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宇宙第一红【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4:33:51

  因他乐善好施,喜爱帮助别人,便也交下了很多朋友。
  沈提灯与他关系不错,虽说他们未曾一起出生入死过,但是他们曾一起度过一个难忘的童年时期,那是沈提灯记忆中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当他倒在这里,被李逢春叫醒的时候,他有那么几个瞬息,竟然忘了自己已经是北典府司的小旗了,他像是重新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春天里,他找了个地方躲懒,李逢春来寻他,邀约他一起去夫子的院子中捣乱。
  当
  沈提灯再睁开眼的时候,瞧见的却不是一个一脸坏笑的小萝卜头,而是一个身量颇高的少年人,眉眼带笑,穿着一身龙骧书院的红色书生袍,内以锦缎白绸,头顶以绸带为束,一笑起来,一脸温和之意。
  沈提灯脸上也带了几丝笑。
  他缓缓坐起身来,与他的好友道;“我在这歇一歇。”
  李逢春便与他讲了好多新鲜事,有书院的,有四周朋友的,都是沈提灯没听到过的。
  沈提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这些细碎的小事了,他像是被拉回到了那一场梦里,所以格外放松。
  沈提灯垂眸听着的时候,李逢春悄悄地打量着沈提灯。
  他也很长时间没见到沈提灯了。
  李逢春印象里的沈提灯,是一群孩子之中的孩子王,长得最好,打架最狠,他们一群小孩难免会出现一些矛盾,然后互相扭打起来。
  都是家世差不多的孩子,年岁小又不懂事,打起架来,只要不是特意欺负人,夫子也不会多管。
  然后他们每个人都被沈提灯揍了一遍。
  因为一直打不过沈提灯,所以他们被迫认了沈提灯做老大,一群人天天跟在沈提灯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直到沈提灯从龙骧书院中退离开,他们才算是重获自由。
  等再见面时,李逢春明显感觉到了沈提灯的变化。
  分明与他们都是同岁的人,但沈提灯身上都绕着一种逼人的气场,他不开口,也不多讲话,大多数时候只安静地听着,偶尔笑一瞬,并不冷淡,也并不锋锐,但就是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放肆的沉稳气场。
  听闻,沈提灯已经混到了小旗了,虽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若是寻常的小旗做了这档子事儿,李逢春也不至于特意跑一趟,但既然是沈提灯,还是要小心些的。
  李逢春到了嘴边的话又酝酿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提灯,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细说。”
  沈提灯抬眸看他,道:“你我为友,但讲无妨。”
  李逢春便道:“我听闻你最近在查一个案子,那案子与我叔父有些关系,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这件事?”
  沈提灯坐在原地,看着他昔日的好友,只觉得一阵寒意后知后觉的顶上了他的后脊。!
第134章 江逾月前世今生的结局
  深夜。
  江逾月狼狈的在东津的密林中逃窜。
  京城已经都被反贼包围了,四周都是刀剑和火光,兄长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康安帝姬也被抓了,只剩下一个江逾月还在跑。
  江逾月跑了半日,从京城郊区跑到了东津。
  只要她登上船,只要她登上船!她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但是她最起码要出去漂几个月再回来,也许是漂流到东津附近的某个小渔村里,也许是漂流到更远的地方,左右她得跑掉,跑掉!
  急促的呼吸声在山林中响彻,尖锐的树枝刮到了江逾月薄纱做的裙子,勾出来一条条丝缕,身后有叛军的人在追,江逾月被人背着一路狂奔。
  月儿在头顶摇晃,树枝哗哗作响,江逾月的耳边是自己急促沉重的心跳声。
  南康王以下犯上,杀上京城,朝中大臣或死或降,这群人还有服从新主的路,但是江逾月没有。
  江逾月是江逾白的亲妹妹,是康安帝姬的好友,她若是留在京城之中,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江逾月赶忙让她的侍从们收拾细软,准备逃跑——她哥哥其实早就让她跑了。
  早在一段时间之前,江逾白便察觉到京中的不对了。
  他一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因为他是跟康安女帝搅和在一起的人,所以他不能走,但其余人都可以走,江逾月是他唯一的妹妹,他自然不会让江逾月留下。
  江逾月便被他安置在了一个京郊的位置,靠近东津的港口,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要跑。
  当叛军围京中的时候,江逾月被两个忠心的私兵背着跑了,她被背着的时候,只觉得一片混沌。
  分明一切都很好的,可是,那很好很好的一切,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最开始,哥哥嫁给康安的时候,他们分明是那么幸福,可是康安,康安——
  江逾月乱糟糟的脑子又想起了康安当时做的事情。
  康安与别的男子有染,还把她哥哥关禁闭了,她哥哥后来虽然出来了,但是也不在一心为康安办事,甚至还开始利用康安的权势培植党羽。
  本来京城不应当输的这么快的
  ,可是哥哥与康安互相猜忌,互相提防,互相陷害,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康安和哥哥,都变成了一副她不认识的模样,康安没有做成一个很好的女帝,哥哥也没有做成一个很好的大臣,他们分明什么都有了,却又都是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她夹在他们中间,最开始想为他们调和,但到了最后,却亲眼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腌臜与仇怨。
  江逾月不懂为什么。
  分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无数次想过哥哥与康安在一起的样子,却从未想过是这般。
  难道他们不够爱吗?
  江逾月想不通。
  她也来不及想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到江边,她便瞧见了叛军的身影,对方一马当先,冲到了她面前之后,直接一刀砍下来。
  她的奴仆被一刀砍死,她也被砍翻在地。
  似乎有人在喊什么“活捉”。
  但砍她的人浑不在意的说道:“活捉什么,康安女帝死了,江逾白也跑了,她一个女人又能有什么用?一道下黄泉去吧。”
  说话间,那一刀贯穿了她的胸口。
  “啊——”
  一声尖啸,江逾月突然自床上醒来,入目便是粗糙的桌面与床榻,她惊疑不定的坐了片刻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又做那个梦了。
  江逾月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下人房,她跟另外一个下人合住。
  自从当初她阿兄犯下大案后,她被沈蕴玉抓紧了鸣翠阁里,后又被康安救出来,但康安也很快死了,她便只能从公主府里逃走,最开始逃走的时候身上还有点银钱,但是很快就花光了,她不事生产,活得很难。
  她父母亲兄弟都没了,自己又是罪人之后,不能拿出“江逾月”的身份来行走,甚至还要躲着官差,她又不肯流落风尘,便几经辗转,到了一户人家里做丫鬟。
  她藏起了自己的过去,安静地像是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枯燥的,一眼望得见尽头的日子。
  只是偶尔,她会做出来一个特别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人和物都是她熟悉的,却又走成了另外一个结局,她被裹挟在其中,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过去。
  但是哪儿有呢?
  江逾月从床上起来,穿上丫鬟的衣裳,继续去做活儿了。
  她还有漫长的一生要走啊。!
第135章 全书完
  沈提灯一直记得那天马场上的所有细节。
  在李逢春说完话之后,他便抬起眼眸看李逢春。
  李逢春似乎做好了说服他的准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看着他。
  那时天很蓝,草很绿,沈提灯望着他的脸,过了片刻后才道:“李公子今日邀约沈某而来,便是为了此事吗?”
  沈提灯声线平缓,似乎并没有为李逢春的话而有什么动摇之意。
  李逢春便含笑点头道:“我们好友也多年未聚了,今日正好得一见嘛。”
  沈提灯明白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少时情谊,也没什么思念,更没什么好友邀约,李逢春只是受了别人的授意,所以才跑到他这里来搭线。
  为的,也只是他查的那一桩案子。
  沈提灯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李逢春背后的人是如何知道他要查这件案子的?他的调令前脚才批下来,后脚便有人知道了,是北典府司内部泄露出去的消息吗?
  那又是谁泄露的呢?
  他关在北典府司诏狱内的刺客会不会被灭口?
  竟然能有势力渗透进北典府司,当真是——
  一个个念头瞬间窜上脑海,沈提灯心底里越来越冷。
  方才的所有懒怠与悠闲都荡然无存了,沈提灯便准备起身告辞了。
  “北典府司的公务,沈某只管听命,难以做主。”
  他站起身来,虽然神色平淡,但动作却很利落,他站直身子后,比李逢春要高出来一头来,他垂下眼眸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瞧不出任何情绪。
  但李逢春感觉到了。
  沈提灯很不高兴。
  他不再是刚才躺在草场里和他叙旧的旧友了,而是北典府司的小旗,他站在这里,看李逢春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李逢春抿紧了唇瓣,却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说道:“提灯,我知道你有身世,也不在乎这些,但是,你也应该清楚,少一个敌人,总比少一个朋友要好,就为了一家已经死掉的人,你要得罪当朝后妃吗?”
  沈提灯不言语,只用那双眼沉沉的看了李逢春许久。
  少年时的朋友
  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换了一个模样,如果他未曾经过北典府司的洗礼,他可能会因此而怅然若失很久,但是在北典府司里见过了太多东西之后,他现在并没有很难过。
  他只是有些失落,一点点而已。
  沈提灯突然发现,北典府司诏狱里有诏狱的好处,那里没有谎言,只有赤裸裸的真相。
  总好过在此刻,他沉浸在过去情谊里的时候,突然被人捅了一刀。
  披着柔情衣裳的毒.药,和血淋淋的真相,他只会选后者。
  他宁愿做一个满身是伤的清醒人,也不愿意沉浸在虚假的情谊中。
  “李公子。”一阵春风袭来,将二人身上的衣料都吹得飘动。
  终于,沈提灯开口了,他的语调暗沉沉的,冷嗖嗖的落下,听起来比北风还刺骨。
  “北典府司有令,大奉律法在上,沈某无错,又何惧之有?”
  他答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逢春站在沈提灯身后,唇瓣张开但欲言又止,只有些犯愁的盯着沈蕴玉的背影看。
  他不仅没有把事情办成,好像还得罪沈蕴玉了。
  李逢春隐隐觉得有些烦躁,这样的话,他该如何与贵妃交代呢?
  沈提灯从马场上离开后,并没有先回沈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北典府司。
  他亲自看过了那个刺客的状态后,确定这个刺客不会死,又找了跟在他身边两年的校尉,让对方全天盯着这个刺客,不允许任何人提审、食水也要注意。
  他怕这个刺客被人灭了口——对方都能知道他准备去东津查案,想来是在北典府司内有些人脉。
  如果刺客被灭口了,他后续回来的调查会受阻。
  而让一个刺客死掉太简单了,也许是被人提审,也许是送过去的吃的有点问题,也许是被人稍微为难一下,反正一个刺客,在北典府司内是死了都没人查。
  而沈提灯现下也不过是一个小旗,他甚至都没有自己的固定牢房——那是总旗才能有的。
  等级不够,也就无法将他的犯人牢牢摁住,所以只能花心力,不要让人碰他的犯人。
  把他的刺客安置好了之后,沈提灯才回了沈府。
  沈府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亭台水榭,假山回廊,他路过一片湖边时,一眼望去只能瞧见锦鲤——还没到夏天呢,莲花还没重新长出来。
  他便想起来他幼时的事,那时候他调皮,看见湖边上有满湖的莲花,便抽出父亲给他做的小鞭子,对着湖面一顿啪啪乱抽,抽的水花四溅,把莲花抽散,无数瓣花瓣在水面轻轻荡漾,一尾锦鲤偶尔游过,便会衔走一瓣花瓣。
  偶尔他把湖面搞的分外狼藉,便会被母亲斥责,他有一次还被母亲抓了个正着,急急忙忙逃跑时,在被雨淋湿的小桥上摔了个跟头,但他不敢停下,所以手脚并用继续往外爬。
  那个时候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他只要一回头,眼前还会出现母亲那张半是绝望半是无奈的脸。
  他原本紧绷的心绪也在这一刻渐渐放缓下来了,他抬脚,走过长长的木桥,去到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的书房很大,门口栽种了两颗松柏树,四季常青,厚厚的针状叶片在早春中舒展着枝丫,深深浅浅的绿迎风招展。
  父亲的书房很重要,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所以四周也有很多私兵守着,只不过有的藏在房檐上,有的缩在角落里,都是不容易被人瞧见的位置,沈提灯瞧见了,也当自己没瞧见,只远远地看着书房。
  以前书房的窗户总开着,一眼望进去,便能瞧见文案。
  父亲的书房其实已经很少用了,他后来经常去厢房里办公,只为了能与母亲多腻歪一会儿,所以书房便空下来,空了几年后,反而给沈提灯用了。
  每每沈提灯遇到不懂的事,会来父亲的书房里问父亲。
  现在父亲不在,他就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前,问问他自己。
  他想怎么做呢?
  他不是会被一点过去的情谊绑架的人,他也不是会为蝇头小利和一点威胁而改变目标的人,只是他要想清楚应当怎么做。
  现下这群人先找了他,试图从源头将这件事给摁下去,但是如果摁不下去,这群人又会找谁呢?
  他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屈尊,那其他人会不会呢?
  东津的人会不会?
  他若是到了东津,被人捅上一刀又该怎么办呢?
  到了东津,虽然不至于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地步,但是也是人生地不熟,而查案这种事,本来就艰难,若是被人横加阻拦,怕是会花很多功夫。
  沈提灯不想打一场败仗,所以他只能反复的在细节上下功夫,将所有事情都细致的剖析开,一遍不够就再来一遍。
  他在父亲的书房前站了半晌,然后连夜回去收拾了东西,召集了校尉,上马直奔东津。
  东津是一个临海的城,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港口,一整条海岸线上全是港口,东接东海,北临游牧,东津大,居不易,他们要走遍东津的土地,去翻找藏在所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的秘密,去掰开死人的牙缝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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