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下眼睛:“在。”
“那不就行了。你现在要我帮你,麻烦你要点脸行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那时候没被定住,或许白恪就不会死。算了,你不知道白恪是谁,你走吧,说什么我也不会帮。”
“那时候你就算被解开,也没什么用。”
我心头一震:“不可能!我死也会打败普龙敬!”
“随你怎么想。”男人一个闪身跨过赤焰火来到我前面。
毫发无损。
我惊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谁?你是谁?”
赤焰火是我养出来的一种虫蛊,火虫只会为我一人所用,哪怕是师父站在我前面,这火也绝对对攻击他。
为什么火虫会失控?
我的心跳的很快,能让赤焰火失去效果的除非是用蛊神手,那也不可能毫无反应,除非他……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跟我一样,让火虫以为他是我,这样的东西只能是白九阎。
因为我的心上刻着白九阎,而他的心上刻着我。
我不由伸出手去摸他的面具:“你是谁?白九阎吗?是你吗?”
男人没有阻止我,他扶住我的手,扯下了他的面具……
第182章 真相为假
面具下是一张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脸,棱角分明,干净俊逸,却很陌生。
我收回手,男人却靠过来抓住我的手:“算是我欠你的,但今天你必须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我使劲想要挣脱,他却捏得很紧,纤细的手腕乎要被捏断骨头。我对着他吼道:“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男人力道没有松,一个转身将我带到一处山洞,洞中的石壁上点着无数火把,把阴暗潮湿的山洞照得旭旭生辉,洞中有一团熊熊燃起的篝火。
在这样的冬天,洞中竟比夏天还要暖上几倍。
我被他抓着往里走,明明不应该任人摆布,但是他的霸道行为跟白九阎实在是异曲同工。
在篝火旁边有一大张床,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男人手掌一挥,洞口便被封印住,看到我的样子,他终于舍得放开手。
“区区封印,就想封住我?你会不会太天真?”我冷冷地看着他,又环视一眼洞里。
不想那男人却说道:“我也没打算封住你,只是怕这寒风灌进来。
“额……”
男人也没打算跟我寒暄,拿出一个玉碗说道:“我要你的血。不多,就一碗。”
“呵呵,不给,凭什么给你。”
我大摇大摆的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饮起来。
男人似有不悦:“你倒是自来熟。”
“求我的人是你。不过,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不重要。”
这时候床上的人突然咳起嗽,听声音像一个女子,男人没有跟我废话,带着担忧的表情走向床边,拉出女人都手腕把脉。
也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的衣袖漏出来,竟然是一袭红衣,跟我收到的那个快递一模一样。
我好奇心不由然生起,慢慢地走到床边,那男人一抬手,一柄剑抵在我的胸前。
我看清楚那把剑,呆滞的眼睛看向男人,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男人阴着脸说道:“退过去。”
我一动不动。
“她见不得外人,我说退过去。”
我却两指捏住了剑的一端,然后蹲下身说道:“你是……白九阎,你是白九阎对不对?”
男人兴许是看到我哭,没有为难我,他收回剑问道:“你认识我?”
“你这么问什么意思?你不认识我?”我说道:“我是胡宁舍!你不认识我?”
白九阎收回剑:“你太吵了,去那边待着,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床上躺着的竟然是一品寿纸扎铺里面的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怀孕女人,她的孩子可能已经生了,在一层皮毛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小腹一马平川,但我在洞中的任何一个角落没有看到孩子。
我有千千万万个问题,眼前的人是白九阎,为什么换了一张脸?他跟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来找我?又为什么……忘了我?
他可以忘记全世界,唯独不能忘记我。
我转过身走到桌前,男人见床上的女人皱起眉头,往她的嘴里送进不少的灵力,有往她的嘴里喂下一颗丹药,这才急冲冲的走过来。
手一挥,那张床被围起一圈狐火,万物不可靠近。
白九阎走到我前面,把碗我前面一堆:“我要你的血,心头血。”
我看着那个比我手拳头还大的碗:“这么一大碗,你是要我的命还差不多。”
“不至于。”
我轻笑一声:“白九阎,你认识我了吗?一点都不记得?”
白九阎看着我的脸:“我只记我在乎的人。你救她,我自然会记得你。”
他这一字一句格外的冷漠,这就是他连求人都是这种命令的语气。
“白九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来到学校,那匿名的包裹是你送的,明明就是你送的啊!狐狸面具,狐皮红裙……你要是不记得我,怎么可能会送我东西呢?还有消息,你让我别去一品寿纸扎铺的后面。”
“哦,我那是怕你伤害她。毕竟你跟她长得很像,万一你伤害她,我跟你那个学长免不了一场恶战。”
“才不是!白九阎!她是谁?”
白九阎淡淡地说道:“她叫胡念,是我的妻。”
“胡念?”
我整个人几乎石化,胡念?
她是胡念?
我愣住,普龙敬的话在我耳边回荡:白恪他的心上人不叫胡宁舍,而叫胡念。
“想起来了吗?你欠她的胡宁舍,我说求你救她,你还真以为是我求你吗?你占了她的命,而她成这幅样子皆是拜你所赐。流落到村外,生出的孩子永远是死胎,一次又一次……这是她的第五个孩子了,她今年才十八,跟你……一样。”
白九阎说话的时候捏紧了拳头,眼瞳里布满血丝,他恶狠狠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有这么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怨恨。
“不是!你胡说!白九阎你胡说!我是你的妻!你全忘了?我们在胡家村,在寒洞……你说过你……”
“闭嘴。”白九阎一掌拍碎了石桌,玉盏落于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但质量很好……
没碎。
那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宝贝,那值不少钱。
我收回目光,白九阎已经站在我前面,他捏住我的下巴:“胡宁舍,你抢了她的位置,就因为能一辈子成为她吗?”
我的眼角泪珠滚落,余光瞥见白九阎的手,虎口上多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我觉得很眼熟,这才想起在寒洞的圆石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他说的是真的,我就是一个替身,他爱的人是一个叫做胡念的女子,连白恪也是……他保护的人也是胡念,根本就不是我。
不是我……
“别露出这幅样子。”白九阎拿起一根铁管,朝着我的胸口刺进去,一时间我竟没想要还手。
铁管里有血液流出,他将那个玉盏放在一端,很痛……
不知道是身体痛,还是心更痛。
白九阎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再也不是那个会为我舍身的男人,再不是那个虽然很凶,但心里只装着我的男人。
我绝望了。
他毫不迟疑地拨出那根管子,我的眼睛一直没从他的身上移开。
许久,我问道:“白九阎,你爱过我吗?”
第183章 真相为假
白九阎眉头微皱,嫌弃地把我推到一边:“看在你这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的份上,别再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否则,我不保证不会把你所拥有的夺走。”
我按住还在出血的伤口,起身去抓住他的衣裳,还没靠近我已经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白九阎。”我问,“你爱过我吗?”
“没有。”
白九阎扔出一把匕首,匕首划过我头上的一根红线,一个巨大的笼子掉下来把我牢牢罩住。
白九阎歪过半张脸:“你逃不出去,我留着你还有用。你好好配合我,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我趴在地上,被几只狐狸带去另外一个地方,依旧实是在山洞中,却也看不到白九阎和那个女人。
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从来没想过。
按照我读过的故事,我应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白九阎忽然从天而降护住我,要么在一处意境优美的地方看到他,起码我没想到过像现在这样。
他把我贬的一文不值,身边出现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说我只是她的替身,不管我的死活让我救她。
不念及一分旧情。
他变了,又没完全变,只是把对我的那一分独有的温柔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走吗?
走吧。
我擦掉眼泪整理好心情,我的命是白九阎救的,是我欠他的,他要是想拿去,那就拿去把。
要是我死,一了百了;要是我活,互不相欠。
我慢慢闭上眼睛,世界一片漆黑,我的太阳……灭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一只狐狸在我笼子外面在布置着奇奇怪怪的仪式。
我好歹是学过玄书,又是梵善的亲传弟子,若是这样的背景我还看不出来那些旗子上面的纹案,那我可真的是比猪还蠢的单细胞生物了。
我拍打着笼子,有气无力地吼道:“你在干嘛?你在布置引魂阵?”
那只小狐狸凑过来说道:“狐君吩咐的,我们不敢多问。不过你也真是的,调皮,把狐君惹得这么生气,害惨我们咯。不过你也是可怜,你说说你……假扮谁不好呢,假扮狐君夫人。”
我辩解着:“我没有,我出生在胡家村,一本来就是胡宁舍。”
小狐狸手里有一个苹果,它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
“狐君在哪里?白九阎在哪里?”我扯着嗓子吼道:“白九阎!白九阎!你出来!”
“咳……你别喊了,你喊破嗓子狐君也不会来的。其实狐君没想折磨你,他只是想把你拿走狐君夫人的东西还回去。”
我坐在地上:“可是我什么都没拿走啊,我拿走什么了?要说拿走,不如说是他强塞给我的吧?”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规矩些吧,你叽叽喳喳对你自己没好处。要是你好好配合狐君,他仪式完成之后就会放你走,你还是你。”
我还是我吗?
我早已经不是我了。
那小狐狸吃完苹果又去忙活了,等他布置完整个洞,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有关驱魂的仪式。
他驱魂干什么呢?
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专研的不多,只是了解一点点皮毛。不管他想做什么,对我都没有一点点好处。
我得逃走。
那碗血确实让我元气大伤,心乃是一个人的源头,我失了一碗血能活着已经是奇迹,再着,这是一个地下山洞极阴,根本不利于我的恢复。
我试着运气逃出山洞,但都没成功。本来之前还劝自己好好的,说什么两不相欠,说什么一了百了。
呸,去TM个大鸭梨!
我想了几日,我一定要活着,凭什么他要我活我就活,要我死我就死。
我冲动地试过之后,发现这个笼子不是问题,就是白九阎对这座山施下的结界实在太强,几乎是用毕生之力。
我没空关心他如何,但我关心我冲出去会如何。我承认,哪怕他抽了我的一碗心头血,我现在还是很爱他,只是我更爱我自己,不至于因爱而乱了方寸。
爱他是真的,欠他命是真的,不想把我的命还给他亦是真的,心凉是真的,嫉妒是真的,甚至恨他同样是真的。
再次见到他是在很久以后,他一脸阴翳走进我住的山洞里,看着已经布置好的山洞。
他没露出什么表情,早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若不是他长得算俊,我甚至会笑他几声:呵,你瞧这个面瘫。
白九阎,你是来道歉的吗?
如果你道歉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可是你要是多说几句,我肯定会原谅你。
还是你是来找我要血的,不给了,这次说什么也不给了。
你是不是想我了?毕竟你床上的人跟个死鱼一样虚弱,陪不了你风花雪月。
你为什么不说话,其实你说跟我跟你走的话,我会考虑考虑的呀。
如果你道歉,如果你认错,如果你带我走,如果你说不要她了,如果你说你只是被骗了,如果你……
……
我在脑袋里一直拼了命的转移注意力,可没办法我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所有的心里建设就是一个屁。
“白九阎,……”我看着他,只是轻轻吐出三个字:“你来了。”
原来,有些人看着已经足够奢侈。
“晚上有个换魂仪式,你准备一下。”
我瞳孔地震:“换魂?”
“嗯。你的血很管用,她现在已经能下地。只是她一直在……身体太弱,你的身体比她好很多,又学过玄术,换了魂她用你的身体会好上不少。”
我吼道:“不,那我呢?你怎么那么自私啊!”
“你又玄术又有法宝,一副身体而已,不至于。”
“我不同意!”
白九阎冷冷看着我,看起来很不耐烦:“我没在询问你,只是来通知一声。”
我怒道:“你就不怕我跟她同归于尽?”
“你不会,因为你很强。不管是身体,还是意志。”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原地擦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下的眼泪,自言自语道:“胡宁舍,你哭什么啊!根本就不值得。”
我张开手,手心出现一束光,这是一道可以向外面发出消息的符篆,可是我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找谁。
第184章 真相是假
那一束光我的手心里慢慢的熄灭,我对上他的眼睛:“白九阎,我不答应。”
“由不得你。”白九阎拿着一只公鸡,精准的一切,公鸡的血慢慢的流进碗里。
白九阎扔出一道绳索困住我,又给一只狐狸递过去一碗汤药:“灌进去。”
那两只狐狸向我走过来,其中一个把我按坐在凳子上,一个爪子直接捏住了我的双腮,另一个有些害怕,连眼睛都不敢看我。
白九阎一向很狠,他认定的事情,向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是一瞪,那只狐狸就被吓得瑟瑟发抖,拿着碗对上我的嘴,苦得令人作呕的汤药灌进我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