你真让我说?”
“嗯。”
“说了不骂我?”
“骂你干嘛?”南知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魔鬼形象,“你说就是了。”
“那我真说了。”贺弦又瞄瞄她的脸色,突然深吸一口气,丝毫没有停顿地咕哝了句:“你洗完澡浴室都香香的全是你的味道你让我还怎么洗得下去?”
南知:“……”
因为贺弦太过变态,南知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愕然地瞪着他,过了好半晌才堪堪回过神来,小声骂了他一句,然后再次把他轰了出去。
偏偏门一关,贺弦还要在外面谴责她:“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不骂我的。”
“谁知道你那么……”南知噎了噎,小声道:“变态。”
贺弦:“……”
“哪有。”贺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南知不想再提这么变态的事,只能气恼地催促他:“你快去洗,等你洗完我再洗。”
“好吧。”贺弦撇撇嘴,不情不愿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话音落下,门外便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听他应该走远了,南知这才松懈下来,揉了揉发红发热的脸,闷哼着趴到床上。
她正要把充电器插到床头的插座上,却听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南知!”
听见贺弦的声音,南知头也不回地问道:“你又要干嘛?”
刚说完,贺弦就把门开了个缝,探头进来:“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我先洗的话,”贺弦顿了顿,又深吸了一口气,大气都不带喘地吐露了句:“那你会不会觉得浴室都香香的全是我的味道你也洗不下去?”
南知:“……”
南知:“不会,走开。”
贺弦:“哦,无情。”
南知:“……”
不知道是不是贺弦这鬼话真的有些洗脑,南知钻进浴室里时,忽然感觉在这种狭窄的空间内,贺弦遗留下来的那种混含着柠檬香的温热水汽确实有些扰人。
甚至在淋浴的水喷洒而出时,她的脑海中还下意识勾勒出了贺弦刚才洗澡时可能发生的画面……
南知身形一僵,忙不迭甩了甩脑袋。
温热的水顺着发丝流淌而下,她闭着眼,心想明天自己一定要抢在贺弦前面洗澡,不再给贺弦烦她的机会。
等她强迫自己心无旁骛地洗完澡后,贺弦已经吹干了头发,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倒腾新买来的东西。
南知不知道他又买什么了,但看着像游戏机之类的东西,于是站在沙发边顺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VR。”贺弦晃了晃手柄:“想玩儿吗?”
之前南知跟展霜她们聊天的时候,聊到过找个时间去玩VR游戏,听说里面还有恐怖类的。
但展霜向来想一出是一处,聊完就忘脑后去了,南知虽然想去但也没好意思提。
此刻突然看见贺弦买了一套VR一体机回来,她忍不住眼馋道:“想,有恐怖游戏吗?”
“可以下。”贺弦懒洋洋答道。
然而他刚说完,却忽然瞥见南知眼睛都快黏在VR眼镜上了,不由得一乐:“这么想玩儿?”
闻言,正在擦头发的南知动作一顿,下意识捏了捏毛巾,“也不是……就是好奇。”
“噢。”贺弦点点头,突然转身把东西装回了盒子里,拖腔带调道:“既然也不是很想,那就过几天再玩儿吧。”
南知:“……”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南知呆了呆,视线依依不舍地从VR眼镜上离开。
贺弦看她那副眼馋又嘴硬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嘟囔:“你怎么这么呆啊。”
“?”南知没玩到还被骂了一顿,不禁有些气恼:“骂我干什么?”
“就骂你,”贺弦轻哼一声:“你说点儿好听的我不就让你玩儿了?”
南知:“……”
闻言,她才堪堪反应过来,刚才贺弦那百般为难到底是为了什么。
默了默,南知忍不住吐槽他:“你这人怎么这么……”
贺弦挑眉,把VR手柄也放回了盒子里:“什么?”
南知:“……”
南知:“帅。”
“就这?”贺弦似乎对她这种“好听的”不太满意,懒洋洋地说:“这不是客观事实吗?算什么好听的?”
“……”
南知在心里暗骂他臭不要脸。
她正绞尽脑汁思考着他到底要听什么好听的话时,一旁的贺弦忽然摆摆手:“哎哟,不为难你了。”
“这样吧,你回答我个问题,我就给你玩。”
南知站在沙发边,狐疑地觑着他:“什么问题?简单吗?”
“简单。”贺弦往前一扑,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仰头看向面前的她,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想问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转正啊?”
第42章
◎得想个办法让南知疯狂地迷恋他!◎
这问题抛来得猝不及防, 直接砸得南知愣在了原地。
客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落在贺弦那双桃花眼里,显得璀璨又夺目。
而这双眼,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饱含着期待,甚至快要从眼底溢出。
南知愣了愣,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又不敢看他这样的眼神,只能慌乱移开视线:“我……”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无措,贺弦脸色一滞,摆摆手放过了她,改口道:“算了, 换个问题。”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 居高临下地站在南知面前, 一字一顿戳着她的肩膀,像个凶巴巴的恶霸:“你就告诉我……”
“在你所有的舔……追求者里,我现在是不是第一名?会优先录取的那种。”
“……”南知没想到恶霸居然气势汹汹地问了个这么个问题,怔了怔后又觉得古怪:“你问这个干嘛?”
“我还能干嘛?”贺弦不情不愿道:“你不给我点儿希望,我总得给自己找点儿希望吧?不然他们老说我……”
南知一脸疑惑:“说你什么?”
“说我……”贺弦支吾了一会儿, 别扭地吐露出一句:“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
南知听得面色一滞, “你的朋友们都这么说你吗?”
“是啊。”贺大少爷还是非常有眼力见儿的, 他察觉到南知内心有些松动,立马开始故作委屈装可怜:“我天天被他们羞辱。”
“……”这事南知感觉自己好像逃不开关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沉默须臾, 别开脸小声问了句:“那你就没想过不追了吗?”
“?”贺弦似乎被她的话震惊了, 立马就不乐意了, 炸毛道:“你嫌我烦了呗?”
“……不是。”南知摇头,“就是感觉……你看起来不像是很有耐心的人。”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停,又垂下眼,抿唇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能追我这么久,我其实还挺惊喜的。”
瞟见她的样子,贺弦心尖一酥,脸色霎时缓和了。
他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耳尖渐渐泛起一抹粉红。
这人明明心里暗爽,却又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偏过头:“这就惊喜了?你让我转正还有更多惊喜呢。”
“或者这样,”贺弦深谙以退为进之道,怕步步紧逼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又故作大方地给南知铺了条退路:“我让你试用两个月,就到暑假截止好了,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们俩再继续。”
这个提议听起来真是又奇怪又诱人,南知默了默,“怎么试用?”
“你想怎么试用就怎么试用呗。”贺弦在沙发上坐下,大大方方往后一靠,“就正儿八经给你当俩月男朋友,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占你便宜。”
白捡两个月男朋友,自己还什么都不用干,这条件确实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南知舔舔唇,眼馋地看着他撂在一旁的东西:“那我想我的男朋友陪我玩恐怖游戏,可以吗?”
贺弦:“……”
两人在沉默中大眼瞪大眼了半晌——
贺弦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