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宴虞【完结】
时间:2023-11-10 12:09:21

  拿到报告的时候,周最傻眼了。
  “窦性心律不齐,轻度脂肪肝,血糖好像也有点高,周律师,这就是你养生的结果?”
  姜弥看着周最的报告单,差点笑弯了腰,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周最嘴硬过后,这个结果显得格外讽刺。
  周最比她还意外,想了很久,他把这些归咎于平时无用社交太多,应酬太多,一次两次的喝酒,可能,跟他爱喝碳酸饮料也有关系。
  想清楚之后,周最矛头调转到姜弥身上,“你说我之前,能不能先看看你自己?”
  “心律不齐、颈椎病、内分泌失调,还有胃炎的迹象,再看看血压,姜弥,你是个铁人?上班把自己上成这样?”
  姜弥这身体,周最看着都觉得吓人,大毛病是没有,小毛病一堆也够可怕的了。
  见周最沉了脸,姜弥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她暖声示好:“这些问题以前都有的,也不是特别严重,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姜弥做完检查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这些毛病以前都出现过,宋瑗拉她去做体检,念叨了一大堆,姜弥有在注意这些方面的问题,加班熬夜应酬这些避免不了,好在这几年都控制着,没加重,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好消息了。
  “那你看我们两个都不是特别的健康,谁也别说谁了,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不就好了,争取下一次做体检,身体健健康康的,是吧。”
  “让你早上起来跑步,你行吗?”
  “呃,我都睡得那么晚了,早起,不合适吧。”
  周最就知道,这话没法聊。
  回家的路上,周最就跟姜弥打了预防针,她这个身体状况,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能再胡来,他跟宋瑗打了声招呼,有宋瑗耳提面命,姜弥才会收敛。
  姜弥当时气得不行,“都多大了还跟家长告状?”
  周最:“谁叫你也不听我的话。”
  他是懂找靠山的。
  周最是个行动派,知晓身体状况后,当晚做饭大鱼大肉全都免了,一水儿的清粥小菜,捡着养胃益脾的做,口味清淡太过,姜弥吃饭都不香了。
  “病没好,先把自己给饿死了。”姜弥戳着碗,抱怨了句,一抬头,发现周最盯着她看,目光不善。
  “我就是说说而已,人饿了,什么都会吃的,我饿不死的,你放心就好。”
  姜弥本想着,熬过这段饭就好了,上班后的日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饭后,周最跟她来了句:“以后中午,我去接你吃饭。”
  姜弥眉头狠狠一皱,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抗拒,试图和周最讲道理。
  “这也太麻烦了,你中午那个时间,吃完饭完全可以休息一下的。”
  “没关系,我愿意。”
  我不愿意。
  好一阵姜弥都没跟周最说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样子是要再分房睡的节奏。
  “姜弥,生气次数多了,乳腺容易出问题。”周最好心提醒她。
  “你别咒我。”
  周最刚洗完碗,把手上的水擦了擦,走过来,拿过姜弥的衣服,又放到自己的房间去。
  姜弥就由着他这么做。
  他背对着她,说:“姜弥,你昨晚说了的,我们都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可能是跟他说话的声音太低有关,其中掺杂了点莫名悲伤的情绪,姜弥听出来,咬了咬下唇,闷声说:“知道了。”
  看到体检结果的时候,周最可以跟姜弥斗嘴,可以看上去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又惧怕又安心。
  安心是因为姜弥没有查出什么重大疾病来,惧怕的是,那一堆小毛病,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变成她的催命符。
  这种概率,周最猜不到,也不想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那些不确定因素都消失。
  让姜弥放弃工作这是不可能的,把她圈在身边,太过于压制她,依姜弥的性子,离婚会成为必然,这方面连她最亲近的人都商量不了的。
  所以周最只能从其他方面改善。
  哪怕让她有些不开心,也要做下去。
  可姜弥比他想象中要更通达一点。
  在他说了那句话以后,她没再做声,等他从房间出去,她递了个橘子给他。
  “橘子,可以吃吧。”她又变成了笑容满面的样子。
  周最低沉的情绪像被春水化开一样,他没忍住,把姜弥拉过来,按在怀里的动作有些急促,可亲吻落在她额头,又是格外的柔软。
  “干什么?”姜弥被弄得有些懵,橘子依然在手里,没有交出去。
  “姜弥,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笑?”
  姜弥觉得这问题很奇怪,“我不笑难道要哭吗?”
  她长到这么大,遇见的糟心事不比别人少的,平时抱怨归抱怨,姜弥不太愿意让那些事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苦着个脸怨天尤人,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负面消极,姜弥一直都爱笑,她就想叫自己活得开心点儿,给自己心理暗示也好,做些让人愉悦的事情也行,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为自己养成正面积极的情绪。
  这样才不会让自己过得太辛苦。
  姜弥身边的人都说她性格好,她自己也承认,再难过再伤心烦躁,都不要维持太长的时间。
  她说:“我要是不看开点,今天检查就不只这点毛病了,指不定抑郁症躁郁症什么的都出来了。”
  周最点点头,赞同道:“说的也是。”
  “那我可以吃橘子吗?”
  姜弥又控制不住的眉眼柔和,嘴唇微勾,因为被周最捧着脸,她表情的有点艰难。
  “吃吧。”
  “吃完了,休息一会儿,下楼跑步。”
  姜弥的嘴角突然就放下来了。
  周最说到做到,为了监督姜弥的饮食,每天中午都会跑到展思楼下等她。
  一来二去的,展思的人都跟他混成了熟脸,同级或者上司还经常打趣姜弥,姜弥只能打哈哈过去,她并没有在公司大肆宣扬自己婚姻状况的想法。
  连着清淡饮食了好长一段日子,姜弥嘴里淡得都要尝不出味儿来了。
  她小口抿着粥,跟周最商量:“你监督了这么长时间,可以了吧,我现在已经能控制自己的饮食了。”
  周最喝了口水,问:“你确定吗?”
  “确定。”
  虽然两人的工作单位离得比较近,但这样来回跑也不是个事,姜弥再三跟周最打包票之后,他终于放过她,还给她午饭自由。
  周最依旧交代了一大堆,跟姜弥说哪些不能多吃,哪些尽量不碰,念叨了好长一段,姜弥听得还蛮认真的,就是最后说了一句话,让周最有点郁闷。
  “你好像我妈妈。”
  又是这句话,周最现在真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个老妈子。
  “你但凡规矩一点,我也不至于这样。”
  “我很规矩啊,你不叫我吃重油重盐,含糖的也要少碰,我不都照做了吗?”
  “把你包里的糖拿出来。”
  姜弥嚣张不下去了。
  说来也怪,以前减肥的时候,没人督促,她也狠得下心,要么少吃要么不吃,控制的好好的,跟周最结婚以后,他管这管那的,还把她贼心给管大了。
  非叫人一个劲儿地说才行。
  拗不过周最,姜弥把包里那一盒薄荷糖拿出来,最后挣扎一次,说:“我这是提神用的。”
  周最面无表情:“你可以用风油精,效果更好。”
  这也太接地气了点。
  姜弥:“你要别人一进我办公室就闻到一股风油精的味儿吗?”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姜弥简直想一碗粥扣他脑袋上。
  周最这人就这样,气急了又给哄,所以分开时,姜弥还怪舍不得的。
  她的饭搭子没有了。
  自从周最来陪她吃饭以后,梁舒就彻底消失,她总会比姜弥早几分钟下楼,一到饭点,跑得比谁都快。
  姜弥有次跟她一起走,问她怎么回事,梁舒堆出一脸笑容,大大方方的说:“我要跟我男朋友一起去吃饭。”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必要再隐藏什么,姜弥就很直白问道:“陈执吗?”
  梁舒的杏眼一下子睁圆,“您怎么知道的?”
  姜弥道:“情人节那天,有看到你们一起吃饭。”
  “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姜弥看一眼梁舒的表情,她似是很惊讶,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他人很好。”
  “嗯,我知道。”
  姜弥又问:“在一起多久了?”
  梁舒:“最近的事。”
  姜弥把原本的话吞了下去,在一起时间不长的话,有些事情,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了,陈执会有分寸的。
  她莞尔道:“祝你们相处愉快。”
  “谢谢总监。”
  出了电梯,分别以后,姜弥想了下,她和陈执,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充当彼此的树洞,什么不开心,什么烦恼都会说给对方听,倾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些压力光靠自己承受是不行的。
  有些事情,姜弥甚至没有跟叶子说过,但是陈执知道,他们两个遇见的时机决定了他们的相处模式。
  哪怕之前陈执一直在国外,他们之间都经常发消息,自从姜弥结婚以后,他们聊天的内容越来越短,聊天次数也越来越少。
  姜弥对于原因,没有那么看重。
  也许是因为关系不一样了,要保持距离,做到分寸之内,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有了新的倾诉对象,在倾诉中建立的感情,随着倾诉的减少而变淡。
  不管是哪一种,姜弥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就忘掉,她和陈执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所以怎么样都好。
  周最回协方时,在大厦里遇见自己的上司。
  那是他才进协方时带他的律师,关系一直都不错。
  上司见周最匆匆忙忙赶进来,笑问:“周律师又去陪太太吃饭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周最这几天跑得勤,大家都看见了。
  他点了点头说是。
  上司和身边人打趣了几句,“这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周律师和太太感情这么好,工作这么忙,也是难得有时间相处。”
  “还好。”
  “这可不是还好,这样很容易影响夫妻感情的,金融组的陈律师,就因为夫妻相处时间太少,感情不顺,今年年初的时候离婚了。”
  他说这个,纯粹是当八卦来讲,也是真心的想给周最点建议。
  毕竟是看着成长的后辈,说两句贴心话很正常。
  “我听说你太太工作也挺忙的,你们年纪都不小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怎么人人都问这个问题。
  “我们不打算要孩子。”
  上司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觉得,这想法不错。
  “丁克啊,你们这种情况,那也蛮好的,多过过二人世界,也很有意思。”
  上司显得十分开明,和周最往协方走的路上,又谈了下工作上的事情。
  协方这几年上升得快,律师团队不断壮大,压在他们上面的律所这几年稍微差了点,不少客户资源流向协方,今年表现得最明显,各个律师手里的案子都不小。
  上司跟周最念叨了几句协方如今的状况,出电梯往律所走,一个没注意差点跟人撞上。
  对方踉跄了几步,看清人以后,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王律。”
  王律师摆手道:“没事,徐律这是要去哪啊?”
  徐年解释道:“我有个朋友来给我送东西,下楼一趟。”
  “好,那你快去的。”
  徐年目光在周最身上停留一瞬,很快就挪开。
  王律注意到以后,面目舒展些,心里想法不少,可什么都没说。
  徐年过去喜欢周最这事,在协方也不算什么秘密。
  人多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人知道了消息,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
  周最记性很好,但对于一些不必要也不重要的事,选择性遗忘是他的强项,他完全忘掉蒋思哲跟他说过什么,只把徐年当作普通女同事对待。
  等周最回到工作岗位上,看到律所的官网,发现徐年已经升了合伙人。
  有些意外的是,蒋思哲没升。
  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蒋思哲升职是必然的事情。
  别人都在替他惋惜,或者感到不解,本人却无所谓,手上的工作处理好,立马又来找周最聊天。
  他是个八卦精,立马把听来的消息告诉周最。
  “你知道吗,徐年是华森的千金啊。”
  周最对着电脑看资料,问:“哪个华森?”
  “华森药业啊,就之前王律经手的跨境并购案,华森的。”
  周最想起来,淡淡的嗯了声。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周最瞥他一眼:“有什么好惊讶的,跟我又没有关系。”
  要是蒋思哲没皮没脸,嘴贱一点,他连华森千金原来喜欢你这话都要往外说,可周最结婚了,并且夫妻感情很好,蒋思哲不至于这么没品。
  他就是一个劲的说:“咱们协方原来这么牛,行业大佬的女儿都在这儿工作,藏得挺深啊。”
  这时的蒋思哲还不知道他面前坐着的人是恒达的外甥。
  任他说得天花乱坠,周最就是没那个八卦的欲望。
  “我要去达明那边,你要去吗?”
  那边出了点小问题,需要相关的咨询,周最觉得线上说不太清楚,干脆直接走一遭。
  “问题严重吗?”
  “不严重。”
  “那我就不去了,下班我有约会。”
  看吧,他换女伴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周最懒得做评价了。
  协方跟达明合作很久了,周最常往那边走,达明不少人都认识他。
  这边要开一个会,周最被领着去会议室,发现陈执也在。
  这场合也不适合表现得太熟稔,所以他们互相点头示好。
  达明手上的某个项目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整,之前拟定的合同方案也要修改,周最过来,作为顾问提供意见。
  会议的时间并不算短,期间休息时,周最被领到外面去喝了杯咖啡。
  这种时候,是最适合用来听八卦的。
  “你看刚才卢总对陈执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下属呢。”
  “害,人家陈执都要成董事长的女婿了,董事长就一个女儿,以后的达明,十有八九就是陈执做主,有点眼力见儿的当然知道巴结他。”
  “你说陈执也是够厉害的啊,空降总监就算了,回来几个月就勾搭上了大小姐,诶,认真做事也不如人家会钻营取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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