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听见人声,喻忻尔不死心,又重新打一次。
此前很少有联系不上梁俞哲的时候,他基本都能秒回信息。喻忻尔总有总不太好的预感,担心真出什么事。
退回到聊天界面,本想着再多给他发几条信息。
但还没发送,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梁俞哲的电话。
喻忻尔一激,正准备摁下接通键,但后方随之出现开门声。
手机铃声尖锐回荡在整个空间里,她下意识倒扣,神色染上心虚。
男人面不改色解下衬衫扣子,径直上床,伸手毫不费力将女人连同坚持作响的手机捞到身边。
手已经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动,不疾不徐,却像握住她的命脉。
眼神甚至没在屏幕上定格,只在她耳侧出声。
“怎么不接?让他听清我们的声音,不是更有意思么?”
第30章 干净
喻忻尔没接通, 将手机留在大床的另一侧,任由声音响到尽头自动结束。
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沉闷的喘息与娇弱的低吟声,但此刻只持续半分钟, 又被下一阵铃声代替。
悠扬的钢琴曲像是在为两人伴奏,喻忻尔撩起湿润的眸看向角落被褥中的发着光的屏幕,心思却压根没能在电话上停留。
因为此刻的她正被陆颂衍压在身下,上半身衣物齐整如一,但下边早就覆水难收,有尤为炽热的东西隔着布料蹭着她。
她的身体很敏感,一旦得不到满足, 带给她的那份燥热只会更深。伸出双腿夹住男人的腰,不自觉抬臀靠近他,双手想去解开他的皮带,但无奈先被男人的掌心握住, 举高压在头顶。
铃声再次止住,男人的吻更有力, 单手将皮带拽下, 与她的手腕一同紧绑, 挂在床头的栏杆上。
“松开我。”喻忻尔试着动了动手腕,但压根无法挣脱, 本白皙的皮肤反倒被坚韧的皮带勒到通红。
“我不喜欢这样。”她看向无动于衷的陆颂衍,语气染上商量。
“不喜欢么?”陆颂衍笑了笑, 手落在下方, 轻微挺身。
纵使喻忻尔有再多的意见,在这一刻都变成虚无。
她的双手握拳, 拽着唯一能拽住的栏杆,青蓝的血管从手腕一路向下, 路过峰峦丘壑汇入心脏,与涌动的多巴胺结合。
他们是有默契的,太清楚对方的节奏,特别是她,总能被男人轻松掌控。
就在那一瞬,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缓慢温柔的旋律并不能使男人的速度变慢,是矛盾又富有冲突性的。喻忻尔难受得闭眸,努力想忽略那阵音乐,却还是阻止不了流入耳廓的每个音节。
“第三次了。”陆颂衍提醒她,长臂将她的手机放到身边。
手依旧留在她的腰间,眼睛扫向屏幕上清清楚楚备注着的“梁俞哲”三个字。
“这么着急,应该有什么急事。”陆颂衍声线中有些气音缠绕,这样总能使他的声音愈加性/感,“再不接的话怕是不太礼貌。”
“帮我挂断。”喻忻尔想伸去触摸手机,但无奈手仍被禁锢着。
她的身体也难受得不行,只想着沉浸在当下。
“接通吧。”陆颂衍却有着轻而易举触碰手机的能力,“有什么事最好说清楚,别让他再来打扰我们。”
“别……”喻忻尔气得想去踢陆颂衍。
但陆颂衍已经帮她摁下接通键,把手机摆放在右耳旁,居高临下凝视她。
喻忻尔咬牙死瞪着他,脖颈处的青筋凸起,却一点声音都没敢出。
因为陆颂衍的动作没有停,每一下都落在最底处,而她可怜的理智也悬在最边缘。
她张了张口,刚想努力呼吸。
耳边传来富有磁性的嗓音:“忻尔?你在么?没出什么事吧?”
“啊——”
无声的尖叫就在此刻诞生。
几乎话落的当时,喻忻尔浑身都在颤抖。
像是有涡流顺着脑部扩散在四肢,让当下的她完全不受控,大脑一片空白。
陆颂衍贴心得停下,拍打声不再,喘息声更小到听不见。
留下的只有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忻尔?能听得见么?”
“你没事吧?”
持续的时间很长,收缩着,与那担忧的话语一齐。
喻忻尔撩起含着泪的眼眸,先落入面前男人黝黑深邃的瞳孔里,如同坠入深渊。
艰难从中脱身,她垂眸吸了吸鼻子。
才侧头与电话那头的人道:“我没事,刚才没看手机。”
“那就行。”梁俞哲明显松了口气,“我看见你给我发的消息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这话是喻忻尔等了一个晚上的话,但此刻的她压根没能静下心来回忆晚上发生的事,她的头脑依旧混乱得很,那股因疯狂留下的余韵仍存留。
“好。”她说,声音里满是疲惫,“那就行。”
“你声音怎么有点哑,刚哭过?”梁俞哲捕捉到异样,“心情不好?”
陆颂衍就像耐心耗尽,紧摁着她,重而深地挺身。
喻忻尔的手再次紧握栏杆,尽可能不让自己的声音染上娇媚:“没有。”
“我晚上就在准备车赛的事,没怎么看消息。”梁俞哲顿了顿,再说,“你又回到陆颂衍身边了?”
“……”
喻忻尔低着头,努力忽略面前那束越来越冷的视线。
可传来的力道一直在发出警告。
“嗯。”她低声回答。
“他强迫你的?”梁俞哲继续问。
喻忻尔双手握得更紧,呼吸再难控制地颤抖,但还要强忍着不能出声。
“不是。”她说话,任命似的闭上眼睛,“我不跟你说了,你明天比赛……”
最后甚至连“加油”两个字都说不下去,因为再多就会露陷。
她无声抽泣,恨不得能立刻挣脱开束缚住自己的皮带将电话掐断。
但是她没有这个能力,陆颂衍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多么喜欢以这种方式折磨她。
对话进行到这,梁俞哲其实能察觉到什么。
他本还有些话想说,又立刻收了回去,只说句“好”之后主动讲电话挂断。
他还是展现着对她的保护,连句稍显暧昧的“晚安”都不会说,识相表现出生分的模样。
直到通话只剩冰冷的电流声,喻忻尔才敢发出声音。
男人落下的劲更狠,她身体被迫向后仰,肆意抖动的头发黏在被汗浸湿的脸颊上。
喻忻尔知道陆颂衍在气什么,她的身体已经过了最敏感的时候,且是在与其他男人对话过程中产生的。
这点她解释不来,因为事实确实是这么巧。
陆颂衍依旧没有将她解开的打算,双手捧着她的脸,指尖的力道大到能将她掐出血。
“你念了一个晚上的人,就与他聊了这么几句?”他咬牙,话语从齿缝间钻出,“你舍得么?嗯?怎么不多说点?”
喻忻尔回答不上来,只能用腿部控制他,用尽全力,试图让他轻点。
但换来的还是男人发了疯似的狠劲:“你不是很喜欢他么?喜欢到只听见他的声音都受不了,要不要我再帮你打一通电话,让你听着他的声音,这样会让你更有冲动。”
喻忻尔紧咬着唇,身体陷在柔软的床上,分不清是哪里带给她的痛楚更深。
“别。”她也只能低声祈求,“陆颂衍……我没有。”
“没有什么?”男人声音附在她耳侧,又咬着她的下耳垂。
喻忻尔的哭腔明显:“不是因为他,不是……”
“这么急于否认?”陆颂衍讽刺一笑,“是怕玷污了你的白月光?”
她再答不上来,只能以动作回应,包括敏感到轻轻一掐就能红到几乎出血的浑身,也包括情不自禁收紧的脚尖。
其他话语只能化为呻/吟,又被全数吞下,最后彻底崩解。
这一晚算不上是多么美好的回忆,陆颂衍仿佛要将她的力气耗尽,换着法地让她弥补先前那一次。
喻忻尔确实沦陷了好多回,大脑持续处于兴奋状态,腰不像是自己的,四肢更是酸得快散架。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自己睡得很沉,几乎昏死。
醒来时的全身更累,差点连下床的力道都没有。
她坐在床边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然来到中午,周围空空无人,陆颂衍明显已经出去。
强撑着不适来到窗前,凭借窗外的冷风让自己沉重的大脑恢复冷静,慢慢地才将昨晚的记忆拼凑完整。
想起梁俞哲的那场比赛,她回去换了套衣服,又戴上帽子口罩打车前去他比赛的那个车场。
-
空阔的场地里只有寥寥几个人,除了梁俞哲熟悉的兄弟外还有昨晚见过的那群人。
既然已经互相认识过,喻忻尔没敢直接过去与他们打照面,只得远远站在入口处观察。
此刻比赛刚准备开始,梁俞哲在上车前专门检查过他的车,确认没问题后才进入驾驶座内。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喻忻尔的心也跟着吊起来。
梁俞哲玩超跑已经很多年,因为热爱所以才开了间车行,但他不太擅长赛车,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职业赛车手,对比起来劣势十分明显。
喻忻尔其实不太清楚这场比赛对梁俞哲的重要性,她不在意他的输赢,但她担心的是他的安危,特别是在听了昨晚那番对话后。
可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最后一圈步入弯道的时候,梁俞哲所驾驶的迈凯伦不知是磕碰到什么地方,导致车辆打滑,完全失去控制。
瞬间烟雾弥漫,刹车声冲破天际,连空气里漂浮着的也是最让人不安的氛围。
视野中那辆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到冒烟,在打了两个圈之后撞击在外圈护栏上,惊险与惊慌并存。
场外已经有工作人员上前准备救援,喻忻尔急得掐紧自己的手,再顾不上矜持,越过栏杆跑进场内。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梁俞哲尚能完好无损从车内下来,踉跄走到车前关注车的损坏程度。
“……靠。”梁俞哲气到出口脏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一辆车损毁。
“什么情况?”旁边有人问。
“车爆胎失控。”梁俞哲解释,怒气全然写在脸上。
他回头正准备找尤铠算账,但没想到会撞见喻忻尔。
脚步顿住,继而选择先朝她的方向过来:“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没事吧?”喻忻尔拧眉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步伐。
“没事,只是有点抽筋。”他说,同时看向车场中央的大屏,上边已经在庆祝尤铠的胜利。
“先去补给站处理吧,其他事都不急,身体重要。”旁边人提议,让医护人员过来架着梁俞哲前行。
梁俞哲让喻忻尔也跟着去,喻忻尔再看了眼被撞到惨不忍睹的迈凯伦以及在终点处得意洋洋庆祝的一群人,心思复杂。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爆胎,车确定没问题?”有人问,语气里挂着明显的怒意。
梁俞哲回答:“没有,我检查过了,是赛道的问题。”
“他们玩阴的?”
梁俞哲先看了喻忻尔一眼,欲言又止,回头才道:“还不确定。”
梁俞哲没有大碍,医护人员简单处理过他的扭伤,让他先别动弹。
其他人怒意颇深,咽不下这口气,继而出去找尤铠对质。
补给站内只剩下喻忻尔与梁俞哲两个人,喻忻尔走到他身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
犹豫很久,才出声道:“我担心这件事跟陆颂衍有关系。”
“他们那群人都是一伙的。”梁俞哲道,还为她倒了杯水,“不过你别担心,就算跟陆颂衍有关系也不是你的问题,我跟他们的矛盾一早就有。”
想起什么,喻忻尔才问:“跟你说过的正在调查的那件事有关?”
她至今不知道来龙去脉,但她不止一次从梁俞哲或是陆颂衍的口中听到零星有关那件事的话语。
大概就是,他们互相怀疑,又在暗中使坏,因而结下梁子,导致在事业生活上各方面都不合。
所以今天会在赛场上做手脚也在情理之中——那是他们对他的报复。
“是啊。”梁俞哲出声,“我倒是好奇,他们还会做到哪个程度。”
喻忻尔看向室外,这里能够关注到正激烈争执的两拨人,双方情绪激动到几乎上手。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喻忻尔叹了口气,“你不是也在调查陆颂衍么?或许我能知道些什么。”
她知道梁俞哲肯定不会让她参与这些事,便赶在他拒绝前补充:“他昨晚问我认不认识你女朋友,我总感觉他在试探我。”
梁俞哲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喻忻尔回答,“他之前也问过你跟你女朋友的关系……他是不是认识你女朋友?”
梁俞哲还没回答。
喻忻尔顿了顿,补充:“或者说,你女朋友也跟那些事有关?”
但话音刚落。
却忽然被梁俞哲用眼神示意别说话。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有个人影正从室外奔跑过来,步伐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