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黄莺呢,方念真是不怎么让她来店里的,方念真总觉得应该把工作场合分开一些,就也没告诉她。
吭哧吭哧自己干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二十多坛子糖蒜腌上了。
这个时候她也有些饿了,大福也喵喵叫着向她走来,但是闻到她手上的蒜味,还是跟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你也饿了吗?”
方念真环视一圈,对了,不是有小红薯吗!蒸几个。
她好久没吃到红薯了,还怪想念的呢。
逮到蒸熟,方念真迫不及待地拿出来,放到院子里快速降温。
“啧,失策了,应该再在灶坑里埋一个烤红薯的。”
这红薯品质还行,不是她不喜欢的噎人的那种口感,甜度也很好。
大福平日里就喜欢些馒头、板栗之类的,方念真也想给它试试红薯。
她吹吹凉,掰了一小点给大福,大福试探地闻了好久,终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然后吃掉了。
“嘿嘿,甜吧?我一猜你就会喜欢。”
“喵呜!”一声嗓音粗糙的猫叫,方念真抬头看去,发现屋顶上有一只白猫。
大福反应很是热烈,“嗖嗖嗖”几下就顺着树爬了上去,如今它不是小猫了,方念真更捉不住它了。
“大福,回来!”
方念真急切地呼唤大福,大福却好像听不见似的,和白猫两个顺着屋顶就跑远了。
“大福!大福!方多福!”
最后,直到两只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也没能唤回来。
“完了,大福丢了。”
作者有话说:
话说,我家猫咪真的喜欢吃红薯诶,但是我不敢给它多吃。
(不好意思,今天更得晚了些,脚撞了一下,然后嗷嗷痛哭,耽误了些时间,好在没啥事嘿嘿嘿~)
第69章 腊味煲仔饭
方念真循着大福跑走的方向跑到街上去找, 可是怎么都没有那两只猫的影子,夜已经深了,她又不敢大声呼喊。
最后, 转悠了一会儿, 眼看要到了宵禁时间,方念真只能回宅子说了声, 让他们留意大福有没有回来。
她本来想发动全宅子的人去找,可是时间不允许了, 只能明日再说了。
方念真垂头丧气地回了食铺,她今晚不打算住宅子,怕大福原路返回到这里,却找不到她。
食铺后院,她的卧房还是保留着的,只是堆了些杂物, 备用被褥也有。
她躺在被窝里却睡不着, 想起刚捡到大福的那天, 只比她巴掌稍微大一点儿的小猫,在她怀里扯着嗓子叫。
想起来大福第一次抓到老鼠,兴奋地扔到她面前邀功, 吓得她原地蹦了三尺高。
想起它热乎乎的小身子,一犯懒就窝在她怀里呼呼大睡。
这是她前世今生唯一养过的宠物,也是她在现在这个世界的很重要的情感羁绊。
回想以前,她和大福一人一猫的时候,住在这个小院子,大福那时已经是半成熟的猫了, 因为前面的店里不让它进去, 它总是觉得后院小, 经常顺着树爬到墙上或者屋顶,四处眺望。
好在后来搬了大宅子,大福也能施展开拳脚,方念真越想越后悔,若是今日不带它出来,就不会丢了。
“等找到它,定要好好教训它一顿!”方念真擦了擦忍不住流出来的泪珠。
熬了半宿,本来想等到早上,过了宵禁时间就赶紧出去找,但最终还是困得熬不住,在担忧和焦虑中睡去了。
第二日她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睁眼睛爬起来就把食铺全部巡视一遍,没有发现有猫的痕迹,又急急忙忙往宅子里走,在拐角处恰好和来寻她的黄莺撞到了一起。
“掌柜的,大福回来了,在你屋子里呢。”
方念真感觉自己悬了一夜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她整个人都不再紧绷了,和黄莺慢悠悠地往宅子走。
黄莺从来没见过如此潦草的方念真,小心翼翼地开口:“掌柜的,您早上是不是都没来得及洗漱?”
方念真摸了摸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突然醒悟自己头没梳脸没洗,现在居然还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走路,赶紧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赶。
进院儿就直奔自己的卧房,方多福懒洋洋地躺在她的床上,稍微抬了一下眼皮,见是她进屋,就又闭上眼睛接着睡了。
方念真看了那叫一个气啊,这小崽子没心没肺,害自己担心了半宿。
扬起手掌抬到半空中,却是缓缓落了下来,团起来把大福抱住。
它只是一只小猫,如今又长大成熟了,身体行为受激素影响。
“大福啊,这几天就只能给你先关禁闭了,等我想出好的办法来,再放你出去玩。”
方念真住的是正房,虽然卧房不算非常大,但是还有个外间,对面还有个小卧室,把正房的门关上,也够这小猫活动了。
嘱咐了黄莺把大福关住后,她小憩了一会儿,就撑着身子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好,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巡店了。
食铺那边的点单生意基本都交给了小秋和安子,还新招了一个负责切墩的供他俩使唤。
方念真最近的日常就是每三日炒一回牛油辣锅底、做一回酱牛肉,每日上午调配新店的芝麻酱蘸料。
再就是等桃竹村那边送来新鲜的羊肉,方念真再把羊肉裹好冻起来。
剩下的时间就都留给了小秋和安子,毕竟还得靠他们俩撑起食铺呢。
这个冬天,又购置了不少冰块,如今她的几家店都离不开冰窖,弄得她想存点自己吃的好吃的都没地方,就在小菜窖旁边又改造了个小冰窖,也免得和那些牛羊肉共处一室串了味儿。
总的来说,身体上其实没有以前疲累了,但是精神总是紧绷着,心累。
她有时候都感觉自己现在变成了一个“管家”。
好在新店那边的盈利不错,借着祥鹤楼的建造和装修,楼上几个包间定位也比较高端,收入比“锅里捞”那边还好些。
方念真流水般投进去的银子,又慢慢地在往回流。
今天又“流”了波大的!
之前把香辣牛肉干和灯影牛肉丝卖给了几个商队,想来应该是反响不错,虽然那几队还没回来,但是已经有新商队来方念真这里“进货”了。
“方掌柜,我们进的量多些,价钱上能否再让一让?”
“这些都好说。”
其实这桩生意,签订长期合约是最划算的,定金多,赚钱也来得快。
可是方念真总是感觉自己的牧场还没繁殖过,还不够稳定,万一哪天和靳翰的关系生变,自己这边供不上货,岂不是违约了。
今天一共有三家商队来问,有一家很爽快,直接大手笔,把现在做出来的全部的货都拿走了,其余两家则是下了“预定单”。
方念真很是好奇自己的牛肉干现在在外面是卖什么价格,可惜她暂时没有这个消息渠道,不过,批发价虽然比她零卖低了很多,但是量大呀,省心。
她还存了一个私心,希望把“方记”的名声打到新云州之外的地方。
又卖了一批货,方念真心情大好,哼着歌儿回了食铺,却见到了好久没见的黄太医和王太医。
“诶,丫头,你回来了,正好,我今天可带来好玩意了。”
方念真好奇的一瞧,嚯,一整条腊肉,还有几根腊肠。
新云州这边的饮食风俗确实没有这两样,方念真前世是北方人,也没什么吃腊味的习惯,所以她都压根没想起来这种美味。
“这哪里来的?你们自己做的?”
黄太医“啧”了一声,“我俩哪有那本事,老王头儿托人弄来的。”
说完,他又“嘿嘿”笑了一下。
“我俩都蒸着吃好几顿了,今日想换换口味,这不是,就来寻方大厨了嘛。”
“我可算不上大厨,二位太医是想要什么做法?”
黄太医把串着腊肉腊肠的绳子往她手上一放,“你看着办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吃。”
“成,那我可有口福了。”
先拿出一把笋干,用温水泡上,然后再把腊肉放到锅里煮一煮,捞出来晾凉切片。
她已经想好了,做一道蒜苗炒腊肉,一道笋干炒腊肉,再来一份煲仔饭。
蒜苗是黄莺新发出来的,因为产量不高,暂时还只是自己吃个新鲜,同时长出来的还有一盆小白菜,绿油油的,看起来就生机盎然。
这两道需要爆炒的菜倒是好做,只是那道煲仔饭需要费一番心思。
掏出一个小砂锅,在锅底和锅壁抹一层油,把米和水加进去,开始焖饭,稍微焖一会儿就可以把腊肉和腊肠摆上去了。
方念真还加了一点点香菇丁在上面,再打上一颗鸡蛋,继续焖。
这个时候她快速地做了两道爆炒的菜,考虑到一桌都是腊味,味道可能会有些单调,又用猪油渣炒了一盘小白菜。
这时候,煲仔饭那边的米饭也差不多焖好了,方念真调了一碗料汁,开盖后淋上去,滋滋作响,腊肉和腊肠的香味乘着米饭的热气,都飘到了前厅。
黄太医抽了抽鼻子:“这应该是快好了吧。”
王太医闭目养神中,“你能不能消停点,有点定力。”
然而,王太医的手指关节不断地叩在腿上敲击,一下子就暴露出了他的心急。
“来,上菜咯!”
方念真端着三菜一饭从后厨出来了。
蒜苗炒腊肉颜色很是好看,那道干笋炒腊肉则是加了很多辣椒炒的,辣气十足。
小白菜翠绿,煲仔饭的响声还在小声持续,方念真拿了一把勺子趁热把饭拌开,她轻轻地翻动,至于砂锅底的锅巴,还是要再用砂锅的余温煲一下更酥脆。
黄太医嘴里说着:“快,方丫头坐下来,咱们一起吃。”
王太医也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方念真便也没客气,洗了个手就坐下来一同品尝。
蒜苗炒腊肉是一道经典的搭配了,蒜香和腊肉的香融合到一起就是绝配。
那道笋干炒腊肉则是纯纯的下饭菜,方念真放了一些泡椒在里面,其实应该放新鲜的小米辣提味儿的,可惜这个时节没有。
王太医是重口味,对这道菜喜欢的无以言表,只是大口地吃着,然后被辣到,又大口地吃自己小碗里的煲仔饭。
黄太医饮食清淡些,那道猪油渣炒小白菜也是他的心头好。
方念真什么都不挑,每一样菜她都吃得开心,不得不说,这腊肉和腊肠的制作水平很高,也不会过咸,尤其是腊肠,香味独特又持久,嚼一块,过了好一会儿还有那种香味萦绕在舌尖。
吃到最后,桌上只剩下了煲仔饭里的锅巴,方念真用力地铲了下来,黄太医因为牙口不好咬不动,只能怨恨地盯着方念真和王太医,看他俩美滋滋地分享着锅巴。
吃完这顿大餐,两位太医又要给钱。
方念真却说什么都不收,只说自己也没费什么劲,东西又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最后,还是寡言的王太医想了个办法,“你若执意不收银子,那我们给你看诊吧,我们也不会别的,就有这么点技艺。刚刚吃饭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似乎气色有些差。”
“好嘞,那可感谢了,我也太走运啦,二位太医给我看诊啊!”
方念真很是高兴,这相当于什么,国宝级专家给你做体检啊!这可不是银子能换来的。
黄太医捋了捋胡子,“那就别等了,这就开始吧。”
方念真年前也是排队参加了义诊的,除了生理期那事,当时也没说有别的问题。
王太医却搭了很久的脉,又把黄太医拉到一旁说了些什么,黄太医也收敛了笑容来搭脉。
方念真稍微有点慌:“这是……有事?”
作者有话说:
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第70章 烤地瓜
两位太医轮番为方念真搭脉后, 又嘀嘀咕咕了一阵子。
最后黄太医开口:“你别担心,小问题,绝对没有大事。只是不能确定是否有病症, 今日没带医药箱, 明天我们再来。”
方念真忐忑不安地将二人送走了,这一晚上她的心神都没定下来。
听医生说“你没大事”, 总有种“你暂时死不了”的感觉。
第二天,两位太医一大早就来了, 王太医见方念真浓重的眼袋和黑眼圈,就回头责怪黄太医:“你看,我昨日就说你先别告诉她。”
黄太医不以为然,“你净说那没用的,都搭两遍脉了,你以为她能当是什么事都没有啊。”
看二位太医还能日常互怼, 方念真多少放心了些。
今日没有再搭脉了, 直接就拿出了银针, 方念真一看那长长的针,就感觉眼也头也晕。
她弱弱地开口:“额,这个……一定得下针吗?”
王太医很是笃定:“一定。”
好在, 这针是扎在手和胳膊上,方念真勉强能接受。
王太医开口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情绪低沉,不似之前轻松愉悦?”
方念真低头沉思,她似乎是有这个症状,正想开口回答,一根针就猝不及防又稳准狠的扎在了她的虎口上。
此时她心里就一个念头:是谁说针灸不疼的?!
她先是感觉疼, 而后感觉又酸又胀, 王太医在她胳膊上又扎了两针, 这两针倒是感觉还好,仅仅是被刺了下的感觉。
过了片刻,王太医把银针拔出来,又将伤处的血挤出来看了看。
“还好,只是初期,若不是施针,根本探不出来。”
方念真不解:“这是什么病?”
一旁的黄太医正色道:“是一种毒。”
方念真震惊:“啊?!”
王太医解释道:“此毒主要是由心绵草制成,危害并不大,但是长久接触,会扰人心神,乱其心智。”
“具体来说是?”
黄太医一摆手,“丫头啊,你是被人盯上了吧,此物接触久了,会让你焦虑不安,神情恍惚,浑浑噩噩,你生意越做越大,到时候人家给你设个局,你都反应不过来。”
“还有如此功效?那我是吃进去的?”
二位太医齐声说:“应是香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黄太医补充道:“还好你似是对此物敏感,一般人都不会有反应,要侵入心肺才会被发现。你这情况也不重,开副药吃一吃就好了,我和王太医再给你制一个解药的香囊,你随身带着,可解此毒性。”
方念真毫无头绪:“可我不曾用熏香,也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啊。”
王太医说道:“我猜测,应该不是日日在你身边的,只是偶尔让你闻到一次。”
这样一说,方念真就更加迷茫了,这下连查都不好查了。
真没想到,还真是查出了点“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