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护国公主——恰似故人来【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7:21:48

  才刚刚“复出”的第一天,周景帝便很是勤快地起了个大早,端端正正坐在了金銮殿之上。
  然而荒唐至极的却是,他竟在大臣奏请政事之时愉快地睡着了,一如当初单若泱给他念奏折时那般。
  每每想起当时那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呼噜,大臣们的脸色可就别提多精彩了,实在是一言难尽。
  这还不算什么,更叫周景帝颇感头疼的是,清闲这么久之后他已经极其不适应再整天长时间坐着批阅奏折了。
  甚至只要看见那堆积如山仿佛怎么也批不完的奏折,他就顿感一阵力不从心。
  才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他就已经开始疯狂怀念起先前的舒坦日子来,再看手里的朱笔……简直恨不得远远地扔了出去。
  前后拢共才不足半个月,单若泱就再次接到了来自景福殿的召唤。
  “将奏折拿回去,往后还似先前那般。”周景帝指着那一堆令人头皮发麻的奏折,颇有些急不可耐地张嘴就撵人。
  出了景福殿没走多远,便又一次“巧遇”了单子润。
  一看见她身后跟着的那一堆奏折,他的脸上便流露出些许欲言又止的无奈之色来,“父皇他……”
  “父皇究竟又怎么了?”单若泱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将这事儿扔给本宫?莫不是父皇的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父皇的身子暂且也还好,只是……”单子润叹了口气,低声解释道:“前几日也不知父皇是打哪儿又得了好几个美人儿,听说都是那……扬州瘦马。”
  “什么!”
  以为她是不懂何为扬州瘦马,单子润便稍稍解释了一下,接着说道:“父皇对那几个美人儿十分宠爱,日日都叫她们前往景福殿伴驾,谁劝都不听。”
  “难怪冷不丁又堆积了这么多奏折,父皇实在是……”单若泱一脸震惊又气恼的表情,憋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实在是不知叫人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一出手就弄来好几个顶级的扬州瘦马,倒是她小看了这个六弟。
  这是想直接将他老子往死路上玩儿呢?
  也不怕哪天一睁眼就听见他老子死在了女人肚皮上的消息。
第44章
  古代的一些医书中常用“马”来代指女子,《说文马部》中说“马也,女阴也,象形”。
  于是后来便有了白居易的“莫养瘦马驹,莫教小/妓/女”①,自此“养瘦马”便成为了某个行当的委婉代称。
  所谓瘦马,说直白点其实也就是妓/女罢了。
  当然了,瘦马是妓/女,却并非所有的妓/女都能称之为瘦马,其中差距大着呢。
  妓/女大概只要不是外在条件特别差的都能做,毕竟也还有个三六九等之分,但瘦马却不同。
  养瘦马对于外貌的要求是极高的。
  一头秀发要乌黑亮丽如同最上等的绸缎,五官要精致姣好面若桃花,皮肤要雪白细腻如凝脂,身段要婀娜多姿弱柳扶风……条件不可谓不严苛。
  而这还仅仅只是最基础的条件罢了。
  要想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瘦马,还得精通琴棋书画、萧管笛弦、茶道烹饪……熟读诗词歌赋是必须的,有本事能够作上两首诗就更好了。
  除此以外,既是作为妓/女,那最基本的一些“技能”自然是重中之重,这也是考核标准之一。
  一堆精挑细选买回来的小女孩儿,养个几年甚至十几年,最终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瘦马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这等极致的标准之下,瘦马在很多人心里便也成为了某种“奢侈品”,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其中又尤以扬州最闻名,盖因那块盐商最多,真真就是个纸醉金迷之地。
  所以呢,话说回来,以单子润的本事是如何短时间内弄到好几个所谓顶级扬州瘦马的?
  一个贱籍舞姬所生之子,背后没有母族的人脉关系,手里也没有银钱可供挥霍,他上哪儿去弄?又是从什么渠道将人送进宫的?
  看来这人也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状况啊。
  单若泱默默将这个疑点记在心里,不动声色地与其寒暄几句过后便匆匆离去。
  “主子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倒是叫她平白占了个便宜去,如今这位长公主可是愈发威风了。”
  单子润收回了注视她背影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讥嘲,“不过是个公主罢了,再威风能威风到哪儿去?这份便宜宁可叫她捡了去才最好,毕竟爷可不想辛苦一遭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明明是自己努力换来的好处,结果却只能“心甘情愿”让旁人去捡便宜,这滋味儿……
  显然,他的心腹小太监也与他是一样的想法,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不甘了。
  “就没见过防儿子防到这个份儿上的。”
  单子润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可那阴沉沉的神情无疑却也彰显出了他内心郁郁不得志的憋屈愤怒。
  做皇帝老子的年纪大了想要防着儿子夺权是再正常不过,历史上的例子数不胜数,可能做到周景帝这个地步的却还真是世间罕见。
  他防儿子能防到什么程度呢?
  就拿先前地位最高最受宠的单子鸿来说,刚成年那会儿他就在兵部挂了个闲职,用周景帝的话来说,小年轻初入朝堂不懂的多呢,先跟着兵部尚书等人多学学。
  可一转眼都好几年过去了,单子鸿在兵部唯一的工作仍旧只有“学习”,除此之外任何屁大点事儿都不准过问不准沾手。
  连背靠李贵妃和武安侯府的三皇子都这样了,其他剩下的几个也就更别提了。
  在户部的四皇子、在工部的七皇子、以及被扔在刑部那鬼地方的六皇子……无一例外皆是这样的待遇,整天出去四处闲逛溜鸟儿斗鸡玩儿蛐蛐都没事,可但凡敢多过问一丁点儿公事,周景帝就要开始发火训斥了。
  摆明就是一副恨不得将所有儿子都养废的架势。
  “还真当自个儿能长生不死永掌江山呢?”单子润自言自语冷笑连连,不无讽刺道:“所幸他这也算是一视同仁吧?”
  如此一来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倒不是那么太过重要了,反正甭管是谁生的、背后又靠着谁,有那位盯着谁也甭想轻易折腾出花儿来,甚至反而出身更好的皇子身上的危机才更大。
  像他这种谁都看不起的舞姬之子,竟还落了个夹缝苟且。
  单子润暗暗将几个兄弟扒拉一遍,如是勉强安慰自己,忽而想起来,“那个老七不是跟这位长公主关系好得很?他竟也不曾走这层关系想法子运作去吏部?”
  一句话便足以概括六部的状况――吏部贵、户部富、礼部穷、兵部武、刑部严、工部贱。②
  主管土木工程、农事水利、开矿冶炼这些东西的工部既苦哈哈又没多大用处,至少对于别有用心的皇子们来说绝对是个无用的存在,在里头简直就是彻彻底底荒废度日。
  与之对比鲜明的自然是吏部,头等重要金贵,是个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
  更何况单若泱的驸马还是吏部尚书,只要单子i能想法子进去了,有那位姐夫的帮衬掩护还愁没机会偷摸发展?
  “大抵是怕招来猜忌吧?”小太监迟疑道。
  倒也是,他们家这位父皇对这方面那是尤为敏感多疑,动了这个心思就要有被拍下去的觉悟。
  单子润随意点点头,忍不住疑心道:“爷就是觉着老七和这位长公主的关系仿佛是远了不少……”
  却不知他疑心的两个主角这会儿正对峙着呢。
  “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虽是问句,却是俨然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
  单若泱不禁蹙眉,但见他面色不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往旁边走了几步。
  她也想听听看,这人又琢磨起什么了。
  却哪想单子i张嘴一句话就将她给问懵了,“姐姐可是偷偷给丞相府上报信儿了?”
  自打被拒之后,他便也只好自己私下里找机会去“偶遇”丞相家的孙女,却哪想那姑娘许久也不踏出大门一步。
  什么红白喜事、这家赏花宴那家马球赛的但凡能拒都给拒了,偶尔实在不好拒绝的,难得被他抓住机会“偶遇”上,却也不过都只远远儿的行个礼就拔腿颠儿了。
  单子i很想安慰自己说那不过是小姑娘家胆怯害羞罢了,可人家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却又叫他实在无法自欺欺人。
  他自认是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又向来以温柔笑脸示人,便哪怕不说一个照面将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却也不至于叫人视如蛇蝎恐惧至此吧?
  心里起了疑,他便找机会强行将那姑娘留下试探了几句,结果那小姑娘竟是当场给吓哭了不说,眼神里都尽是难以掩饰彻底的排斥厌恶。
  甚至包括她身边的丫头,一听他的名号也都仿佛见了鬼似的。
  可明明他们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一下大抵也就能确定个七八分了――丞相府的人定然早已知晓了他的打算!
  除此以外他实在是找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叫丞相府的姑娘丫头们都对他这样避如蛇蝎。
  “这件事除了我和母后便只有姐姐知晓,姐姐不想解释解释吗?”单子i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她,眨也不眨一下,恨不得将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看个清楚明白。
  然而单若泱却也并未多做狡辩,很是痛快地点头承认了,“的确是我提醒的。”
  纵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单子i的心却还是猛地一下子就落了下去,仿佛坠入了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密密麻麻钻心蚀骨的疼。
  “为什么?”单子i咬牙切齿地问道,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阴郁不解的痛色,“姐姐要疏远我我尚且勉强理解,可姐姐为何要背叛我?”
  “背叛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单若泱一脸震惊地与其对视,“我这样做不过只是因为看不惯你这种手段,不忍心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莫名其妙被算计了一生,更何况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知晓你心中所想,可这样的手段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叫人知晓了就是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再者说丞相是什么人啊?”
  “人家可是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心性手段都绝非常人能够想象,你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算计他,当真是不怕他反手将你给废了?仔细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退一万步来说,便哪怕是你侥幸成功算计到了人家小姑娘又如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敢叫丞相知晓了试试?还真以为你能用一个孙女绑死人家?”
  “你扪心自问,倘若换作是你,你能心甘情愿咽的下这口气,叫对方得意去吗?”
  自是不能。
  但凡有点真本事的,谁还没点骄傲了?你敢拿下作手段算计我,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捏着鼻子认栽是不可能的。
  “先前你对人家女儿动了心思我没反对,也正是这个道理。当时你好歹是打算想走父皇的路子正儿八经求赐婚,便哪怕是人家知晓你动机不纯,却胜在光明正大,可如今这般又是什么?未免太过下作。”
  单子i有些迟疑,“那你为何不劝我,反而要私下里偷偷去报信儿?”
  “劝你?我劝得动吗?”单若泱不禁流露出满眼失望,“你与我说这个打算时我可曾劝过?可曾说过这个法子不行?否则我为何要拒绝帮助你?可你是如何说的?你张口闭口都是母后叫你如何如何。”
  单子i顿时哑然。
  单若泱却是摇了摇头,失望之色愈发浓重,隐约还有一丝伤心的神色,“自从你与母后走到一处后便愈发变了模样,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小姑娘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姐姐……”
  “你不必多言,我知晓你又要说都是母后的主意,你别无选择。”叹了口气,单若泱神色复杂地说道:“我不想去追究这话的虚实,姑且就当是吧。”
  “别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自己心里要有一杆秤,别什么都由着母后的意思胡来,她……并不会真正为你考虑,只会想方设法找寻捷径,委实太过急功近利了些。”
  “若连你自己都掌握不好这个分寸,还能有什么将来可言?言以至此,多说无益。”
  没走两步,她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只背对着他轻叹一声,“无论如何你终究是我最亲近的弟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我真的不希望你走错了路子,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关于丞相孙女这件事你也不必担心什么,只要你不再用什么手段纠缠算计,丞相便只当不知,不会报复你的。”
  单子i并未出言阻拦,只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远远离去,神情复杂至极。
  知晓姐姐并非是背叛了他,他自然是高兴的,可姐姐这番话表现出来的意思却叫他忧心忡忡。
  她不喜欢搞那些下作不入流的小动作,不希望他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恶人。
  这可能吗?
  夺嫡之争本就是残酷的血腥的,怎么也避不开一些阴谋算计。
  自古以来又有几个取得最终胜利的人是那纯白无瑕的正人君子?
  他疯了般想爬到最高处,只有到那时他才能夺回他唯一拥有的那件宝物。
  为此使出点下作的手段又算什么?他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单子i的决心异常坚定,但想起方才姐姐那失望陌生的眼神,却还是止不住一阵阵的心悸发慌。
  远处,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道执着的视线,单若泱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手心里都潮湿了。
  现在还远不是能撕破脸的时候,否则那个偏执到有些不正常的弟弟还不知能干出点什么疯事。
  他应当是能够相信她的吧?
  没有谁会愿意轻易将自己重视亲近的人往不好的方向去想,但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都好。
  这就是人心。
  ……
  硕大的池子内,不着寸缕的周景帝用一块薄纱蒙住了双眼,正站立在水中伸手四处寻摸着什么,嘴角几乎都要咧到太阳穴去了,不断嘿嘿笑着呼唤“美人儿”。
  因着常年贪杯好色亏了身子,又总爱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如今的他是愈发身材消瘦了许多,身上并无多少肉,以至于本就年迈松垮的皮肤也愈发没了支撑,坠得很厉害,着实不忍直视。
  这样一副皮囊再配上他那笑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猥琐气质叫人根本不敢相信这竟是一国之君,全然就是个荒/淫无道之徒。
  而就在他身边不远处,六个大美人儿围成一圈嬉笑打闹着,不时出声娇滴滴喊一声“皇上”,而后又在他即将伸手摸着之时故意擦着他的手娇笑着躲闪至一旁,显然深谙引诱之道。
  美人儿们的上身皆只以一件肚兜略微遮掩,带子系得松松垮垮,仿佛随手一抓就能扯掉,下身则穿着一条白色薄纱的亵裤,一沾水全都透了,压根儿遮不住什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