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嫂不吝夸赞着:“念真呀,你说你,总能研究出这些个我们想不到的,一个面团都让你做出花样了。”
“嫂子,如今身子可好全了?”
石大嫂轻轻摇头,“算是吧,不过感觉精力不如从前,也不知是这场事闹的,还是怀到后期了就这样。太医说不让我出去吹冷风,只让我在屋内溜达,都要憋屈死了,还好今日你来了。”
“还是得听太医嘱咐的,预产期是二月,是吧?”
石大嫂叹了口气,“太医说,不一定能到那时候了,这孩子也许会早产,一月份就得做好准备了。你石大哥已经请了有经验的稳婆,念真,不瞒你说,我心里真是怕。我又怕我出什么事,又怕这孩子活不成。”
方念真安慰道:“别怕,嫂子,大难过后有后福,先把身子养好,不能总是叹气。”
石大嫂把小石头支到一边去玩,又悄声跟方念真八卦起来。
“那该死的王氏赔不起钱,还是胡兴才给她出了十两,剩下的四十两,胡家就不肯出了,兴许王氏还要多蹲一年多的大牢。”
说到这个方念真就气愤,“活该,就该让她在里面蹲一辈子,害人终害己。”
石大嫂听了那日王氏“发狂”的话语,倒是有些感触,“她这些年没有孩子,许是心里坐下病了。”
“嫂子你可别可怜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嗯,我知道的,正常人遇上这种事也不会去害别人,她还是心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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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三这日,方念真拎着一大一小两个食盒,在瑞王府的门房内等着何正来。
何正接过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方掌柜,这是做了多少啊?”
方念真尴尬一笑,“那个小的是你要的双皮奶,我还加了焦糖布丁。那个大的食盒,是我送王爷的,之前他帮我石家嫂子请太医,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也做了点吃的。”
何正了然,点头表示理解,“我定会帮你送到。”
方念真忍不住嘱咐:“何大人,拿稳些,那个食盒怕晃。”
“好,知道了。”
陆恒是不喜办“寿宴”的,这一日他一向喜欢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府里人张罗,他都不想过什么生辰。
过生辰他只会更加思念阿娘。
午饭前,小八提上来两个食盒,神秘兮兮地和陆恒说:“王爷,这个大食盒里的东西,绝对是你没见过的!”
作者有话说:
大家猜猜念真做了什么?超好猜的。
(嘤,今天出门了,回来晚了些,只能一更了,明天我加油!)
第55章 牧场牛丢了!
前几日方念真新添了两头奶牛, 这奶牛她就没再往牧场那边送了,那边的路途太远,每天运那么些牛奶不够费劲的了。
石友有个工友姓陈, 住在城外, 据说为人朴实,做事也很是细心, 石友就给做了一回“中人”,方念真和陈家签了合约, 将两头奶牛“寄养”在他家,方念真每月付他们工钱。
陈大哥每日进城的时候,就把当日清晨挤出来的新鲜牛奶带到城里来,送到方念真宅子门口。
将牛奶高温沸煮后再实用,这样肯定是赶不上现代工厂的巴氏杀菌的,而且高温煮牛奶, 里面的营养物质也会流失。
不过“布病”很是可怕, 不煮过她绝对是不会入口的。
方念真放冰窖里攒了好几日的牛奶, 煮沸后将奶锅挪到小冰窖静置,上面会浮一层稠稠的奶皮,这奶皮就可以提取黄油了。
最难的一点来了, 古代是没有电动打蛋器的,她找石大哥,一晚上就做好了一个手动打蛋器,方念真咬着牙断断续续打了小半个时辰,感觉胳膊都废了。
小秋接过重任,继续打发, 但她那小身板还不如方念真, 很快也败下阵来。
黄莺又顶上去, 她到底是农家长大的孩子,比方念真和小秋还是强一些,但也就是半个时辰。
此时的奶皮仅仅是出了些泡沫而已,还不到方念真想要的程度。
方念真使劲捶着自己疲累的肱二头肌,“黄莺,你去,去把宅子里闲着的人都叫来,噢,养马的老钱都别放过,都喊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两边店员都回来了,于是,就有了众人排队打黄油的场景。
人多力量大,还真成了,方念真怕黄油又化了,干脆裹着大棉被下到冰窖里,压出了一块黄油。
冬月二十九,方念真叫了刘忠来,叫他找两个手巧的,帮她在宅子小厨房前搭个“窑”。
方念真在现代是看过有博主自己搭“面包窑”的,不过她印象不深,只能回忆起部分结构,剩下的就让刘忠几个自由发挥。
她则是在一旁的小厨房试着调奶油。
分离出两个鸡蛋清,加入糖,碗底下坐一盆热水,隔水将糖充分融化到蛋清中。
放凉后,就又要开始“打发”了。
说起“打发”,方记还发生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前几日打发黄油,店里的男孩子们还觉得没什么事,就是当时累了点。
方念真一再嘱咐让他们互相按一按胳膊,有几个人偏逞强,说不用。
万万没想到,第二日早上醒来,这几个人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酸疼得要命。
只能和其他员工换班,做一些轻巧的活计。
“这不听掌柜的真是不行啊。”
“是啊,上次掌柜的给咱们做啥‘冒菜’,说让喝热水,那不听的不是都拉肚子了。”
店里人还没怎么样呢,店外先起了谣言,说方念真大把大把地赚着钱,却对自己人抠门至极,晚上下了工还让他们做重活。
这“谣言”都不用方记的人出面辟谣,就有方记的食客主动澄清。
“净在那瞎说,锅里捞开业第一日我就来了,这些店员以前都干瘪瘪的瘦,现在哪个身上没长肉,要是那么累,他们能胖吗?”
“是,尤其是那个小五,他长肉最多。”
小五真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自己真的有胖那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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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方念真又将众人召集来轮番打发,大家有了经验,稍微感觉到累了,就轮到后面去休息,再排队上来打,这样多打几次也没事
若是一直咬牙挺着,第二日可能又干不了活了。
蛋清打发的差不多了,就得加入黄油继续打,直到奶油顺滑细腻,能挂的住了,方念真喊了停。
尝了尝味道,好像是糖放多了,偏甜了点,但是她也没法了,打发一次太不容易了,将奶油收集起来,放到冰窖冷藏起来。
奶油做好了,她就等着试验烤蛋糕胚了。
刘忠带着的几个人本来还庆幸,今天免除了打发奶油的“酸疼活计”,可这面包窑实在不是好搭的。
一开始搭成的第一版,外形倒是挺好,像模像样的,烧起来却是浓烟滚滚,呛得方念真赶紧躲进屋子。
后来又拆了重新搭,几个人脸上都被熏的白一道黑一道的,刘忠龇个大白牙在那乐,“掌柜的,这回不冒烟了,您试试吧。”
方念真随意揉了块面团扔进去烤,嗯,还别说,这回这窑真不使劲冒烟了,烤制的香味也逐渐传了出来。
就在几双眼睛都盯着,准备一会儿出炉的时候。
“轰”!!!
窑,塌了。
方念真面无表情的扇了扇眼前的灰尘,“行了,先不研究了,我换个别的法子吧,日后咱们有懂泥瓦匠活计的,再说吧。”
刘忠几个尴尬极了,“掌柜的您放心,我们不放弃,以后肯定给您搭成了。”
遭遇滑铁卢,方念真也没气馁,左右这边的人应该也没吃过真正的生日蛋糕,她蒸一个蛋糕胚,也没事吧?
在接连蒸了几块能噎死人的、以及孔特别大的粗糙蛋糕后,方念真终于得到了勉强看的过眼的蛋糕胚。
“小秋,比例记好了吗?”
“记下来了,师父。”
要不说当方念真的徒弟好呢,店里平时不忙的时候,本来就时不时地教大家写字,小秋也学了一些。
如今方念真更是亲自教导她,除了识字,方念真干脆教了她阿拉伯数字,现在小秋也能像模像样的,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了。
“初三那日,你陪我一起做蛋糕,这是给重要客户过生辰的。”
…… ……
腊月初三,寅时,天还黑着,方念真就被小秋叫醒,爬起了床。
“开始吧。”
上锅蒸上蛋糕胚,拿出来放凉。取出做好的奶油,还有她之前做的浆果酱,因为奶油不是很多,方念真就做了个小的蛋糕胚,大约是现代四寸那样的规模。
没有裱花袋,她就拿油纸贴了一个,勉强用着,“花”是画不成了,方念真在蛋糕胚上面层层的叠奶油,绘制成小山的形状,又拿浆果酱随意点缀了一下。
唔,挺“抽象”,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是个什么图案。
不过色彩搭配上还是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制作过程不对,她做出的奶油是偏黄的,并不像现代一样白白的。
不过黄色和紫黑色搭配起来也是很妙的。
方念真拿出锅里另一块,脱模失败的蛋糕胚,分成两块,随意地挤了一点奶油,又抹了一点果酱,塞到小秋手上。
“喏,尝尝。”
小秋好奇地舔了一口奶油,眼睛登时就亮了。
“师父,这东西又香又甜,而且到嘴里就化了。”
她又“嗷呜”咬了一大口,连带着果酱一起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她又掉了眼泪。
“不是,你哭什么啊?噎着了?”
方念真慌了神,赶紧给她捶胸口,又想着要不然直接来一套“海姆立克急救法”。
小秋咽下嘴里的蛋糕,眼泪汪汪地拦下方念真慌乱的手,“不是,师父,是觉得做你徒弟真好,现在我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了,一年前我根本不敢想。”
得,弄半天是自己大徒弟这“矫情症”又犯了。
“这几日,你可好好学着了吧,日后就得你给我做了,我生辰的时候,你也给我做一个哈。”
小秋抹了抹眼泪,“嗯,我做到您百年大寿。”
装蛋糕的食盒也是方念真精心安排过的,这奶油容易塌,必须得保持低温,食盒下面她装了大大的冰块,又嘱咐了何正,不要放到燃了炭火的屋子里。
好在现在是冬日,天气冷,温度也能保持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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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前,何正见王爷终于从书房出来了,抓住机会,提着两个食盒追上他。
“王爷,这小食盒,是我的小小心意;旁边这大食盒,是方念真方掌柜的大大敬意。您看看,我敢保证您绝对没吃过。”
小八神秘兮兮,嬉皮笑脸的。
陆恒瞥了他一眼,罢了,先打开了小八的小食盒,是双皮奶和焦糖布丁,闻起来就很是香甜。
又打开了大食盒,一股冷意先扑面而来。
再仔细一看,这糕点,长得好像有点大?多少有点蠢笨。
取出糕点后,才发现原来这下层装的是冰块,怪不得如此凉。
何正适时地掏出一把小刀,“方掌柜说了,这个是‘蛋糕’,切开分食的。”
陆恒问他,“这上面画的什么?是山?”
说起这个,小八可来了精神。
“王爷您看的没错,是山,不过您细看这紫色的图案。”
陆恒又看了几眼,没懂。
小八一拍大腿:“您看这图案有几个?七个!这就是专门为您画的啊。”
“而且您再仔细看这个位置,山顶上这里,这像不像一个背影?向着远方眺望。这也是您啊,象征着您镇守着大肃边关。”
陆恒皱眉,“方念真跟你说的?”
小八咧了咧嘴,“不是,我自己猜的。”
陆恒长吸一口气,“滚。”
小八不舍地多看了几眼那蛋糕,真是,人家方掌柜都说了“分食”了,王爷怎么还独吞啊。
陆恒一想就知道,这是小厨娘给他的“谢礼”,她可不是喜欢凑上来巴结他的人。
自从他王爷身份在她面前暴露,小厨娘就很少跟他接触了。
陆恒拿起刀直接刮了一点表层白色乳霜状的东西送到口中。
“有一丝甜,但是很快就化了?”
不确定,再尝尝。
如此这般尝了几回,蛋糕上的奶油就薄了一层。
执刀将蛋糕切成两半,内里是黄色的糕体,这蛋糕很是松软。
陆恒直接拿刀叉起来咬了一口就顿住了,他从未尝到过如此松软的点心,还香味十足。
搭配上面的白色乳霜香甜可口,时不时吃到果酱,则是酸甜解腻。
嗯,不过瑞王爷也没觉得腻就是了。
本来上午他收到皇兄那边传来的密报,很是有些烦心,这半块蛋糕下去,感觉心情都好了些。
转头看了看另外半块,今日是生辰,于饮食上放纵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 ……
曾管家正兴冲冲地往返后厨,给王爷备生辰席面,王爷却派人来通知,说他吃饱了,中午不吃了。
“吃饱了?!这午饭还没吃呢,怎么就饱了?”
“小的也不知,好像是小八大人送了吃食进去。”
曾管家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罢了,厨房的先停了吧,晚上再备正经席面。”
还好,晚上陆恒和府里的人共同过了个生辰。
曾管家悄悄禀告:“王爷,今日有许多送贺礼的,除了跟您极为亲近的郭知州,他送的只是自己写的字画,其他人的我都按您的要求,给拒了。”
“嗯,如今我在朝中的位置尴尬,万不能张扬,也不能大肆结交,不能再让韩家借题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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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四,新云州又开始飘雪,一开始,方念真还和知晓他们在店门口堆雪人,因为天气冷,锅子店生意也爆火了起来。
初六这一日,方念真正洗山楂,打算做几串糖葫芦甜甜嘴。
桃竹村有人来了,方念真一见,是里正的儿子方义。
“掌柜的,咱牧场的牛丢了两头。”
“什么?!”
方念真把山楂一扔,急急地问道:“现在都是圈养的,还没到放出去的时候,怎么会丢呢?”
方义也很是着急,“前天大雪,我晚上给牛添料的时候还好好的,早上一起来,牛就少了两头。我和黄大叔我们几人在周围都看了,都没发现脚印,那天雪太大了,很快就把脚印盖上了。”
“那听见动静,狗也得叫啊!”
方念真坐不住了,两头牛,值多少钱呢!而且临近年下了,谁知道偷牛的会不会拉回去就杀了。
“不行,我要亲去一趟,阿青,去把刘忠和黄莺叫来,收拾收拾东西,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