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四爱】——是福不是祸【完结】
时间:2023-12-30 23:09:37

  《药郎【四爱】》
  作者:是福不是祸
  简介:
  愿为良月妻,日日夫相随。
  食用指南:
  1、四爱,男妻。
  2、第一人称,我是林生,是个药郎。
  3、He
第1章 成婚?
  那天,大雪封山。
  我刚采了一箩筐的药,山路上白雪皑皑,一时分不清方向,我绕了几圈却还是找不到路,反而在林子里踩到了一具尸体,女人的尸体。
  女人被雪和落叶覆盖,脸色灰白,嘴里呕出的黑血蔓延到脖子和衣领上,看来之前受了很重的伤。
  我探了她的脉搏,竟然还存有一丝气息,不似活人却留有一脉,当真离奇。
  “罢了,我们有缘。”
  女子当是习武之人,虽然纤瘦但不失矫健,当我将她扶起朝背上背时,才发现她竟同我一般高。
  地上落着一把长剑,我瞧了一眼,没再看,将那剑踢远了些。
  她很安静,即使我用刀割去她胸口的毒肉时都未发一言,只是浑身冒出的冷汗告诉我,她很疼。
  纵使长得冷艳,她脸上那双眉在疼痛时蹙起来也失去了美感。
  “姐姐,忍忍就过去了。”
  我轻声唤她,替她擦去冷汗,喂了她一口糖水,可她却像吃了毒药一般立马吐了出来。
  看来是个苦命的,我忍不住苦笑。
  她醒了,看到我时一脸茫然,但更多的是警惕。
  “你是谁?”她问话时的声音尚有些虚弱,但还是强自镇定,语气十分冷硬。
  我笑起来,“林生,叫我阿生就好。”
  “我,不是死了吗?”她低头瞧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我将药端过去,没过多解释。
  她死了不假,可现在活了也不假,人们总以为死了就死了,可死了的意义还在于重生。
  我是药庐的药师,总有办法救活她――只要她想活。
  她比我大三岁,但不愿透露名姓,我不知怎么叫她,便只能叫一声姐姐,但她甚少叫我的名字。
  姐姐每日只能清醒片刻,有时恰逢我出门,我甚至不知道她醒了没醒。
  在将她带回来的第15日,我出门采药回来,看到她身旁放了把剑,正是我之前踢开的那把。
  看来她醒过了,或许这次睡醒就会走。
  “姐姐,起来吃饭了。”
  因为药的缘故,她睡得很沉,每次都要我叫几次才能清醒。
  她胃口不好,筷子动几下就搁下,然后等我慢慢吃完才离席,是个很好的人。
  “你要走了吗?”我收拾着碗筷,背对着离席的她问道。
  她沉默片刻,才幽幽道:“不走,大恩无以为报,我留在这里陪你,等下一个人来。”
  是了,我对她说我的药庐已经三年没来过病人,这三年来深山里也只有我这一个药庐。
  我是一个药郎,后山种了许多草药,没病人的时候我便将草药留一部分自用,再筛一部分卖出维持生计。
  但生活依旧艰难,因我自小体弱,根骨极差,师傅说我充其量只能做个小郎中,没有学武的本事,打猎都难,平日里只能清汤寡水。
  那日我从集市上回来,药庐空无一人,我爬到山崖上喊了许久,无人回应。
  看来我又要对着满山的草药过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年是我错了,我不应学那谷中禁术,被逐出药谷是我活该。
  可要不是用禁术,这次我也救不了姐姐。
  一路上我垂头丧气,可下到山路上隔着林子却发现药庐氤氲着昏黄的暖光,我急忙跑下去,进了院子,喊道:“你回来了?”
  她撩起帘子,探出头闷闷回应:“我捕了只野猪回来。”
  “我以为你走了,刚刚在山上喊你。”
  “在和野猪搏斗,没听见。”她摸摸鼻子,面上有些尴尬。
  我忍俊不禁,迎着她掀开的帘子,矮身钻进屋内,进了厨房果然看到一只已经断气的野猪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地上。
  地面上蹭出一条长长的血印,血腥味熏得满屋子都是,我绕了一圈,果然发现院里的缸子里泡着血色的衣服。
  我搅了缸里的水,浓重的血色泛滥开来。
  姐姐正在为野猪剃毛,干净利落的动作因为臂膀受伤而时不时停顿一下。
  “阿生,过来。”
  我将衣服在缸里涮干净,扔到盆里,急忙跑进去道:“哪里疼?”
  姐姐指着已经处理干净好的野猪肉,“我不会做,你来吧。”
  我根本没听到这句话,又问了遍:“哪里疼?”
  她有些无奈道:“背上受了点小伤,无碍,先做饭,我饿了。”
  我微微叹气,将放在案板上的野猪肉分好类,絮叨着,“姐姐本就受了伤,又擅自跑去打猎,伤上加伤,我看你永远也不会好了……”
  说了许久,我看姐姐竟然没有打断,一扭脸,人早已不见了。
  我哂笑一声,摇摇头,将野猪肉一部分用来熏制留待以后做菜,一部分去腥炖好。
  药庐里有些药酒,我给姐姐倒了一杯,她喝酒时的神情和往日不同,露出薄薄的愁绪和疏离,但贪了几杯后便难得话多起来。
  她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当药郎,怎么不去集市上租间铺子。
  我看着她的眼神,不忍心骗她,便说了实话。
  我5岁时生了场大病,父母养不起我,便将我放在了医馆外面。
  我不太记得医馆开没开门,只是等到天黑父亲母亲都没回来,我找他们的过程中迷了路,被一个阴阳仙带回了家。
  阴阳仙养了我一段日子,命不久矣,便将我托付给了药谷的师傅。
  药谷那么多弟子中我是最小的一个,师傅很疼我,可在我十五那年,师傅也撒手人寰。
  我在医经阁赖了大半年,终于在落灰的阁楼上翻出了一本《活死人医经》。
  “我盗走师傅的仙体,用秘术试图复活他,可在做到最后一步时被发现了,药谷将我逐出门派,并要我发誓永不行医。”
  我也喝醉了,趴在桌上眯着眼看向姐姐。
  姐姐摸了摸我的眼角,我才发现自己落了泪,不好意思地在胳膊上蹭了蹭,又道:“只差一步,我就能完成秘术,其实我知道,就算是用了秘术师傅也不一定能活,毕竟他已经彻底死了。”
  “后来你就到了这里?”
  我摇摇头,“我先到一家道观里谋生,但那家道观是殷氏王族供奉,殷小王爷看我这模样,心思歹毒,我便趁着三年前那场战乱逃了出来。”
  逃亡的路上我过得不好,此后再也不敢在人世中久留。
  毕竟像阴阳仙和师傅那样的人极少极少。
  “这么说,我是你在药庐里的第一个病人?”
  我摇摇晃晃地坐直,郑重地点头,“我见到你时你尚留有一脉,这是我第二次……”
  意识到说错话,我急忙住嘴,站起来收拾碗筷,期间一言不发。
  姐姐没有追问,但拧眉沉思。
  “阿生,我武力尽失,如何恢复?”她葱白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让我停了动作。
  我昏昏沉沉的,忘记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日起床时姐姐也躺在身侧。
  在山里养了段时日,她的肤色也恢复白皙,但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疤却没有恢复。
  由于昨日打猎,旧伤添新伤,环绕过肩背的纱布又洇出一片淡淡的红渍。
  我凝视着那伤口,眼神渐渐移到她的脖颈,在脖子与肩膀的交界处有个不浅不深的牙印,看起来像是新添上去的。
  不对,她怎么在我床上!也不对,是她的床!我怎么在她的床上?
  我陡然清醒,慌乱地掀开被子看下去,脸颊顿时热得像在蒸笼里,后背更是出了许多汗。
  我竟然趁着醉酒轻薄了姐姐!该死。
  “想什么呢?”
  姐姐翻了个身,一双丹凤眼看向我,眼波流转间多了分刚睡醒的懒怠。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道。
  “从你开始盯着我的时候。”
  习武之人的直觉像猫一样。
  她起身穿衣,随意地用木簪将长发在脑后高高挽起,蹬上长靴后整个人干练修长。
  她将掀开一半的被子又盖好,揉了揉我散开的长发,第一次浅浅地笑起来,“别担心,我们今日拜堂,你可要对我负责。”
  我猛地坐起来,身上的裘衣从肩上滑落,凉气渗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我顾不得冷,追问道:“今日?是否太快了些?”
  “你不愿意?”
  我急忙解释,“怎么会,只是太过仓促……对你不好。”
  她沉吟片刻,拿起剑边出门边说:“无伤大雅,看你,我们已行夫妻之实,成亲只是顺便的事。”
  看来她并不重视,原来不是我要对她负责,而是她要对我负责。
  我垂着头又拱进了被窝里,倦怠地睡起懒觉,可没几刻钟我便忍不住起床了。
  拜堂成亲总归是大事,姐姐不重视,可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
  我卖了许多收藏起来的宝贝草药,买了两身赤红的新装,还有一支琉璃簪。
  到药庐时天已擦黑,天又开始下起大雪,月光在银雪地上四散开来,我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轻。
  远远的,我看到正前方一抹漆黑背影,那人影在月光下踱着步,心情似乎很好。
  我背着箩筐追上去,跑得气喘吁吁,直到前面的人影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等我。
  “跑那么急做什么。”
  我乐呵呵地将包裹从箩筐中拿出来,拍了拍道:“我置办了新服,我们回家成亲。”
  姐姐皱了下眉,不解地看向我,“大晚上拜堂?”
  “不可以吗?”
  她往前走着,随口道:“可以,都随你。”
  这晚,我张罗了一桌子菜,姐姐倒是有些兴致缺缺,在院子里一遍一遍地擦拭自己的长剑。
  直到我叫她换上新服,她才起身拿着衣服回屋。
  她长得好看,眉眼虽然冷酷,可唇角天然带笑,换上赤红掐金丝的新服后更显冷艳,坐在那里时带着满满的贵气,少了平日里的风尘仆仆。
  我也换了同样款式的新服,掀开帘子时恰好撞上姐姐的眼神。
  她看着我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评价道:“适合。”
  我理解错了意思,笑道:“当然适合,我挑了很久。”
  她指了指我,“我是说你很适合,好看。”
  我的脚步顿住,差点又拐回屋内。
  拜堂时,我才想起高堂之上空空如也,我是个孤家寡人,可姐姐是不是我却不知道,于是难在了第二步。
  或许是看到我为难,她说:“这步省了,下一步。”
  我应了声,转身与她相对,鞠躬。
  夫妻对拜,礼成。
  这一日,我有了妻子。
  我们喝得晕乎乎的,姐姐说我做妻,她做夫,我借着酒劲闹了会儿脾气。
  酒过三巡,我突然想起那支琉璃簪,跌跌撞撞跑回屋里拿,出来时她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我将琉璃簪插进她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带缠绕,发带落在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上,我望着头发发起呆。
  但她只小憩了片刻便醒了,我猜又是因为她那猫一样的直觉。
  她感觉到头上的异样,顺着发带摸到了那支琉璃簪,似乎有些惊讶,沉闷了会儿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手帕。
  手帕叠得整齐,随着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副银镶玉的手镯。
  她拉起我的手,将手镯塞上我的手腕,瞧了一会儿道:“你手白,戴上好看。”
  我问她:“哪里来的手镯?”
  她不假思索,“祖传的,但我不知道祖上姓甚名谁,从记事起就这一副手镯留在身上,送你了,权当信物。”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琉璃簪十分上不得台面,糊里糊涂地觉着妻就妻吧,也不是不可,于是不太情愿地说:“你做夫,我为妻,那我以后如何称呼?是叫姐姐?还是官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果然什么都没考虑在内,又开始现想起来,最后似乎是想不出合理解释了,才回道:“阿生,我没有名字,若你想要个名字,那便良月吧。”
  “良月?有什么出处吗?”
  她下意识又要看剑,我就知道或许又是与她那江湖有关。
  蜡烛燃尽,外面的雪停了。
  我收拾完一地狼籍,看姐姐也没睡,坐在屋檐下望着远方。
  我的酒也醒了大半,本想坐在她身侧陪她一起熬过今夜,可看她那模样,便自己回了屋内摸黑躺下。
  辗转反侧间,我听见屋外传来极低的说话声。
  半夜的深山里哪里会有其他人?
  我穿上衣服坐起来,本想去一探究竟,但却鬼使神差的停住了,反而趴在窗下静静地偷听起来。
  果然,师兄们说我是天生邪骨,就不是块好料,偷听这种行为也大概能说明我确实缺乏一些正直。
第2章 山上有虎,我害怕
  外面的声响听不真切,我听得眉头紧蹙,隐隐约约只听到了“死、继位、阁主”什么的。
  不难猜出来是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要继位,而要继承的应该是阁主之位。
  就像我们药谷的老谷主死了之后需要新的谷主继位,我凭借经验感觉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么,这些与姐姐又有什么关系呢?接下来的内容我没听到,因为姐姐推门进来了。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慌得差点钻进地缝里,但最后还是在她的眼神下呆在了原地,只能咧着嘴胡说道:“还没睡啊。”
  她好似叹了口气,一边解着护腕,一边走近,冷淡道:“一起吧,别瞎偷听。”
  我感觉脸颊唰得一下红了,羞耻异常,做坏事还被逮到着实丢人。
  可我好奇,帮她把衣服搭在架子上,等她坐到床上后请求般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她摇摇头,“阿生,我会留在这里。”
  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有点忍不住。
  彼时我目光尚浅,像姐姐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甘于和我仅此二人住在深山老林里,我又能帮得了她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过,只沉浸在有人陪的快乐中。
  这夜我们两人睡在一起,可谁也没碰谁,后半夜时她似乎做了个噩梦,突然呓语不断。
  我点灯照看了半宿,发现她体温始终凉得不正常,甚至脸上开始沁冷汗。
  我给她喂了药,可尽数被吐了出来,弄得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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