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除了我都重生了——不倾言【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8:38

  她坐在珠帘后头,手中把玩着玉镯,目光透过珠帘的缝隙不屑地觑了一眼侍卫手中的牌子,便转身离去。“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
  圣上好端端地坐在雅间等她,这人不过是一个低等侍卫,根本不配同她说话,平白扰了她兴致。
  侍卫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信物尚未拿出,就被赶了出去。
  圣上知晓此事后,竟似一丝都不意外,只嘴唇微勾,凉薄地轻笑了几声。
  楼傆声音十分平静:“不用白费力气。”
  箭尖入身的那一刻,他便知这箭上的毒不简单。
  拔箭不久,他身上就开始忽冷忽热,又似万条小虫顺着血脉四处奔走啃咬。
  疼痛从心脏发出,传至四肢百骸,默不作声地吞噬着他的意识。
  他能明显得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流失,躲进此处后竟连呼吸都觉着疲累。
  “还请圣上允臣将杨太医带过来。”侍卫跪地请求,圣上伤势惨重,失血过多,若是再强行走动,定会加重伤势。
  只要圣上应允,不管何种方法,他们都会将杨太医带来。
  楼傆合眼,神色看不出异常,他淡声道:“不用,此毒无解。”
  身上的炙火毒本就是世间奇毒,杨贤身为太医院院正,也只知听说过此毒,却不知晓如何解毒。
  如今两毒在身,除非东陵医圣立刻出现,否则他药石无医。
  可暗部寻了多年,其他医者大夫皆寻到,将人带回长安城。独独东陵医圣行踪飘渺,每每寻着蛛丝马迹去找人时,却只见到人去楼空。
  楼傆预知了自己的死亡,心中倒也不慎诧异。
  他闭目思索着后事,却没预见韩微会出现在此地。
  *
  韩微匆忙跑回农宅,一步未停。
  那白衣男子若是她师叔祖,那便是外祖父的同门,外祖医术高超,师叔祖医术应当也查不到哪儿去。
  不管怎么说,总比她只看了几本书,纸上谈兵的要好。
  韩微心中焦急,也顾不得酸软的膝腿,快步跑回农宅。
  白衣男子正闲适地坐在屋内,一边用着茶,一边怀抱着背篓小心翼翼地拣药分类。
  一抬头,他就见韩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得小脸都白了不少。
  他放下茶水,慢条斯理道:“急什么,我说了等你写字便会等你写字。”
  韩微从未这般跑过,身上累得厉害,就连喉间都干得作呕,几欲说不出话来。
  “师叔祖,借草药一用。”她努力吞咽了几口,顾不得什么规矩尊卑,拿了草药便往外跑去。
  虽只相处没多久,韩微却注意到师叔祖对背篓中的草药格外上心。
  依师叔祖的性子,她若是低眉顺眼、礼节俱齐地向他求助,说不定要磨上好久。
  如今豁出去脸皮子拿了这药,师叔祖定会追上来。
  侍卫看着神色淡然的圣上,满心焦急。
  谁知“稍侯”是等多久?
  韩婕妤这么久都没来,定是不会来了。
  他正欲违反圣意出门寻杨院正,却见门被人从外推开。
  韩微攥紧了手上的草药,小脸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变得苍白,衣衫也也有些乱了。
  她一贯怕冷,冬日里也不怎么出汗,此刻额角却沁出一颗颗汗珠。
  午后的阳光从外倾泻而入,洒入满室光辉。
  韩微深深呼了口气,这才往屋内快步走去。
  楼傆掀起眼眸,便看到韩微踏着光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静静地看着韩微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周身折磨人的疼痛似在这一刻消散。
  楼傆起伏平缓的胸膛,在此刻又开始了跳动。
  作者有话说:
  呜呜更辣!明天也会更哒!我没想到我这章从七点半写到了现在……
  本章给辛苦等更的宝贝们发红包昂~
第63章 63
  侍卫根本没想到韩婕妤竟还会回来!
  韩婕妤甚至都没来得及平缓呼吸, 便去了圣上跟前。
  看着韩婕妤沉静忙碌的身影,侍卫二人皆又惊又喜。
  后宫之人重权逐利, 心早就被阴谋诡计给浸黑了。
  先皇在世时, 妃嫔为了身后母族,使出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争宠、害人,他跟在身上身边也见得多听得多了, 自然是对妃嫔有了刻板的印象。
  如今这印象却被韩婕妤给打破了。
  韩婕妤平日里对圣上也不甚多热情, 享有这些年圣宠、一直将圣上放在嘴上的贵妃都如此冷漠,没想到韩婕妤竟能在离去后又回来!
  因着怕草药掉了, 韩微攥得很紧。
  入宫这段时日以来,她不需要再侍奉大夫人, 平日里也就简单做些糕点, 又有萤飞朝雨服侍着, 手自然而然得得就被养得娇嫩了不少。
  因着还没被挑拣干净, 仙鹤草茎叶虬结在一起。
  仙鹤草叶形如鹤喙, 边缘如尖锐的利齿。
  将手中草药松开, 放在桌案上,韩微才觉着手中有些刺痛。
  叶缘上已沾染上了点滴血迹。
  好在书房光线昏暗,不易察觉。
  她无暇顾及自己, 一抬头见圣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韩微略一思忖,便猜圣上是在疑心这味药是何作用。
  韩微从未见过这般脆弱面色的圣上,心中一软, 柔声解释道:“此乃仙鹤草, 茎叶汁水有收敛止血的功效。”
  她一边解释, 一边快速挑拣。
  光用手来挤压汁水会浪费很多, 桌案上的纸张已经发黄变旧, 写几个字还勉强可以。
  若是用来挤压汁水, 定会破损得厉害。
  再者纸张上布满灰尘,着实不适合。
  韩微四处看了看,最后盯住了自己的衣摆。衣裳是新做的,总归是干净些。
  粗木麻衣,应当是比较好撕开的吧?
  她低头,手拽紧了衣摆左右,用力一扯——预想中的撕拉声根本没有出现。
  她不信邪,又努力试了一次。可她实在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力气,别说是撕拉声了,布料甚至都没变形,只是十分给面子地变得皱巴巴。
  楼傆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农民需要时常劳作,身上穿的粗木麻衣又怎么可能一撕就破?
  止血只能治标不治本,且他症结所在是身上的剧毒。
  但见韩微凝着小脸,认真为他忙碌的样子,楼傆心中突然觉得轻松起来。
  如今再去质问韩微是如何离了承德围场,又是如何到此地已没必要。
  他淡淡地看了眼边上的侍卫。
  侍卫当即迅速熟练地扯落身上的布料,递给韩微。
  时间不过一瞬。
  “……”韩微接过,“多谢。”
  箭伤在楼傆肩上,韩微一心想着快些止血,当即也没多想,她站在楼傆边上,伸手便是去解楼傆衣襟。
  一旁两个侍卫看着都惊了,想上前又觉着不好上前。
  楼傆也没想到,韩微竟没有吩咐侍卫前来上药,反倒是自己动上手了。
  楼傆穿得并不多,解开外衣后便是里头的亵衣。直至韩微扯开他亵衣衣领的那一瞬,他才伸手抓住韩微的手。
  女子的手柔若无骨,又因着先前跑了一段时间,抓在手里软绵绵又暖呼呼的,让身子越来越冷的楼傆有些舍不得放手。
  他喉间发紧,掀眸望进韩微的眼里,低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声音低沉暗哑,眼眸漆黑如墨,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人只稍看上一眼,便会被掠夺走全部心神。
  韩微心中莫名多了中异样的紧张之情。
  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耳尖也忍不住发红,她沉静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回道:“圣上,汁水只有滴落在伤口处才能止血。”
  她说的有理有据,楼傆也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当即将手松开,只盯着韩微看。
  身上始终落着三道视线,明明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应急的事,可不知道为何,韩微扯开亵衣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心里不知道怎么得竟有些心虚。
  韩微猛然间想起,这是她第二次扒开圣上的衣服。
  那时的圣上穿着绣龙金丝的黑衣,高高在上睥睨众人,拿捏她的命,在圣上眼中仿若就跟拿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如今,不过几月,她手中竟握着圣上的性命。
  韩微极力控制,才让自己因压力而颤抖的手稳住,别浪费汁水。
  依着出血印迹来看,圣上的伤口在心口外侧三寸。
  韩微本以为可能会是剑刺伤,哪知道拉开亵衣后,看着那形状可怖,血肉外翻的伤口,心脏骤缩。
  这该有多疼。
  伤口被草草处理过,比最开始的样子要好上很多。
  但看着依旧骇人。
  也不知圣上中了什么毒,如此重的伤势,圣上竟只是微微蹙眉?!
  若换成是她,定是要痛晕过去。
  室内光线昏暗,依照侍卫们警觉防备的态度,让他们开门透光着实有些不太可能。为了别浪费药,韩微只得低下身子,凑近了上药。
  楼傆眼皮子愈来愈重,朝外涌动的血流速度逐渐变慢,他的思绪也渐渐变得空白,脑袋昏昏沉沉,似是下一秒就能失去意识。
  就在他要陷入黑暗之前,身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楼傆出于本能,一把攥住韩微手腕。
  他睁开眼,视线恍惚了好久,才看见距离自己极近的韩微。
  圣上的力道不重,并不影响她上药。
  韩微自觉地解释道:“先前的血流有些已经凝固,伤口有些不太好找。”
  她声音轻柔,似一片羽毛轻轻抚过楼傆的心脏。
  近距离的五官看着精致地过分,似是为了让楼傆相信,她还抬眸看了眼楼傆。
  美人眸里满是似水温柔,楼傆那一瞬间竟有了想要沉溺其中的荒唐想法。
  他哑着声开口,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圣上声音很轻,轻到韩微都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在此般非人痛苦之下,圣上竟还注意到她的伤口吗?
  意识到这一点,韩微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涌动。
  脖子上只被侍卫的剑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来回奔波间已经结痂了。
  若楼傆不提起,韩微都要忘了这件事。
  “不碍事。”韩微温柔地笑了笑,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韩微软软的声音钻入楼傆的耳朵,他静静地听着,见伤口确实已经结痂了。
  楼傆恍惚地看着韩微的脸,手无力地垂下。
  他闭上双眼,脸色明显比之前更苍白。
  脑海中很多画面蜂拥而来,似有黄沙漫天下的策马御敌,又有冰天雪地中,幼年时的他独自一人恐慌无望地朝尸体走去。
  一幕幕似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快速转过,最后停留的,是他母亲站在风月湖边,面无表情地看他在水中四处挣扎,说出口的话比浸了碎冰的湖水还要冰冷:“能帮本宫扳倒静妃,你也算是死得价值。”
  湖水淹没他的口鼻,强烈地窒息感令他浑身疼痛,却让他思绪格外清晰。
  原来他自从出生以来就渴求的母爱是如此丑陋。
  他拼了命地往上游,钻出水面的那一刻,却看到母亲娇弱地在父皇怀中哭泣。
  他看见父皇诧异的眼神,看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楼傆心中想要争辩的话顿时没了说出口的欲望。
  楼傆独自一人沉默地上了岸,却不知道怎么得,扭头一看,看见的竟是蹲在草丛中的韩微。
  韩微仰着小脸,冲他笑弯了眼,指着天边温柔道:“看,是不是很美?”
  他顺着韩微指的方向看去,天边皆是星星点点的流萤,将漆黑的夜幕照亮,让他冰冷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直到仙鹤草再也挤不出汁水,韩微这才将手松开。
  因着一个姿势用力久了,她手指僵硬,一动便传来一阵阵钝痛,
  她试了试,想将手从圣上手中抽出,却不想圣上力道出奇地大,她只挣了一下,非但没有挣脱,反倒是让圣上抓得更紧了。
  韩微无法,只得让楼傆牢牢抓着。
  见圣上已经精神不济,韩微不禁着急,师叔祖怎么还没过来?
  难道是她想岔了?师叔祖并不在乎这一点仙鹤草?
  韩微暗自懊恼,这要是因此她的判断偏差,误了圣上病情该如何是好。
  她着急地出声,想喊侍卫帮她一把:“两位……”
  哪知她话刚开了个口,两个侍卫神色一凛,快速地将剑拔出。
  可下一秒,两颗石子便打到了二人的手腕上。
  可剑身的光只亮出了一瞬间,剑又跌回了剑鞘之中。
  门被人随意推开,侍卫们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着天青色衣衫男子依靠在门框之上。
  男子双手抱臂,看了眼屋里的情形,幸灾乐祸道:“哟,屋里要多个死人了啊。”
  韩微没想到,师叔祖竟还是换了身衣裳才追了过来。
  她焦急出声:“师叔祖,还请您救救他!”
  男子拍了拍手,乐道:“你倒是说对了,我看他这快死的样子,只有我才能救得了。”
  侍卫见他态度如此猖狂自傲,对圣上一丝敬畏也无,当即呵斥道:“大放厥词!我们爷身上的毒,唯有东陵医圣才能救治!”
  圣上乔装打扮,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们自然是不能随口说出圣上身份。
  男子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看着侍卫的眼神十分纠结。
  “啧,”他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回骂你了。”
  他朝韩微抬了抬下颌:“凭什么让我救他。”
  仙鹤草一般人只用于晒干入药,用作安神助眠。唯有他师傅教过他与师兄,仙鹤草茎叶的汁水有止血的奇效。
  当下医术传授需得拜师,经过重重考验入门后才可学得一家经典。
  韩微年纪不大,且尚未拜过师,却能知道仙鹤草此般用法。
  他便知韩微定是蒋家后人。
  他眼神在韩微和楼傆紧紧交握的手上游离,啧啧两声:“你们什么关系?”
  这丫头不是入了后宫吗?怎么竟与这男子拉拉扯扯的。
  看着她着急的小模样,俩人关系像是不一样。
  “他是我……”韩微表情一滞,脑子飞速转了几圈,最后蹦出两个字来:“义兄。”
  两个侍卫当场就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是否该反驳。
  “义兄?”男子目光落在俩人手上,调笑问:“他怕不是你的情郎吧?”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有一颗双更的心……(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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