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虐恋?
我笑着摇头,将师兄的物匣收好,打开时发现里面那封信不见了。
所以还是十分在意的,对吗?
历史造就英雄,但愿江远闳真的能如他信中所说,也祈望师兄平安顺遂。
此一别,我与师兄东西守望,难得相聚。
愁绪泛滥,让我涌上阵阵困意,直到一声“到了”,我才彻底清醒,冷静下来。
“神医还是到阁中吧,药庐有蒲芳照看。”常陆带我往阁中而去。
我正想问,他已抢先一步道:“阁中如我这般知道你与阁主之间关系的人不多,十大长老虽然信任阁主,可阁主入魔一事与你的存在依旧不宜大肆宣扬。”
“阿父,没关系,到时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朗儿,你还有许多功课。”
“常陆哥!我不要当暗主了!”
“由不得你,谁让你通过了试炼。”
“我,是你们告诉我可以见到阿父,现在我通过了试炼却又要学那什么阁主之道,竟然还不能同阿父待在一起,简直没完没了!”
我看林朗又要跳脚,忙摸了摸她的头,“朗儿乖,我到时去看你。”
她瘪着嘴,不情不愿地道:“你不能再食言了。”
我笑了笑,“决不食言,只要你阿娘不再赶我走。”
“谁赶你走?”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过来,我的笑脸瞬间僵住,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背对着不看她。
“谁赶你走了?”她又问了遍。
我只好对上她,“是我自己离开的。”
她背着手,一本正经道:“暗主还小,不要扰乱她的心智和她对阁主的信任。”
我:“阁主所说皆对。”
常陆和林朗对视了一眼,偷笑起来。
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一物降一物。
第28章 夜里不要出门
兜兜转转还是到了最开始住的小院,只是这次院子已修缮完好。
良月又去议事堂了,那个婶子负责安顿我。
“神医回来了,可还未婚?”婶子为我铺床,边问道。
我想了想,回:“已成家。”
“啊,怎得没听说过?去年下山娶亲的吗?”她看上去十分遗憾,“难怪一直未见你回来。”
我上前亲自收拾床褥,见她仍在屋中踌躇不走,看过去,“怎么了?”
“悖先前见你独身,我为你找了几家合适的女子,那些女子一听是神医娶亲,都说要等你亲自回来,现下都还未嫁人,等着你呢,既然你已娶亲,我可得好好与她们说说。”
“……婶子,可以不让她们知道我回来了。”
“那必然不行,我,我已经说与她们了。”
我坐在床上无奈道:“那有劳你再一一给他们解释了。”
等她离了院子,我才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屋里的药香早就消散了,桌上点燃的檀香让人昏昏欲睡。
若我也能助姐姐一臂之力,是不是就可以时常站到她身侧。
但我能怎么帮她,我仅仅是个药郎,只会行医救人,提不动剑,拿不动刀。
我还会养蛊,制毒药……但此招太过阴损。
夏末的天气已隐隐有了入秋的冷意,小风裹着枯叶在院中卷过。
我吃罢晚饭,戴上帏帽去了议事堂。
议事堂灯如白昼,我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听到里面一阵下楼的混乱声响。
几大长老正在争执什么,经过我时纷纷好奇地瞟了几眼。
我身着白衣,头戴帏帽,在他们的印象里可能还未习惯我从阿丑变为林生,于是并未过多施于目光。
直到常陆拿着图纸下来,看到我才驻足道:“阁主不在。”
“只有长老们?”我仰头看向议事堂里的光还亮着。
他并不愿多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良月她并不愿意与我过多接触,似乎十分忌讳我。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纠缠上她扰了她的大业吗?还是担心别的?
我负气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蹲在议事阁外面倔脾气地等她。
亥时,议事阁里的阁员纷纷离去,大门已关。
我见议事堂还亮着,突然想到良月或许还未吃饭,便又回院里给她煮了一碗面带过来。
正巧碰到她开门从阁中出来,见到我时眼神动了一瞬。
“姐……阁主,我带了晚饭过来。”我上前将食盒亮出来。
“无碍,我已在堂中吃过。”
她并不欲与我多说,径直走开。
我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她走了一阵,终是转身对我道:“有事?”
“有事,我知道永王进都勤王一事不易,虽有千机阁襄助,实则杯水车薪,我,我可以帮忙。”
她沉默了,慢慢走向我,口吻满是随意,“怎么帮?你可有雄韬武略?”
我顿时臊得脸红脖子粗,觉得她在戏弄我,低低道:“药谷毒宗炼成一蛊毒,可迷人心智,自愿放下武器,届时永王进都如入无人之境,可一举歼灭敌军。”
她摸索着腰间的剑柄,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冷冷道:“林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战争乃天意所选,旨在为民造福,选上天所选帝王,并非儿戏,更不是肆意杀生的借口。以毒迎战,胜之不武,你就不怕折寿吗?”
我垂下头,“姐姐真的信这些吗?问天阁的占卜真有这么灵的话为什么没有占卜出来你我之事?”
“林生!休要胡说。”
我拢着食盒不再胡言乱语,隔着帷幔瞧她。
她的神情十分冷酷,还是那副不开窍的冰冷模样,此时因为我说的话带着对我的厌烦。
其实,我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只是听到她那句戏言口不择言而已。
“回去罢,夜里不要在阁中乱走。”
她已离去,我便也拎着食盒回住处,面早已凉透了。
问天阁离我的住处不远,我途经此地,见两人正披星戴月,盘腿坐在观星台上攀谈。
“地气上泛,今年乃灾年啊,杀伐之气太重。”
“帝星陨落,群王纷起,贪狼破军不稳,天下大乱了。”
“阴气大盛,阁主的伤势虽有好转,我却害怕是回光返照。”
我一听牵扯到良月,本想继续待上片刻,却被二人发现,“谁在那里偷听?”
我大大方方亮明身份,“药庐的药郎。”
他们狐疑地看着我,说了和良月一样的话,“夜深了,不要在阁中乱跑。”
“为何?”
我终是耐不住好奇,连日来常陆、良月和他们都这么对我说,却不告诉我缘由。
他们同样露出了和常陆那般一言难尽的表情,挥袖离去,嘴里念念有词,“今日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得赶在丑时前睡死过去,省得到时心悸。”
谁都不愿对我多说,但我却发现阁中守夜的弟子换了一批,分明是问兵阁的人。
是什么事情足以让问兵阁的人亲自守夜?
“神医,怎么还没回去?!”
常陆拉着我就往院子的方向去,神情焦急。
不等我多问,他就已匆匆离开,边自责道:“忘了朗儿下山比武去了,得去接她回来。”
“我去接她。”我忙追上去。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甩下这句,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院中。
所以为什么还要穿护甲呢?千机阁又要有什么大战了?
洗漱过后,我却始终睡不着,点灯翻看医书,忘却了时间,再一抬眼发现蜡烛已燃了大半。
突然之间饥肠辘辘,我穿着薄衫去厨房寻吃的,又看到了那碗放凉的面条。
油锅呲啦啦得响着,我又烧了两根柴火,将蒜瓣倒入,顿时传来一阵香味。
炒菜时我分明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带着痛苦。
我盖住锅盖凝神静听,却听到外面寂静无比。
等我吃了饭回房,却发现院子的房门洞开着,股股冷风灌进来,吹得我长发散乱。
忘关了吗?我分明记得关上了。
我迟疑着过去,鼻间竟萦绕上一股香味,分明是良月药引的香味。
我顿时警铃大作,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夜里不要出门。”
“夜里不要出门。”
“夜里不要出门。”
一遍一遍的提醒在我脑海中炸起。
原来他们是在害怕入魔的良月!这几乎已经成了千机阁不成文的规定。
“快,带她回去!”
远处传来一声低吼,紧接着又是阵阵痛呼。
我犹豫片刻,终是跑了出去,看到巷子那端一个黑影提剑阴狠地挥向倒地的弟子。
“姐姐不要!”
我飞也似地冲过去,她挥剑的手因我的呼喊顿住,侧脸看向我,“阿生?”
上架感言
嗨~大家吼啊,我是本书作者是福不是祸。
不知不觉《药郎》已经写了十万字了,预计本书的字数不会太多,可能比《四叔》多点,所以无法太晚上架。
这几天攒了三章,并且在肥料的滋养下感觉良好,于是打算给出上架福利,希望能顺利发出。
如果被删减了,那就看作者主页吧,记得支持一下我的微博哦,后续会比较多的看到@溏豆包。
四爱的书并不多,可供参考的少,我也不知道以男妻为第一人称的视角写出来会怎么样,总归是一种尝试,这是写四叔独白时激发出来的想法,就觉得挺特别的,很真诚。
关于人设方面,我从不给小说的主角设置人设,就算设置也是写完了之后总结出来方便读者筛选,其实自己在写书的时候是没有规划过的,要说《药郎》的主角人设,大概可以总结为:
美强惨女攻vs自愿牺牲小娇夫。
是谁喜欢小娇夫?是谁?啊,肯定是我,我最爱会洗衣做饭,带孩子还知道疼人的小娇夫!!!
尤其这个小娇夫还是个恋爱脑,明明一身医术大有可为,偏偏跟在女攻后面追来追去,偶尔心伤,却又轻易被女攻的攻气折服!
而女攻则义无反顾地冲向名利场,搞事业,打江山!
女攻在前面跑啊跑,老婆在后面追啊追。
直到女攻什么都得到了,老婆也追累了,女攻又回过头拼命哄。
好土,我好爱。
大声呐喊:我!爱!小!娇!夫!
――这是一条需要点赞支持的分割线――
四爱凉的我心寒,但林生真的值得被人爱,他偶尔自卑,软弱,甚至特别倒贴,但女攻总能关注到,即使事业最重要,但林生永远是她放不下的心上人,温柔妻。
希望大家能给个首订,让我能看到有人在看,在支持,这样我会写得更起劲哦。
一双期待的眼睛逐渐射出一道黄光――
首订!
首订!
首订!
好评推荐其实也是可以的。
第29章 你说你惹她做什么?
“姐姐!”
那弟子已面色苍白,冷汗津津,此时震惊地看着我,嗫嚅道:“小郎君,快逃。”
另一边常陆猛地拽起他将他推到其他人手里,在我们之间逡巡一周,咬了咬牙遣散周围的弟子,“走!”
瞬时,巷中只剩我和良月。
薄薄的烟雾弥散,我这才发现四处都点了药引,极其浪费地散在各个角落。
这分明像极了阵法,用来牵制良月。
“阿生,我就说你在这里,那些杂碎竟敢拦我。”
她收了剑,嘴角咧起一抹嗜血可怕的得逞笑意。
汗毛乍起,我不禁后退。
她的瞳孔更浅,在夜里仿佛藏着阴冷的光,周身骤起磅礴而又可怖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她,试探道:“姐姐,我们走吧。”
她带着血的手牵住我,颇为好心情地应了声,“去你房里。”
走到院门前时我才发现木制的院门上印着几个血红手印,她嫌脏似的,抽剑将院门划了一通,门神瞬间成了碎纸,随风散落。
“……哼哈二将勿怪。”我漠然。
她冷哼了声,在门上勾画几笔,上面赫然是她的画像。
我哭笑不得,将门合上。
入魔之症根源在于人心智受损,修炼时六根不净,邪气入体,体内真气周天混乱,终而反噬自身。
姐姐此般症状既是因为独闯药谷,过度耗费功力,导致移魂索命之术的天罚加倍返还。
更是因为精神打击太大,损害了心神,阴气聚集之日判若两人。
她手上还冒着血,我为她疗伤,她却不挣扎,淡漠地抽起烟。
这眼神更像是清醒了……
这次竟然醒得这么快,我有些怅然若失,但也少了担心。
“咳咳”
血腥味瞬间充斥着周围,鲜血滴落在我的手上,我急忙抬头去看,却见她捂着嘴,凝眉沉思。
“别担心,不过是体内气淤,药引入喉,邪气散了,淤血吐出来才好。”
我打了水为她擦拭,她则半审视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阁主醒了?”我收好带了血水的巾帛。
她漠了一瞬,缓缓“嗯?”了一声。
“无事,姐姐今晚要留下吗?”
“……不了。”
“可是你往日总会留下陪我。”我得寸进尺道。
她攥了下拳,“随你。”
我得逞了,勾着唇角为她腾了一半床铺,看着她拍了拍身侧,“我已经暖好了。”
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气息僵了一瞬,但还是挪着步子过来,合衣躺下。
罢了,此事急不得。
她显然是担心暴露自己清醒的事实,反倒惹来麻烦。
“阿生,战场之事不适合你。”
她躺在外侧,离我有些距离,似乎是睡不着,也可能对白日说的话耿耿于怀,突然说起这话。
我背对着她,闷闷道:“天下皆称你一介女流难当大任,他们认为女子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同样不适合此事,可姐姐不还是一路淌过尸山血海,风口浪尖挺过来了。
为何你却也像那些带着偏见的百姓一般如此看待我呢?”
“你重生不易,何必又要来淌这趟浑水。”
“你重伤未愈不也整日披星戴月,为永王进都勤王殚精竭虑。”
“阿生,我是为你好。”
“阁主既然醒了就回去吧。”我坐起来静静地看着她,但沉重的呼吸出卖了我。
她怔愣片刻,起床整理衣衫,冷冷道:“你何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