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灯光明暗交错,从他脸上扫过,虽然模糊但仍旧优越硬朗。
黎初看着这张脸,心说搞男人还得搞这样的,赏心悦目,光是这张脸就能让她新鲜几天。
忽然间,她的手腕和腰肢被握住,略微用力,她便靠到了男人怀里。
腰身贴着他的大掌,肩膀撞上他的胸膛,下一秒就被稳稳接住,宽大的裙摆缠缠绕绕,将她的手完全挡住。
这是一个近乎搂抱,让人看不出端倪的姿势。
男人声音就在耳边,温温热热的,“玩的开心吗?”
黎初后来手酸疼的要死,自己也没办法好好走路,她后悔了,好端端的招惹他干什么。
她是被谢清砚搂着回酒店的。
整个人陷在他宽大暖和的大衣里,身边浸润着他的气息,被保护的很好的进入电梯。
明亮的电梯里,镜子墙将她的脸照得清晰,湿润的眼角看起来像是刚受过欺负,浅浅的弥漫开的绯色又将这场欺负增了几分暧昧靡丽。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她腿软的不像话,好几次差点跌倒,被谢清砚搂着往前。
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她脸发烫。
娇嗔怨怼的视线瞪着他,将一开门,黎初就将人推到墙上。
谢清砚乖乖靠着墙配合,任由她在大衣口袋摸索。
黎初掀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翻找,“你放哪里了啊?”
谢清砚轻笑声,一副要她自己找。
左右开工,她从他口袋里终于找到——一支钢笔
做工精致,笔尾端刻着“Yan”字,昭示着钢笔的贵重。
黎初说:“我要丢了!”
就在前几分钟,谢清砚用钢笔欺负了她,奈何在车上,她不敢瞎动,也不敢控诉。
她忍耐闪躲的样子,完全勾起他的邪念。
一想到他握笔的样子,黎初转身将钢笔丢在桌子上,下秒人被带回怀里。
忽然被抱起来,黎初勾着他脖颈,“谢清砚,你胆子好大。”
谢清砚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卧室去,双双跌入柔软床上,双眸盯着她,男人的侵略意味铺天盖地而来。
视线一寸寸扫过雪白的脖颈,他吻了上来。
含糊的话在唇边,“不是要玩我吗?”
一想到她在车上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心口被狠狠勾了下。
他按着她肩膀,嗓音沉而闷,“现在不敢了?”
黎初累的举双手认输,累的浑身都散架了,男人也不愿意放过她,像是故意要惩罚她。
眼角被汗水浸湿,睫毛颤颤巍巍打开,看到一片白雾。
她软声告饶,无济于事。
男人声音在耳边,如沸腾的水汽,灼人。
“淡了——”他说。
黎初脑子一片昏聩,一下不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再次醒来,天幕暗了,落地窗外一片昏暗。
房间内一片静谧,这是谢清砚的房间,床头还放着他之前摘下的手表。
黎初挣扎了几下,半搂着被子坐起来,视线忽然定住。
瞳孔一点点放大,累到四窜的意识骤然回溯,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下床。
她喜欢的那幅画竟然出现在床头。
少女执笔坐在画架前,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更像是神明少女。
黎初顿了几秒,朝着画作走过去,右下角的标注不见了,画框干干净净的架在画架上。
不用想,也知道在这幅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初高兴的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往外跑,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沉空荡。
“——谢清砚。”
谢清砚站在窗边,单手插着兜,正在讲电话。
听见喊声,他转过身来,目光移到她身上,扫了一眼她赤着脚,微微皱眉。
黎初注意到他在讲电话,立马噤声,走到沙发边坐下。
细白的双腿翘在沙发扶手上,晃来晃去,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衬衫,宽大的衣在她坐姿不规矩时,旖旎尽显。
谢清砚走过来,单手拿着水打开递给她,丝毫不耽误他讲电话。
黎初对他这态度很受用,伸手接水时,发现手腕的痕迹变深,陡然想起来他之前那句“淡了”意味着什么。
她像是明白什么,立刻起身跑到镜子前,拨开衣领,两枚吻痕明晃晃挂在锁骨处。
张扬又暧昧。
全是火热后的证据。
她暗暗骂了一遍谢清砚,再回到客厅时,灯光打开,谢清砚讲完电话坐在沙发边,低头回复消息。
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黎初喊他,“谢清砚——”
他从手机上抬起视线看她,开玩笑说:“睡一觉起来,脾气见长啊。”
以前总是谢总谢总叫,一张嘴不饶人。
如今脾气更大,直接叫他名字。
不过,她喊他名字总有种撒娇的感觉。
听着很舒服。
“那幅画怎么回事?”黎初来到他旁边,深深陷入沙发里。
谢清砚轻描淡写,“送你的。”
黎初知道他本事大,也能猜到他如何弄来这幅画。
但她更关心的是那幅画正在展出期,安德鲁怎么会同意送来酒店。
谢清砚淡然勾唇,将手机递给黎初看,“安德鲁问能不能将画借给他再展出几天?”
见他一脸认真,露出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来不及惊讶谢清砚会认识安德鲁,点点头,“当然可以。”
而且展出的画,那幅画拥有者的标志将改成她的名字。
欣喜过后,黎初单手拖着下巴,开玩笑,
“谢总,你真会讨女人欢心。”
谢清砚不以为意,“那三小姐高兴了吗?”
黎初夸张配合,说的天花乱坠的,“高兴啊,谢总送什么不高兴啊。”
这幅画确实送到她心里头了。
谢清砚轻哂一声,大概在笑话她演的做作,夸张。
“都是跟孟津怀学的。”
黎初笑容僵了下,好端端的提孟津怀做什么。
谢清砚这什么语气啊,这男人酸不拉几的,怎么这么记仇啊。
这晚过后,谢清砚忙着开了两天会,期间没见过黎初。
自从那晚,她像是从他世界消失。
两人的微信对话框干干净净,谢清砚点进朋友圈,也没见他发新的动态。
乖的有些反常。
难不成是有了新的玩伴。
酒吧音乐鼓噪,灯光迷离。
舞池里挤满了热舞的玩家,卡座爆满。
谢清砚陷在卡座里,光线明明灭灭,想要找人很困难。
朋友打来电话,谢清砚兴致缺缺听着,脑子里想的问题可比每天增长的股票还要难以捉摸。
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画展,友人问他,“你对画展又不感兴趣,花那么高价拍一幅画图什么?”
谢清砚意识散着,不知怎么想到那晚黎初说的话。
心不在焉说:“讨人欢心。”
友人不敢置信笑了笑,调侃谢清砚,“什么人还要谢总讨好啊?”
谢清砚避而不谈,但友人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信息共通,况且孟津怀这人还在这。
他的人脉更是广,友人都跟他有几分关系。
“黎初吧?”友人追问,“你不说我也知道,孟津怀说遇着你们好几次呢。我还不信你会跟她玩。”
谢清砚没否认,淡声问:“孟津怀还说什么?”
友人小心试探,“说你跟黎初关系好着呢,怎么,你俩真好上了?”
谢清砚否认,“没有。”
友人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玩玩好了,反正黎初是个玩咖,不好惹。”
谢清砚闻言轻笑,确实不太好惹,娇气跋扈难伺候。
娇滴滴的山茶花,就得被捧在手心里。
说话间,谢清砚抬眸,视线漫步目的地扫过,忽然瞥见一个熟悉身影。
他定睛看过去,黎初和孟津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孟津怀站在她身侧,手臂似乎揽了下她肩膀。
黎初也没避开,两人就那么贴着站着。
一群人不知道在起什么哄,黎初侧过脸弯了弯唇,在孟津怀耳边说着什么。
距离近的,她的耳环都碰到孟津怀的脸。
孟津怀自然熟稔地接过她的酒杯,送到唇边。
黎初笑盈盈,拍手,慵懒又明艳。
孟津怀也拿了一杯酒递给黎初。
没人看到谢清砚是怎么从孟津怀手里拿走酒杯,只看见他将黎初拉离孟津怀身边。
沉着一张脸,透着几分压迫,看向黎初。
“跟我走。”
第15章 day15
酒吧的灯光变换了颜色, 色调暗下去,就连音乐也随之变得沉闷,重重的金属低音。
一下一下,重重凿在心上。
舞池里狂欢扭动的人换了步调, 但热闹的气氛不止。
闹哄哄的环境里,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发生的这一幕。
三个人对峙着, 无声无息的,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黎初惊讶侧过身,看向身边的男人,漂亮眉头轻轻皱着, 心说他什么态度啊。
才两天没见, 脾气见长, 这句话送给他才对。
孟津怀见状不妙,目光在两身上逡巡一遍, 心里顿时明白, 他就知道谢清砚和黎初肯定搞一起了。
他连忙笑着打圆场, “谢总,坐下来喝一杯。”
谢清砚眼都没抬一下,没听见似的不理会他。
目光深深凝视着黎初。
孟津怀尴尬地抿了下嘴,思索几秒,又说:“黎初你还站着干嘛。”
说着又用脚踢身边的人, “去去去,给谢总让个位置。”
那些人不认识谢清砚,但孟津怀发话了,都干净利索地腾出位置。
人群突然散开, 周围都变得安静了些。
黎初垂眸看了眼被谢清砚握着的手腕,红唇勾起弧度, 视线慢慢他起来,停在与他对视里。
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倒显得几分没心没肺。
黎初晃了晃交握的手,对孟津怀说:“今晚我买单了。”
孟津怀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目光却不住往谢清砚瞟,开玩笑说:“谢总都来了,还能让你掏钱不成?”
黎初瞪了孟津怀一眼,觉着他这人没眼力见。
若不是看在他送自己门票的份上,她才懒得来跟他喝酒。
谢清砚倒是爽快,应下黎初那句买单。
他身上的冷意快溢出来,矜贵疏冷,光是站在这里,就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明艳大美人。
郎才女貌都不足以形容这两人。
谢清砚轻皱眉头,拉着黎初大步往外走。
黎初穿着高跟鞋,脚步仓促又凌乱,好几次差点撞到人都被谢清砚扶住肩膀带到身边避开,后来他干脆不避讳,单手搂着她的手臂带着人往外。
喧嚣的音乐逐渐远去,长长空旷的走廊里脚步的回声明显。
凌乱的脚步骤然停下,她的高跟鞋被男人的鞋尖抵着,一步一步往后,直到后跟抵上墙壁。
退无可退,才停下。
细白的双腿在男人的压迫下绷得笔直,瘦削脚踝因为太过用力,筋脉显出,骨感明显。
谢清砚低眸看着她,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还有颈间被遮盖不太明显的痕迹。
那是他的“标记”。
他忽然想到之前孟津怀打来电话,她激励撇清他们关系的样子。
就这么迫不及待换人?
两人贴得太近,黎初鼻尖触碰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木质后调,与他身上的气息浑然一体。
干净清冽,如雨后初霁。
手腕被抓着,虎口磨着腕骨,实在不舒服,黎初小弧度转了转手腕,又要抱怨他弄疼她了。
“谢——”
黎初抬头,刚喊出一个字,脖子被握住,男人吻下来。
后颈被迫仰起,黎初睁大了眼睛,感受着男人强势带着情绪的吻,克制却不够温柔。
与一贯的他都不同。
手从脖子上一点点往上,直接扣住下巴,吻得更深。
这是一场情绪的较量,也是力量的较量,哪怕棋逢对手,长久的被动接受也让她耗尽力气。
几乎软着贴在他怀里,憋出的水汽氤氲眼角,朦朦胧胧的。
黎初揪着他衣服,指责他,“你发什么疯啊。”
谢清砚嗓音平静,淡淡的,却迫人,“这就是发疯了?”
黎初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心思一转,伸手勾住他脖颈,垫脚在他耳边说:“你这样,好像生气的笨熊。”
谢清砚:“?”
像是骂人。
黎初逗他玩的,见他平直的嘴角动了动,伸手去推他唇角往上扬。
她总是这样,没规没矩的。
“找我做什么啊?”
谢清砚提醒她,“标记还没消退。”
言外之意就是她还是他的。
黎初像是拿住把柄一样,有些耍赖的,“我都遮住了。”
她将手腕抬起来往他眼前送,又故意拨开蜷在颈间的长发让他看个清楚,挑衅的意味明显。
喝了点酒,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香水混在一起。
一举一动,浑然不知,甜腻勾人。
谢清砚扫了一眼,将她手指挪开,薄唇抿成一道直线,气场变得极低。
“看上孟津怀了?”
黎初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他今晚为什么反常,还要将她拉走。
男人心啊真是海底针。
之前,他就反对她跟孟津怀来往。
适当的激起男人的胜负欲,还挺好玩,但不能太过了。
“他送了我邀请函,礼尚往来,我请他喝酒。谢总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