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暗撩——六七八【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6 23:06:37

  《夏夜暗撩》作者:六七八
  文案:
  【年龄差六岁,双向暗恋久别重逢】
  【香水设计师×娱乐线记者】
  *
  七月的某个仲夏夜,初九被邀请参加陈在野的生日趴。
  灯光飘摇,人头攒动。
  舞池里的男女摇摆着手臂,欢呼声如海浪迭起。
  陈在野喝的微醺,还是准确找到了初九的位置。
  啪――
  打火机的光照亮了小姑娘的脸。
  “大小姐,许个愿。”陈在野逗她。
  初九笑出声,“你才是寿星。”
  “许一个,”陈在野眉头微挑,“就当蹭寿星的。”
  初九闭上眼,双手合十许愿,吹灭了火苗。
  “许了什么愿?”
  “希望明年我生日那天,”初九定定望着他,“可以见到陈在野。”
  “小事儿。”陈在野笑的意气风发。
  “他答应了。”
  *
  履行承诺的那个夏夜,虫子啄食了蛋糕,甜蜜被肆咬,蝉鸣也变得聒噪。
  “陈在野,我讨厌你。”
  “我讨厌你游手好闲,讨厌你没有正经职业,讨厌你碌碌无为没有梦想。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陈在野第一次在初九面前挣红了眼眶,“这就是你的生日愿望?”
  初九睫毛轻颤,连目光都不敢相授,“是。”
  “好,我答应你。”
  少年的背影被夕阳拉的冗长,长到这一去,就是后会无期。
  *
  三年后,一瓶名为夏夜的香水风靡国内外。
  初九前去采访夏夜的香水设计师,却在现场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陈在野。
  彼时的他已然成了香水界的大亨,西装革履,为人处世游刃有余,与当年的落魄少年相去甚远。
  初九落荒而逃。
  后来的香水交流会上,两人再次相遇。
  初九被男人压在洗手台上动弹不得,耳边尽是他炽热缠绵的呼吸。
  “初记者,”陈在野的语气甚是陌生,“等报道结束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这次荒诞的重逢,也一起结束。”
  然而甚少办交流会的陈在野,突然开始举办一场又一场交流会。
  只是为了多见小记者一面。
  少年仍是当初那个爱嘴硬的少年。
  长大了也是。
  干什么都有骨气,就数爱人没骨气。
第1章 你的床……噪音有点大
  江夏总是盛产雨天。
  初九提着行李箱从大巴上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散了黏腻的风尘味。
  庆逢乡的基础设施建设相比前几年来说充盈了许多。
  两年前初九回来过一次,那时的庆逢乡还是个需要扶贫助农的小乡村,乡口到乡尾只有一条泥巴路。
  再加上江夏多雨,庆逢乡只是江夏边缘的一个小村落,自然难逃厄运。
  每次雨季一到,进村的人都是踩着泥沼来,踏着泥沼走。
  初九跺跺脚下结实的柏油路,心下一轻。
  真好,不用像上次一样拖着行李箱和稀泥了。
  柏油路两侧种的都是玉米,七月份正成熟的季节,油亮的玉米叶子被雨浸湿,散发出清甜的味道。
  初九拉着行李箱往村里走,不多时,一栋陈旧的筒子楼映入眼帘。
  下午六点,筒子楼里外很是热闹。进进出出的除了一些留村的小年轻,再者就是留守老人和儿童。
  初九把行李箱拉在身后,躲避着来往行人。
  筒子楼已经有些年份了,脑袋上的楼梯时常会被人踩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再加上雨水侵袭,总有些腐败的味道。
  初九在一楼正中间的房间前停下。
  她推门欲进,忽然瞥见旁边邻居的门上贴了张纸。
  【公告:勿扰,有病,会发疯】
  初九差点笑出声,“发疯?”
  纸上的字很是遒劲张狂,甚至力透纸背,可见这人写这张纸的时候有多愤怒。
  不过愤怒归愤怒,笔迹还是很有功底的。
  她收回眼神,推开身前的门。
  炸椿芽的香气扑面而来。
  “外婆!我来啦!”初九放下行李箱。
  正在床边叠衣服的杨春兰激动地回过头,“我的小九!”
  杨春兰红着眼框把初九拉到跟前,上下打量着,“两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吃不饱饭?怎么不跟外婆要钱呢?”
  两年前的初九可以用白白胖胖来形容,但上了高中之后,初九的个子一窜再窜,不用减肥就慢慢瘦下去了。
  “不是吃不饱,是长高了,”初九笑着转了一圈,“所以瘦了。”
  杨春兰抹抹眼泪,“是,高了高了。”她的目光越过初九,落在她身后。
  “我姐没来,”初九关上门,“她出差了。”
  “也是,不出差,你怎么有机会来外婆家。”
  见杨春兰兴致不高,初九用力揽住她的胳膊,“外婆,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我在外面都闻到香味了。”
  “做了你最喜欢的炸椿芽和炸带鱼,”杨春兰打开罩着食物的纱笼,“快吃吧。”
  初九起身,“我去洗手。”
  筒子楼的洗漱区和卫生间都在公共区域,有时候甚至要排队。
  之前政府说要拨款,拆了筒子楼在这片地上完善庆逢乡的基础设施建设,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拆迁给赔多少钱,分配什么房子,这件事也就渐渐不了了之了。
  初九甩着手上的水往回走,路过邻居家时,那张公告被风吹歪了。
  她在裤子上随意擦了下手,捏住公告下面的两个角,强行拽正。
  目的达到,初九心满意足地回去吃饭。
  初九对于筒子楼的记忆只到八岁,自从八岁那年父母去世,她跟着姐姐到江夏市区生活,就很少回庆逢乡了,即便回来也是略坐坐就走。
  二楼往上的空间很是闭塞,一楼算是好的了,只有一面住户,二楼到六楼都是满满的双侧住户。
  这里的生活很单调,早上起床出门做工,晚上回家吃饭,聊天,打牌,睡觉。
  个别生活还说的过去的家庭可能会买台电视机,原来初九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住的家里也有台黑白电视,只是自从她父母去世后,杨春兰就再也没有进过那间房。
  “你要跟我睡一头还是分头睡?”杨春兰抱着枕头问初九。
  “一头。”
  筒子楼的房间都很小,能放个衣柜和大餐桌都是奢侈,自然放不下两张床。
  杨春芝虽然年纪大了,但她很注重卫生,床上用品常常更换,很是干净。
  初九脱掉外套换上睡衣,杨春芝也跟着上床,膝盖碰到床沿的刹那,她倒吸一口凉气。
  “膝盖又疼了?”初九打开台灯。
  杨春兰有风湿,一下雨就腿疼。
  “不碍事。”杨春兰关了灯躺下。
  初九抱着毯子,“我给你买了膏药,过几天就到了。”
  “别给我花钱,你姐赚钱供你上学不容易,我想要什么都能自己买。”杨春兰语重心长。
  “我刚发了奖学金,而且买膏药也花不了多少钱。”
  今天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初九腰都快断了。窗外雷雨声阵阵,格外催眠,她刚碰到枕头便迷迷糊糊的了。
  正要睡着时,一阵有节奏的撞击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不加掩饰的呻吟。
  杨春兰和初九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结果这噪音竟然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许是忽然意识到初九还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对这些男女之事知之甚少,杨春兰摸黑穿上了外套,准备出去稍加提醒。
  杨春兰腿脚不便,初九蹭地坐起来,“还是我去吧。”
  不等杨春兰说话,初九披着毯子,推门走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人听到了初九开门的声音,那动静竟然停了下来。
  雨下的正大,稀里哗啦冲击着本就不堪一击的筒子楼。污水顺着灰白色的墙淌下来,缓慢而蜿蜒,逐渐落入黑夜。
  光电亮起,隔壁传来一声清脆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张纸擦着初九大腿落到脚下。
  【公告:勿扰,有病,会发疯】
  初九本来还没听清到底是哪家制造的声音,如今事已成定局,她便锁定目标,鼓起勇气敲响了原本贴着公告的那扇门。
  片刻,门被打开了。
  “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像是石子,丢进浅浅的水洼里,惊起细微而不可忽视的浪。
  初九仰起头,跟男人的视线激荡热烈地冲撞在一起。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汗衫,脖子里挂着白色耳机。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如同流水那般顺畅而有层次,渐入汗衫下面深不可测的禁地。
  靠近门口的位置躺着个铝制水壶,再往里看,便是红色细高跟凉鞋和女人细长白皙的小腿。
  初九顺着女人的小腿往上看。
  那是张长相异常妖艳的脸,美,且极具诱惑力。
  女人靠着墙,眉头紧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倒是整齐,初九不禁感慨两人穿衣的速度还真是快。
  正想着,男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抱着胳膊,上挑的眼尾懒怠至极,渐失耐心。
  初九原本都想好措辞了,如今被这男人盯了这么久,倒是浑忘了。
  瞥到靠墙的铁架床,她脑子一热,“你的床……噪音有点大,能让它小点声么?”
  男人高挑的眉毛瞬间耷拉下来,许是意识到了错误,他认错很快。
  “抱歉。”
  他关上了门。
  初九窘迫直至,困意全无,只好坐在走廊的台阶上吹风。
  …
  陈在野走到床边,蹲下检查了四个床脚。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靠墙的床腿螺丝松了,一碰就晃,吱呀作响。
  “阿野,你也该回家了。你知道你离家出走这两年,陈叔叔是怎么过的吗?”刘璐上前一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陈在野没搭理她,把水壶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疯也发了,壶也砸了,可以走了?”
  “陈在野!”刘璐上前拉他的手腕,“你在这个小地方窝了两年了,能不能有点志气,回去好好经营陈叔叔的工作室?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可以过上好的生活!”
  “我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他烦躁地推开刘璐,“不要用你的喜欢作为道德绑架我的借口,也不要用为我好这三个字左右我的人生。刘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你没必要吊在我身上。”
  陈在野拉开门,“出去。”
  刘璐拿起包,“我还会再来的。”
  “你再来,我就搬家。”陈在野戴上耳机,不再听她多言。
  刘璐的高跟鞋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刻意又多余。
  陈在野又带上了门。
  初九觉得这帅男人有够阴晴不定了。
  半个小时前他还跟美女如胶似漆晃断了床,现在就摔门赶人了?
  真是穿上裤子不认人。
  初九悄悄吐口气,张开手去接飘进来的雨水。
  安静了不到三秒钟,男人又出来了。
  陈在野在初九面前停下,修长的指朝她勾着,“欣赏完了?可以还给我了?”
  初九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啊?”
  陈在野拿起她膝盖上那张原本贴在他门上的公告,举到初九面前,“大小姐,我的字是有多好看,能让您抱着看了这么久?”
  初九被他的阴阳怪气气的血液飙升,忍不住喃喃自语,“我看这张纸不应该贴在大门上,应该贴在你脑门上。”
  她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回房睡觉。
  陈在野扯下门口杂物筐里的一截胶带,把公告重新贴在门上。
  *
  乡下的清晨像是穹顶制造的幻影,醒来的悄无声息。
  初九关闭闹钟,拿着洗漱用品去了距离筒子楼最近的公共浴室。
  筒子楼的洗漱条件不是那么完善,洗个澡都要排队,还是出来洗更方便些。
  管理公共浴室的大妈不知道换了几个了,但不管换成谁,都是一水儿的难伺候。
  她瞥了眼初九,见是生面孔,态度拽的上天,仰着下巴把房间号码牌丢给初九。
  “两块钱,最多洗半小时,多了收费。”
  初九掏出零钱递给她,拿着号码牌往里走。
  时间尚早,浴室里清冷的吓人,走廊是密闭的,又没有开灯,黑的像寂静的夜。
  初九只得一边低头注意前方的路,一边趴到浴室门口仔细核对号码牌。
  然而她还是没躲过走廊里“横空出世”的垃圾桶,生生踢到了大脚趾。
  疼痛传来的速度比初九想象的要快,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她扶着墙揉揉脚,顷刻间,耳边响起冲水声。
  初九下意识扭头。
  庆逢乡的早晨总是带着清脆的绿。
  在那片荫澈的微光下,玻璃纸后面亮起昏黄的灯光,照清了她脚下的路。
第2章 我请你吃饭
  有人在洗澡。
  初九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自己一样,洗澡赶早不赶晚。
  她情不自禁地抿了下唇。
  灯光虽小,也堪大用,初九轻而易举找到了对应的房间。
  她进去没多久,刚刚亮灯的浴室,灯又灭了。
  水声也戛然而止。
  门从里面被推开,陈在野肩膀上搭着条白色毛巾,摆弄着滴水的发走了出来。
  他瞥了眼水声淅沥的房间,借着光离开了。
  洗完澡,天光已大亮。
  初九用手指梳着长发往回走,半路手机响了。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谁的。
  “初九,我给你寄的习题今天到,你记得取。”初月的声音冷的像把利刃。
  “知道了,”初九踢着一块石头往家走,“你注意休息。”
  “你好好学习我就能休息好。听说庆逢一中今年暑假要补课,虽然庆逢的教育比不上江夏,但也比你闲着要好,我会想办法联系庆逢的老师,给你安排个补课位置的。”
  初九提了口气,“可是姐,我不认识庆逢一中的人。”
  “你是去学习还是去交朋友的?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然后考个重点大学,别整天想着交朋友和稀泥,我养你这么大,你得懂点事。”
  初月应该是在忙工作的事情,匆匆嘱咐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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