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反派大腿混吃等死——芝士茶【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9 17:11:18

  女孩看着这个好心的小哥哥,挂着眼泪从包里掏出一块糖,递给洛殊:“谢谢小哥哥。”
  洛殊看了眼她手上的麻糖,小小的不规则一块,躺在她手心里,今天是专下山吃糖来了?他合上女孩的手心,淡淡拒绝:“小妹妹自己吃吧,以后小心些别乱跑了。”
  女孩眼里闪过一点失落,默默把糖塞进嘴里,这个糖很好吃的,为什么小哥哥不要呢,她看着洛殊走远的背影,两手放在唇边,大喊:“谢谢小哥哥,小哥哥你真好看!。”
  洛殊:...........................
  做完好人好事,洛殊看了看时间,心道不好,连忙抄了小路往镇外走去。穿过石板小巷时,袖子里的喜糖掉了一粒,他弯腰捡起,只听“啪——”的一声,一只陶罐定定砸下来,碎在洛殊脚边,罐里的泥土溅在他的下摆和布靴上,陶片的碎屑四散开来,破掉的罐子里种着一支兰花,也被摔得七零八落。一声“吱呀——”从头顶响起,洛殊抬头,看到木阁楼上推开了一扇窗户,露出一个妇人蓬松的鬓发,那大娘低头看见下面站着的小子和碎掉的花盆,惊呼出声,蹬蹬蹬地朝楼下跑。
  “哎呀,这盆子怎么掉下去了,孩子没砸到你吧。”洛殊也被这花盆吓得后怕,再歪一点砸自己头上估计就头破血流了,他摇摇头,平复了心绪,对那大娘道:“没事,不过这边常有小孩在玩耍,大娘以后也小心些。”
  “唉,我其他花都放得好好的,怎么它偏生就碎了呢。”
  洛殊顾不上这些琐事,加快步伐往山上赶去,还没走近就看到了屋顶的炊烟,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看见婆婆已做好了午饭,洛殊主动钻进厨房,拿着木案,端着师徒两人的饭菜走进饭厅。
  住了这几年,洛殊能感觉到婆婆是真心疼爱自己,却不喜欢自己的师父,平日里也是能躲则躲,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洛殊也不介意接替这份工作。
  “婆婆,您慢慢休息,饭菜我送过去就好了。”
  婆婆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在帕子上擦了擦,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染上一抹忧色。
第六章
  早过了往常饭点的时间,洛殊却还没回来,舒颜急得在屋里转了转,时不时望向门外,体会了一把老母亲在家等子的心情,这条路他已走了许多遍,且镇上的人大家都熟悉,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万一不小心摔了,或者遇上什么危险。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够放心,换了靴子就准备出门,还没出屋子就看到洛殊端着碗盘进来,状态如常。
  “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舒颜拍拍胸口,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洛殊摆好饭菜,解释道:“我去衙门和范伯伯,刑师爷说了几句,耽搁了一会,倒是让师父担心了。”
  “范捕头他们帮过我们不少忙,他们也疼你,不过...”看了看洛殊的面色,舒颜话里带了点笑意:“刑师爷又想让你以后进衙门,做一个小师爷了?”其实在舒颜看来,虽说师爷这种职业对于boss而言不值一提,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槐溪镇这种安宁之地,做个师爷领俸禄也算当地铁饭碗了,钱虽不多但清闲得紧,不过洛殊应该是不愿意这样了此一生的。
  洛殊沉默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过一会才开口道:“师爷想叫我去私塾,说他给我出一半束脩,几年后可以去科考试试,师父希望我去参加科考吗?”
  舒颜眉毛一跳,要是科考做官不就进入宅斗政斗种田路线了,反正和原书的修仙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两个怎么也不会产生联系吧,不过...政斗的血腥残酷也不比修仙好多少,更别说洛殊这种无财无势的......
  她筷子顿了顿,夹起一块油焖茄子
  “我希望洛殊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洛殊想做官吗?或者说,洛殊以后想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洛殊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以前在村子里,他听人说起过剑仙的故事,那时候他也想上山修行,踩在剑上降服灵兽,看起来多威风?!后来因为仙人,养父养母过世了,他被人拐走,挨饿挨打,那时候他想逃出来,想报仇,后来...遇到了师父,遇到了范伯伯、刑师爷......在这里住下,读书识字,这样安宁的生活,他默默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现在只要和师父在一起就好了。
  见洛殊久久没有回答,舒颜很能理解,她在这年纪哪会思考这些,苦恼的也只是期末考试这类问题,不过古代压力就比她大多了,拍着他的肩膀,十分善解人意:“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以后慢慢想就行,实在不行你就去做个小师爷也可以哈哈哈。”
  洛殊浅浅一笑,没有否认,他从包里把稿费递给舒颜,又转达了老板的意见。只看见他见师父露出一个万分纠结的神情,戳着米饭默默念叨了一句:“np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1V1是我最后的底线。”突然,师父眼神一转,落到他身上,灿烂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虚假:“小殊,你以后有没有想过娶几个妻子呀?”
  槐溪镇的知县大人有一个夫人和一个妾室,洛殊见过,她们还给过洛殊几块点心,妻妾的事情,洛殊不清楚,只记得那个妾室面对夫人和县令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听师父这么问,洛殊纠正道:“师父,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妻子的,其余的只是妾室。”
  “哦...那小殊以后准备娶几个妾室啊。”
  洛殊皱了皱眉,神色认真,“师父,《大尧律》第三十六章 第九则:庶人一夫一妇,年过四十而无所出才能纳妾,若是富户......。”
  舒颜:emmmm我这是不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看到师父的囧字脸,洛殊科普一番才最后答道:“如果说不计较这些,那就看师父喜欢吧,但凭师父做主。”
  ......我觉得我徒弟注孤生了怎么办--
  下月十三,师徒二人下山吃酒,一切都还算愉快,只是洛殊坐在师父旁边,都能感受到无数的打量,不是看他,而是在看师父。
  “那边的姑娘可真水灵,仙女似的容貌,不知是哪家的闺女,可许了人家。”洛殊进房逗了逗两个孩子,出门就听到有人这样打听,他躲在窗后面,看到一个穿着橙色布衣的大娘抓着范捕头问东问西。他轻哼一声,我师父自然是好看的。
  结果几天后,槐溪山就来了新客。婆婆开门,看见一个头上插花的中年妇人一脸喜气地挥着帕子说有喜事。而在书房,舒颜正给好奇宝宝解释唯物主义和辩证法。
  “这是什么?”舒颜指着一张书桌问道。
  “...桌子?”遇到许多难题时洛殊还能坚定地说出自己的见解,结果现在问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他反倒不敢肯定了,说话也少了许多底气。
  “对,它是桌子,桌子是什么呢,是物质......”
  在洛殊被“物质、意识、客观存在”等统治时,突然听到门外的喧闹声,舒颜放下笔,轻声道:“我出去看看,你别急,慢慢想。”
  洛殊按了按额头,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好奇问什么辩证主义法。
  “哎哟,这就是舒小姐吧,小姐真是花容月貌,貌比西施啊......”舒颜一出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着穿着喜庆的妇女,一瞥她头上插的花和手上的帕子,再听这一番恭维,舒颜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我福婆婆在槐溪镇那是出了名的,我做过的媒,那都是天作之合,相敬如宾,没有人说不好的,城东头李家的李公子,仪表堂堂,天资聪颖......”
  “啊...嗯...哦。”舒颜撑着手靠在椅子上,时不时点头应和,内心暗暗叫苦,这福婆婆已经说了六七个幸福案例,还说了好几个儿郎,什么一见钟情,惊为天人,简单说来就是喜欢她这张脸......唉,没想到在古代当个死宅也能被催婚。
  “赵书生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另备了十亩地的薄产,每年进项还是很可观的,若是明年中了秀才,那也能谋一个不错的差事......”
  “舒小姐虽说年纪大了些,但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
  .........我只不过随口说自己十七岁,原来十七岁都算是老女人了,心好累...
  舒颜非常佩服,这位媒婆从进门到现在就没停过,唾沫星子到处飞,把人夸得天花乱坠,这工作得有多费嗓子啊。
  “福婆婆,喝茶。”舒颜听得瞌睡,被下座洛殊的声音叫醒,她猛地坐直,看见洛殊端了茶壶给人续上。那婆婆看了看洛殊的脸,嘴里啧啧奇道:“哎呀呀,这就是殊小哥吧,好一个英俊不凡的翩翩儿郎,这么好的孩子,舒姑娘无论去了哪家,他们都不会亏待的。”
  ...................怎么越听越像现代带娃离异的单亲妈妈。
  闹剧到此为止,舒颜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了想自己穿越过来吃不好喝不好的悲惨经历,嘤嘤嘤地捂着脸哭在桌上:“福婆婆有所不知,我原已是许了人家的,可我那未婚夫成天嚷嚷着什么‘男儿何不带吴钩’,跑去参军去了,这一去就几年不得音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家父家母临终前为我定下的婚事,我又怎可违背,他虽还未娶我,但我心里早已把他当做自己夫君,再说他参军乃是为了保家卫国,是大义!我又怎能做那不仁不义的小人,即使现在杳无音讯,我也愿意等着他,守着他,还请婆婆转告诸位公子,是我...没有福气。”
  一开始本是做戏,后来说着说着想到自己几年未见过的父母,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样,悲从中来,说话带着哽咽,眼泪也一时半会止不住了。
  那婆婆没料到其中竟有这番曲折,又看她哭得泪水涟涟,好不伤心,没想到是这样一位贞烈的女子,她想多说两句,却见那边哭得泪人似的,只得叹了口气,又好生安抚了几句,甩着帕子回去交代了。
  洛殊呆呆地看着师父,走到她面前,想擦擦她的泪水,却被一把抱住,“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
  看着师父的泪水一点点打湿自己的肩头,还有她在抱着自己抽泣的模样,洛殊有些手足无措,这么些年,师父遇见什么事都温温和和,平时也笑眯眯的看不出半点难过,她不像范伯伯那样强壮,也比不过刑师爷的机敏,但一直以来,师父就像他的支撑,只要有师父在,他便能安心,但是现在......
  或许师父不是不想依靠别人,而是只能依靠自己......
  他的手慢慢向上,虚虚搂着舒颜的肩膀,冰凉柔顺的发丝滑过他的手背,留下酥酥麻麻的一点痒,他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师父不那么难过,只能这样陪着她,心里却是在责怪自己的无力,胸口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他握了握拳,说出一个孩子稚嫩的承诺。
  “师父,我不会走的,他会离开你,但我不会。”
  “......”舒颜知道洛殊是误会了什么,却也没有解释,红着眼睛抱住眼前的少年,带着鼻音浓浓地应了一声。
  “嗯。”
  一炷香后
  丢人!太丢人了!这以后还能更丢人吗,回想起自己在一小孩怀里哭成傻狗,那画面太美...她捂了捂心口只觉自己师长的形象算是被毁了个干干净净。
  当事人之二倒是比她冷静许多,他乖巧地打了水拧了帕子叠好递到舒颜面前。
  “师父,擦把脸吧。”
  舒颜颤抖着接过帕子,自暴自弃地蒙住眼睛,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
  “咳,小殊,你先回书房继续看书吧,为师一会就来。”
  洛殊动了动唇,神色担忧,但师命难违,还是恭敬地拱了拱手。
  “是,师父。”
第七章
  八月,宅子里的老仆失足摔下山,送到医馆后已是药石无灵,三日后,驾鹤西去。
  舒颜拿了刚制的丧服送到洛殊房里,他独自坐在窗前,定定地看着窗外,满身寂寥。
  “...洛殊?”
  被这一声叫回神,洛殊转头一看,看到麻制的丧服,勉强挤了个笑容,声音带着些消沉:“谢谢师父。”
  自从婆婆过世后,洛殊就常这样神思不属,她拍拍洛殊的肩膀,语调轻柔:“明天是下葬的日子,我们得早些起来。”
  洛殊轻轻点头,他看着舒颜慢慢走出房门,身姿袅袅娜娜,一举一动都是那样温柔真诚,直到房门合上,师父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转了转眼睛,拿出抽屉里的纸条,那张纸条很皱,一看就被揉了很久,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洛殊认真看着纸条,一字一字地解读,他痛苦地闭上眼眸,握紧的手心微微颤抖。
  婆婆过世的时候,只有他守在跟前,那时候婆婆颤抖着手,瞪着眼睛,要他从衣袖里拿出什么,他找了半天只搜到这么一张纸条,那时候婆婆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看到洛殊拿到这张纸条,她爬满皱纹的脸渐渐变得平和,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慈爱。而洛殊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却是不解、惊心,想把它撕碎了扔得远远的,他想找婆婆问清楚,但病榻上的老人早已阖上双眼,只给这个少年留下满腹困惑。
  棺材铺早打点好了一切,纸钱蜡烛也都准备好了,因为衙门的人也来帮忙,整件事也轻松了许多,好歹让老人体面地走了。
  舒颜点着烛光,认真翻看书架上的功法图谱,从前她很犹豫要不要让洛殊学武,但婆婆这件事,给了她一个警醒,人生的意外实在太多,学习武艺拥有自保之力终究比手无缚鸡之力要好得多。
  原身是会武的,刚来到这里打晕那俩人犯时,舒颜曾拿着斧头去砍树试着用了些身体里奇怪的那股力,结果只轻轻一劈,那棵几十年的树就被砍了好深一个口子,吓得她把斧头都扔了,这样的力要是砍在人的身上,估计已断成几截了,这以后因没什么用武的地方,她也只像一个普通女子一样生活下来。
  还好,原身的底子还在,按着剑谱挥舞一番也能按照身体记忆舞完一套剑法,她已练习了两周,比刚开始时熟练许多,现在也可以勉强进行教学了。
  第二天,舒颜把洛殊叫到跟前。
  “小殊,你是怎么看待武功和江湖侠客的?”
  洛殊毫不犹豫:“师父曾经说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弟子深以为然。”
  ????怎么肥事,小殊居然对侠客没有兴趣吗??没想到洛殊会给出这样的答复,舒颜有些不解:“小殊不喜欢那些侠士?”
  “许多侠客仗着自己有武功肆意妄为,上次两个拿剑的追打了一路,踢翻了好多摊子,范伯伯他们也处理了好久。”
  ..........emmm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舒颜默默组织语言,想要给侠客正名:“其实...侠之大者,为国为名,这样的侠义精神也是值得我们敬佩、学习的。”
  “师父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人生在世,还是该有一技傍身才好,要是会一些武艺,拥有自保之力,我也能放心许多。”
  原来只是这种小事,洛殊微微低头,俯首站立:“师父是为徒儿着想,徒儿自当遵循师父教诲。”
  舒颜拿出一本蓝色功法,“这是前人留下的心法图谱,也是内功的基础,我们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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