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贴过火辣辣的嘴唇,这才得以缓解了些许。
可刚刚囫囵吞枣一般咽了一口牛肉,她几乎都没怎么嚼。
这会除了满嘴的辣味和仍余留在舌尖的酒香,根本就没尝到那牛肉的鲜美。
卫司渊转而拿起筷子,目光却一直注视着还在小口呼着气的女人。
她这副模样,可比她故意端着的模样可爱多了,嫣唇微嘟,略显狼狈,可还是该死的漂亮。
勾人得让人忍不住想在那双娇艳欲滴的双唇上咬上一口。
在高汤锅中涮过的羊肉被放入方舒窈碗中,卫司渊抬了头下颚示意道:“这个不辣,吹凉了再吃。”
“谢谢。”眼睁睁看着卫司渊又用他的筷子给她夹了菜,方舒窈也只得低低应上一声,缓缓夹起羊肉放到嘴边嘟嘴吹气。
她的双唇仍旧泛着水光,微肿的弧度没有完全消散下去,令那双唇显得更加诱人了几分。
卫司渊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像是绽着比锅炉下的火星还要热烫的温度似的,手上夹菜的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连带着呼吸也重了几分。
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一阵意味不明的气氛,令人难以忽视。
方舒窈手上动作一顿,似是意识到什么,有些紧张做作地拿起刚倒满的酒碗又喝了一口。
清酒润喉,可喉间却仍在收紧发痒。
她不傻,自然能感觉到卫司渊那明晃晃的目光中透着怎样的情绪。
而方才他也几次三番提及到了一些此前他们还未触碰过的话题。
她筹备多时,机会已是明目张胆地来到了她眼前。
可一想到自己原本打算要做的事,胸口又是一哽,随之就乱了节拍地颤动得厉害。
身旁的那道目光盯得她越发慌张,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男人宽大的大氅令她动作蹑手蹑脚的。
她突兀地站起身来,一副奔赴战场一般的壮烈模样。
看得卫司渊愣了一下:“怎么了,你要干什……”
话音未落,方舒窈身子突然一晃,略显做作地踩上自己的裙摆,失去平衡地朝着一旁倾倒而去。
香软扑怀,伴随着耳边的一道娇呼声。
卫司渊伸手将人一把接住时,垂眸就对上了一双潋滟的眸子。
带着几分慌乱和紧张,却目的明确地定眼望着他。
卫司渊呼吸一沉,脑海中明镜似的洞悉了她的意图,心中却不受控制地受她蛊惑。
下一瞬,怀中的女人手掌支着他的胳膊,嫣红的双唇在顷刻间向他贴近,直至唇角终是触及到了那抹温软。
缠人的软意堪堪落在唇上,诱人的馨香在此刻迸发开来,胸腔的热烫终是达到了顶峰。
第11章
卫司渊脑海中短暂地陷入了一片空白。
直到方舒窈结束这一吻,暧昧大胆的行为激得她后知后觉地羞赧,垂着眼眸就要从他怀中退开。
下一瞬,就有一只在雪天中也仍旧热烫的大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直往怀中拉回,迫使她下意识地又抬了头。
只是眼前光景还未映入眸中,就有大片阴影笼罩下来,夹杂着粗重的鼻息,被卫司渊毫无章法地又吻住了唇。
不似方才的蜻蜓点水,舌尖侵略性十足地撬开她的唇。
感受到怀中微微的挣动,双手转而就围困住了她的腰身,将人紧锁在怀中,不允她退缩分毫。
主动权在顷刻间调转,方才那个轻柔的吻像是一道开胃菜,又像是打开某个闸门的开关一般。
炙热的吻狂风暴雨般袭来,没有分毫隐忍,肆意宣发着他浓烈的情绪。
他从不知女子的双唇是这样的香软,丁香小舌勾人缠绵,柔软身躯触手可及。
周身有数道无名火在四处乱窜,令卫司渊脑海中炸裂开花火,再难抑制更多。
方舒窈承接不暇,吃力地仰着脖子,耳边是两人唇间无意识泄出的粗重喘息,勾杂着水声和桌上古董羹沸腾的咕噜声,很快就完全侵占了她的思绪。
唇瓣黏合摩擦,舌尖勾缠交融,吻得人心乱如麻,胸腔躁动得像是有什么要冲撞而出一般。
方舒窈缜密的计划在此刻已完全消散混乱,被他吻过的地方酥麻一片,腰间不断加大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就此揉进身体里。
“唔……你……”
实在受不住他这般狂热的进攻方式,方舒窈隐隐开始退缩害怕起来。
无力的手掌推搡着他坚实的胸膛,脑袋微晃着想脱离他的桎梏说些什么。
可娇声还未呼出,脖子就被那只大掌虚掐着固定住了她的头颅,再次被猝不及防地长驱直入。
他的舌尖灵活有力,强硬的侵略方式像极了他的气质。
唇间满是湿泞,脖颈处限制她动弹的粗粝大掌虽没有弄疼她分毫,却灼得她浑身都开始发热发烫起来。
这个吻越发蛮横,毫无章法地索取着她,像是青涩莽撞的初学者,又像是天赋异禀的猎人,好似天生就知如何侵略进攻自己的猎物一般。
方舒窈被吻得害怕了,这已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眸间弥漫出水雾模糊了视线,她只得加大挣扎的力道,在挣脱些许的瞬间,抬起一双嫩白的柔荑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让他进犯。
脸上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红热一片,眼中波光粼粼,满眼的无助和慌乱。
这副模样无疑让男人心火更盛,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手背上,弯着腰抵着她的额头哑声呢喃:“吃饱了吗?”
方舒窈脑海中还在混沌迷
茫,耳中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话,一时间都不知道卫司渊是问她什么吃饱了没。
可卫司渊显然没什么耐心,没等她回答,伸手拉开她的手,又重重地吻了下来。
这次仍是急切又热烈的进攻,手也一下抓住了她的腰身,像是要将她抱起。
方舒窈赫然回神,身体被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身上时,她猛然瞪大眼,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仅呆滞了一瞬,方舒窈瞬间反应过来,她对人体结构再清楚不过了,又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在行医治病时是一回事,此时又是另一回事。
她动弹着身子脚下连连往后退去,卫司渊却虚扣着她的腰身,见她后退,就迈着步子随她往后去。
他身体前倾,嘴上仍在深吻着她,像是尝不够她的滋味,又像是已经深陷其中。
身体的反应越发热烈,躁动的火苗已在蔓延。
直到将人抵上了凉亭的圆柱上,方舒窈退无可退,更被他完全控住在了狭窄的空间中。
某些更为明显的存在不停地在暗处叫嚣着。
卫司渊呼吸粗重,缓缓退开些许,也不知是在缓和隐忍,还是在酝酿着更激进的进攻。
得了片刻喘息的方舒窈忙想逃脱,嘴里慌乱地制止着:“我、我还准备了别的礼物,王、王且先放开我,我……啊!”
话音未落,一声娇呼惊起。
卫司渊将人一把拦腰抱起,迈开腿就往凉亭外走。
方舒窈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娇小的身躯轻而易举就被他稳稳抱住,像是压根就没使多少劲一般。
“王,你干什么,这是要去哪!”
快步中,卫司渊垂眸看了眼怀中娇人儿,目光沉沉,眸光晦暗,勾着暗哑的嗓音,低沉道:“回寝殿,拆我的礼物。”
方舒窈一惊,霎时反应过来卫司渊刚才那句“吃饱了吗”以及此时的“拆礼物”为何意。
他误会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当真还准备了别的贺礼。”
方舒窈慌乱无措地解释着,可她那点挣扎的力气在卫司渊手里完全不够用,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娇嗔。
卫司渊像是很急,已是极快的步伐仍在继续加快。
不过片刻,就已是将人抱回了寝殿中。
那副架势,俨然是就此要将人拆吃入腹。
方舒窈眼前一晃,后背抵上一层绵软的褥子,整个人被放倒在了床榻上。
屋内暖光盈盈,男人的目光却危险炙热。
卫司渊顺着方舒窈倾倒的方向倾身而上,一条长腿上前,屈膝跪压在了床榻边。
整个人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点点收紧覆盖,将眼前的光照完全挡在身后,直到他完全压倒在了她上方。
方舒窈整张脸涨得通红,是羞的,更是怕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踏上这条路最终一定是会走到这样一步,可今日她根本没打算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还没准备好,而卫司渊更是还没有松口应下婚事。
若是就这么被这个急色的男人吃干抹净,他而后不再应允和亲一事可就坏了。
还在胡乱思绪中,又有热烫的吻袭来。
或许是此处已是抵达了战场,卫司渊的动作反倒缓和温柔了起来。
一点点碾磨着她的软唇,像是在细细品尝那每一寸的滋味。
可那明显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甚比方才还要更可观了一般。
方舒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顾不得这般抗拒是否会惹恼他,只能开始大力挣扎起来。
她缩着身子往后退去,可紧接着就有男人热烫的身体又追赶着贴了上来。
直到头顶到了床顶的位置,发出砰的一声响。
这声响像是关闭了卫司渊循序渐进的阀门一般。
他一只大掌握住方舒窈推搡的两小手,虎口收紧,抓着她的手腕就高举过头顶。
牵制住她挣扎的动作,顺道也用皮糙肉厚的手背挡在了她的头顶,以免她把自己给撞疼了。
绵密热烫的吻从唇间逐渐滑落。
卫司渊吻得忘情,微撑起身来急不可耐就想扯开她的衣襟。
却在起身抬眸的一瞬,赫然看见了一张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绝望惊恐的可怜面容。
第12章
卫司渊手上动作一顿,脸色在瞬间僵持凝固,最终沉了下来。
他审视般地看着身下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那一副像是受尽屈辱怕极了的小模样实在令他恼怒。
卫司渊的确气急,任谁在这种时候瞧着自己的女人一副抗拒的模样都摆不出好脸色来,更何况还是她先主动的。
但又瞧见那张哭得他心窝子都在发软的小脸,闷闷出声,嗓音只带起了一丝没能完全缓解过去的暗哑:“哭什么?不愿意?”
方舒窈一愣,骤然回过神来。
这才发觉卫司渊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连带着桎梏她手腕的大掌,也缓缓收了回去。
她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对于方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
眼眸在含着泪的眼眶中转了转,这才咬牙低声开口道:“王即使对我并无感情,但我也不至于让您心生厌恶吧,您为何要如此轻贱于我。”
说着,刚止住了些许的泪意又涌了上来,顺着她嫣红的眼尾滑落两滴泪。
恰到好处的眼泪,令这张哭花了的小脸更加楚楚可怜,好似受了莫大的屈辱,却无力反抗一般。
卫司渊直直盯着这双水汪汪的黑眸,分明看见她眼底划过的一丝狡黠,却又不得不被那晶莹的泪珠勾去心神。
粗粝的手指抹过滑落的泪,算不得轻柔地又在她脸上擦去了泪痕。
卫司渊扯了扯嘴角,忽的泄气般从她身上翻身过去,坐到了床榻边上:“老子和喜欢的女人行鱼水之欢,怎就成了轻贱你了,难不成你们大梁人两情相悦都不干这档子事,传宗接代都靠意念,孩子就自己冒出来了?”
方舒窈瞪大眼,身上没了沉重的压力,一下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但方舒窈还是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将里头的风光遮住:“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我……”
话未说完,她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凑上前惊呼道:“王,您方才说,您说我是你喜欢的女人?”
卫司渊气得想笑:“那不然呢?不然我邀你进宫干什么,不然我干什么让你陪我过生辰日,不然我吻你干什么。”
顿了一下,卫司渊又忽然侧过身来面向方舒窈,大喇喇地将腹下一处仍旧明显的部位落入方舒窈眼中:“还有这个,不是喜欢你,老子能亲个嘴都这么大反应?”
“啊!”方舒窈一声惊叫,当真是下意识的反应,全然没法控制得住。
她惊恐地看着卫司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一脸淡然做这么下.流无.耻的动作。
还、还一点也不避讳这些!
卫司渊皱了皱眉头:“干什么一惊一乍的,难不成你们大梁真靠意念生孩子?”
这是正常反应,自然没什么可遮掩的,他要是没反应,那才该羞愧得遮遮掩掩。
方舒窈脸涨得通红,慌慌张张移开自己的视线,恨不得让自己只能看见头顶的房梁,这才支支吾吾道:“什、什么生孩子,你、你我连婚事都还未定下,我、我们当然不可以行这样的事。”
卫司渊歪着头看她:“没定下?难不成你不打算和我成婚了?”
方舒窈也是一愣:“可、可你不是还没同意吗?”
卫司渊抬手拍了拍脑门,这才想起正事:“本是打算今天和你说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叫你一下扑到我怀里来,这谁忍得住。”
在辽疆,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
郎有情妾有意,自不会有大梁那么多繁琐的礼节,他既然已经认定了她,而她也同样心悦着他,成婚当然是必然的事。
谁会傻到得了个貌美如花甚合心意的媳妇,还给机会让人跑了的。
至于是先成婚还是先睡觉,那不就是感觉到位了,哪个先来就搞哪个。
方舒窈侧重点并不在卫司渊直白露骨的话语中,只眨了眨眼,惊喜道:“你这是,愿意与大梁和亲了?”
卫司渊侧着身子倾身上前,伸手捏了捏她柔嫩软滑的小脸蛋,眸底看着那双亮灿灿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来纠正她:“
不是与大梁和亲,是与你成亲。”
那不就是与大梁和亲吗!
方舒窈没多想,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来:“王可说话算话。”
她眼底的笑意来得真切,脸上浮现出的欣喜之色也丝毫看不出假象。
看惯了方舒窈算计狡黠的小模样,这会这般当真为了能与他成婚而绽出的喜悦,戳得卫司渊心尖直发痒。
他忍无可忍地缠了上去,大掌扣着她的后颈低头就想去寻她的唇:“这事怎会有假。”
低沉蛊人的嗓音萦绕耳边,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却有灼热粗重的呼吸扑洒而来。
方舒窈霎时回神,一把推开卫司渊慌乱道:“王,不可胡来!这、这是大梁的规矩,还未成婚前,不能……不能那样。”
即使卫司渊已松口答应,但方舒窈心中仍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