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神棍——疯狂加载中【完结】
时间:2023-11-10 23:17:28

第8章 灵台寺
  ◎天煞孤星◎
  临走前,王大贵从房间找出一串佛珠,这是当初三丫第一次去灵台寺时,妙法大师送给她的,没想到被她放在木箱里,烧那个箱子时,其他东西都烧掉了,只有这串佛珠,怎么烧都烧不掉,他就收了起来,如今要去寺里求大师,带上佛珠总是好的。
  家里的三个小子也想跟去,被两口子软硬兼施留在了家里,李秀娘快速地收拾好包袱,一边交代:“饭菜在灶上,饿了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说完,便抱着三丫出门了,两口子坐上牛车,一路朝灵台寺赶去。
  老大和老二在院子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直到牛车彻底看不见,才怏怏地收回视线。
  从三丫喝了鱼汤却不见好,便一直待在角落默不作声的老三,突然腾地跑了出去:“我要去打死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老大老二赶紧锁好门追上去。
  ……
  日落西山,最后一丝光线被大山吞没,王大贵和李秀娘才赶到灵台寺,牛车停在山脚下,两人抱着闺女,敲响了佛寺大门。
  接待他们的僧人好似知道他们的来意,直接将他们引到妙法大师面前,不待两人开口,妙法大师悠悠一叹:“施主,将佛珠留下,三日后来接人。”
  两口子面面相觑,看着一直不醒的闺女,王大贵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佛珠,诚心诚意地对大师施了一礼,便拉着李秀娘离开了。
  “孩儿他爹,我们就这么走了?”李秀娘频频回头,可怜一颗当娘的心。
  “三丫跟大师有缘,一定不会有事的。”王大贵像是在安慰妻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无奈,最后两人还是提着灯笼下山去了。
  佛殿灯火通明,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妙法大师看着眼前熟睡的小女孩儿,叹了口气:“明明是福相,怎却配孽缘?”
  有人推门而入,小小年纪却浑身煞气,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和尚:“叫我来做甚?”
  妙法大师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佛珠,递过去:“每日三转此珠,动怒转,动恶转,动杀心复转。”
  “凭什么?”小和尚不屑地看着他。
  “天煞孤星,伤人伤己,若你不想身边再死人,便带上,若不在乎,自可转身离去。”妙法大师语气淡淡,仿佛眼前之人并非王孙贵胄。
  半炷香后,男孩儿上前,冷哼一声:“我可不信你的佛。”
  然而,佛珠刚碰到他的手,他便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连带着对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也有了兴趣:“这人是谁?”
  妙法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微微一笑:“与你无关。”
  小和尚气冲冲地离开了,佛殿重新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平和的诵经声,伴随着声声木鱼,天明方休。
  三丫睁开眼睛,舒服地喟叹一句,感觉好久没睡得如此酣畅淋漓,像是在梦中做了一场洗礼,身心都得到了治愈。
  晃了晃脑袋,不痛不晕,被砸的地方也没起包,只留下一块红红的痕迹,证明当时是多么的凶险。
  周围十分陌生,她却不觉害怕,鼻尖萦绕的香火气让人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请问,这是哪儿?”
  妙法大师吹熄多余的蜡烛,又重新给佛像上了一炷香,烟线袅袅,消失在空气中,大师的声音慢悠悠的:“灵台方寸山。”[1]
  三丫曾听家里人说过,村子附近有座有名的佛寺,就在方寸山上,好像就叫灵台寺,还说她跟这里的大和尚有缘,过完年要带她上山拜佛。
  她挠了挠头:“我这一觉睡这么久,年过完了吗?”
  见她如寻常孩童般,面露憨态,妙法大师不由仔细打量她一番,突然,抚掌笑道:“妙,妙,妙!”
  三丫一头雾水,试探着回了句暗号:“汪,汪,汪?”
  见她如此反应,妙法大师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开了,勉强给她找补了一句:“对得好,今日除夕,旧日皆为妙法,来年俱是旺象。”
  三丫更懵了,今天才是除夕?
  好在妙法大师很快就给她解惑了,听完事情的经过,三丫先是给对面的和尚行了一礼,感谢他出手相救,然后,便提出了告辞。
  大年三十,家家团圆,她当然想跟家人一起过了,而且,爹娘不知道她好了,估计还在家里担心她呢。
  妙法大师也没强留,还唤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送她下山,三丫对他的观感更是好了几分,又谢了几句,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小和尚看起来五六岁,长了一双桃花眼,却不爱搭理人,只一味地往前走,三丫心中高兴,也不在乎这些。
  只是,刚踏出寺门,她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画面涌进脑子,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熟悉或陌生的场景,她的脑袋都快炸了。
  察觉到人没跟上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和尚回头,见状,不由拧紧了眉头,说出了同她的第一句话:“你怎么了?”
  三丫在寺里的台阶坐了下来,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听见旁边的声音:“我没事儿,你带路吧。”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太久了,一时半会身体没醒过来才会这样,休息好后,再次踏上归程,可惜,那阵天翻地覆的感觉再次降临。
  几次三番地来回折腾,小和尚俊俏的脸都变臭了。
  一炷香后,三丫重新回到妙法大师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大师,我脑子的病还没治好好像。”
  小和尚不耐烦地站在不远处,突然嗤笑一声,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算你有自知之明。”
  佛殿上压根没人理他,三丫担心自己脑子真出问题了,妙法大师则仔细打量着她,两人都无心他顾,小和尚脸色更臭了,他干脆闭上眼睛,转起手腕上的佛珠。
  打量良久,妙法大师开口问道:“可曾与人斗气结怨,甚至欲置人于死地?”
  知晓王福东吃绝户的心思后,她确实想把那歹毒的小子杀了,于是,三丫点了点头:“但是对方先动手的。”
  小和尚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
  妙法大师轻叹一声,念了句佛,给出了治疗方案:“煞气未尽,还需将养几天,跟着寺内众僧做三日功课,如何?”
  三丫自是没有异议:“多谢大师,大师慈悲心肠。”本还想再多说几句好话,肚子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再怎么说,她现在都是三岁不到的孩童,恭恭敬敬地给人行礼,再大的错也让人说不出恶语。
  妙法大师摇了摇头,先去唤人去山下送信,说她醒了,省得让他们担心,一切安排妥了,便让小和尚带她去吃斋饭。
  三丫自然是千恩万谢,作揖说了一堆好话,直到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才停下。
  小和尚臭着一张脸,冷哼一声算是应下,待出了佛殿,他开始旁敲侧击:“你也是天煞孤星?”
  “什么叫也,难道你也是天煞孤星?”三丫保住了脑子,心情尚可,笑眯眯地回他一句。
  听她这么说,小和尚看她的眼神顿时亲切许多,语气也没那么冲了:“你别听大和尚瞎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你身边的人根本不是你克死的。”
  三丫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认真地点头肯定他:“你说的对,别人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千万不可因此自责。”
  小和尚顿时觉得她十分顺眼:“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觉悟,你可听好了,我叫赵禁,以后大和尚要是再跟你念叨那些因啊果啊的,你就报我名号,保准管用。”
  “真的吗?你真这么厉害吗?”小女姑娘亮起了星星眼,满脸崇拜。
  小和尚挺起胸板:“我可是城里来的大人物。”
  “那为什么剃了光头,还要在这寺里给我带路啊?”
  他闷头前行,不说话了,小姑娘追在他后面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赵禁要是回头,定能看到她脸上的促狭,可惜,他没脸回头,最后,被问烦了,才铁青着脸道:“闭嘴!”
  三丫见好就收,又夸了他几句,两人关系立刻亲近了不少,到最后,赵禁已经把她当成了最要好的跟班,甚至扬言要罩着她,让她在寺里横着走都行。
  当然,又是他画的大饼。
  两人走到饭堂时,已是辰时,寺内过堂一般为卯时正刻,因此,饭堂里空荡荡的。
  厨房的和尚倒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但一提到做饭,便支支吾吾,刚夸下海口的赵禁抹不开面子,说什么都要再给做一桌,最后他硬着头皮答应给厨房挑三天水,才让跟班吃上热乎的斋饭。
  青菜豆腐,配上一碗粥,饿了三顿的三丫哼哧哼哧地吃完一碗,到第二碗,便开始细嚼慢咽。
  吃饭也是一种修行,正在清扫饭堂的和尚非但不觉她碍事,反而称赞她十分有悟性,只有一旁等着的赵禁,翻着白眼催促。
  等三丫吃完,已经日上三竿,厨房的和尚找出副扁担,两只木桶,摆在两人面前:“挑水也是修行,二位可以慢慢来。”
  赵禁哪里干过这种活,看了眼旁边新收的“小弟”,又看了看她那副小身板,清咳一声:“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你挑空桶下山,我挑水上山,怎么样?”
  “可是我明明听到那位法师是叫你去挑水啊。”三丫看着眼前“高大”的水桶,表示拒绝。
  赵禁觑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让你吃上饭,我才同意帮他们挑的?”
  三丫勉强被说服,但是,不是她想偷懒,她走到两桶中间,将扁担搭在肩上,站起身子,两只桶还牢牢地站在地面,笑死,压根挑不起来!
  赵禁扶额,心中直呼失策。
  就这样,这位城里来的大人物,踉踉跄跄地挑着水桶,跑上跑下,直到日上中天,才勉强把水缸装满。
  挑完最后一桶,他将担子一扔,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冲三丫道:“你看好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才累成这样。”
  “要不是看在你跟我一样…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三丫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他,连忙给他倒了杯水:“我没听清,一样什么啊。”
  算她有眼色,赵禁喝了口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样聪明。”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过堂的时间,和尚们坐成一排,食不言,三丫也端上了寺里的饭盆,规规矩矩地坐在赵禁旁边,安安稳稳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有一个时辰的午歇,大部分僧人会去佛殿诵经,赵禁一向是从不参加这玩意儿,这次却去了,没办法,新收的跟班说什么都要去,他总不能让她擅自行动。
  三丫可没忘了自己待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养好脑子,虽然大和尚说的玄乎,但她却莫名地相信他。
  和尚念经,越听越困,一开始三丫还能跟着调调胡乱念几句,后来困得直点脑袋,最后一头栽倒在蒲团上,打起了小呼噜。
  睡了一会儿,感觉姿势不舒服,又滚了几下,最后一脚踹在了赵禁身上,这才舒服地睡死过去。
  赵禁看着她脏兮兮的鞋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只好不断转动手腕的佛珠,一边忍耐周边“魔音灌耳”,一边告诉自己:“这可是和他一样的天煞孤星,打死了就没了。”
  三丫睡了一觉醒来,佛堂已经空荡荡的,僧人早已做完午课,只剩一个赵禁,浑身冷飕飕地看着她。
  她躺在蒲团上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舒畅,就连今早疼了好几次的脑子,也不药而愈,只是,看了眼旁边人身上的鞋印,明显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哄好的。
  她心虚地缩了缩脚,顾左右而言他:“嘿呀,没想到睡过去了,念经果然不适合我们嗷。”
  赵禁还是没反应,她笑呵呵地爬起身:“外面日头真好,有点冷了,我出去晒晒。”
  “把我衣服洗了。”赵禁终于出声了。
  三丫冲他一笑,转身就跑,赵禁在身后狂追:“给我洗干净,我就这一身衣服了!”
  到最后,这衣服也没洗成,毕竟三丫这年纪的娃娃,胳膊还没洗衣板长。
  一直到做晚课,两人都没和好,三丫独自坐在大和尚后面,又睡了一觉,这次她学聪明了,拿了两个蒲团摆好,睡得十分舒服。
  中途门外冒出个圆溜溜的脑袋,往里瞧了眼,紧接着便是一声冷哼,脚步声渐渐远去。
  晚课做完,天已经黑了下来,三丫这睡眠质量自己惊叹,神清气爽地遛去饭堂,睡饱之后总觉得饿。
  这天下来,寺里其他人也知道来了位三岁的小姑娘,饭量大,悟性好,每次功课都不落下,寺里的僧人对她印象挺好的。
  这不,饭堂专门给她做了饭,佛门讲究过午不食,没有晚饭一说,大和尚挺着个肚子,招呼三丫过去:“今天除夕,给你做了顿好的。”
  要不是他提醒,三丫差点儿忘了今天是除夕,佛门之人不过年,所以即便是除夕,寺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入夜安静下来,倒是能听见山下的热闹。
  三丫笑眯眯地道谢,坐上餐桌,果然比前两顿丰盛,虽然还是离不开青菜豆腐,花样却多了几道。
  灵台寺的和尚都已不用药石,因此,一桌菜就她一人,难免冷清。
  正当她觉得时日难捱,想早点下山见父母时,门外走进一个人,还穿着那件被她弄脏的衣服,板着个俊脸:“让让。”
  “咦,你不是和尚吗?为什么能吃晚饭?”三丫是真的疑惑,她一直以为赵禁在说大话,压根没把他“城里大人物”的身份当真。
  “你才是和尚呢!”赵禁对此十分不愉,脸色比弄脏他衣服还难看,厨房的和尚端上烛台,却不敢对赵禁说什么,干完活就离开了。
  偌大的饭堂就只剩他们两人,门外的风吹了进来,烛火跟着晃动,三丫有些害怕,让赵禁去关门。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关不动。”
  看着她细细的胳膊,赵禁气冲冲的关上了门,等他回来,三丫已经扒上了饭:“快吃,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他,见这丫头吃的满嘴流油,也跟着吃了两碗。
  山下突然传来一阵爆竹声,爆竹声声一岁除,赵禁突然放下筷子,轻声道:“过完年,我就六岁了。”
  “哦。”三丫继续干饭。
  “我娘因为生我难产死了,一年后,我爹也死了,同年,祖父祖母相继病死,外祖一家视我为洪水猛兽。”
  “这也……”太惨了吧,三丫给嘴里塞了块豆腐干。
  “我说完了,你呢?”赵禁看向她,昏暗的烛光中,这家伙一脸期待。
  气氛都到这儿了,她如果说自己父母双全,兄弟和睦就不礼貌了,她斟酌着用词:“我家情况比较复杂,据说我娘温柔,我爹愚孝,我从来没见过祖父祖母,也没见过外家的人。”
  一番说辞,赵禁已经脑补出一个悲惨的家庭,心里好受多了,冲动之下,竟然提议:“要不你别回去了,你跟着我,我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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