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原来还真有美女想不开去觊觎别人家的河童男朋友啊!
“不过还有一个怪事,她自己出于嫉妒杀死新娘,为什么要这么高调地表明犯罪动机,还把英文字体映在窗玻璃上面?这不是很容易就把犯罪嫌疑人指向她吗?”
警察局长问。
“那个伴娘在哪里呢?去找找。”
法医小姐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然后警官先生严肃地看向了陆怡晴:“陆小姐,我需要你详细地描述一遍当时在客居发生的情况。”
陆小姐摇了摇头:“我撞见她在哭诉的时候,只听到她说了一句‘我和他三年的感情,凭什么说散了就散了’这一句,具体谈话详情,你应该问一下林家的长女,还有我的房东。”
“你的房东?”警察局长皱眉问了一句。
“对。”陆怡晴想了想,报出了房东的名字,“他当时来的比我们早。”
于是警察局长立刻传唤了房东问话。
房东干脆把他当时听到的谈话内容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下来。
【伴娘:他们只是商业联姻,而我和他有了三年的感情,三年!】
【长女:你清醒一点,面包和爱情,有人选择了爱情,但也要有人选择面包,你给不了他面包】
【伴娘大哭:可我爱他!】
【长女冷酷地问:爱是什么?爱能换来别墅泳池还是珠宝首饰?你打算让他私奔后和你住在廉租公寓里面吗?我告诉你——廉租的公寓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噪音,楼道里漏着水的垃圾袋,还有偶尔故障的电梯!里面还住着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有杀人犯,诈骗犯,愉悦犯,还有反社会反人类的怪咖!你就愿意让你的爱人和你一起吃苦受罪吗?】
【伴娘只是哭:可我和他三年的感情,凭什么说散了就散了!】
谈话到此为止,小袁老师的一个喷嚏打断了她们。
房东出来后,他把这段对话又转述了一遍给陆怡晴。
警方也立刻传唤了林家长女确认这段对话是否属实,她当然是承认了。
警察局长听完两个人的证词后,想了想,说:“我想我们还要传唤一下新郎确认一下。”
大厅里,新郎正对着新娘的头颅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伴娘。
所有人都接连上去安慰他,这的确是一个不幸的可怜人,新婚前一晚,新娘竟不幸身亡。
陆怡晴注视着他,心想,他的哭在某一刻和院长女儿之前的哭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眼泪滚滚,但未免哭得有点太用力了。
让人不免想起葬礼上那些被人雇来哭丧的哭丧妇,一千块钱哭一个小时,如果要一边哭一边跳进棺材,还要再加五百。
等警察喊他过去谈话的时候,他甚至还因为反应不过来而打了一个嗝。
陆怡晴突然想起了小赵,她的每一颗眼泪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别有用途。
对于警察的问讯,他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啊,对,但是我觉得两个人都已经要结婚了,那么婚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都要放下才对。”
因为他说话有些卡顿——大约是太伤心或者太害怕——警察局长等他说完后,又把房东和长女喊进去进行第二次求证。
等房东终于结束对话出来后,他把对警方复述的内容转述了一遍给陆怡晴。
她听着这段对话,问他:“你觉不觉得你姐姐说的话有些耳熟?”
她形容的廉租公寓和M公寓很像。
不过,作为一个天之骄女,出行都有豪车接送,脚上的高跟鞋只能踩手工地毯的林家长女,为什么会知道M公寓是什么样?
她是调查过它吗?还是亲自去过那个地方呢?
——不得不说,形容得倒是很贴切。
房东问:“你觉得凶手会是伴娘吗?”
陆怡晴语气坦然:“我不知道,不是说还没有找到她吗?”
警方找遍了整个林氏公馆和客居,都没有找到伴娘的影子。
警察局长更怀疑了:"难不成她是杀了人后畏罪潜逃了吗?"
可是山路堵死,大雨滂沱,她一个柔弱女人能跑去哪里?
法医小姐说:“我只有一个疑问。局长,死者似乎是被人勒死的,因为房间里有挣扎过的痕迹,她的脖子上也有勒痕——她不是被人砍头致死的,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将她勒死后,再费劲地把她的头颅砍下来呢?”
警察局长说:“这个原因分很多种,要么是凶手对死者怨气很深,要么是凶手想要震慑在场的其他人,嗯,凶手也许会想要借此震慑背叛她的新郎?”
法医小姐摇了摇头。
“我检查了一下头颅断开的切口,血液的凝固程度表明,她死亡了至少六个小时以上。但是她脖子上的切口却很新鲜,在一到两个小时之内。”
“除此之外,我还在屋子里发现了翻倒的凳子,还有房间里的吊灯上也有被绳子栓过的痕迹,以及,我们还在死者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件是死者的笔迹,是一封诀别信。”
法医小姐说:“我有一个推测,也许凶手从一开始就想伪造死者的死亡,想要让她自杀,但是被人勒死和自己上吊而死的痕迹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想要用割掉头颅的方法来掩盖这个痕迹。”
警察局长说:“也就是说,你认为凶手一开始想要伪装死者的自杀?但是后来的割掉头颅不会显得更高调吗?这凶手的动机不就前后矛盾了吗?”
法医小姐说:“所以我还怀疑,死者先是被凶手勒死,他留下了房间里的伪装和诀别信,想要伪装成是死者自杀。但是后面还有另一个凶手在他离开后进入现场,他砍断了死者的头颅,毁掉了原本的自杀现场——这场凶杀里面绝对有至少两个人的参与,因为死者死亡的时间和割断头颅的时间相距很长,当然,也不排除是凶手二次返回现场。”
警察局长点了点头:“你解剖的经验多,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根据我的分析,凶手二次返回现场的可能性不太大,因为伪装自杀是想要掩盖真相,但切断头颅却想要高调地展示死亡——动机不一样。”
他的目光落到了窗户上的Evny上面。
“七宗罪?”
他从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罪行。
如果有EVNY,那么其他六宗罪又在哪里?
“我还有一个疑问。”法医小姐说,“凶手知道死者的遗书并能够利用她的遗书伪造自杀现场,说明他一开始就知道死者是要去死的。既然知道她一定会死,那又为什么要谋杀她?”
警察局长说:“说明他对死者的恨意浓重,他想要让她痛苦地死去,而不是体面的自杀。”
然后他又愣了一下。
“这是单身夜派对,为什么新娘会想要想不开自杀?会是伪造的遗书么?”
法医小姐皱了皱眉:“我们没找到新娘其他的书写手法,无法进行笔迹比对。不过,林家的堂姐说,这的确是新娘的笔迹。”
警察局长看了一眼堂姐,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我觉得这就是她的笔迹,应该不会有错。”
“不排除伪造的可能性。”警察局长说,“鉴于我们现在没法进行对比。我想看一看那封遗书的内容。”
遗书很简单,短短一句话。
【我亲爱的爱人,我很抱歉不能与你一起举行这场婚礼,我会死亡,但我将爱你直到生命的永远。】
警察局长拿着遗书分析:“莫非她早就知道伴娘和新郎的私情,十分愤怒,对这场婚姻感到绝望,她不想举行这场没有爱的商业联姻,因此想要自杀?”
“既然愤怒,那又何必抱歉呢?”法医小姐说,“这封遗书明明这么悲伤。”
警察局长挥了挥手:“总之先让无关人员离开,我要再问问新娘身边的人,哦对了,二楼现在不要让人上去。”
长女轻声道:“我的父亲在公馆的顶层接受修养治疗,哥哥在陪着他。我要上去和他说一声吗?”
警察局长愣了一下:“老会长也在?”
长女点点头:“他说年纪大了,就爱看些热闹的,所以执意要来参加这场婚礼。”
警察局长想了想,道:“请媛小姐暂时先留在这里,我会派人上去查看。”
说着,他吩咐了其中一个警员上楼查看了老会长的情况。
公馆顶楼设有高端先进的医学设备,就算是停电也不影响使用。
除此之外,陪在老会长身边的还有一整个医疗团队。
长子也在,他看到有警察上来似乎有些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只好先把下面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确认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老会长从始至终都在床上睡着,医疗团队都在忙各自的事情,长子当时在父亲卧室的阳台上看风景。
最主要的是顶楼的出入口有一个刷脸才能进入的门禁,需要有人脸认证才能进出。
警察看了一下进出记录,没发现异常。
没有人下过楼。
警察确认完后,就下来向局长汇报了。
警察局长听完,也确实没发现什么纰漏。
他点点头,然后严肃地看向长女:“我想,林家的人先留下,你们既然都是新娘的亲属,应该对她比较了解,我想要知道她最近除了伴娘之外还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又为什么想要自杀?”
他顿了一下,又问。
“新娘的父母有没有来?”
堂姐出声道:“他们明天来,今天是新娘先过来彩排婚礼的。”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小袁老师这个时候已经挤到了身边,她小声道。
“小陆老师,我们先回去吧。”
她们俩本来就是无关人员,警察盘问过后,很快就放她们离开了。
陆怡晴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于是她遥遥地看向了房东。
后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陆怡晴这才离开了。
一路上,小袁老师都在瑟瑟发抖,为此她紧紧地挽着陆怡晴的胳膊,把她当成什么支柱一样的存在。
“小陆老师,你不害怕吗?”
陆怡晴想了想,道:“还好。”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小袁老师说,“这场婚礼简直从头到尾都不正常,我们不会误入了什么闹鬼的山庄吧!”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越回想,越是感到细思极恐。
现在她们还被困在了山里,简直是天要绝人之路。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你说这场婚礼从头到尾都不正常?”
“当然不正常!”小袁老师说,“你没听他们说吗?伴娘和新郎有感情,新娘想自杀,明明婚礼在后天就要举行,今天那个堂姐还在匆匆忙忙地布置场地,新娘的父母也没有来,感觉这场婚礼根本都不盛大浪漫,反而仓促又潦草!”
小袁老师结过婚,她有经验。
“谁家的父母在女儿结婚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啊?什么大事不能先放一放啊?”
陆怡晴斟酌着她的话语,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真有意思。
院长女儿站在客居的门口等她们。
她似乎早早地就听到了公馆前面的骚动,她撑着一把伞等她们回来。
大厅里的客人们似乎都是住在山下别墅的,到目前为止,只有她和小袁老师回来了。
“前面出了什么事了?”院长女儿说,“刚刚停电了,我就出来看风景,结果前面好像有人在尖叫,我跑过去看,结果雨天路滑,我还摔了一跤。”
她有些无奈地拉起裤腿,脚踝肿得老高。
陆怡晴说:“新娘去世了。”
院长女儿睁大了眼睛:“怎么会……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公馆走。
小袁老师死死地拉住了她的手:“别去,别去,警察在那里问话呢。雨这么大,你脚还受了伤,去干什么呀?”
院长女儿有些手足无措:“可是……那……她是怎么去世的?”
小袁老师压低了声音:“先进去,进去了之后我再跟你说,外面雨这么大,客居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住,感觉阴森森的。”
说着,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回到客居后,小袁老师很快就把前后的来龙去脉跟院长女儿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