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了!这……”
“是,本来碎片还能拼拼凑凑也不一定,等我办完事情赶到她家,引魂灯的碎片已经扔出去了。我也被他们家的人赶出来,所以没有办法。”
“这不怪你。”我说道,“天意如此。”
“薛丽萍的魂魄一引出来,普笑怡自然也就没办法活。”
我惊讶道:“可是她没死,是植物人,现在还在医院。”
“普龙敬做的,哪怕人再坏,他还是挂着他这个女儿。”
“绝不可能。普龙敬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是一介凡人,能力也有限,除非……”我想起来普龙敬和高扬走出房间的时候,他们签下来的契约。“高扬学长,你答应了他什么?”
高扬温和地看着我:“宁舍,你真的没发现我是谁吗?”
“你是谁?”
高扬抬起手往脸上一挡,手放下来的时候,我怔住了。
他,是白恪。
“白恪!”我继而转为惊喜,“白恪!真的是你!”
故友重逢的喜悦冲破了我的心理防线,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就泪了出来:“是你!真的是你!我说你们很像,可是你完全换了一个样子,我也试探过,可高扬确实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高扬是一品寿纸扎铺的老板,我跟他做了交易,借他的身体一用,帮他度过一劫。”
“能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白恪,你知道吗?白九阎一直没有消息,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玄术师当成我这样,也是够差劲的了。白恪,你说会永远在我身边,那么……你不会走了对不对?我有感觉,后媛的事情解决以后,白九阎就会出现了!他就要回来了,我有感觉的,到时候我会好好的跟他说,让他不要跟你一见面就打架。我跟你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等以后我和白九阎结婚,生了孩子就让他喊你舅舅。怎么样?”
我高兴地说着,压根没想到要问问他,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不是在现实。
白恪的眼睛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我终于想起来刚刚问到普龙敬,又说道:“为什么一直都是我在说?你怎么不说话啊?”
白恪说道:“普龙敬已经受到惩罚,他太贪心,受到天罚也是意料之中。”
“那天你们到底签了什么契约?”
“没什么。他这个局就是为我设计的,邪恶永远不能战胜正义。”白恪变戏法地拿出一只烤鸡,“吃嘛?”
“吃吃吃,哪怕梦里吃也是极好的。”我跟白恪在桌子前做下,他熟练地把鸡肉一点点撕下来,拿起一只鸡腿送到我嘴边。
我拒绝了。
“以前是我看不见,但是我既然已经跟白九阎在一起,就不能让他吃醋呀。这家伙,上辈子肯定是卖醋的,心比针尖还小。”我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鸡腿撕咬起来。
白恪凝视着我:“宁舍,他对你好,便好。”
“好啊,他挺好的……对不起他的人,v一直是我。”我忽然,想起普龙敬说的那个胡念,“白恪,你认识胡念吧?”
白恪抬起眼看着我,说道:“认识。”
“你跟她怎么样?”
“她有喜欢的人了。”
我哦了一声,心道:早知道不问了。
白恪忽然拉住我的手,我这时才注意到,梦境里的竹林在缩小,越来越小……
第180章 校舍怪谈
我最终把手猛然收回,怒目而视着他:“白恪,你干嘛?”
白恪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只抓住一缕微风。他尴尬的笑笑:“没什么。啊舍,你会记得我吧?”
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语气放缓很多:“你怎么了?”
白恪的身体开始变得通红,就像一颗熟透的草莓。
“白恪?你怎么……”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烫的厉害得39度往上走。
我的手刚刚收回,白恪的脸就像是一块旧陶瓷现一条又一条的裂纹。
我慌了,手足无措地想要使用法力帮助他,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啊舍,这里是梦境,没用的。”
“梦境,既然是梦,那我想过来就会好吧。”我使劲去掐我自己。
白恪阻止了我,他抓住我的手腕说道:“对不起啊舍,我是真的。”
“你是真的是什么意思?你在哪?我去找你。”
白恪摇摇头:“你找不到我的。我和普龙敬的契约就是……我把我的魂给他,让他永寿长生。不过九尾狐的神魂,又岂是一个凡人的身体能承受住的,所以他死了。被神魂撑死的,死的时候很惨,尸骨无存。”
“那你呢?没有魂,你怎么生存?你还怎么……”
活着?
我反过来抓住白恪的手:“怎么救你?怎么才能救你?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知道你就是白恪,现在你告诉我你又要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白恪?”
白恪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红,他虚弱地看着我,头发散落,一条漂亮的火红色尾巴,惊红了一整片天。
“白恪……不要。”我摇着头。
白恪眼中含泪,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被风吹起,他扶住了我的双肩。
我问道:“没有办法了吗?”
“嗯。今天进你如梦,只是为了跟你告别。现在,我该走了。”
我一直紧紧咬着唇,可是眼泪还是不挣气的流下来:“白恪……”
白恪轻轻抬起手把我的泪抹去:“啊舍,别哭,我的实体走了,可我说过一直在,就会一直在。”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想哭的,可是泪珠还是一直不听话的往外滚。
“别哭啊,我最见不得你哭。你一哭,我就会很心疼。”白恪依旧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但我分明见他也红了眼眶。
我抬起衣袖擦干眼泪,抬起眼睛看他:“你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吗?胡念?她在哪里?我帮你照顾她。”
白恪笑了:“啊舍,我在这里等你百年,等的无非就是一个你。”
“白恪……我……”
我心生愧疚,这算什么呢?
白恪一指抵在我的唇边:“你不用说,我都懂。”
白恪的状态越来越差,他脸上身上的裂纹越来越深,很多地方直接翘起一块皮,就像干涸裂开的大地触目惊心。
“白恪……”我束手无策地蹲下身找法宝,找玄书,找师傅给我的手札……
可是都没有,完全没有记载,完全没有一点办法。
白恪拉起我,再次扶住我的双肩。
我想他想要一个拥抱,可是没有。
他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转了一个身,然后蒙住我的眼睛,就像我瞎着眼睛遇到他的时候,他低头在我耳边轻柔地说道:“往前走啊舍,不要回头。”
我双手握住他捂着我眼睛的手,然后想转过来:“白恪……”
“求你别转头,走!”我的双腿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艰难。
我没走几步,眼睛陷入彻底的黑暗,耳边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啊舍,我一直都在,因为我就是你。”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格外的刺眼,我浑身充满力量,伸出一只手对着太阳想要抓住那一缕光。
结果,我的手里真的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光线。
摊开手,光线又朝着窗外飘出去。
我猛地想起昨晚做的梦,心里涌上一股空虚之感,我用手摸摸枕头,那里已经湿了好大一片。
我一掌拍在宿舍床上,哪知这一拍竟然把高台床拍倒了,整个人跌坐在田七的床上,宿舍内一片狼藉。
田七一脚踹开宿舍的门,就看到一言难尽的我,笑得几乎岔了气:“哈哈哈哈,胡宁舍你在干嘛啊?你是长胖了多少斤,才能把高抬床压倒。”
我四脚朝天,屁股落在床板的折断处:“过来拉我一把。”
田七笑着拉起我说道:“对了,我们宿舍算是彻底解散。老师说让我们三个重新找个宿舍,女生宿舍也打算重新建了。唉……宁舍,你说我们就是来读个书,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事情呢?”
我说道:“以后不会了。”
田七惊讶地看着我,手里捏着苹果啃了一口。:“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笑笑:“猜的。”
田七赶紧拉起我:“我们还是走吧,这个地方我觉得不吉利。”
“嗯。”我没反驳她,她已经想不起来之前事情,甚至想不起来高扬。
这对她来说,也挺好的吧?
人在时间走一遭,懵懵懂懂得过且过,并不失为一种睿智。知道得太多,得到的太少,何不为一种痛苦。
我收拾完东西跟着田七走出宿舍,忽然感觉到口袋里有一包东西,我把手伸进口袋,是一个上了年代的荷包。白恪把普龙敬的那些法宝和钱全都收进荷包里,却没忘记放在我身上……
我仰起头把眼泪吞进肚子。
白恪说的他会一直都在,他确实做到了。从我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神清气爽,一股力量在我体内运转,甚至我现在已经达到可以凭空化物的地步。
叮,未读消息。
我打开手机,那个陌生人在次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在胜利路13号等你。】
我心情很不好,没什么心情见网友,还是一个故作玄虚的网友。
那天出事的时候,他明明就在酒店,可他没有出现,哪怕是交易我也可以谈交换。
如果他出现了,是不是白恪就不用死?
这算什么呢?
事情结束才出来,这算什么呢?
谁规定我一定要随叫随到,滚一边去吧!
第181章 真相为假
我生气地几乎把手机甩出去,可一想到这是用钱买的,我还是收回手。
田七恢复得很不错,听到我的手机一次又一次的响起,她问道:“宁舍,谁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看了一眼,是匿名来电。
但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脖子上戴着的狐佩发出一点点热量。
我连忙扯着线把狐佩扯出来,里面有一点如同芝麻大的红色,时而变化成一条细细的线,时而又变幻成一个小小的点,他在狐佩里游来游去想一条小鱼。
田七好奇地看着我:“宁舍?你看着玉佩傻笑什么呢?”
我一把抓住田七:“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田七二丈摸不着头脑,她神色慌张一下子跳到太阳底下:“谁回来了?谁回来了?”
“白九阎回来了!”
“啊?”
我把田七留在原地朝着操场跑过去,跑了一圈又一圈,才不至于在悲喜交加两种情绪中发疯。
呼啊胡呼啊呼……
我躺在草地上摆了个大字,满眼都是湛蓝的天空,一个人影投下来遮住我的太阳。
我翻起身仰着脖子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你是谁?”
那男人摇摇手机:“你不来找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我跳起来充满敌意的看着他:“你是那个人?”
“很好,还没忘。”他拉住我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故作玄虚的人,我伸一掌蓄力拍向他的手臂,他惊讶地看向我,竟然没松开。
“干嘛不躲?”
“为何要躲。”
我用天眼看他的脸,透过面具一片模糊,他没有脸!
“你到底是敌是友?”我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几乎要笑出来:“我的嘴里会说出这么好笑的话。”
他眼睛微微眯起:“非敌非友。”
“在欧爵,为什么不出手?我知道你有能力,能接得住我一掌焚雪一定不弱。那时候,你说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
男人凑到我的嘴边:“包括成为我的人?”
“流氓!”我脸上温怒,一巴掌朝他甩过去,哪知他一掌迎上去,直接跟我来了个击掌。
我搓着发麻的手掌心,疼的龇牙咧嘴:“滚,别让我看到你。”
“那可不行,我需要你一样东西。”男人目光炽热,“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我给你时间整理。不过我耐心不太好,你别让我等太久。”
……
男人走了,那奇装异服引得校园里人人猜测,不仅猜测他,还把火引到我身上。
学校里甚至说那人是我的男朋友,一个神经不正常的角色扮演爱好者。
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歌颂我考上大学没有抛弃神经病男友的帖子已经被转的到处都是,当然也有说那男人是我初中辍学的男朋友,为了供我读书在寒冬还身着单衣卖力演出,演出完毕第一时间找我,却上演了狠心女人的戏码……
版本一个又一个,众说纷纭,其中几篇看得我险些痛哭流涕,只想一拍大腿夸他们一句:牛你丫的离谱!
幸好八卦总是有时效性,接下来我安安稳稳的当了几个月大学生,上课下课奔食堂,晚睡晚起咸鱼躺。
一直到我准备考试,那个人又来了。这次他没有穿离谱的单衣,换上一套西装也足够吸睛,这可是零下十二度的冬天!
我在干饭的路上遇到他的,他直接堵住我的去路,直接严重影响我干饭的速度。
“你特么到底想干嘛?”我双手叉腰瞪着他:“你特喵知道十二点零十五分零一十三秒,饭堂里的最后一一个鸡腿就会被抢走吗?”
“不知道。我说过的,我耐心不是很好。”
“你都等了几个月了,在乎这几分钟吗?”
“在乎。她饿了……”
我瞪着他:“谁饿了?”
“现在,跟我走。”
教学楼到饭堂的大道上人来人往,我心痛地看着手表上的秒针欢呼跳跃着冲过14。
“C你大爷!”我巴不得狠狠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这个男人蛮不讲理地拉住我的手,我没使出法术,已经被他一张玄符带到另一个地方。
这里清幽寂静,是一片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小树林。
“等等大哥,你需要我帮忙没错吧?”
“嗯。”
“我不帮,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
“没求你,我是让你帮。”
我一掌打在地上,我和他之间出现一道大裂痕,裂痕中燃起一道火焰窜起两米多高,阻挡在我跟他之间。
“听着,我现在跟你算是仇人,我不打算帮你,懂?”
狐佩里的小血滴疯狂地涌动着,像是被受到刺激一般,我用力握住狐佩瞪向男人。
男人说道:“那日,我确实不能帮你,也帮不了你。”
“呵,你甚至不用做什么,只用帮我解开虫蛊,那虫蛊根本不难,只是被控制的人自己解不开。但凡你没有一个会一点点玄术的人,都能帮我解开。那时候,你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