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神话同人)[希腊神话]春神之恋——漫空【完结】
时间:2023-11-11 23:25:57

  强溺在爱河里的男人,智商就跟幼儿园孩子差不多,连个夸个石头都能引起他的嫉妒。
  泊瑟芬以为危机过去,却发现哈迪斯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腰上,轻缓地往上,指尖抚着她后背亚麻布,唇也轻压着她搭在肩头发辫上的花,低垂的睫毛掩着眼里的情绪,牙齿却咬碎了一片花瓣。
  他很难受,她知道。
  泊瑟芬跟哈迪斯呆久了,已经不像是一开始对待他的失控那么手足无措,她屏住呼吸,比刚才那个石像还僵硬,企图打消他那些糟糕的念头。
  他的气息黏糊在她的唇角的时候,泊瑟芬强迫给自己洗脑:都是受害者,他不是故意的,大家都不容易,亲两下就当做慈善了,这事要是能论颜值算,吃亏的是对方……
  唇角被轻舔了一下的时候,泊瑟芬终于忍不下去……”哈迪斯,你醒醒。”
  哈迪斯立刻停住动作,安静许久,他才往后退开半步,收回自己的手再次抓住缰绳,抽打了几匹黑马一下。
  好像刚才的失控只是错觉。
  泊瑟芬无奈地捂脸,她完全不高兴哈迪斯的听话。如果真有爱情进度条,她非常确定只有爱入膏肓才会有哈迪斯这种表现。
  一开始的急不可耐,对她硬上弓的模样反而才是不爱的表现。
  她对他的晚期症状是真没法子了,只好试着安慰他,“爱情除了厌恶感,还有远距离,时间可以抹平,哈迪斯。”
  她虽然没有见过猪跑却吃过猪肉,除了甜文甜剧给你个爱情天长地久的虚无幻想,来达到骗取点击率的目的。
  没有人能永远维持沸腾的爱意状态,真实的人性就是这样。
  爱情之箭如果是真赋予人爱意的,那么也会有爱的流程跟结果。
  大多数热烈的爱意,最终都会归于平淡。她在冥府也不是不做功课,在汲取知识的时候,她也在观察跟收集相关的资料,确定哈迪斯被爱情操控的表现一直都在变化。
  从热烈直白,到隐忍退让的守护,最终的归途……可能是熄灭。
  泊瑟芬是用人性来揣测,不过哈迪斯是神――这里的神比人还糟糕一百倍,喜新厌旧的德行人只能自愧不如。
  所以她担心什么,哈迪斯可能比她想的更快地不爱她。
  当然这只是她一个推测,搞不好爱神之箭的力量就是狗到能天长地久呢,都神话世界了,什么奇葩事不可能。
  但为了稳住哈迪斯别冲动,顺带让他知道自己还在履行誓言里的条件,她淡定地丧掉天良说:
  “你现在每一步努力的忍让,都能打下跟我分开的坚实地基,离我越远,对我感情越淡,对你越好。”
  这宛如微商喜提高铁的高超洗脑话术,说得泊瑟芬自己都信了。
  非要待在哈迪斯身边拔箭干什么,相处久了新鲜感没了,感情自然也就平淡起来。
  到时候她不拔箭,箭自己都嫌弃哈迪斯那乏味无情的心自己掉下来。
  “所以你不碰触我,是最正确的……唔!”
  粗暴的吻来得迅猛疯狂,刚离开她腰的手指如凶爪再次紧扣过来,将她压入无法抵抗的男性身躯牢笼里。
  噬人的气息夺走她的喘气的空间,突如其来的吻更像是一场忍无可忍的惩罚,酷刑的武器的唇舌的力道与湿润的纠缠。
  安稳许久都忘了以前的凶险的泊瑟芬,连抵抗的余力都没有,只能视线发黑的任由他啃噬殆尽。
  可惜隐忍过度的野兽并不懂怎么收敛自己,这个吻长到让泊瑟芬超出承受范围,连唇齿的味道都变得甜腥起来。
  她费尽力气,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无力的手心撑住他的下巴处,企图让他的唇离开她。
  可是这点力气在能移山填海的神明面前。
  就像是蚂蚁触须蹭过皮肤,轻易可忽略。
  粗暴的吻渐渐还是平息下去,转为温柔的爱抚,泊瑟芬脚都酥了,她懵懵地望入他的眼底,看到危险的火簇不知燃烧了多久。
  哈迪斯察觉到她的不知所措与委屈,却没有任何一丝退让地与她对视,甚至不妨碍他的吻更加甜腻诱惑。
  在这方面,泊瑟芬在他面前,笨拙幼稚得一目了然。
  当哈迪斯好心松开她的时候,泊瑟芬半天没回过神,她眼泪都要憋出来了。
  恢复人模狗样的神淡定伸手擦拭她微红的眼角,“不碰你并无法让我拔出箭,泊瑟芬。”
  他如同睿智长者,温柔地教导自己不懂事的学生,“只会让我更想上你的床榻。”
  泊瑟芬被吓到不敢再出声,所有乱七八糟的小心思都被吻没了。
  哈迪斯声音放低说:“刚才那个神像的主人叫雅典娜,她的计谋阴毒如冥河水,手段凶烈如的恶火燃烧,以后见到她别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泊瑟芬瞪着眼睛看他,再次确定看不出半点他想转移话题的羞愧,他是认真在教人。
  “你不了解这片土地的任何神与人,以后只相信我的话就行。”哈迪斯想了想,还是觉得其余神明都对她有害,全部驱除好。
  泊瑟芬无语了半天,只能点点头,“你说得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也得是。
  哈迪斯完成了一次教导,扣着她腰的手刚要松开,泊瑟芬连忙伸手抓着他胸前的衣布,“别动。”
  她的声音夹杂着低喘音,脸几乎贴着他的胸膛,平息了好久才让狂跳的心脏勉强安静下去。
  “我腿软。”
  这里是高空,他一松开,她得直接栽下去摔死。
  哈迪斯没有再动弹,像是一根支撑她的石柱。哪怕欲望升腾,按住她腰部的手指也没有一丝暧昧的动弹。
  他知道吓到她了。
  只能化为石头的模样安抚她。
  ――
  山丘下是散乱拥挤的居民区域,干旱的平原因为季节的原因,看不到丰沛的水源,只有几处泉眼边拥挤着妇女们,正在用耳罐取水。
  泊瑟芬小心提着裙摆,发觉自己的衣着完全不适合这种没有铺平的道路,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平常人的生活状态。
  在冥府里学习的琐碎知识里,这里的地图、方言、风俗都多多少少涉及到。
  但是当她真的站立在阳光四溅的土地上,她发现多少资料都不及亲眼看到来得直观。
  没有任何来到异域的惊艳,只有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无所适从。
  陌生的人,陌生狭小的街道与低矮的灰泥房屋,抬眼就能看到的杂乱布置跟远处起伏的山丘。
  从未见过的环境成为了张开獠牙的野兽,等待着将渺小的迷路者吞噬殆尽。
  她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犹豫地看向哈迪斯,站在光亮处的男人安静得像是空气,所有人走到他身边都会自动绕开,就像是绕开一条没有出口的路。
  不等泊瑟芬开口说什么,他已经出现在她身侧,弯下高大的身躯,合着手掌捧着清泉递给泊瑟芬。
  他以为她不愿意低头洗手。
  泊瑟芬因为刚才踩了一次雷,被哈迪斯爆发的情绪烧到,动作都变得小心起来,她拒绝他培养巨婴的好意。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她在泉水边给自己洗洗手,又洗了脸跟鞋子。
  被无视的哈迪斯维持着捧水的姿势好一会。才松开手指。
  洗了一把冷水脸,泊瑟芬才勉强将脸上的热气,还有那种让她紧张的雄性气息给洗掉几分。
  她看着荡漾的泉水,陌生模糊的脸孔隐约能看到几分熟悉的表情痕迹。
  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泉水里扭曲的倒影也跟着扯嘴角。
  真像做了一场毫无醒来希望的幻梦。
  抬头依旧看到安静的哈迪斯在旁边,如守护财宝的石门,不跟他说话就能体会他石化的风采。
  门明明是禁锢,她却再次清晰意识到自己心态上脆弱的依赖,她面对这个明媚生疏的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的本能反应依旧是在寻找他位置。
  泊瑟芬闭了下眼睛,再这样下去,也许哪一天她真会心甘情愿待在冥府,成为依附在哈迪斯那份强迫而来的爱情上的挂件,所有生死存活都在赌哈迪斯的心情。
  泊瑟芬轻轻呼吸了两次,终于平息接近痉挛的情绪,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眼里的迷茫去了大半。
  她恢复正常地抬头对哈迪斯说:“我们是要来这里的市集换蔬果吗?”
  说完泊瑟芬拿起放在一边的花篮,若无其事地说:“你看,还是空的。”
  哈迪斯看了一眼她的篮子,最重要的麦种沉在叶下。他赶来阿提卡平原的这一路,已经将沿途所能看到的食用种子挖走。
  无花果的种子躺在花朵中,苹果与梨的种子挨着篮底,莴苣芦笋安静得毫不起眼。
  而其余的豆类种子正随着泊瑟芬的的动作而乱滚,有些滚到薄荷香菜中混着。
  主食、水果、调味都已经挖出了大半。
  因为都是种子,在小篮子里并不占重量跟地方,加上长得随意又肥硕的花叶一遮,篮子里就不见什么东西。
  哈迪斯看着一无所知的泊瑟芬,本想说部分实话,却因为察觉到她心情转换,而选择波澜不惊地回应:“我们去市集后就要回去,天也要黑了。”
  泊瑟芬没有迟疑地往前跑几步,“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快点。”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哈迪斯站在泉水边,弥漫的黑雾有一刻失控浸染了泉水,失它失去继续存活下去的资格,成为一口枯洞。
  他眼神有了然的睿智,又被立刻被凶残的掠夺欲取代。
  眼看泊瑟芬就要自己跑走,哈迪斯终于抬起脚步,如同她双脚的锁链那样跟随上去。
  太落后了。
  见惯了高楼大厦,各种便利工业设施的泊瑟芬看着破破烂烂的市集交换区,头疼地看着来自港口的外邦人与城外的农民讨价还价,猪跟狗在狂叫,麦子跟橄榄滚了一地。
  各种杂物堆积着,人的肤色跟外貌都各有不同。
  她身上已经没有哈迪斯的黑雾,失去了隐身的效果。哈迪斯将她变为模样普通的少女,而他也化为不起眼的本地人,带着她穿梭在人群里。
  泊瑟芬的小篮子里多了一些橄榄果跟葡萄干,是用她在冥府认字的闲暇时刻,认真捏的陶人跟杯子交换而来。
  是的,她跟在烘泥板的线条人后学的。
  它们捏泥板的手艺专业得跟机器一样,她勉强学了点技术就能捏出个二次元手办来。
  这些陶泥制品都被她扔在手绳上的小布袋里。
  除了这些东西,布袋里还有几块能当衣服的布料,能装酒或者喝水的浅底碗,偷塞进去的面包跟葡萄酒等杂七杂八的玩意。
  如果哈迪斯看到了,估计就能知道她蓄谋已久,想拔腿就跑心思。
  泊瑟芬再次摸了摸黄金鸟,镇定无比地对着哈迪斯问东问西,“你们是不是一个神管一个地方?”
  哈迪斯也不动声色牵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紧扣,如囚牢的铁条。
  “看神的神责,这里是雅典娜占据的地方,所有香火跟信仰的力量都归于她所有。”
  用的从她身上拿出来的橄榄本源种子,凝聚了所有阿提卡平原上的人类信仰,将喜爱战争的波塞冬赶回海里。
  而波塞冬也恶毒地诅咒了这个地方,永远都无法获得足够的水源。
  神跟神的战斗从来都是这么??直白,毫不掩饰,失败的神自然没有管理神责。
  泊瑟芬不懂这里的弯弯绕绕,只想找个话题拖延回去的时间,“你除了管理冥府,在地上有自己掌管的地方吗?”
  哈迪斯看了一眼远处高耸的女武神雕像,终于确定,橄榄种子藏在神像的头颅里,被信仰里包裹着,难怪一时瞒住他的眼睛。
  本来还想去拿葡萄的种子,现在也该回去了。
  他说:“大地没有我的位置,唯一信仰我的地方是赢了竞技会那个人间国王的国土。”
  泊瑟芬立刻拼命收刮那个阴森竞技会的回忆,那个拍起马屁砰砰响的国王,管理的是皮洛斯还是什么地方?
  以后千万绕道走。
  想到那个国王,她嘴也忍不住甜起来,“没事,你这么好以后会有更多的地方崇拜你的。”
  哈迪斯对她的敷衍依旧显得耐心十足,“大地非常排斥我,我们站立的地方是大地的躯干。如果有机会,翻滚的土地将会将我吞噬压制在泥土里,碾碎我的身体与骨头,让我与石块混在一起,不让我回到冥府。所有崇拜我的地区都会失去大地的庇佑,而随时有灭顶的灾难。”
  德墨忒尔的怨恨异常强大,能让沉睡的盖亚对他起了毁灭的杀意。
  泊瑟芬完全不知道他这么招人恨,哈迪斯管理冥府前是大闹天宫了吗?人怕死不待见他就算,神又不死,为什么也这么恨他呢?
  她都想替他鸣不平。
  可惜当事人一副这很正常的样子,反而泊瑟芬因为他的回答而烦躁得想跺脚。
  她想到回忆里,那个曾经神采飞扬的哈迪斯,又看看现在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家寡人神,一口气简直憋得不上不下的。
  “那你千万别被发现,免得被压死……”泊瑟芬说到一半,反应回来哈迪斯不会死。
  如果被石头砸烂了粘不起来,还要永生永世清醒地感受这一切痛苦,死亡才是救赎吧。
  哈迪斯安静凝视她一会,才确定她是真的为他担心,禁锢的牵手动作也松懈开,担心抓红她的皮肤。
  泊瑟芬看到有人在卖芝麻,想起三头犬喜欢蜂蜜饼上的芝麻,刚要询问能不能用好看的盘子换一捧,就看到她站立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缝。
  裂缝一开始如蛛丝般细微,又骤然裂开扩大,脚下的实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虽然她已经默认这个地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是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海洋,跟无理取闹的大地,都让她理智的神经性摇摇欲坠。
  人群已经乱了,说着阿提卡方言的当地人跟来自半岛上的阿卡迪亚人,都惊恐地扔下粗重的货物,毫不犹豫往卫城的方向狂奔哭嚎而去。
  泊瑟芬勉强在各种尖叫中辨认出其中一种听得懂的语言,他们在大喊:“神发怒了,快去圣殿求庇佑。”
  哈迪斯牵着她的手却没有动,他随意看了一眼开始地震的地面,就看到了德墨忒尔的信仰之力。
  都满身诅咒,还能凝聚这么多的力量,看来这些年她确实得到了大量的信徒支持。
  泊瑟芬完全站不稳,只能扒着哈迪斯有力的手臂,焦急说:“不会是你被发现了,大地真要压死你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刚说完自己多招神恨,就地震了。
  哈迪斯:“别担心……”
  泊瑟芬刚要不担心。
  他说:“是被发现了。”
  泊瑟芬一口气猛提到喉咙口,都没来得及跟着别人一起逃跑,耳边就传来轰的一声。
  地面被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掀翻,无数的巨石从裂缝里迸射出来,朝着哈迪斯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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