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树喉咙动了动:“咱俩――”
不等她把那句话完整说出来,她突然被人往前拉了一把,从今晚见她的第一眼到现在,邹风压着火地控着她的后脑勺,俯下身向她靠近,双唇紧贴,男生身上的气息干净又带着浓重的压迫感,是比以往哪一次都更激烈的亲吻。
植物在这个季节疯长,窗外遮天蔽日。
昏暗的房间内,夏思树喘着气,眼眶微胀,直到被吻到嘴唇鲜红,带了些痛感他才停下来。
“我想了一个晚上,想着怎么说服你,怎么平衡这段关系,用不着上了飞机就一拍两散。”邹风一字一句地说着,逼视着她:“你觉得我们俩什么都不算?”
闻言夏思树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鼻子发酸,几秒后才反问:“那我们是要一直躲着在一起吗?”
不能被周慈知道,不能被邹鸢知道,不能被邹洲和夏京曳知道。
“连你姑妈都在美国读了六年,你大伯现在还在那。”借着酒劲,夏思树也发泄着,看着他:“还是我要一直等你?就像在澳洲每天等着我妈回来那样!”
因为情绪的发泄,夏思树的肩头正在细微地耸动。邹风静静地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下,心脏抑制不住地略微酸麻。
楼下似乎已经再次恢复了热闹,隔着门和一段距离似有若无地闷闷传过来。
“邹风,没得商量。”夏思树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找备胎,你也喝多了,就这一个月了,我不想吵了,好好的不行吗?”
谁都不要再额外地多要些什么了。
邹风没答,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
黑暗中,夏思树的手机亮了一瞬,是条新消息,江诗问她还好吗。
她看了眼,但没回,只把手机撂在一旁的柜台,恍惚有种伤筋动骨般的疲惫感,她看着他,朝他走了一步,犹豫了片刻才安抚性地踮起脚,试探着缓缓朝他靠近,吻上他柔软的唇角。
衣物相贴带来轻微的摩擦感,邹风抬手,拂过她耳旁的碎发,发丝柔软地搭在她的手臂衣领间。
黑暗中视线不清晰的时候,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汹涌着密密麻麻。
这是这半年来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的这段关系中,她第一次主动,和以往的哪一次形象都不同,既虔诚,又带了种叫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从记事起到现在,从澳洲到南城,没有第二个能叫她去喜欢的人了。
像是急于证明般。
又或者是简单地把这段关系划上一个句号。
“邹风。”她忽地抬起眼看他,轻声问:“你想要我吗?”
......
大概全疯了。
没一个清醒的。
也许是酒精催发,也许是自欺欺人般,压抑了一晚上酸涩着的心情。
邹风倚在那儿,垂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几秒后,面无表情地把兜里的打火机拿出来放到了一边,听着金属和木头在黑夜中碰撞出细微的响动。
而夏思树是忐忑的。
她毫无这种经验,只在简单的主动吻了一次后,就尝试着想把两人的关系提到另一种亲密阶段中。
紧接着,在她之后的几分钟等待中,邹风身上那件沾了茶水的黑t被他自上而下地兜头脱下,掉落在地板表面,利落的肩颈线条完全地被袒露出来,黑夜中看不清楚,她试着抬手,手底轻轻触碰到一层硬邦邦的薄肌。
这个举动给出的答案已经十分明显,配合般地,夏思树伸手将身后的门锁反锁,随后后脖颈被他按住,她仰起脸,脸颊微烫地被面前的人拽过去亲吻。
六月的夜晚,这间房的中央空调没被调开,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汗。
两人亲吻着,鼻息纠缠,夏思树合着那身校服被他抱着陷进沙发内,膝盖抬在他的腰侧,被动地坐在他腿上,感觉着腰后托着她的那只手。
汗水潮湿黏腻,她搂着他的脖子和肩膀,感觉着他身体的反应,在这阵亲吻中情不自禁地喘着息。
因为呼吸不过来,夏思树蹙起眉,小声急促地喊了他一声――“邹风。”
邹风停了一瞬,垂眼看她,手掌抚在她的后背,酒精的气味包裹着两人,却没有让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夏思树下巴担在他的肩头,只睫毛垂着,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和尽力控制着的呼吸声。
“怕跟我收不了场,上床就不怕了?”邹风喉结微滚着,低声问她。
夏思树肩膀缩了下,手掌撑在他的腹肌两旁,指腹沾着些微潮的汗水。
不等回答,随即她被抱着翻了个身,脖颈毫无防备地后仰,皱着眉“哼”了一声,发丝铺在沙发的光滑布面。
下一秒,前方的那道人影压下来,衬衫上方的领口被扯开,锁骨上传来刺痛,那块皮肤被唇齿紧紧包裹,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一个吻还是一个报复性地咬。
夏思树一瞬间痛得往后瑟缩了下,眼圈泛着微红。
黑暗中,邹风摁着她的脖颈:“夏思树,我没那么容易知足。”
“上床可以,一拍两散别想。”
第46章 咸甜
因为扯领口的一瞬间, 衬衫上的两颗纽扣崩落,夏思树胸前大片的肌肤暴露出来。
她微喘着气,眼眶红着看邹风在沙发原位坐了一会, 看着她,而后起身,走到门后的位置将那件T恤拾起,拉开了门,光线从外面洒进这间房间,他往外走, 边重新将T恤往身上套,随后门重新被关合。
这段时间内,夏思树动了动手指,睫毛颤了下, 缓慢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呼出了一口气,靠在那缓神。
灯光依旧未开, 月光从植被密叶中洋洋洒洒穿过。
邹风是十分钟后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件外套。
从江诗那拿的。
那天夏思树是穿着那件外套被邹风带回去的。
之后江诗回忆起来,说要不是带她走的那个人是邹风,估计得先报个警――因为她的状态看上去让人担心得不行。
两人一起从二楼下来的时候, 她跟在邹风身后一言不发地垂着眼, 眼眶微红, 肩后的发丝微乱, 妆容也轻微晕染。
至于身上为什么多了件欲盖弥彰的外套, 在场的人也不是七八岁, 即便不说,但谁不清楚。
就这样, 夏思树被邹风领回了颐和公馆。
她在夜间出租车上沉默了一路,公馆院落中的灯都还亮着。
回到卧室后,两人之间还处于缄默的阶段,邹风去了一楼给她找些解酒东西,免得宿醉第二天头疼。
夏思树独自坐了一会儿,随后缓慢地脱下外面那件外套,将它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接着将还没被扯坏的剩下三颗纽扣解开,拉下短裙的侧腰拉链,随意地脱下丢在地毯上,自己光着脚朝浴室的方向走。
她的面颊还是红,尤其是卸妆之后,那种醉意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只是她自己觉得大脑还算清晰,想得清事情。
半小时后,她简单把身上擦干,裹着浴巾出去。
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睡裙换上。
差不多就是刚穿好的工夫,卧室门被敲了两声,而后被推开。
秦之桂还没休息,煮了两份葛花解酒汤,邹风拿了过来。
书桌的座椅被抽开,夏思树低着头,拿着汤匙小口喝着。
没开冷气,露台的门开着,外头的凉风吹进来,带走身上的潮气,让人觉得舒适不少。
而邹风从她的房间出去,他的那碗他一口没动。
片刻之后,将汤喝完,夏思树撂下了汤匙。
高考的结束,毕业派对精力的消耗,以及最后的周旋争执,她现在只想休息。
临睡前她还是选择打开冷气,关上了露台的门,取消设了近两年的闹钟,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今晚该睡一个好觉了。
睡前工作准备好,夏思树靠在床头,翻了翻积压在那的信息。
后天夏京曳从京北回来,要一块去城郊的邹风爷爷那过一天。
老爷子最近在城郊那片盘了处鱼塘,没事就和几个老朋友钓钓鱼,原本那片算是农家乐,但位置偏,客少,就把那片盘了出去。
难得这段时间学业结束,周慈专程打了电话过来,让邹风和夏思树过去玩玩。
简单地回了一个“嗯”,随后夏思树便把手机撂在一旁。
她抬手,轻微“啪”的一声熄灭灯,而差不多就是同时,卧室门再次被推开,走廊和平层露台的光线照射进来,光线从那张地毯沙发一直到大半部分的枕被边缘。
似乎也是没想到夏思树休息得这么早,邹风停在门口的脚步停顿片刻。
而就在这样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夏思树静静坐在那,抬着眼看向他,呼吸细微起伏。
因为不知道他过来想干什么,于是只好犹豫着,试探地轻声问:“是要继续吗?”
......
邹风原本没想这个。
过来是要跟她聊聊以后跟人生,趁着情绪下来,都还算冷静,但这会改了主意。
成长环境或是身边人的行为,叫邹风对这种事没什么观念上的约束。
但他不会干这种乘人之危的事,要是她明天脑子完全醒了,后悔了,也挺麻烦。而且做起来没措施,总不能真这个时候,弄出来个孩子喜当爹。
但那两秒,夏思树认真地问他是不是要继续时。
他看了她又两秒,觉着换个玩法也行。
卧室门被“咔”得一声关实,房间内重新陷入昏暗。
因为光线转变得突然,夏思树好几秒后才适应月光和路灯投进来的视线,而那个时候邹风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来。
她抬头望着他,漂亮的褐色眼睛里盛着莹淡的月光。
“就这么想?”邹风看着她,口腔里解酒的薄荷硬糖在牙齿间摩擦出声响。
不等夏思树仔细想好回答他,面前的身影已经压了过来。
带着薄荷凉意的一个吻。
他洗了澡,碎发还潮,她陷在被榻间,手碰到的年轻身体线条分明而带着张力。
邹风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间换到她的胸前,比在高尔夫的时候直接,总共就一层睡裙布料,他捏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不仅察觉到了自己的潮湿,也感觉到他的反应。
而不等她完全地沉浸在这种感觉里,邹风的注意力被她锁骨上的那块痕迹重新吸引了过去,指腹碰了碰,随即低下了头,夏思树瞬间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邹风似乎是有那么些癖好,不会因为她的吃痛而停住自己的行为。
好在这份痛感对她来说还可以忍受,催着情和欲,在她忍耐度的边缘。
而这次的感受也与她设想的不同,不是她以前看过听闻过的那样。
他亲吻着她,呼吸纠缠,先是用指腹初体验地玩了她片刻,不算有章法,却叫她心悸。
夏思树闭着眼,面颊微红地抱着他,额头微微出汗,直到闭合处被沾带着潮湿的东西缓慢地向上顶蹭开,那样陌生的异物和触碰感让她有一瞬间的发蒙。
发丝散落在枕边,夏思树情不自禁地咬着唇,耳根子到脖颈处都迅速蔓延起一抹薄红,浑身发烫。
一个操控者,一个被操控者。
相比她的窘迫,邹风显得坦然自若。
他口中还含着那颗醒酒提神的薄荷糖,丝丝凉凉的温度蔓延在舌尖。
蒙了层纱般的皎洁月光下,夏思树似乎见到了他嘴角挑了点微不可察的弧度,而让她浑身发烫的这个动作只是开始。
不知道真正的性嗳是会比这个更轻松还是更难忍,她感觉到被碾蹭不停,带着水渍的拍打和摩擦,因为身体部位的型体差异,闭合的地方即便被顶开也被他完全的覆盖抵压着,每一下都完完整整地将她翻蹭得彻底。
夏思树控制不住的,抓着被角小声地喊了他一声,她有些受不了。
那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冷清清地一个声音,但没等她说下句,便弯下腰,捞了她一把,用带着薄荷凉意的唇腔和她接吻。
那颗糖换到她的唇间,因为清凉而有种痛辣感,糖果抵着她的舌尖,被咬碎,融化吞下,邹风右手掐在她的下巴下方。
夏思树被折腾得控制不住地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可她不敢出声,怕被秦之桂或是公馆内的其他人听见。
可邹风似乎很享受这种恶劣,一点都没因为这张床有点年代,动起来噪音大,而放轻自己的动作。他把她的腿拢在一起,就按照这样的方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停了停,抬手把夏思树拎了起来,让她跪着。
夏思树咬着唇,手指按在床头,指尖因为用力的按压泛白又蒙上一层晕粉。
她好想哭,控制不住地细微颤挛了十几秒,而就在这个空当,邹风停了会,抬手摸了下她的腿内侧,垂着眼看了手上两秒,扬了下眉,给了她喘口气的时间,才重新按住她的后背,手上的液体蹭回她自己的肌肤上,混合着薄汗。
而最后邹风又把她拎了回来,回到刚一开始的姿势,夏思树喉咙干涩地睡在枕被间,脸颊发烫。
结束后她喘着气,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微失神,因为姿势的原因,属于邹风的东西大部分落在了她的腹部和胸前,下巴或是别处似乎也沾到了些。
房间里满是他们的气息。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似乎还处于回神阶段。
就这样坐了一会,邹风下了床,把刚才撂在一旁的衣服重新穿好。
他垂着眼,摸了下裤兜内的烟,回头望了还在床上的夏思树一眼了,走过去,推开露台的门,回过身倚在栏杆那,点了根烟,在夜风中呼出了一口。
两人之间是扇窗,邹风站在那个位置,边抽手上的烟边下巴微抬地朝着房间内的她看。
他眼皮耷拉着,似乎也是爽到了,看着夏思树被折腾得那副样像是看着自己满意的作品。
也是直到这会,隔着那扇窗户夏思树和他的目光对上,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躺在这的样子有多狼狈。
她眼睫垂了垂,下意识地想扯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随即下一秒又意识到了还沾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挡什么?”就在这时,邹风已经抽完了那根烟,从露台进来。
夏思树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下面外部和腿内侧的灼热,赶在他过来之前,拿过撂在旁边还微潮着的浴巾围住了自己。
那一晚邹风是在夏思树房间过的。
生物钟的原因,夏思树还是一早就醒了,邹风还睡着,似乎因为这原本就是他的房间,从而睡得十分安然。
她放轻脚步地在浴室洗漱,随即就在洗漱台的那面镜中看见了自己的锁骨那块。
昨晚就觉得被咬破皮了,虽然伤口细微,但周围是块紫红色的亲热痕迹,就显得可怖可怜。
是夏天,已经穿不了高领,夏思树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找了块创可贴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