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薄命册——童梦同【完结+番外】
时间:2023-12-22 14:35:52

  十年时间,她再次攒够了买屋的钱,给自己买了个小院子,这一次她没有跟别人合买。倒是有年轻的自梳女来投奔,她也收留了两个小姑娘,大家互相照顾。
  但是,人到中年的阿贞不得不开始考虑另外一个问题,死后安葬。
  虽然姐妹们会帮忙,但是埋在哪里却需要本人考虑。
  自梳女不能埋回娘家的坟地,也没有夫家可以收留。以前有自梳女死后,姐妹们帮着安葬在城外的野地里,但是那就成了孤坟野鬼了。而且,坟墓若无人祭扫和休憩,没几年,就被人平了,甚至有的尸骨也被扔出去。
  其他的自梳女们知道了,兔死狐悲,倍感凄凉。
  有些人就会去做“守墓清”,也就是找个死去的男人,做名义上的妻子,但是这要付出代价,要跟婆家“买门口”。
  阿贞托人找了个人家,去做“守墓清”。那家人姓于,婆婆是个很精明的女人。阿贞还是打听到于家名声还不错,才同意了中人的撮合。
  他家的要价还算公道,不至于太高。阿贞付了钱后,婆家按着规矩,专门弄了个“拍门”仪式,于家人关上门,阿贞站在门口。
  婆婆在屋里问了好些为难的话,虽然“买门口”也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但是阿贞还是觉得问题太多了些。什么“你真能守?不嫌我家贫穷?”“日后不会琵琶别抱,又到别家买门口?”“你当真不后悔?”“在我家买了门口,可就是我家的媳妇,我儿子虽然不在了,可你也得孝顺公婆。你能做到吗?”
  其他的阿贞都在门外应了,但是说到“孝顺公婆”,阿贞觉得奇怪,自梳女哪里来孝顺公婆一说啊。这是什么意思?
  阿贞不说话了。
  里面婆婆又问了一遍,阿贞再好脾气也不能含糊过去了,她在外面说,“我是自梳女,是来‘买门口’的,不是嫁人,不会在婆家住。”
  婆婆在里面说,“哪个用你到我家住?只是我家若有急难之时,请你过来帮个小忙,这人之常情,可以吧?我们也不会硬让你做什么?你随意便可。”
  周围一堆看热闹的人,有人等不及了,就说,“你门口已经买了,‘拍门’不过是
  走过场,怕什么?他们要为难你,你不答应又能怎样?你出了钱了,他家要不让你埋进祖坟,我们看的人都不依的。”
  阿贞到底还是应了于家有急事偶尔来帮个忙,她钱已经给了,于家也已经迅速花了,给小儿子娶媳妇做了彩礼了。阿贞想,就这样吧,以后有事,再说吧。
  开始,于家倒没有再来烦她,按规矩,“买门口”交一次钱就行了。阿贞有了死后的葬身之地,也踏实多了。
  可是过了几年,于家小儿子出外做工摔伤了,从此不能干体力活,再加上看病抓药花了不少钱,家里还有好几口人要养,于家一下从普通人家变成三餐不继的破落户了。
  这时候,于家就又把阿贞想起来了。起初是名义上的弟媳妇抱着孩子来哭诉,阿贞可怜她,也可怜孩子,就略微救济了些。
  后来就每月都上门来一次,每次都抱着孩子,让叫“大伯母”。孩子过得不好,面黄肌瘦的,阿贞善良心软,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弟媳妇也不停地说好话,“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也就到您这里孩子能吃口好的。”
  一起住的自梳女都看不下去了,“阿贞姐,你这哪里是‘买门口’,快变成正经媳妇了。”
  如果只是每月救济点生活费,阿贞还能承担。但是后来,名义上的婆家人来得越来越频繁,甚至孩子读书、公公抓药、翻修房子都来找阿贞了。
  名义婆婆虽然带着笑脸,但是说的话,却不容拒绝,“房子年久失修,实在没法住了。媳妇你虽然是‘守墓清’,自梳女,可也不能看着丈夫家人落魄至此吧,而且我家祖坟的地还是值钱的,先前就有人想买呢。实话说,活人还没活路,哪里顾得上死人呢?你若为难,实在不行,我们就卖点坟地吧。”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言下之意,若不帮这个忙,你死后怎么埋,还不知道呢。阿贞明白,别的自梳女就算到时候为她出头,到底不是亲儿亲女,能有多少用呢?
  “这是最后一次。”
  婆婆立刻笑逐颜开,“我家穷,你是知道的,你反正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些钱,何不接济了我们。反正你的钱也带不到坟墓里去。”
  于家婆子拿了钱走了。阿贞却觉得悲哀,年轻时清净了,年纪大了,倒被个名义婆家给缠上了。
  她心情不好,又赶了个紧急的绣活儿,给累病了。名义弟媳跑来伺候她,把其他两个自梳女都打发走了,“你们去做工吧,这儿有我呢,别耽误你们赚钱。”
  第一天,弟媳还伺候
  得殷勤。第二天,名义婆婆也来了。阿贞就觉得不对了,她要挣扎着起身出门,婆媳二人就合力灌了一碗汤药给她,不多时,她便昏昏欲睡。
  等醒来时,阿贞看见婆媳二人面有得色,喜笑颜开,就知道,自己藏钱的地方被她们找到了。阿贞挣扎着下去找到钱匣子,打开一看,果然空空如也。
  气急的阿贞就要出门喊人,只要喊了人,让叔婶过来,她就得救了。但是阿贞才走了几步,被那婆媳按在床上,她半天没吃喝,又气又急,出了一身汗,婆媳俩打开窗户对着她,让风吹进来。阿贞的病更重了,昏昏沉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期间有姐妹要看她,也被那婆媳俩以病人不能见风为理由,没放进来。
  阿贞越是着急,越是没力气,后来就一直昏迷,偶尔醒来,汤药也没有,门也出不得,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但是那婆媳俩却以报恩为名,住下来,还博得个好名声。
  后来她们干脆连其他两个借住的自梳女也撵了,说是要给阿贞病得重,要给她买很贵的药,需要卖院子,于是,阿贞的第二处院子也被拿走了。
  阿贞昏沉沉中,被抬进了于家的院子。于家婆子还跟外人说,“人已经病入膏肓,可怜她孤苦无依,特意允许她死在于家。”
  于家后来倒是如约把阿贞埋在了于家的坟地里,和于家死去多年的长子葬在一个坑里,还在墓碑上长子的名字旁另刻几个字,“孝媳沈静贞”。
  ……
  顾青看完这些,很认真地跟系统探讨,“我有没有可能换个系统。比如有没有什么好命女系统什么的。”
  系统也很认真地回答,【据我所知,没有那样的系统,我们这些系统的存在,都是为了修复各个世界。减少怨气,使小世界平衡。宿主,你忘了你的初衷了吗?】
  “啥?我的初衷?”
  【当初是你自己愿意帮助这些薄命女的。】
  顾青听得傻眼,“好吧……算了,不讨论这个了。阿贞的愿望是什么?”
  【救阿霞,别让她被族里沉潭。帮助大姐阿梅母子。还有报复于家,为自己讨个公道。还有让自梳女再也不用买门口了。】
  顾青一听,“任务好多啊,不过,救阿霞?她为情所困,救她一时,救不了一世啊!这个任务……”
  【宿主,我看好你哦!会给你开挂技能的,3—2—1,走起。】
  “等下……”
第147章 自梳女2
  顾青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她算是明白系统给了她什么样的金手指,绣艺。原主的绣艺就算是不错了,但是顾青如今脑袋里有后世的多种绣法,而且总是身不由己,拿起针线就想绣上一阵,简直是强迫症中期。
  但是,她总觉得,好像这个开挂技能,对于完成任务,没有直接用处。
  好在,她还有时间,很多不好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她和阿霞刚刚买了院子不久,堂姐夫包存有还没有来找麻烦,阿霞也还没有被渣男缠上。
  这几天,顾青一边刺绣,一边在想办法。比如拿钱给钱婆子,让她帮忙打听事情,包存有在忙什么。钱婆子办事还是讲信誉的,而且能为人保密。
  阿霞虽然觉得阿贞变得更沉默了,但是她也没觉得有多大不对劲,因为她看着阿贞对绣艺更加走火入魔了,绣出来的东西任谁看都是更加精致了。
  钱婆子果然是包打听,没几天,就来了。顾青把她叫进自己屋子,关上门,“怎么样?”
  “那个人呐,可是真不安分呢。不光勾搭寡妇,还是秦楼楚馆的常客……”
  怪不得这人让阿霞为他要死要活的,原来是个欢场老手,“见多识广”。阿霞只怕是他抛弃的女子之一。可笑,阿霞还以为自己是那浪子不能忘记的真情真意。
  “帮我个忙吧,好处少不了你的,您看能不能这样……”
  钱婆子听了一口答应,“这还不简单!”顾青又包了300个钱给钱婆子。钱婆子满意地把装钱的小包袱挎在胳膊上,“这事儿包我身上。”
  当晚,顾青跟阿霞说,“这几日一直在做活计,都不曾出去玩耍,我听钱婆子说,她认识一个不错的裁缝,很会裁衣服,我们也去裁身新衣吧。马上要换季了呢。我有一匹淡青色的布料,我们俩一人做一身新衣。”
  阿霞本来就是喜欢玩的性子,难得姐妹有兴致,自然愿意。
  到了钱婆子家,裁缝已经在了。
  “女裁缝?”阿霞有点惊奇。
  “怎么,瞧不上女裁缝?这位小妹,你穿一次我做的衣服,保管你第二次还会来找我。”那裁缝是个年轻媳妇,长双丹凤眼,样子有些妩媚,是个长相艳丽的女子,性格也有些泼辣。这女人绝对是让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女人,阿霞不禁多看了几眼。
  量完尺寸,付了定金,女裁缝就走了。钱婆子姑娘她们说,“这是个寡妇,姓曹,刚死了男人没多久。”
  阿霞感
  慨,“完全看不出来刚死了男人啊,一点没有寡妇的样儿,怎么觉得不太正经啊。”
  “可不是嘛,最近老有个小白脸来找她,这女人是管吃管喝,还管住。而且,那小白脸儿啊,还是个有老婆的。”
  “啊?这,没人管吗?”
  “切,关起门子来过日子,谁管谁啊!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别说是我说的,那寡妇我可惹不起。人家啊,认识的人多了。”钱婆子明显话里有话。
  顾青突然惊叫,“哎呀!不行啊!我忘了告诉她做得宽松些,衣服太合身了,我不舒服,不行,我得找她去。”
  “这好办,她家就在附近住,我带你们过去。这曹寡妇一般都在家。”钱婆子自告奋勇带路。
  到了曹寡妇家,钱婆子叫门,曹寡妇好一阵才来开门,说明来意,曹寡妇点头说知道了,有些敷衍,好像希望客人快走似的。
  三人出了门,阿霞问钱婆子,“她该不是屋里有人吧?她真敢啊?不怕被沉潭?”
  钱婆子翻个白眼,“人家才不怕呢,人家认识里正呢。这一片儿都没人敢惹她!”
  “原来是这样啊……”
  顾青也小心地低声问,“她刚才是屋子里藏着人吧,半天才出来开门。”
  “这几天常来的,小白脸儿,姓黄,好像叫什么……根生……”
  “你说什么?谁?”阿霞一听“黄根生”,顿时沉不住气了。
  “我听那寡妇叫过一次,根生,又听旁人说起这个人是姓黄的。”
  “不可能。黄根生成亲了!”
  “成亲怎么了,这女人还是寡妇呢。”
  “我不信,我要亲自看看。”阿霞无法相信,自己难以忘怀的心上人能跟个寡妇搞在一起。
  她掉头就跑,跑到寡妇家拍门,而且拍得很用力。
  过了一阵子,曹寡妇才来开门,阿霞立刻闯进去,寡妇急了,在后面喊,“你干嘛?”
  等阿霞冲进屋子,看见了负心汉黄根生,正躲在屋里,屋里有个小桌子,上面有酒有菜,两副碗筷,两个酒杯。
  阿霞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黄根生看见阿霞进来,也吃惊地站起来,“阿霞?你怎么在这儿。你来干嘛?”
  寡妇也跑进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别人家你就闯进来!出去。”
  “你跟她?”阿霞的目光在黄根生和曹寡妇之间来回游移。
  曹寡妇冷笑,“我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告诉你,别胡说啊,里正
  可是向着我的。你要造谣生事,到时候恐怕是你不体面。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
  黄根生也冷着脸训斥,“我跟你早就没事儿了,别缠着我,真是,都跟到这儿来了!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少来撒野,滚出去!”
  曹寡妇觉出不对了,“你们认识?”
  “以前的相好,非要缠着我成亲,好不容易才甩脱她。又跟到这儿来了!”
  曹寡妇不高兴,“我的地盘可不是你们老相好见面的地方,给我弄走。”
  黄根生正讨好曹寡妇,自然是百依百顺,立刻转头去骂阿霞,“还不滚出去!等人请你?多长时间了,还没死心,还跟过来!还有,别出去胡说,不然叫你不好看!”
  阿霞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黄根生却只顾哄曹寡妇,“她跟你比什么都不是,干嘛跟这种人置气。我就从来没喜欢过她,是她没羞没臊缠着我。”
  阿霞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了。
  站在门口的顾青和钱婆子也赶紧跟着她出来,阿霞一路走一路擦眼泪,钱婆子宽慰她,“这是你认识的人?这种人没啥好依恋的,曹寡妇也是贴钱招待他的。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况且家里还有老婆,这种男人最不能要了。”
  回到住处,阿霞痛哭,伤心了好几天。
  钱婆子又来了,把布料和定金给顾青带回来了,那寡妇嫌阿霞打扰了她,不给做衣服了。她还带来一个消息,黄根生想让曹寡妇跟他一起搭伙做生意,曹寡妇不愿意,还怒斥黄根生骗财骗色。
  顾青佩服之至,“钱婶儿,您这消息真灵通。”
  “那是,收人钱财,我可是雇了两个小叫化子替我听壁角。”
  顾青又给了300个钱,还特意把钱婆子留下吃饭,钱婆子就在饭桌上,当着阿霞的面聊起了寡妇家的事,“……两人已经吵了两天了,那寡妇开始跟黄根生要酒菜钱了呢,说不该贴钱养汉。黄根生就讥讽她收钱,跟妓子一般。”
  “啊?那女人能忍?”
  “不能忍啊,把人撵了,还说再不许来了。还警告他不许胡说自己的事,不然要他见见手段。”
  “呦!撕破脸了呢。”顾青大惊小怪,眼睛睁得老大。
  钱婆子也一拍大腿,“可不是嘛!”
  阿霞在旁边脸色铁青,这就是自己中意的人,原来是这么个混蛋!他只怕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个态度。阿霞想起来,当初这男人为何悔婚,是因为自己曾经答应把织布积攒
  的50两银子借与他做生意。后来家里急用钱,50两银子被母亲拿去用了。
  阿霞拿不出钱来借给黄根生,他就恼怒说,阿霞骗他,后来两人的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里,阿霞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明白黄根生这个人。
  等钱婆子走了,阿霞跟顾青说了自己和黄根生的往事,顾青装作不知道,又大惊小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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