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要恰饭的嘛,当家也知柴米贵,要减轻家庭压力她有什么错?
“和,立直断幺三色同顺宝牌一,里宝一,跳满一万二。”
“自摸,断幺平和门清自摸宝牌2,庄家满贯,一万二。”
“和,混一色,2600。”
坐在北家的红叶毫不留情,几轮下来就将自己的点数飙升到五万以上。随着最后一把跳满自摸直接将下家脸色难看的大爷击飞,红叶扭了扭脖子,对着身为组织者、也是雀庄老板的佐藤大妈笑了笑:“所以我接下来去哪里?”
“哎哟哟,没想到小红叶打麻将这么厉害啊。”
有些稀奇地看了红叶一眼,佐藤大妈随即笑着把她和另外一个大妈引到了另外的一张桌子上:“来来来,那就是你们接下来打了。”
对付一群混迹在街边麻将馆的大爷大妈,最重要的是什么?
至少在红叶来看,这群大爷大妈难对付的程度不亚于任何曾经遇到过的代打。毕竟代打或者各种麻将牌局都是起码四局半庄起步,而现在只打一个半庄,与其说是看牌技,还不如说更多的是归功于运气。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其实也很好办。
速攻即可,不需要太多在意,也不需要太多纠结,不是么?
“和,七对宝牌2,6400点。”
摊开手里单吊一张九万的小七对,再一次拿下一轮首家的红叶听着一群大妈大爷的嘀咕笑着站起来,坐在最中间的位子上撑着下巴,等了一会儿后看到了居然真的在大妈手下翻车到第二位的赤木茂。
“第二位?还真少见。”
对着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少年挑了挑眉,红叶也不去管身后一群大妈们的嘻嘻笑声,像是很好奇地开口:“你居然会输?”
“红叶小姐。”
“嗯?”
“一场的胜负并没有那么重要。”
两个人住在一起的事情本来就是众所周知,这么三年下来两个人都是迟早结婚……哦,不,应该是已经都准备到年龄就结婚的模样,啧啧啧――
“所以说赤木小哥,你遇上小红叶的话会赢么?”
“对自己的女人可要好一点哦。”
大妈熟练地垒着牌,对着两个表情平静的年轻人愈发来劲:“说起来这么三年下来,你们两个人有没有吵过架啊?”
“您和二郎叔结婚三十年,有吵过么?”
“那当然吵过,但是家里那肯定是都听我的。”
抓起手里的牌,九巡后红叶扫了一圈所有人,摸进的那张六条后放在牌中,随即摸出另外一张六条打出:“立直。”
感觉到周围的人表情逐渐凝重,然而赤木茂嘴角笑容加深的那刻红叶没忍住,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
她坐庄又早巡立直,怎么看都是在听一副危险大牌的模样。她听的是边张3条,和立直打出的6条是筋牌,给大爷大妈骗一波筋牌岂不美哉?
但是赤木茂这家伙的手里,绝对拿着一对她要的三条。偏偏宝牌指示牌又是三条……
真是最可怕的地狱单骑。
带着一点怨念逐渐到了中后期,打出一张红中后再度摸牌的那刻红叶轻轻笑了笑,随即将牌推倒在桌子上:“立直自摸宝牌2,里宝……”
翻出一张五万,红叶瞥了眼自己手上的五六七万顺子,笑眯眯地撑住下巴:“里宝1,庄家满贯一万二,承蒙惠顾。”
“哦!我就说,小红叶要比赤木小哥厉害,对吧?”
看红叶摸到一个庄家满贯后赤木茂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在下一盘一个简单的立直自摸断掉了红叶的庄。不仅如此,他还收了他的下家大妈一千点的立直棒。
“立直一发自摸,平和断幺里宝1。”
轮到自己坐庄的那一刻,赤木茂微微歪了歪头,听着旁边的惊呼带着笑意看向了坐在自己对家的红叶:“庄家跳满,一万八千。”
“啧啧啧,这是小夫妻打架打到牌桌上了?你们两个打归打,拉上我们算什么。”
大妈没忍住吐了一句槽,然而逛了一圈的佐藤大妈却对两个人陷入沉思。第一局的时候红叶听3条,偏偏赤木茂手里抓着一对,只能让红叶拼着庄家自摸最后一张。而这一次赤木茂坐庄听的是三六万,立直后的一发里,红叶也恰好摸进并且刻意留下了他要的那一张六万。
几乎也是同样的地狱单骑六万,却是被赤木茂一发摸到手中,这两个人――
“和。”
大妈的点数仅仅只有一万出头,然而红叶却像是看准似的打出七饼立直,专门听筋牌坎张4饼。而那位大妈也确实不负众望,成功在一发内点了红叶的立直一发满贯。
“哦哟,只有两千点了,这样还打个毛啊。”
“安心。”
红叶像是笑了笑,随即将手里的废牌打出:“不管怎么样,这局咱们是会不会让您下场的。”
“你们这对小夫妻,不干好事!”
愤愤地看着两个人,这几局麻将下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个小家伙打麻将厉害得很,就找他们欺负人呢!
“您不是刚才给了茂君挺大麻烦么?”
慢条斯理地给赤木茂放了个2000点小炮截掉自己下家明显一个跳满的大牌,红叶小小歪了歪头,一点都没什么被指责的惊慌,反而很是坦然自在地继续洗牌:“稍微找回一点场子,也不能算是我的错吧?”
“啧啧啧,小姑娘这么护着人,真是……”
听到红叶这么坦然,周围的人居然一点起哄的想法都没有,只有一种像是被噎到了的感觉。
“和。”
“哦……啊??”
赤木茂很是无辜地瞥了眼在傻乐的上家大爷,摊开手里的手牌:“立直一发宝牌1,3900点。”
“呼,吓死我了。”
红叶的眉头突然皱了皱,确认眼前的点数撇了撇嘴。这个3900看似很小,但是这么一来赤木茂就是40600点,自己则是39800点,差了那么800点,偏偏他又到了第一。
算了,反正不管是谁拿到折扣,都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
“和,红叶小姐抱歉了。七对子,1600点。”
你就只让我点了一个1600点,和起来还有什么用!
气呼呼地将点棒扔了过去,现在都已经是南四All Last了,说这些有用么?
“红叶小姐想要赢我?”
“其实最后赢的不管是谁都没关系。”
无视了另外两位参赛者,两个人码好手里的手牌翻开后红叶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我赢了之后除了能拿到打折卡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好处,那为什么还要赢?”
“其实还是有的。”
扔出一张九万,赤木茂看着眼前的少女,脸上笑意更甚:“如果说是红叶小姐拿到了打折卡,那么我也只能跟着红叶小姐才能来商业街。”
“得了吧,你们有一个人来买东西的时候么?”
佐藤大妈没忍住吐了一句槽,这三年来他们天天看这两个人手拉手来商店街买东西,要哪天没看到两个人一起,那估计只有两个情况。
一是临时出来买点调味品,二是红叶/赤木茂被什么事情绊住脚,等到一个人买好出门,另外一个肯定会在外面等着,然后两个人再一起拉着手回家。
那样子可真是商业街一道风景,偶尔家里夫妻吵架那绝对会把他们拉出来好好地骂一骂自己的对象。
只不过这两个人私下里相处,怎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争锋相对呢?
“红叶小姐是怎么想的?”
“其实,很多时候我虽然想赢,唯独这次赢是我不想要的。”
她又进不了厨房,八折卡在她手里的话代表接下来一个月绝对每天都要和赤木茂绑定在一起。她也是偶尔要和月野百合子以及女同学们有交际时间的好么,赤木茂想激起自己的好胜心?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自摸。哎呀,有吃过一张牌,所以简简单单的断幺,一千点。”
笑眯眯地只是用一个断幺结束了这个半庄,在知道最后两个人的点数赤木茂是40700,而红叶是39600的那刻整个雀庄陷入沉默,随即佐藤大妈沉默着拍了拍手,把打折卡交给赤木茂后与整个麻将馆的人合力将两个人直接踹出大门。
“麻将馆内赤木小哥与小红叶禁止同时入内听到没有!!来一个砸场子也就算了,来两个欺负人,那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
“……”
听着雀庄老板娘骂骂咧咧的声音,红叶扭头转向旁边拿到打折卡后装进口袋里的少年,突然对着他伸出了手。
“红叶小姐?”
“不是要去买东西么?”
注视着他左手上的指环,红叶格外气势汹汹地走向了商店街:“那我们就去买,买到他们破产为止!”
“噗。”
将两个人调整成十指相扣的模样,赤木茂的声音很是轻快:“那么刚才那一局,红叶小姐输了。”
“我才没有输。”
“但是我拿了一位,红叶小姐是不是应该愿赌服输?”
“行啊,愿赌服输是吧。”
红叶抬了抬下巴,语气愈加微妙:“既然输了,那我今天来做饭。”
“……”
哼,别以为这种威胁有用,家里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只有她!
作者有话要说:
wland有点意思,挺好玩的→v→
这场也是我在雀魂打的一局牌谱,发现正好能用就用了。
红叶:掌管家中生杀大权,保证首先不使用红叶做的饭菜
第25章
人总是会成长,也总是会不断在泥潭中越陷越深。成长的比如说是两个人的身高体重以及日益变得愈加精湛的麻将技术,越陷越深到闻之色变的,自然也是红叶的厨艺。
赤木茂对于自己在家中的厨师地位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在家中每一次麻将局也都基本不会牵扯到厨房的使用问题。然而现在突然提到这个……
“怎么样,你同意的话我就这么做了。”
看了眼几乎算得上是摩拳擦掌的红叶,赤木茂轻轻地叹了口气,与她十指相扣着走去了商店街的方向:“不可以,因为打折卡是我赢下来的。”
所以有时候实行一下属于赢家的权利,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么一来,我们被禁止进入雀庄真的没问题?”
“嗯,没关系,佐藤小姐只是说不能我们两个一起进去,单独一个人还是没关系的。”
和大爷大妈玩麻将总是会有种特殊的被折磨感,哪怕是赤木茂,偶尔也会被他们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出牌弄得有点头疼。在这类市井、或者说商业街里的麻将馆,来雀庄的人与其说是来打麻将赌钱,还不如说他们是为了找个地方手里有事做的、不用自己挪动的同时再进行一场社交活动。
对于第一次打麻将就是给南乡打得还债黑麻将、后续又是打了800万地下麻将的赤木茂来说,这样的麻将总是会给他一种微妙的不适应。尤其中途还伴随着各种类似于“赤木小哥你和小红叶现在怎么样啊”“学校里习不习惯”“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这种在地下麻将中绝对不可能遇到的问题,赤木茂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甚至于还有那么点身心俱疲。
他不算什么喜欢聊天的人,对社交方面也同样无感,这种麻将对他而言说不上是酷刑,但也相当不适应。只不过红叶还要赶着他去,久而久之他也逐渐开始习惯起来。
“只不过红叶小姐,当时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麻将馆?”
“因为麻将有很多种啊。”
看着面前的各种萝卜土豆,思考晚上要煮些什么东西的红叶随手拿了一条萝卜,掂量了下后放进了赤木茂拿着的篮子里:“有一起出千的,有单纯只是玩玩的,有把它当成贿赂的平台,也有把它作为社交场合――麻将虽然是打压他人的游戏,但是在不同的人手里会显得不一样。”
转头看向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红叶的脸上多了点笑意:“我可不想看到我喜欢的人走上绝路。”
“绝路?”
“哎呀,这种时候不应该在意的是‘喜欢的人’这种说法么?”
“这种早就已经确定的事情,我并不会感到意外。”
“……”
很好,今天我下厨。
不过绝路么,绝路这种事情……
“红叶小姐为什么会说是绝路?”
虽然不能进厨房做菜,但是打下手比如说给萝卜削皮再切成块这种事情红叶还是可以做的,甚至可以说做得相当不错。看她手中那把暗红色仿佛是由血凝成的刀刃,赤木茂继续熬制手里的高汤:“我并不觉得这是‘绝路’。”
“那么多种麻将你都没有经历过,不觉得很亏么。”
没有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红叶将切好的萝卜放在旁边,随即转身将煮好的鸡蛋从冷水里拿出来开始剥壳:“一直在激情中总是会厌烦的,好像自己遇到什么都不会再感觉到兴奋,只会对世上的一切乏味。”
她以前就是这样,所以不希望赤木茂也会这样。
“不过我倒是觉得红叶小姐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嗯?”
看他将昆布放好后盖上锅盖转过身,在下一秒红叶就看到他伸出手,仿佛是想要触碰自己手中的那把暗红色刀刃。
“等――”
“因为红叶小姐在我身边。”
抚摸着指尖被划出的小小伤口,再将那一点血按在她的唇上,赤木茂朝着她微微压下,脸上有着隐约的笑意:“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
“红叶小姐,你很像是我的锚。”
有她在之后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不再是虚浮着的,不管是这样平和的生活还是之前那些代打过程,亦或者是偶尔自己去找些事情做,只要能够看到她,自己就能够从那些事情中抽身而出。
虚无中出现的人,反而固定了自己的真实。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到她轻轻回抱时少年轻笑了一声:“会觉得不安么?”
“你刚才手指破了。”
“所以?”
“如果你把血蹭到我衣服上了,记得要给我洗干净。”
“……”
沉默片刻后不管她的嘀咕稍稍松开手,少年压在她还站着些许血渍的唇上狠狠吻着又轻咬了一口才将人放开:“没问题。”
“哦对,还有。”
“嗯?”
“如果说要,那个,结婚。”
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时赤木茂笑意更甚,让红叶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十六岁可以结婚,但是也要有监护人签字,这个怎么办?”
她们两个本来就没有监护人这种设定,要签字还不如自己伪造一个印章。而且如果真的要找监护人,说不定还得找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