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风来碗里【完结】
时间:2023-11-14 17:13:34

  甜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他到底对你满意不满意呢?”
  叶敛青欲言又止,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温跃说他们兄妹俩都是疯狗了,至少思维和正常人确实不太一样:“……这个问题还是改天你亲自问他吧。”
  当晚,甜喜独自留在学校。
  舍友都是本地人,周末的宿舍向来冷清。眼看着时间过了七点,八点,九点……她静静地坐在桌边看书。
  根据她的观察,热恋中的女人大多喜欢黏在男友身边,没有心思关注其他人,她为了表演热恋已经做好了不回家的打算,却还是纠结为什么贺召不找她。
  有温跃那个酒鬼在,他们八成是全喝醉了。难道就这么把她给忘了?
  愣愣地又翻了一页书,上面的字是半个也没看进去。
  与此同时,明月山海。
  贺召跟廖满满坐在客厅地毯上拿着手柄打游戏,在廖满满第无数次被暴击而死后,终于忍无可忍:“……我有点儿困了。”
  贺召面无表情,又开一局:“再来。”
  廖满满苦着脸想找他姐求助,可是廖盈盈正跟温跃在阳台上喝酒看月亮,也不知道聊什么,都不过来关心他。
  “……能不能不来了,我连败这么多把,说明我就是个废物啊。”
  贺召瞥他:“不打游戏我可打你了。”
  “……你大爷的!”廖满满委屈,“你不能因为阿甜妹妹夜不归宿就拿我出气吧!”
  贺召没说话,目光短暂地落在时钟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甜喜主动回家。
  沙发上的小方呼噜声震天响,廖满满扯了扯小方的胳膊:“方啊,方你快起来替我玩两把,我要被他虐死了。”
  小方胡乱挥挥手,翻了个身抱着廖大爷继续睡。
  可能是突然停下来觉得没什么意思,贺召扔掉手柄:“不玩了。”转头走进厨房拿了罐啤酒。
  廖满满看他在餐桌旁坐下,守着一片无人收拾的狼藉,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落寞。这群人里他跟贺召关系最好,自然也最了解贺召。他们从小光着屁丨股长大,打幼儿园起,年年都是同班同学……甚至连高中辍学都同步,难兄难弟。
  他家算是有钱,比贺召家的情况要好太多。
  这归功于廖盈盈,从小就不一般,小时候第一次买彩票中了大奖,非要让爷爷给她买套房玩过家家,结果没几年那一片突然拆迁了,一套房变成好几套,廖家发财了。
  后来廖盈盈自信地执掌起了廖家财政大权,也因此获得了廖总的名号,现在家里每个月单是收租的钱就够他们一家老小胡吃海喝随便挥霍,贺召之前的水果店也是从他们家便宜租的。
  跟双胞胎姐姐的聪明比起来,廖满满无疑显得十分愚蠢。他学习不好,贪吃贪玩,要不是贺召带着他一起跑业务做生意,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汽修店里当学徒,混吃等死。
  叹了口气,廖满满何尝不明白贺召在想甜喜呢。
  认命地去厨房也拿了罐啤酒,坐在了兄弟的身边。
  “既然这么惦记,打个电话就是了。”他说。
  贺召沉着脸:“不打。”
  “叶敛青的资料我发给你看过,是个挺不错的哥们,虽然年纪是大了点……对了,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撞人家车?我可不信你技术不好,再说刚来的时候你也没停他旁边吧?”
  贺召不太想聊这个:“挪车的时候碰见一傻逼,正好换了个车位。”
  “哼,我就知道你肯定认出车牌号了,幼不幼稚,你也不想万一把他惹急了,阿甜也跟着不高兴了怎么办,”察觉到贺召情绪不快,廖满满立马改口,“哎呀算了,我给阿甜打个电话吧。”
  说着掏出了手机。
  “用不着。”贺召坚持这么说,动作一点儿没拦着。
  铃响了很短的几秒,很快就接通了。
  “喂?”
  “喂阿甜!你在哪儿呢?”廖满满问,“什么时候回来,给你留着门呢。”
  “满爷,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叶大夫休假,我们想去爬山……”
  廖满满着急:“别啊,明天爬归明天的,你今晚得好好休息。快回来昂,乖。”
  甜喜有些为难:“我……还是不回去了吧。”
  “为什么,”廖满满猜测,“你现在跟叶大夫在一起?”
  “没有,我在学校宿舍。太晚了,怕打扰你们。”
  “哦,宿舍好宿舍好……”廖满满松了口气,要是甜喜大晚上还跟叶敛青混在一块儿,贺召不得气疯了,“宿舍周末有人吗?没人你就回来,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咱自家人,你不回来我还怪想你呢。”
  甜喜坚持:“不用了,我明天得早起出发,你们在家好好玩吧,拜拜。”
  电话匆匆结束,从头到尾她都没问一句贺召。
  廖满满捏着手机无所适从:“……呃,人在宿舍呢,很安全。”
  贺召不搭茬,闷头喝酒。
  后半夜。
  廖满满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贺召眼皮发粘,脑袋却清醒得要命,把廖满满送进他的卧室之后自己出来,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支烟抽完又一支,任烟雾缭绕在黑夜,渲染出一片朦胧的白。
  睡在沙发上的小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贺召在空中挥了挥,散不去浓重的烟味。他很少在家里抽烟,偶尔有瘾也会去阳台。甜喜对气味很敏感,他早答应过她要戒了,只不过实行起来没那么容易罢了。
  想起甜喜,又想起白天突然冒出来的叶敛青,贺召一阵心烦。
  才刚宣布关系甜喜就不回家了,过段时间岂不是要上天?这房子是他们共同的家,可如今甜喜却不要了,只剩下被抛弃的他留在这里,还怎么称之为家呢。
  贺召垂着脑袋,趁夜出了门。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只有一个幼稚的念头——他要离家出走!
  没人要他了,没人要拉倒,他要去街上流浪。
  随便吧,反正甜喜也不回来。
  晕乎着找错了电梯门,他是顺着楼梯间走的,感应灯亮起又熄灭,他独自溺在寂夜中,蹒跚的步子差点栽个跟头。最后随便找了个倒霉的台阶坐下,烟灰如雪落了满地。
  夏天的夜晚很短,不到五点,天色蒙蒙亮。
  从学校打车回来的甜喜开门闻见扑面的酒味,捂着鼻子往里看,先看到了沙发上的小方。
  悄悄走进贺召的卧室,廖满满在里面睡得四仰八叉。
  又走进客房,是笔直躺尸的温跃。
  不死心地去另一间客房看了看,门缝后的廖大爷激动地摇尾巴,看来里面是廖盈盈。
  没找到贺召,她心急地打了个电话。贺召的手机向来不静音,屋里却没有动静。她推开门想去外面找找,没想到那穿透静谧的铃声竟然回荡在楼梯间。
  循着声音往下走了两层,终于发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
  醉意未消,人有点懵。头发乱糟糟的……有点可爱。
  甜喜在他面前蹲下,染着清晨凉意的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胳膊,没换来他半点反应:“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喝醉了吗?”
  贺召头倚着墙,微微皱眉,目光涣散,估计是头疼。
  她想要伸手扶他:“回家去好不好?”
  贺召也不知道听明白没,反正是没拒绝。可就在甜喜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改了主意,臂弯毫无预兆地向里搂紧。
  一瞬间甜喜失去平衡,被迫撞进了他的怀抱。
  这……
  会不会太近了点。
  不是说……
  要保持距离的吗?
  酒味混着烟味不太好闻,但属于他的气息却犹如猛兽危险的信息素,充满了攻击性,野蛮地侵略着她防线脆弱的领地。心跳紧贴,莫名默契的节拍搅得她头脑一片空白,没由来的感觉自己面颊燥热,有些紧张。
  “哥哥,你松手呀,我起不来了……”
第08章 “帮我。”
  甜喜偷偷去学过拳击,怕贺召担心一直没提过。
  其实她力气挺大的,一般的喽啰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外表的纯善并非她有意伪装,只怪她天生长得可爱,名字也可爱,又是这群人里唯一最小的妹妹,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软萌,手无缚鸡之力,都爱宠着她。
  眼下贺召醉得不太清醒,无法沟通,简直是一个难得能让她来照顾他的机会。
  从他怀里挣脱,甜喜想先回家。他不太高兴,但比不过甜喜凶巴巴的警告:“不准抱我!你自己说要保持距离的。现在我带你回家睡觉,听到没?”
  贺召是喝多了又不是喝傻了,脑袋反应再迟钝也不至于变呆,老老实实地没再找茬。从电梯坐上楼,配合着回到了甜喜的房间,他一沾床很快犯起迷糊,估计能睡好一会儿。
  甜喜叉着腰想了想,决定拿条湿毛巾来帮他擦擦脸。
  冰凉带来惬意的清爽,贺召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丝满足的喟叹,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衣摆,好似不太舒服。没睁开眼,只是紧着眉头,声音含糊且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阿甜。”
  “我在这里,你要换件衣服再睡吗?”
  “不要。”
  “哦。”
  “你帮我。”
  “?”
  换衣服……
  是可以帮的吗?
  甜喜不太确定。
  以前贺召住在水果店,过得可谓是相当随性。廖满满的汽修店就在他隔壁,俩人经常一起撸串喝酒打游戏,光着膀子串门也是常事。那时的贺召脾气差,骂人狠,有了她之后才开始慢慢收敛,甚至有时候说了一半的脏话还会紧急收回,让她不要学。
  不管怎么说,他衣冠不整的时候她是见过的。
  虽然总共没见几次,后来天再热他也会注意分寸,但她知道他身材很好,肩宽腿长,可以说是赏心悦目。胸肌腹肌都很分明,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更是漂亮得过分,充满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力量感。
  干干净净,强壮可靠,是她不讨厌的样子。
  贺召很少会对她提什么要求,现在好不容易提了一个,就算再难也应该尽量满足对吧……
  拉着他的胳膊,甜喜吃力地帮他脱掉了衬衫外套,里面剩下一件T恤比较难办,她问:“这件也要帮吗?”
  他没回答。
  那就当默认了吧!
  甜喜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柜子里翻出剪刀,干脆把T恤剪成了碎片。剪完了看着“衣不蔽体”的哥哥,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没有能给他换的衣服。
  如果去他屋里拿,把廖满满吵醒了就不好了,那大嗓门,岂不是全屋的人都得跟着醒?
  算了,给他盖上被子好了。
  细心地帮他把被子边角掖好,很快换来他不悦的哼声。
  “怎么啦?”甜喜凑过去,小表情好像很得意,“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哦。”
  “好热。”
  “热?”甜喜笨手笨脚地帮他把被子掀开,有些无措,“热怎么办,这是最薄的被子了。”
  贺召半睁开眼,愣愣地看了她两秒,伸出手。
  甜喜茫然地握住他,被他用力一拽,再次跌进了他怀里。
  是挺热的……
  温度传染的速度快到过分,几乎是瞬间她的脸颊就红透了。
  而他抱着她翻了个身,怀抱如同一个大暖炉,压倒之势让她无从反抗,只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头发懵,好似喘息困难。
  “哥哥……”她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说不好是抗拒还是顺应,尝试着挣扎反被他越抱越紧,根本没办法像在楼梯间的时候那样轻易退离。
  “别动!乖,睡觉。”
  他不悦地嘟囔了一句,手掌敷衍地在她后腰拍了几下,像在说梦话,又像在哄小孩。
  甜喜听了果然乖乖不动了。
  她只是假装找了个对象,又不是真的坠入爱河,哪有孩子主动断奶的,强迫自己离开哥哥就注定了接下来将面对漫长且无人懂她的孤独,说实话,心里真的有点接受不了,不然也不会一晚没睡天刚亮就冲动跑回来,只为了见他一面。
  而现在,她依偎在他怀里。
  就像躲在专属于自己的避风港,至少此时此刻她不需要考虑太多,身体放松,困意也随之而来。
  过了将近四个小时。
  贺召睡够了,抱着怀里的人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挠得他下巴痒痒的,有些疑惑地睁眼低头,在看清跟他同床共枕的人是谁之后直接愣住。
  难以置信地坐起来,他不太确定地看向自己的上身……
  怎么他妈的没穿衣服!
  大脑直接干死机了。
  幸好他的酒量不至于断片,缓过劲儿来,他想起自己坐在楼梯间抽了一夜的烟,然后天亮时甜喜出现……他想起自己抱了她,以为是做梦所以很用力……他想起她用毛巾给他擦脸,然后把他的衣服给脱了。
  好像还是他主动要求的?
  按着发疼的脑袋下床,昨天的T恤不知所踪,他在地上捡起那件黑色衬衫外套,胡乱穿好,系上两颗扣子,好歹不那么像变态了。
  甜喜就像小狗,特别黏人,以前他们俩也在一张床上睡过,没什么想法,不过是想要互相给予安全感。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几天前甜喜才刚亲过他,还是强吻!吻后她忘得一干二净,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清楚到心脏只要意识到她在身边就会狼狈得兵荒马乱,又怎么能故作坦然。
  回过身去,他给甜喜盖好被子,手背蹭了蹭她柔软的脸蛋,没人知道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有多温柔,就像溢满月光的湖水,泛滥汹涌。
  “不是说不想让哥哥难过么,最近干嘛总欺负我。”他报复性地捏了她一下,没舍得使劲。
  从卧室出去,贺召撞见刚遛狗回来的廖盈盈。他摸摸鼻子,转头拐进客卫。
  有鬼!
  廖盈盈狐疑推开房门,在看到甜喜的那一刻惊呼:“阿甜!”甩上门,抱着廖大爷冲进去把人拽了起来,“怎么回事,你昨晚不是不在家吗?”
  甜喜睡懵了:“……盈盈姐,早啊。”
  “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甜喜揉揉眼睛:“不到五点吧,忘记了。”
  “五点就回来了?那你睡这,你哥呢?”
  “我哥?”甜喜没反应过来。
  “傻子!”廖盈盈气得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跟他一起睡啊?”
  甜喜被他们捏脸都习惯了,眨眨眼睛:“一起睡……不可以吗?”
  廖盈盈义正词严:“当然不可以!”
  “……为什么?”
  “你已经长大了,得离他远点。”还有一句“别让他占了你便宜!”但廖盈盈没说,怕说了甜喜也不懂。
  “哦,”甜喜认真点头,“成年人之间要保持距离,哥哥教过我,差点又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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