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姜邈是真的被他这番话给气乐了:“那您说说看,我该怎么对您礼貌?三拜九叩求您以后别打架别给我惹事?”
姜衡听出了她话里的阴阳怪气,虽然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做错了,可嘴上又不肯服软:“姐你以前不也和别人打过架吗,凭什么就说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缘姐。”
姜邈扶着额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治她的大概就是姜衡了。
从来都是她把别人气到头晕,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她也有被气到头晕的那一天。
周屹川见状,伸手扶着她。
同时看向姜衡,眼神阴翳,斥他:“闭嘴!”
他很少有语气这么重的时候,带着低沉的警告。
不光姜衡被吓了一跳,连姜邈都被吓愣住了。
她呆呆地抬头看他。周屹川却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平淡神情。
他替她揉着额头,温声细语:“好些了吗?”
姜邈一时还没从刚才的愣怔中走出来,全凭本能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周屹川这才再次看向一旁的姜衡,后者同样也吓愣了,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吊儿郎当。
周屹川绝非那种好为人师,或是喜欢说教的男人。
相反,他从不管别人的闲事。
可以说他性子过于淡冷,也可以说是骨子里浑然天成的倨傲使然。
“和你姐姐道歉。”他的语气平缓,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
姜衡被吓到脸色发白,低下头,声音微若蚊蝇:“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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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衡是周屹川另外找司机将他送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姜邈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想不到今天还有所收获,意想不到的看见周屹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居然也有生气动怒的时候。
姜邈凑到他跟前,声音嗲嗲的:“你刚才是在为我出头吗?”
她身上还穿着活动时所穿的裙子,妆发也没卸,锁骨处的高光在她动作间若隐若现。
一股很淡的杜松子辛辣味,混着花果香。
和她平时的香味不太一样,应该是喷的香水。
她一手撑着他的座椅,一手扯着裙摆,身子朝他那边俯靠。
周屹川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她似乎很爱开这种玩笑,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或是做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举动。
他比谁都清楚。
可在她靠近的瞬间,喉咙还是不受控的微微发干。
“我在开车。”他提醒她。
说话的声音却有些紧绷,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姜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有些不满:“想和你说会话都不行。”
他抓握住她乱动的手,制止了她的捣乱,将车停在路边。
姜邈心里有数,她特地看过,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本来就是偏僻路段,加上不是下班的时间。
车停稳了,姜邈反而老实坐好,不闹腾了。
他喊她的名字:“姜邈。”
她点头,学会了主动认错:“知道,下次不敢了。”
“不是说这个。”
姜邈抬眸:“?”
周屹川解开安全带,问她:“头还晕吗?”
姜邈迟缓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懂他解安全带这个动作的含义了。
也有可能是满脑子不健康废水的自己想歪了。
但管他呢,既然他都问出口了。
她顺势撑着额头枕在他的腿上:“还有点儿晕。姜衡那小子实在太气人了。川川,你帮我揉揉。”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撒娇的语气了。
周屹川沉默片刻,还是遂了她的意。
姜邈是脸朝外侧躺着的。毕竟朝内的话,过于暧昧了。
周屹川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修长有力的手指,替她按揉着太阳穴。
姜邈像是一只正在被主人撸毛的猫,喉咙还发出了舒服的呜咽声。
周屹川自然听到了,他垂眸看她。目光始终都放在她闭着的双眼上。
姜邈还不忘吐槽:“养孩子的成本太高了,花费多少钱暂且不论,光是浪费在他身上的精力都得把人给耗死。”
周屹川从来不对她发表的任何观点提出异议或是赞同。他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因为他只倾听。
甚至于可能压根没听。
但姜邈觉得没所谓,反正自己是发泄出去了。她还在继续讲,包里的手机却接连震了好几下。
前几下的时候她懒得管,可持续性的震动,她实在是没办法忽略。
她从周屹川的腿上坐起身,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
十多条的信息,来自不同的人。
其中几条是一个多小时前,那会儿她应该正在处理姜衡的事情,所以没注意到。
她从上往下依次点开。
首先是经纪人发来的,两分钟前。
——姜邈,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有什么事情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和贺政南是旧相识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姜邈回她:我没说吗?
她不记得了。
经纪人气到火冒三丈。
——我要是早知道你们还有这层关系,两个月前的采访我一定不会让他亲自来采!
姜邈觉得她未免过于大惊小怪了,不过一篇采访而已。
就算认识,也犯不着避嫌成这样。
直到经纪人将那个链接甩过来。
——你自己好好看看至不至于!!!
看着前面的标题,姜邈已经隐约有些大事不妙的预感。
她将链接点开,自动跳转到网页。
【据知情人爆料,一线女星与某刚回国媒体高材生有过一段青涩校园过往。让我们来深扒一下二位的坎坷情史。一个小提示:两人同龄,男方高学历,身材外形都不输圈内男艺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姜邈点进去看了下内容, 老生常谈,圈内那些艺人传绯闻都是相同路数。
先将二人过往细数一遍,再分析两人最近的时间线有没有重合, 以此来推测出他们私下见面的次数和频率。
只是姜邈有些奇怪,这个爆料的知情人到底是谁。
虽然有夸大成分, 但明显是熟悉她的人。部分她和贺政南的过往, 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邈思考的很专心,甚至忘了坐在身侧驾驶位的男人。
车辆不知何时重新发动,她退出页面,给经纪人发消息。
——里面一半都是假的。
经纪人忙着公关这些爆料, 正焦头烂额。
直接语音回她:我当然知道是假的, 问题是现在该怎么让网友也相信这些是假的!如果放任继续发酵, 那些品牌方会将你划分到风险艺人,你的商业价值也会降低的你明不明白!
人处在暴躁情况下, 语气自然也是暴躁的。
她这一嗓子直接将姜邈吓清醒。
她回过神, 后知后觉有点想吐, 坐车玩手机容易晕车, 刚才看的太入神反而没有察觉。
这会儿一阵阵发晕,她捂着胸口把车窗开了。
兴许是注意到她这个举动,周屹川将车速放慢。
他开车很稳,姜邈本身就有点晕车,坐他的车却毫无感觉。
今天大约是头晕的缘故, 加上看了这么久手机。
外面的风呼呼灌进来,冬天了,气温很低。
待稍微舒服些, 她将车窗重新升上去。
周屹川递给她一瓶水,她伸手接过, 道谢。
经纪人消息发个不停,她没心情继续听。就算不听也能猜到说了些什么。
小口喝着水,突然想起那条微博的内容。刚才看的时候毫无避讳,这么近的距离,周屹川只要低头就能看见。
她怕他误会,所以解释了一句:“都是假的。”
他平稳开车,没有太大反应,点了点头。
姜邈这下确信,他的确看到了。
他什么都没问,是相信她,还是觉得无所谓?
姜邈的头又开始阵阵晕眩起来,她将一切归咎于姜衡身上。
曲女士在海外忙工作的事情,知道这件事后火速给姜衡打了电话,把他臭骂一顿。
她被公事缠身,暂时回不来,只能让姜邈看着他点。
姜邈扶额:“我最近也一大堆事。”
曲女士也是实在没办法:“那兔崽子要是没个人在身边看着他,他能上天了去。”
她应当也是看了新闻,迟疑了会,又问姜邈:“你和姓贺的小同学又联系上了?”
曲女士一直不喜欢贺政南,姜邈是知道的,读书那会儿还成天耳提面命让姜邈少与他联系。
“你现在结婚了,念旧情不是什么坏事儿,但你应该考虑下屹川的感受。”曲女士语重心长的劝她。
姜邈本来心里就乱,这下也没了其他心思:“我知道,不用您提醒,我心里有数。”
曲女士沉默片刻,到底没有继续往下说,她自然是有担忧。
当初为了拆散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
姜邈随了她,是个倔脾气。加上那个时候她精神状态又不太稳定,曲女士不敢继续刺激她,只能从贺政南那边入手。
想不到他也是个有骨气的,不管她开出多诱人的条件,说出多难听的话,他丝毫没有被羞辱后的怒气。每次都是温和礼貌的笑笑,和她道歉:“阿姨,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无功不受禄 ,这个钱我不能收。”
曲女士担心他们旧情复燃,即使姜邈一再强调她和贺政南没什么。
从前没什么,现在没什么,将来也更加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可曲女士还是担心。
今时不同往日,姜邈已经结婚了,并且她的丈夫不是别人。
是周屹川,还有他背后的整个周家。他们是不可能容忍姜邈做出这种事情给周家抹黑的。
本身她这个职业就需要抛头露面,不受周家待见。但目前看来,周屹川对她的态度还算包容。
可若是仍由这件事持续发酵,后续还会不会一直这么包容,就不得而知。
在通话最后,曲女士提醒她:“总之,千万别把周屹川给得罪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家,姜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阿姨泡好咖啡端来。
周屹川去了书房。他的外套进门时脱了,被随手放在沙发上。
阿姨没来得及送去干洗,姜邈将它拿过来,盖住自己的腿。
当成毛毯用。
上面还遗留着他的体温。
她就这么盖着,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曲女士那通电话而变得烦躁的心情突然平和下来。
片刻后,她抱着他的外套敲响了他的书房门。
周屹川没有反锁门的习惯,因为家里的阿姨都懂规矩也有边界感,不会在他在家时随意去二楼打扰。
家里只有姜邈一个人横行霸道,想去哪儿就去哪。
周屹川的私人空间,一点一点被她的存在给侵蚀。
她将门推开,怀里抱着他的外套:“你的外套忘在楼下,我替你拿上来了。”
像是在邀功。
周屹川正在打电话,因为她的闯入而暂时停止。
那头听到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默默闭上嘴。心里盘算着,自己好像无意间发现了BOSS的隐私。
周屹川在处理一些公事,对方因为疏忽而造成原则性错误。周屹川向来公事公办,他几乎不发脾气,尤其是对那些下属。
可单单只是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询问,那种无形的压迫反而比直接发火更令人恐惧。
对方结结巴巴的解释,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在外也算是管理着好几个精英团队的高管,却被周屹川简单的一句话给镇住。
年前刚和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周屹川看中他的经验,所以给他批了条子,拨了款,结果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
姜邈的出现无疑是将对方从这场汗流浃背的“审问”当中拯救出来。
周屹川看了眼她怀里那件应该被送去干洗的外套,却也没说什么。
通话挂断,他将手机放置一旁,又和她道谢。
谢她“多此一举”将自己的外套拿上来。
姜邈摇摇头,表现的很是大度。
“在工作吗?”她象征性的问了问,“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他没有否认,只说:“还好。”
那就是打扰到了。
姜邈抿唇,这人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给她个台阶下。
但她也没打算走,厚着脸皮打算继续赖在他这儿。
将他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自己也顺势坐下。
她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你这里躺一会。”
她没安全感的时候就会频繁的说很多话,讨厌一个人待着,总想往人多的地方钻。
这些周屹川十分清楚。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拿来遥控将窗帘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