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那个大佬是谁吗?”
阮栖莫名的,心紧了一下,似乎觉得季时萱暗示得很明显。
她咬牙切齿地想,烂人就是烂人!
那一巴掌果然是打得轻了一点。
季时萱留意她神色变化,仿佛有猜到什么,刻意停顿片刻,觉得阮栖现在的神态真是有趣极了,过了会儿她才不急不慢的揭晓答案:“是我爸。”
阮栖本来心里对季时屹充满了唾弃,已经到达默默诅咒他不孕不育的阶段了,忽然get到季时萱说什么,瞳孔微微张大:“诶?”
季时萱似乎觉得她惊呆的模样有点小可爱,顿时笑了:“这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她关系好很奇怪。没什么,黎枝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情商很高,人又努力,从某些方面来讲我很欣赏她,我们甚至有合作项目。反正不是她,也会有别的女人,毕竟我爸那个人,也就那样……”说着,季时萱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眼神。
阮栖默默的喝了一口水,差点儿忍不住鼓掌,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那贵圈真是充满了peace and love。
随即想起,姜成也是一样的,顿时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忽然有点倦了,不经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十点半。
晚宴差不多接近尾声。
阮栖打开手袋,准备看一眼手机信息。
瞬间傻眼,手袋里根本不是自己的东西。
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是刚才在洗手间,一定是跟人撞包了。
阮栖有些慌乱地向宋槿禾的方向望去,对方正全神贯注的看台上的展览,不时侧头跟旁边的季时屹聊天。
阮栖想了想,只好找来旁边的侍者,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把手袋递给侍者,希望可以帮自己换回来。
侍者很热心的将手袋带过去了,阮栖看见他附在对方耳边,低着头跟对方轻轻说着什么。
隔了一会儿,侍者返回,有些抱歉的解释道:“宋小姐说,谢谢您捡到她的手袋,但是很抱歉,她并没有看到您的手袋。”
阮栖微微睁大眼。
事实上她也不确定宋槿禾有没有拿错手袋。
她甚至有点记不清楚刚才去洗手间,自己有没有带手袋。
“阮小姐,您手袋丢了对吗?跟宋小姐一个款的。”
“嗯。”阮栖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去厕所有没有带手袋。
“那您稍等一下,我会联系服务台,帮您找一下。”
“谢谢。”
“您有离开过座位吗?”
“我有去过洗手间。”
“好的,您稍等。”
季时萱围观了全程,大概知道什么:“放心吧,品牌这边会处理的,客人丢了手袋,他们也不好交代。”
阮栖勉强点了一下头。
只有宋槿禾有些不自在。
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季时屹,宴会厅头顶光线奢华,转头看过去,能清晰看见男人线条冷冽的侧脸,喉结的地方性感凸出。
他坐姿松散,但背脊天生优雅笔直,区别于同场男明星的端庄稳重,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松弛感。
宋槿禾正要说,觉得这样扣下人家女孩子的手袋是不是不妥当,季时屹忽然冲旁边旁边的SA姐招了招手。
对方拿来新品的宣传册。
季时屹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图册上,淡淡问道:“喜欢哪一套?”
宋槿禾呆了呆,但眼睛很快亮起,有些矜持,又小声的问:“你想挑来送我?”
“如果你买下那枚胸针是为了送给我的话。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况且我以前收到过一枚类似的,所以我既然拒绝不了你的好意,就决定把它捐出去。为了弥补你,你可以在上面随意挑选你喜欢的。”
他划清界限的样子,让她立刻白了脸。
宋槿禾咬了一下唇,感觉跟快哭了似的,但似乎又不甘心,有点赌气地说:“你误会了,我才没有想要送给你。”
季时屹翻动宣传册的手指顿了一下,很快阖上册子,不咸不淡的:“那就好。”
宋槿禾:“.……”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季时屹一番说辞,好似故意就为了套出她这句话似的。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狗。
隔了一会儿,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他:“那我能问问你,你说你收到的那枚胸针,是你前女友送给你的吗?”
“你是……那个意思吗?”
收了一个女孩的,就不再收另外的了?
季时屹终于看她一眼。
他没回答,反而目光落在阮栖的那只手袋上。
第75章
直到晚宴结束, 阮栖弋㦊都没找回自己的手袋。
嘉宾陆陆续续开始撤离宴会场。
季时萱似乎是个社牛,结束前,有许多VIP的客人以及明星跟她招呼道别。
阮栖独自跟现场服务部的经理交涉, 对方解释,无论是洗手间还是别的地方都找过,并没有找到手袋。
如果阮小姐愿意等待,可以等整个会场散离, 他们可以帮忙进行更为详细的搜索。
阮栖问:“不是有监控吗, 可以查一下监控吗?”
经理一板一眼的解释:“非常抱歉,出于对嘉宾隐私的保护, 我们不能为您调取监控。”
恰好季时萱脱身过来, 显然听到经理的说辞,轻蔑地看了面前经理一眼:“你不用跟他们费口舌, 柿子挑软的捏,监控他们一定查过了, 但是不方便告诉你哪位VIP客人捡到你的手袋, 因为你是可以得罪的,那位VIP确是不好得罪的。”
果然,经理表情瞬间有些心虚。
阮栖这才恍然大悟,气得小胸脯起伏,非常无语,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你有什么贵重物品在里面吗?”季时萱问她。
阮栖说:“只有一部手机。”算是最贵重的了吧,其实手袋最贵。
季时萱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那就奇怪了, 既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那是哪位连品牌方都得罪不起的VIP非要拿走你的手袋?”
阮栖皱了皱眉, 瞬间想起什么。
她立刻找季时萱的助理借手机,又环顾了一周, 没有看见宋槿禾的影子,不得不抓了服务生问,有没有看见刚才坐在某桌的客人。
服务生显然熟悉自己服务的对象,说:“宋小姐跟季先生十分钟前就走了,不过您可以出去看看,今晚忽然下雪了,酒店门口堵车,客人们都堵在那里。”
阮栖追出去。
酒店门口果然停了无数来接的豪车,确实因为下雪,造成轻微的拥堵。
明星们跟自己的助理呆在一起,并不着急,指尖夹着烟头,三三两两的闲聊,还有女生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初雪,觉得十分浪漫,打卡拍照。
品牌方似乎早有准备,贴心的给每位客人都准备了质地精良的黑色骨伞。
阮栖找了一圈,终于看到正要上车的宋槿禾。
她裹了一条羊绒披肩,微微提着白色绸缎裙摆,旁边有身材颀长的男人替她撑伞。
鹅毛大的雪花从头顶飘落下来,宋槿禾连一片雪花都没有沾到,因为骨伞很明显是向她倾斜,反倒是那个矜贵自持的男人肩头,沾染了几片。
他西装是带暗纹的灰黑色,洁白的雪花落在上面就格外显眼。
宋槿禾上车之前,似乎是为了感激,冲他偏头一笑,倾国倾城。
宛如某个质感极佳的电影镜头。
阮栖踩着高跟鞋过去。
夜风冻得她有些浑身发冷,于是她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但却并不显得可怜,嗓音沉稳:“宋小姐,麻烦你把手袋还给我。”
宋槿禾呆了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看了旁边的季时屹一眼,不大自在的:“你可能弄错了,我并没有……”
阮栖费劲追过来,并不想听她这套说辞,口吻冷了点:“你非要等我报警吗?”
宋槿禾漂亮的瞳孔微缩,惊了一下,又似乎对她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不满,皱了皱眉:“你冷静一点。”
旁边的季时屹终于开口:“你先上车。”是对宋槿禾说的。
阮栖胸口夹杂着一股莫名怒火,立刻吼他:“闭嘴!”
宋槿禾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谁敢对季氏总裁这样凶悍,不管国内国外,不管是男是女。
季时屹却似乎习以为常似的,面上依旧淡淡的,但他手上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偏移,落在略显狼狈的浑身沾染了雪花的阮栖头顶。
阮栖没有看他,只盯着面前宋槿禾,忽然用从助理那儿借来的手机,开始给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拨了有十多秒的样子,并没有听见熟悉的手机铃声。
宋槿禾脸上挨了几片冰冷的雪花,思绪渐渐清晰,不知道为什么,心绪瞬间被一种酸涩支配,讽刺她:“怎么,没找到手机?要不要再去我车里检查一下?你既然要报警,总要讲点证据吧。”
阮栖抓住画饼,直接反驳:“你既然声称没有拿走我的手袋,又怎么知道里面放着我的手机?”
“我……”宋槿禾卡了壳。
她争辩不过,看了一眼季时屹,再看一眼阮栖,索性懒得争辩,只说了句:“你找错人了!”转身,弯腰上车。
阮栖还要拉住她,忽然被季时屹拽住手腕。
宋槿禾的黑色宾利很快开走。
阮栖被季时屹拽着,明显追不上,只能回头,恶狠狠瞪了季时屹一眼。
季时屹面无表情地放开她。
阮栖忽然开窍,想起宋槿禾最后的话,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我手袋是不是在你那儿?”
季时屹没理她,撑着骨伞,迈着长腿往酒店大堂的方向走。
他背脊笔直,定制的暗纹西装把身材肩宽腰窄的优势衬到极致,在飞扬的雪花里有种闲庭信步的优雅。
阮栖因为动得发冷,打了个喷嚏,抱着裸露的手臂,有些艰难地踩着高跟鞋追他。
她知道季时屹报复心重,她打了他一巴掌,再遇,他肯定要找补回来,手袋明显被他扣下。
几步追上去,拦在他面前,阮栖很难控制自己的态度,只能冷冷的:“我在跟你说话。”
季时屹终于看她一眼,清隽的眉眼冷淡,声音同样没什么起伏:“你不是让我滚出你的生活吗,我正在滚。”
阮栖:“.……”
两个人在风雪里对视。
她白皙软糯的小脸被冻得微微发红,大约是为了搭配耳朵上那对粉色海螺珠,礼服也是偏粉的裸肩群,缎面的丝质感,裙伞开到膝盖的位置,露出大片藕节般白嫩又细腻的肌肤,但此刻因为沾染着雪花,浑身已经半湿透了。
季时屹目光挪开,尽量不去看她冻得微微发抖的四肢。
阮栖决定适当妥协,语气和缓了些:“如果是因为那一巴掌的事,你可以用别的方法报复回来,不必这么幼稚!”
“怎么报复,打回来?”季时屹扯了一下唇角,站姿松散,浑身散发着阴冷的痞气。
阮栖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太冷了,身体都气得发颤:”那巴掌你挨得亏了是吗?季时屹,我连工作都丢了!”吼完,她自己眼睛先红了。
大约她那个样子实在有点可怜,季时屹没说话。
阮栖目光挪到别处,心里头有点难过:“算了,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要了,手袋我也不要了行了吧!”
说完她后退一步,转身要走。
有车灯的强光射过来。
忽然被季时屹拽过来,她瞬间撞到他温软的胸膛,而季时屹连伞带人,将她紧急拉到一旁,躲开了后面来的车辆。
原来两个人堵在出入口站立良久,早就惹得周围接客人的车辆不耐烦。
豪华的保姆车从两个人身边开过去,阮栖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却又被他单手牢牢控制住,不至于摔倒。
车辆猛然多起来,一辆一辆开过,两个人挤在靠近绿化花坛的地方,一时没办法挪。
距离非常近,她原本冻得直哆嗦,这会儿似乎终于沾染上一点热气,骨伞撑在两人头顶,竟然仿佛莫名隔开一个温暖有安全的小空间。
阮栖鼻尖被迫蹭到季时屹胸口,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味,禀冽、蛊惑。
她咬了一下唇,让自己清醒一点。
抬头触碰到季时屹目光,光影将他冷峻面容衬得半明半暗,他一手撑着骨伞,一手搂她腰肢,看她的视线带着轻微的嘲弄:“我哪种人?你说清楚一点。” 嗓音夹杂着雨雪声,周围的喇叭声,却异常清晰。
阮栖并不怯懦,讽刺回去:“唯利是图、见利忘义的形容你,贴切吗?”
季时屹居然笑了,隔得近,他唇瓣贴着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不轻不重咬了一下,掀起阵阵酥麻:“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义’?”
阮栖被他调戏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高跟鞋踩在他定制的皮鞋上,狠狠碾了碾。
季时屹吃痛,放开她。
车龙没那么密集,重新空出可供行人的位置。
阮栖眼睛很红,看他跟看个人渣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