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护国公主——恰似故人来【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7:21:48

  放下心,她这才终于有空腾出手来。
  那日她虽以一番避重就轻的言论将小姑娘勉强安抚好了,但这可不代表她就已经揭过了此事。
  “风铃。”单若泱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轻声嘱咐道:“找个手脚麻利的,去将那贾宝玉身上的玉偷了。”
  “啊?”风铃傻了眼,“公主难道是看上了那块玉?咱们家什么样的玉没有,何必拿他的呢?没得污了公主。”
  就那么一块破石头,也能入得了她的眼?
  单若泱白了她一眼,“本宫另有目的,快去罢。”
  隐约记得原著里头说贾宝玉丢了那块通灵宝玉之后似是变傻了。
  不过叫她说呢,顶多也就算是没了往日的所谓“灵气”罢了,离傻子还差着远呢。
  当然了,荣国府的人未必这般看待。
  一旦贾宝玉的命根子通灵宝玉丢了,整个贾家怕是都要闹翻天,那位老太太可就别整天闲得发慌惦记这个算计那个了。
  况且她总觉得那块破石头邪乎得很,无论是贾家众人对他自带八百米厚的滤镜的疼宠偏爱,还是他与林黛玉之间那份奇怪的牵绊情谊,总之一切都透着股子怪异。
  贾家人还疼不疼贾宝玉是不关她什么事儿,但若是能因此而切断他与林黛玉之间那层莫名其妙的牵绊便再好不过。
  省得他哪天再发疯缠上来,好好一个小姑娘名声都该败坏完了。
第40章
  “宝玉这两日可曾好些了?”马道婆一脸关心地问道。
  周瑞家的叹了口气,“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谁喊也听不见,东西喂到嘴边也不知道张嘴,每日里就靠着旁人强行灌些汤汤水水吊着命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到了屋子里。
  正巧袭人正在给贾宝玉擦身子,双眼红通通的肿得跟核桃似的,人也憔悴得厉害。
  显然这段时日过得甚是煎熬。
  马道婆走到床边探头一瞧,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只见贾宝玉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梁,不仔细瞧都看不见他眨眼,眼神空洞洞的,里头仿佛什么都没有。
  原本饱满白嫩的脸颊已然凹陷了进去,瘦了许多,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连肋骨都清晰可见。
  整个人形销骨立,霎是骇人。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马道婆倒吸一口冷气,“再这样下去怕是……”命不久矣啊。
  袭人忽的又啜泣起来,是真真伤心极了。
  她与旁的丫头都不同,早前她就已经是宝玉的人了,有了这层亲密关系之后感情上首先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不可能仅仅只是寻常主仆那般看待。
  更何况她豁出去在宝玉这么小小年纪就滚到一处图个什么?
  不过是为了抢占个先机,好为自己为家里谋一份前程罢了。
  一切都发展得很是顺利,眼看她和宝玉之间的关系愈发亲密稳定,眼看好日子就在眼前,却哪想……一夕之间变故陡生。
  对于她来说可真真是天都塌了。
  周瑞家的也红了双眼,忍不住又再次确认了一番,“你当真没什么法子?你可是宝玉的寄名干娘,可得帮着多费些心啊,况且咱们家老太太和二太太你也是知晓的,宝玉就是她们的眼珠子命根子,你若是能有本事将宝玉治好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有着落了。”
  马道婆听着自是很眼热心动,只奈何自个儿修行不到家,这会儿便也只能干瞪眼捶胸顿足了。
  “要是有法子我还能等到现在?上回我就说过,这症状瞧着像是失魂症,却又不似普通的失魂症,寻常招魂术可没个什么用处,想来这些日子你们家也没少找人来试,应当知晓我不曾与你扯谎吧?”
  可不是,各色和尚道士来来回回不知找了多少,都说是魂儿丢了,招一招便成。
  一个个说得那是胸有成竹,可等真真施起法来却是傻了眼,没一个管用的,到头来无一例外全都灰溜溜地走了。
  周瑞家的快愁死了,“如今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急得卧床爬不起来了,也不知宝玉……悖若是能找着那一僧一道就好了,那两位老神仙才是真有神通呢。”
  眼看这里的好处自己实在是无福消受了,马道婆便也不欲再逗留,寒暄两句又再次表达了一番自己对贾宝玉的关心祝福之后就告辞了。
  “你不必送我,忙你的去罢,我进进出出这么多回还能不认识路吗。”
  听她这样说,周瑞家的自然也就顺势应了,到院子外头就各自分开离去。
  却不知那马道婆压根儿没急着出门去,而是在府里四处溜达起来。
  正如她自个儿所说,她这些年在荣国府进进出出无数回,哪儿哪儿都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会儿脚下一转,就往各个主子的院儿摸了去。
  她向来最是喜欢出入京城这些达官显贵人家的后院儿,总能捞着不少“生意”,回回溜达一圈儿多多少少也都能鼓一鼓荷包,哪里肯那么轻易就出府去了呢。
  与此同时,王熙凤那屋儿里两口子又闹腾了起来。
  自打上回在东府被抓奸后,两口子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因着恼恨王熙凤不给自己脸面,逼得他在众人面前仓惶裸/奔,是以哪怕王熙凤卧床病了,贾琏的态度也丝毫不见好转。
  更何况之后王熙凤不仅强行将他身上那点私藏的银子全都掏了出来,后面连建造省亲别院的事儿也不肯再叫他沾手了,宁可自己累得脚打后脑勺也没他什么事儿。
  以至于这段时日他身上是连一个铜板都再摸不着,过得可就别提多窘迫了。
  加之到底心底也畏惧这只母老虎,生怕她再不知道发什么疯,这些日子他甚至也没敢再往东府跑,已是许久未与他心心念念的尤二姐亲近了。
  种种压力逼迫之下,贾琏的心情是愈发暴躁烦闷,对着这只母老虎是真真再没了丝毫情谊和耐心。
  今儿又一次舔着脸求和未果后,心里积压的那股子邪火“蹭”一下就燃了起来,瞬间暴怒。
  “老子软话好话说尽了,你可就见好就收罢!今儿最后一回老子主动跟你伏低做小求和,你若还拉着张死人脸骑在老子头上屙屎拉尿,回头再没有台阶好下你可别后悔!”
  王熙凤听闻此言当时就笑了,“你管那叫求和?话里话外就惦记着那省亲别院的事儿,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你那是满脑子就惦记着想捞些银子好出去快活!”
  “我凭什么要应了你?等着你倒腾了老娘的银子出去养那个贱皮子粉头儿?我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罢!”
  “你嘴上干净些!”贾琏那张脸涨红了,也不知究竟是恼的还是怎么的,语气极其不善。
  王熙凤就觉得自己心仿佛突然被刺了一下,刹那间,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她那样的下贱坯子你都搂着亲香不嫌脏,这会儿倒是嫌我嘴上不干净了?真真是笑死个人了!我骂她是骂错了还是怎么着?”
  “睡完了老子睡儿子,外头还不定有多少姘头,早就被旁人玩儿腻了的烂货你倒是捧在手心里当个宝贝,街上挑大粪的都没你这样不挑食儿!今儿你就是气死了我也要说,她尤二姐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
  “你乐意做你的绿毛乌龟,我却还嫌她脏,今儿我就将话撂在这儿,有我王熙凤在一天,那个淫/娃/荡/妇就休想踏进荣国府的大门!”
  “啪!”
  一声脆响过后,屋子里霎时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一片死寂。
  王熙凤歪在炕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望向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然而,贾琏却只恨恨瞪了她一眼便转身拂袖而去。
  一颗心就好似被千千万万只蚂蚁在疯狂啃食,密密麻麻钻心入骨的疼。
  忽而眼眶一热,一股湿意竟漫了出来。
  “奶奶!”直到这时平儿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慌忙扑倒炕边,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自己却猛地哭出声来,“他这分明是猪油蒙了心了!也不知那个贱皮子究竟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哭了一会儿,接着又劝道:“奶奶就别跟他硬顶了,总归他也不是那长情的人,且由着他去罢,等他玩儿腻了自个儿就该撂开手了,何必赶着他正上头时这么闹呢?再这样闹下去这夫妻情分可就真真该到头了啊。”
  怕是已经到头了。
  王熙凤自嘲地笑了笑,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瞧瞧他如今的态度,倘若我今日撒手不管,明日他就能将那尤二姐抬回家来了。”
  平儿哑然,好半晌方才嗫嚅道:“老太太不会同意那样的烂货进门的。”
  说句难听的话,那样的女人回头有了身孕都还不知道孩子的亲爹究竟是谁呢。
  真要叫她进了门,可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老太太如今满心满眼都只记挂着宝玉,哪里有那闲心思来管他?”王熙凤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湿润的眼底不禁浮现出浓浓的悲戚伤心。
  “我与他自幼相识,嫁给他也有十几年了,吵吵闹闹无数回,这却还是他头一回对我动手……这个男人的心终究是变了。”
  或许那个尤二姐就是他的真爱,或许她也不过只是个激化的引子。
  总之无论究竟是何缘故,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已经彻底没了。
  想到这儿,王熙凤眼里的伤心之色迅速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惊胆寒的狠厉。
  “去给我弄些药回来。”
  原以为是她身上哪里不舒服,平儿还狠狠担心了一下,可等听清楚她要的究竟是什么药之后,险些当场惊叫出声。
  “倒……倒也犯不着如此吧?况且,况且奶奶还不曾生出儿子,他若真那什么了,奶奶的后半生可怎么办啊?”
  “儿子?我究竟生不生得出来先不说,那男人的脏东西你还想用不成?”王熙凤满脸嫌恶地扯了扯嘴角。
  平儿被问懵了,本能的却也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倒不是介意他有别的多少女人,可问题是,什么脏的臭的他都能往床上拽。
  是真恶心人。
  “这些年盯他盯得我也累了,如今才算是看明白,狗爱吃屎那是骨子里的天性,这辈子甭想能驯化好了。便是我弄死了一个尤二姐,日后也总还会有其他烂货,既是如此倒不如从根子底下将他给废了,也省得他一天天在外头吃得满嘴屎回来恶心死咱们。”
  “可是荣国府……”平儿眉头紧锁,迟疑道:“若奶奶没有儿子,将来这荣国府岂知又该便宜了谁啊?”
  “便宜谁也总好过便宜他的孽种!”王熙凤恨恨咬牙。
  她不是不在意这个荣国府的继承权,但她更怕自己辛苦筹谋一场到头来却便宜了外头的贱蹄子和孽种,那她才真是要死不瞑目。
  如今从贾琏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她是当真不曾看到还有什么未来可言,既是如此她也懒得再去冒险,省得一个错眼他就带着贱蹄子和孽种登堂入室来了。
  她想得很是透彻,“总归我也不是要弄死他,他活着一天,这个荣国府就是他的,银子也在我自个儿手里攥着,咱们照旧可以该享受享受,等他死了估计我也差不多了。”
  “再者说,真想要儿子大不了到时候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回来,将来好歹也还能有你和我、有巧儿的立足之地呢,真要是叫一个孽种冒出头来……哪天我就该早早死了给他们腾位子了。”
  这话说得平儿心里陡然一惊,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实在不是没有。
  她心下还在迟疑不定,可王熙凤却已然下定了决心。
  贾琏目前的态度莫名给她一种十分强烈的紧迫感,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狗男人指不定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呢,她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怕是有的后悔。
  “去,就这么办,好叫他知晓知晓逼疯了女人的下场!”
  尤其还是王熙凤这样一个骨子里头渗出来狠辣的主儿,他敢将她往绝境逼叫她看不见希望,她就真敢豁出去一切跟他同归于尽。
  可惜,这时的贾琏还未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一肚子火骂骂咧咧呢。
  “作死的母夜叉,早晚有一天老子非得叫你知道知道厉害不可!”咬牙切齿地踢了一脚石子儿,就听见跟前不远处“哎呦”一声。
  抬头看见来人,贾琏就不冷不热地笑了笑,“原来是马道婆啊,这是又来看宝玉了?”
  “正是呢,可惜……哎。”马道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状似关心道:“方才听见你在骂什么母夜叉?怎么,又跟你家那位闹腾上了?”
  贾琏不曾应答,只鼻子里头喷出来一道气,脸色黢黑。
  “哎呦,还真是啊?不是我说,你家那位奶奶可真真是说一不二的祖宗,我老婆子活了半辈子再没见过这样厉害的媳妇,偏就叫你给碰上了,作孽哟。”
  贾琏的脸色更黑如锅底一般,瞪了她一眼,“老子在家受母夜叉的气,出来还叫你搁这儿看笑话?仔细老子拔了你的舌头!”说罢抬脚就走。
  “诶,二爷等等。”马道婆赶忙追了上去,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四处一转,凑近跟前舔着脸笑道:“我哪敢看琏二爷您的笑话啊,那不是替你鸣不平吗?要我说啊,这媳妇还是得收拾……”
  精明的贾琏立时就意识到了其中深意,停下脚步看向她,“你有什么法子?”
  “二爷是知道我的,旁的不会,也就有那么点神神鬼鬼的本事,但看二爷有什么需求,又究竟肯付出多少了。”
  “有什么需求都能成?”
  “那是。”
  贾琏顿时就心动了。
  先前尤三姐建议他直接弄死母夜叉了事,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风险太大。
  王熙凤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来的,这人要是真中毒死了,王子腾指定不能善罢甘休。
  于是,怎么才能让人死得不动声色就成了他最烦恼的问题。
  马道婆这一出现,倒是叫他眼前亮了亮。
  犹疑再三,终还是架不住心里欲/望的驱使。
  他已经受够了王熙凤的掣肘,受够了她的作威作福,受够了她的盛气凌人,受够了她的妒忌成性……他迫不及待想要挣脱这一切。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叫人卧病在床,过段时间悄无声息……病逝。”贾琏附耳轻声询问。
  马道婆大吃一惊,“你……”她以为顶多也不过就是教训教训,叫王熙凤吃些苦头罢了,没成想这个男人竟狠心想要人命?
  贾琏脸色一冷,“怎么?你办不到?合着方才是吹牛糊弄老子呢?”
  “不是,这事儿不难。”马道婆缓了缓神,迅速接受了这个现实。
  常年行走于这些达官显贵家里,见过的听过的龌龊事多了去了,什么夫妻反目父子反目,只有普通人想不到的,没有那些贵人干不出的。
  说高贵比谁都高贵,说肮脏也比谁都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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