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放在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抚摸稀世珍宝。
他将丝巾靠近鼻尖，沁人心脾的香水味道让人无限沉沦。
“夏夏。”
他嘴角噙笑，眼底的温柔似深渊般庞大而无涯。
那股专属于少女的气息，悄无声息地点燃了梁成业深埋多年的暗恋。
即便前方是深深的泥沼，他也心甘情愿承受那份濒临窒息的快感。
“好久不见。”
*
自从陈在野在媒体前面宣布选一支团队要参加制香大赛之后，全公司都警觉起来。
个人赛和团体赛属于两个赛道，互不相通，但是可以同时报名。
因此大家都在猜测，除了陈在野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参加。
但陈在野一直没有宣布的意思，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这天初九过来还礼服，一进门就被张彤拉住了。
“初小姐，你知不知道陈董要派哪几个人组成队伍参加比赛？”
初九当然不知道，“这不是你们青云的事情吗？”
“我也知道是青云的事情，但是……”他压低声音，“自打庆功宴后，陈董整天神神叨叨的，就是不干正事。他不跟我们说，我们也不敢问……”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问？”
请假条
姐妹们，今天头痛不舒服，休息一天！
第121章 你现在越来越会哄小姑娘了
“不用问别的，就问问他有没有确定好，让哪些人组成团队去参加比赛就行。”
张彤压低声音，“我担心他是因为要跟陈老爷子比赛，紧张了，所以才忘了宣布。”
初九心里有疑问，“怎么说？”
“最近几天，他老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问他他就说调香。我看他兴致不是很高，害怕他赛前紧张。”
“这么严重啊？”初九思量再三，“那我上去看看。”
张彤激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谢谢谢谢！我去给你买咖啡。”
初九先来的办公室，果然没有看到陈在野。
她又坐着电梯来到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没关，她探着头往里面看，也没发现陈在野的身影。
“奇怪……人呢？”
“看什么呢？”
初九看的正入神，突然一个脑袋枕在了她肩膀上。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窜出去。
陈在野的下巴没了支撑，生生撞上了手中的玻璃杯。
“嘶……”他疼得龇牙咧嘴。
初九后知后觉，“陈在野？”
她忙上前捧起他的下巴，“你没事吧？疼不疼啊？会不会骨折啊？”
陈在野疼到睫毛都在眨，“你说疼不疼？骨折倒不至于。”
初九懊恼又自责，“你干嘛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陈在野捂着下巴，“明明是你在我实验室门口鬼鬼祟祟的，你伤害了我，又怪我乱跑，我真是好没有道理。”
他越说越委屈，最后一脸沮丧地走进实验室。
初九被迫吃了个哑巴亏。
她颠颠跟上去，“张彤说你好久没有出实验室了。”
“嗯，”陈在野放下杯子，翻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在研究青云的下个新品。”
“就只是为了研究新品？”初九定睛看着他，企图在他脸上看出破绽。
“不然呢？”陈在野一脸无辜，“难不成在这里等着被你撞？”
“……”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在野关掉电脑，脱下白大褂，“走吧，还没吃晚饭，饿了。”
临近傍晚，江夏又下起了雨。
这还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初九只穿了件衬衫，冻得缩手缩脚。
陈在野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我去拿把伞。”
张彤见缝插针过来嘱咐初九，“别忘了。”
初九回了个ok的手势。
“想吃什么？”陈在野打开伞，和初九慢慢走着。
“大学城那边新建了一条小吃街，你还没去过吧？”
陈在野点头，“走过去？”
“你还要加班吗？”
“没有，”陈在野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马路里侧，“你比工作重要。”
初九笑了，“你越来越会哄小姑娘了。”
“那小姑娘被哄到了没？”陈在野顺着她的话问，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没有，”初九伸出食指和拇指，掐在一起，“还差这么一点点。”
“我看看，”陈在野停在原地，微微弯下腰盯着初九的小手，“看上去差不多了。”
“你淋到雨了。”初九抓住他的手腕往身边带，下一秒，陈在野举起了手。
随着身体的前倾，他五指轻巧地穿过了她的指缝。
初九面色一顿。
两个人站在红绿灯路口，来来往往都是上班族。
陈在野的视线紧紧抓着初九的脸，将她的嗔怒和羞怯尽数收拢。
这是他们第二次牵手。
第一次牵手，是在四年前那个并肩而行的夜晚。
那个夜晚装满了少年的暧昧与悸动，装满了少女不知如何安放的灵魂。
相比于当初的那份冲动，现在的感情，更像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翘首以待。
消弭的那根红线，终于随着漫无边际的雨夜渐渐显形。
氤氲的夜色涟漪般散开，仿佛初九那份模糊的喜欢，这一刻有了具体的形状。
陈在野拢住她的掌心，渐渐收紧，“现在呢？”
他的掌心滚烫有力，像是握着一抹春日的阳光。
“哄到了没有？”
初九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破土而出。
感受到陈在野的爱，她回握住他，“还差一点。”
陈在野的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唇上。
初九看出他的下一步动作，又道，“下次补给我好了。”
陈在野喉结滚动，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牵着手围着大学城慢慢地逛，愣是走了二十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可惜因为下雨，很多商铺都收摊了。
初九遗憾摇头，“只能下次带你来了。”
陈在野看向路边的烤肉店，“吃这个吧。”
烤肉店靠近大学城，顾客基本上都是学生。初九和陈在野之前在网上这么火，早就是小网红了，一进门瞬间吸引一大批目光。
再加上陈满洲公开下战书，陈在野在媒体面前宣布要参加江夏制香大赛，网上吵的不可开交。
父子局，又是传统和现代的碰撞，很有看头。
大家的注目礼过分热情，初九犹豫着停下脚步，“要不……换家店吃？”
“不用。”陈在野正大光明地拉着她进门。
初九调整好呼吸，尽量不去注意别人。
“陈在野，你是不是社牛啊？”
正在点餐的陈在野一愣，“社牛？什么是社牛？”
“在很多人面前也能大大咧咧做自己的人，就是社牛。”
初九朝他凑近，圆滚滚的眼珠写满嘲笑，“你连社牛都不知道？真可怕啊，你就比我大六岁而已，六岁就有代沟了？你以后不会被踢出时尚圈吧？”
“……”陈在野面色一黑，把平板递给初九，“自己点。”
见初九忙活起来，他在桌子下面偷偷打开了百度，输入“社牛”两个字的拼音，终于在最热的新闻里了解到了这两个字儿怎么写，以及，它的多种含义。
一分钟之后，陈在野收起手机，起身坐到初九身边。
他放着对面长达一米五、甚至能睡觉的宽敞座位不坐，初九不得不提出质疑，“陈在野，对面的座位是被扎针了还是被浇开水了，就这么坐不下您这尊大佛吗？”
“坐得下，”陈在野抱着手，表情一本正经，“但我社恐。”
“抱团就不恐了。”
第122章 陈在野，你真的很像小学鸡
初九一眼看穿他的把戏，“哟，百度百科了？”
陈在野避而不谈。
初九放下平板，“陈在野，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陈在野撑着下巴，“怎么说？”
“你到底要派哪支队伍去参加比赛啊？制香大赛在即，公司里的人都等着你公布名单呢。”
陈在野高挑的眉毛缓缓降下去，“我发在官微了啊？你没看见？”
初九立马调出青云的官微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有没有，你不会喝假酒了吧？”
陈在野拿过手机，最新一条微博还是暗撩预售时发布的。
“不可能，庆功宴结束之后我就发微博了。”
“你不会做梦发布的吧？”初九被逗乐了。
“你等一下。”陈在野点开他的微博草稿箱，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发送失败的青云参赛名单。
“你看，我就说我发布了，”陈在野重新按下发送键，“可能是当时网络不好，所以没有发出去。”
初九不太相信，“你真的不是因为紧张，才一直没有点开微博，看有没有发送成功吗？”
陈在野气笑了，“初记者，我看上去就这么紧张？”
“倒也不是，就是……女人的直觉。”初九觉得陈在野好像有心事，他不说，她又不好意思问。
“那我说我紧张，你是不是要哄我一下？”
陈在野笑着朝初九靠近，被她一巴掌打回去，“想得美，赢了大赛再说。”
“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奖励？”
陈在野的眼神太过露骨，好似要将她拆之入腹。
“你想要什么奖励？”
陈在野上下打量着她，“我要你……”
初九刚要说他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下一秒他就转了语气，“我要的你都给吗？”
“那也要听听是什么。”初九才不干吃亏的买卖，以前她跟他打赌，输的还不够吗？
听完这话，陈在野按住初九的后脑勺狠狠揉了好几下。
初九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生气。明明都知晓彼此的心意，我却还要在这里陪你玩一些圈圈绕绕的游戏，逗你开心。”
陈在野撅着嘴吊着眉，活脱脱一没长大的小男孩。
初九搭上他的肩膀，“你可以不陪我玩游戏的。”
“初大小姐，你现在气人的能力是更上一层楼了。”
“陈大少爷，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干嘛这么小气嘛。”
陈在野冷哼，“我小气，我天下最小气了，你别跟我玩儿。”
“那我真走啦？”初九佯装要走，“我真的走了。”
陈在野气哄哄地抓住她的手腕，“是你约我出来的。”
“是你要带我吃饭的。”初九不甘示弱。
“好，我心甘情愿陪你玩游戏，心甘情愿带你吃饭，心甘情愿被你打趣，行了吧？”
陈在野软下语气，把小姑娘拉回来，“听话，好好吃饭。”
“陈在野，你真的很像小学鸡。”
陈在野也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刚准备拿手机查查，就被初九阻止了。
“不许百度，”初九掐他的脸，“有时候跟我有点代沟，也挺可爱的，当初在庆逢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消息这么闭塞？”
“那是因为你那时候跟我一样闭塞，咱俩半斤八两。”
“那我是那八两，”初九不甘示弱，“你是那半斤。”
两只小学鸡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服务员上菜，两人才恢复安静。
吃过晚饭，外面的雨停了。
陈在野去前台结账时，初九悄悄翻开了青云的官博。
他负责单人赛，公司的所有调香师组成团队，负责团体赛。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陈在野居然选择了传统制香的赛道。
也就是说，他要抛弃最拿手的现代调香，选择和陈满洲站到同一个起跑线上。
陈满洲接触传统制香已经几十年了，陈在野满打满算也就四年，胜算较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走吧。”陈在野走过来喊她。
初九心不在焉地跟上去。
“最近课多吗？课不多的话，以后我来接你一起吃饭。”
“还好。”
“吃了顿饭，怎么精神蔫儿了？”陈在野拍拍她的头，“冻傻了？”
初九思量再三，“你要走传统制香的赛道？”
“嗯。”
“为了在陈老师拿手的赛道上打败他？”
“他不是老觉得我一事无成吗？那我就让他看看，到底是谁一事无成，到底是谁更应该低头。”
见初九还是闷闷不乐的，他笑了，“怎么，担心我不能赢？”
初九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不用想这么多，”陈在野握住她的手，“为了得到你的奖励，我也不会输。”
初九勾唇，狡黠一笑，“万一我中途反悔，不给你奖励了呢？”
“你谎说的还少吗？长鼻子早就长到天边去了，还差这一回？”
陈在野的语气听着有些落寞，初九莫名想到四年前她拒绝陈在野时说的谎话，心里蔓延着针扎的疼。
她顺顺陈在野的刘海，态度诚恳，“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说谎了。”
临近宿舍，初九拦住陈在野，“我自己回去吧，宿舍楼下面女生多，你一个男生不太方便。”
她刚说完，宿舍楼下面陆陆续续跑过来几个男大学生。
最中间的男生戴着眼镜，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大一。
他抱着一捧花，穿得很正式。
他的朋友站在一边帮忙点蜡烛。
“表白的？”陈在野来了兴致。
“好像是。”
“那过去，”陈在野不顾初九的反对往前冲，“看戏。”
初九笑出声，“陈在野，你没见过表白吗？你真的很幼稚。”
“幼稚吗？”说话的功夫，眼镜男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陈在野更来劲了。
“我上大学那会儿，可没见过这么前卫又老土的表白。”
陈在野和初九没有往人堆儿里扎，两个人在人群外围停下来。
陈在野眯起眼睫毛，“长得一表人才，人也挺大胆。”
初九戳他手背，“你被当众表白过吗？”
陈在野摇头，“不记得了。”
“确实，都过去六七年了，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很正常。”
初九说的风轻云淡，陈在野咬牙切齿，“初九，你不跟我吵嘴你不舒服是吗？我看你就是喜欢年轻的，”他指着不远处的眼镜男，“喜欢那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