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观众津津乐道的诱僧题材,徐妃对不动凡心、专心念佛的和尚使尽浑身解数。
电影的结局,练习房中术把咸丰搞定的慈喜成了万人之上的太后,唐民宗不受美色所惑,长伴青灯古佛,徐妃这世情缘已满,抱憾回到地狱等待投胎。
第二部电影集齐各种观众津津乐道的题材,票房据说很好,谭全雨看完第二部,烦躁地揉额,起身在VCD机里换上第三个光碟。
香港的导演早期常有‘黑’越南的习惯。
但是,甄影演的第三部电影《天真又无情》里没有这种倾向。
电影里的越南西贡,树影斑驳之间,仿佛能闻到南方热夏潮湿空气中清馨的植物香气。
《天真又无情》演的是越南阮家的故事,阮家少爷是一名画家,才华横溢,爱上家中的女佣,那是一位佛像高深莫测的表情间,在一旁侍立的那个温婉又卑微的女人。
甄影演的女二号女佣阿絮,挽起的长发,朴素的装扮,没金银累赘,但是阿絮从袖子中露出的香手素腕,洗浴时湿水的侧脸,水珠沿着姣好的脸颊往下滴,她的每一幕都让阮家少爷痴迷,让她做了自己的作画模特。
一来二去,在厅中摆放的钢琴间、微风拂动的窗纱间、绿意荫浓的潮湿院落里,一次次作画过程中,阮家少爷和女佣彼此靠近,渐渐相爱。
无奈,阮家少爷早有婚约在身,轻视阿絮身份卑微,怯懦之下,把太太迎娶进门。
太太出身名门,自持高贵,婚后发现了少爷女佣之间隐秘的情缘,不甘心和妒忌的情绪像浇了春雨的庄稼般疯长,太太一改往日的矜持端庄,作风大胆、手段频出地诱惑勾引阮家少爷做爱,故意给阿絮看。
藤竹编制的床咿呀呀响,场景、体位变化多端,这一幕幕都落在阿絮的眼里。
伤心得流尽眼泪的女佣最后接受了太太的安排,利落地斩断情根,头也不回地登上去海外的船。
电影的片尾,码头的轮渡越开越远,阿絮的乌黑长发慢慢化作浩渺大海的一粒黑点,少爷太太坐马车回家,回家路上,太太金饰繁重的脑袋郑重地倚在少爷的肩膀上,少爷望向窗外,不自觉流了泪。
应了电影的片名,天真惹人怜,断爱时无情。
那天,街上偶遇甄影索要签名的粉丝应该是看了好几遍的真粉丝。
电影《天真又无情》,甄影洗澡时的美背纤腰,湿身时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少爷作画时娇怯地手遮丰腴雪白的浑圆,凹着妖媚的身段供他作画,再到枕着少爷太太的做爱声入睡,趴俯着流泪的翘臀细腿。
导演对甄影的身体拍摄颇为克制,对太太的刻画来的直接大胆多了,全露,张着腿坐在阮家少爷身上摆动腰肢,耳边的金坠飞来晃去,两人的表情陶醉,欲仙欲死。
这导演的拍摄技术可谓一流,大量越南西贡的空镜头,光与影搭配,浓淡相宜,很会抓住女人动人的点,展现女人的美感,清浅如女佣,浓烈如太太。
谭全雨随手翻了一下封面,导演名叫陈叠,他鲜少关注文艺方面的新闻,没听说过这人。只是导演的技术再过关,这部电影里甄影平日的好演技完全没展现出来。
电影里,女佣阿絮明明是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角色,却被甄影演出了股狠媚的劲儿,眼神飞过去像玫瑰锐利的刺,在跟谁较劲。
这哪里是身份低下的仆人,像个烟行媚视的祖宗,怪不得只拿了个最佳女配的提名。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电视机屏幕的光,看得坐在黑暗里抽烟的谭全雨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
第6章 我不后悔
……
甄影和谭全雨约了个时间去他的住处拿回自己的东西,“都分手了,不好留着东西……”
她在电话里低了嗓音,千回百转,“让你睹物思人。”
去之前,甄影特地去常去的美容院做美容,保证自己从头到脚,美到脚趾头,这才摇曳生姿、风情万种踏入谭全雨家。
进了他的卧室,打开他家的衣橱,甄影转头,望向身后的谭全雨娇嗔,“最近忙死了,今天才有空来拿我的东西。”她素来只穿裙子,长的短的颜色多姿,应有尽有。
今天她穿了件暗粉色连衣裙,褶皱布料的包臀裙,匀称的大腿边垂着两条黑色袜带,在衣柜前弯腰时故意凹着腰。
几件轻飘飘的睡裙飞出衣橱,甄影在床边折起收好,男人的长指随手挑起一条裙子,谭全雨明明介意,又隐忍不发,“你有新人了?”
甄影不答,只是拿着睡裙往自己身上比划,让谭全雨回想她穿身上的样儿,她嗓音款款,一双俏眼睇他,“好看么?我这几件很贵的,放你这也是吃灰。”
“我给你钱,这些不要了。”男人的声音沙哑,正在极力地忍耐着。
谭全雨走近,虚虚揽住甄影,大喇喇地捏了她几下发泄心头的怒气,低下头和她说,“毕竟穿这些和我睡过,穿旧衣服睡新男人不好。”
甄影微仰起头望谭全雨,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甜甜地回答,“好呀,你给我钱,我转眼就买更露的衣服去睡别的男人。”
一句话惹得谭全雨的脖颈僵硬,看向甄影的眼神像是在克制着,跟要活吃了她一样。
甄影轻轻按摩谭全雨正僵硬的脖颈让他放松,她手指点点嘴唇,新涂的车厘子色的红指甲,“你真好,我要怎么谢谢你呢?”
回答甄影的,是这男人厌弃地把她推开,他现在不想看见她,“不用谢。拿了东西快走。”
甄影哪能容得了他这样?
垂落的长发风情妩媚,她坐在床边,缓缓解开袜带,她的动作很慢,一帧一帧动作极尽妖娆妩媚,慢条斯理从裙子里脱下自己的内裤,抬手抛在他怀里。
搭配裙子的一条暗粉色内裤,布料稀少,看在谭全雨的眼底是欲望的颜色,沾着她的体温。
他的表情冷鸷,眸底的欲念无声的聚集,克制着不要去掐这个卖弄风情的女人脖子的冲动。
床边的甄影笑得百媚千娇,她才不怕他,“谢还是要谢的,多谢谭先生了。”她起身在男人的耳边吹气,“夜深想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闻也可以。”
下一秒,甄影被他推回了床上,谭全雨整个人在暴怒的边缘徘徊,眼皮半垂,冰冷的指尖游移,抚弄着她纤细的颈子,仿佛一使力就能将她掐死,他一字一句,“甄影,你真是欠收拾。”
他想:既然都要死,他宁愿选择被怒气烧死,也要把这个妖精囚禁在身边,慢慢折磨,一起沦落。
……
大学时,谭全雨的男生宿舍夜谈,有人谈及日本的爱情动作片。有人说:看日本人拍的AV,无一例外最多人看的都是女优幼嫩粉白,床上扭扭捏捏被动羞怯,软弱无助任男人推倒的。
听得一片黑暗里的谭全雨嘴角微掀,“你是想表达东亚男人的幼女审美吧。”
宿友嗯了一声,窃笑:谁不喜欢啊。
谭全雨那时候没说,其实比起那种羞怯细白的女性,主动热情的女人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坐上来自己动虎虎生威的女人。
如果当年他直说,追他的一半清纯羞涩的大学女同学能死了一半的心。
所以说,男人求偶的眼光类型早已定好,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不如及早抽身,不好苦苦痴恋,换不回对方的倾目。
画面回到现在,那个主动热情的女人听他一声‘欠收拾’还笑意盈盈,睇他,“不是要收拾我吗?来嘛~我要你收拾。”
简直不知死活。
有个巴普洛夫效应讲的是条件反射,狗看见食物流口水,而当给狗食物时,同时加以摇铃响,久而久之,狗光听见摇铃响就会流口水。
谭全雨觉得自己像是实验里流口水的狗,和甄影的性生活质量高形成了条件反射,她一靠近他,她惯用的香水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身体就开始蠢蠢欲动地有感觉,即使他明明在生气,要和她分手。
两人面对面时,她的裙子被他推到腰间,一圈布料环住不盈一握的腰身。
这晚,明明已经分手的两人,在床上重温旧梦,姿势、次数繁多,从床上做到床下,床下做到卧室里的沙发上,沙发上再做到浴室,又回到卧室。
甄影这个女妖被满足,在谭全雨身下不知高潮了多少回,爽到眼神涣散,她汗湿的长发贴了几缕在鬓边,喘得厉害,揽着谭全雨的脖子,“好累啊,睡觉好不好?”
谭全雨可还记恨她,惦念着要狠狠收拾她,把她拖到身下,他喘息浓烈流着汗水,“我还硬着,你怎么休息?”
甄影对上他,心想这下完了,弄了不知道多少次,床头的保险套都用完了。
甄影跟从水里捞起的一样,红唇微张,张口就是求他,“不要,我错了,下次再收拾我。”
记仇的谭全雨在她摁在墙上弄,他的俊脸汗湿,“你哪错了?嗯?”
甄影被他收拾得神志不清了,大力地喘,要不是被他抱在怀里,她估计滑地上了,她胡乱地求饶讨好,“我错了,哪里都错了。全雨,放过我……”
结束的时候,甄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之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可怕了这男人,以后还是别惹他动真气的好。
……
醒来已是第二天。
甄影腰酸腿疼,谭全雨在厨房做早餐,十指修长,操纵着刀身娴熟地切着新鲜番茄,饱满的果肉流溢茄汁。
这场面赏心悦目,洗澡后围着大毛巾的甄影上前环住谭全雨的劲窄的腰,她软软地撒娇,“全雨,你好棒。”
刚才甄影注意到客厅家庭影院旁放置的光碟,想他应该是一张不落地看完了她演的电影,瞬间,她的心脏猛跳一下,摸不准他的想法。
昨晚,两人都很投入很舒服。
甄影床上放得开又肯配合谭全雨的操纵,他常年健身,性欲强,甄影撑得住,他又爱极她嘴里软乎乎的骚话,他们的性生活和谐到世间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种床上和谐、一切好说的规则,一直延续到床下。
当时,谭全雨跟甄影提出,要带她回家见父母。
甄影听得愣了,“我们谈恋爱才半年,你要想好啊。”
“想好了。”谭全雨把甄影抱在怀里,低头情难自禁地去亲她的发,亲她的鼻尖,亲她的额头,哪里他都亲,男人说情话的嗓音像醇厚的美酒,“甄影,你哪里都很好,好到我想把你娶回家,每天都想见到你,每晚都抱着你睡觉。”
见完谭家父母,甄影多通透的人啊,看出谭母对她不太满意,然而谭全雨气定神闲,牵着她的手,他无所谓,反正他认定她了,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她。
于是,谭全雨和甄影说好,今年圣诞节在香港进行婚姻登记,奈何那天逛街,偶遇到粉丝把甄影演过情色电影的事捅出来。
这下,谭全雨提分手,两人结婚的事遥遥无期。
谭全雨绝口不提结婚的事。
闹了一场分手,勉强算是复合的两人,今早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
甄影问谭全雨,“你在等我回来找你,求你别分手是不是?”
谭全雨一会回答是,一会回答不是。
甄影知道他别扭,半是撒娇半是埋怨,“那我回来找你了,你不要去相亲了好不好?你和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过,怎么去找别的女人过日子呢?”
听得谭全雨冷笑,“甄影,你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全天下就你一个女人?”
甄影郑重地靠在他肩上,抚着他的胸口哄他,“我知道你在生气。如果生气我拍过那些电影,那我没办法,因为我不后悔,我为什么要为我做过的事情后悔?又没人逼我拍。如果你生气我瞒着你,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
甄影仰头望着谭全雨,眸底的情意执拗认真,一点都不比他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拍那些电影,就像现在,你把我推开一万遍我还是会把你找回来。”
甄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地宣告,“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谭全雨的俊脸紧绷,听了这话,语气却奇迹地缓和不少,“我的气消不了。”
甄影塌着腰抱着他,“那你还会提分手吗?”
她提着心肝脾肺肾等他回答,谭全雨静了半晌,说出那句话,“不会。”
谭全雨自问,他爱的不就是她这样?
肆意妄为,如花浓烈,哪怕这事在外人看来不好,她也只会撩撩头发,坦坦荡荡――我不后悔,我什么要为我做过的事后悔?
吸引谭全雨的,也是甄影这点,热烈主动,富有生机,像妖娆的藤蔓缠上来,从此两人的命运交织,越缠越紧,分都分不开。
至此,谭全雨奇迹般地原谅了甄影拍过三级片的事,因为她的这句话。
谭全雨偶尔也有气不顺的时候,恼自己太过轻易原谅甄影,想起电影里她对着别的男人卖弄风情,衣裳半解的情景,就放开手脚在床上收拾她一顿,一点都不不怜香惜玉,弄得她下不了床。
第7章 行街没人撩
过后,甄影下床洗漱,一碰还疼呢,谭全雨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闹别扭。
甄影也知道,要他心气顺哪那么容易,看他绝口不提结婚的事就知道了。他这人外圆内方,外表温和居家好脾气,内里方正刚直,原则性极强,就是一块固执的石头,她没办法,只能迁就他哄着他。
……
就像昨晚,谭全雨的足球俱乐部球队代表南市,去东市参加羊城杯的市际足球友谊赛。
甄影在自己家中,敷面膜跟着电视做瑜伽,听见楼宇的视讯电话在响,点开一看是谭全雨的队友,叫小康的,正搀着他。
甄影批了件轻飘飘的外衣往一楼去,他的队友对美女格外有礼貌,“你是雨哥的女朋友?我们从东市回来,找个地方喝酒,雨哥喝醉了,报了你这里的地址。”
甄影伸手搀扶谭全雨,小康注意到甄影的外衣下,运动内衣间的饱满雪白,像要泼出来的牛奶,一时看痴了。
虽是迷离状态,谭全雨察觉到小康色眯眯的眼神,往前拦开甄影和小康,阻止了那双色狼眼。
谭全雨放心地把自身重量交给甄影,他说话的热气伴随酒气度在甄影的侧脸,“宝贝,我们上楼。”
甄影进电梯前跟小康道谢道别,站在原地的小康摸摸鼻子,不就看一眼,少不了肉,跟护什么一样。
电梯里,谭全雨靠着甄影,“我不喜欢你被别人看。”
到了她家,男人歪在沙发里,更肆无忌惮地揉她,“跳舞给我看。”
听得甄影没好气,“原来是在哪里看了艳舞,就来找我发疯。”
她用湿毛巾给他擦脸,他还在那要求,甄影好言好语,“我没学过,不会跳。”
谭全雨冷笑,“给我装。”
甄影无奈,“我真没学过。”
谭全雨越发来劲,他皮相好,歪在沙发里审视她时一双狭长眼睛往上挑,高深莫测,看起来十分妖孽,“不会跳?你在电影里跳的那出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