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
黑暗中, 江含之看得不真切,却能清晰感觉到男子暴露了野性!
和在阳春楼杀人之前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原来,这才是他。
江含之摸着他被自己拧得有些发热的耳朵, 她不怕死地凑近,气息随着说话的节奏, 扫过他的脖颈。
“打一架?打赢了我任由你处置?”
她和“七殿下”这个身份第一次见面, 是从成安庙回到府的路上。
当时她在想,豹子和狐狸之间,她更讨厌豹子。
可如果这只豹子是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把野性难驯的豹子,训练成她想要的狐狸,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只不过前提是, 这只豹子真的喜欢她。
江含之明显感觉男人的身躯僵硬一瞬,唇角轻勾, 正要继续说什么,身前传来巨大的冲击力。
背脊撞在床上,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从肩膀的伤口上开始吸/吮,他的唇微微泛着凉意,舌却截然不同, 既火热又撩人, 一路煽风点火,在她锁骨处停留片刻, 便继续向下。
他一只手钳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来到她腰间, 狠狠一拽。
随着衣衫散落,空气似乎都暧昧了起来。
江含之眯了眯眼睛, 没有拒绝,甚至抱住他的肩膀,嘴上依旧调侃:“不想打?”
娄非渊一顿,嗓音暗哑:“我不会跟你打架。”
“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想打我呢?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嗯~”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江含之猝不及防惊呼出声,抓在他肩膀上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她动了动却没能逃过他的修长的指,江含之呼气:“你别太过分!”
到最的猎物一而再再而三放过,已经是娄非渊的极限,偏偏猎物还总不知死活往他这送,除非娄非渊真不行,不然哪有再放过的道理?
撕拉一声,娄非渊空出来一只手,看都没看手里撕了什么,顺势钳制她的双手捆好,举在头顶。
江含之:“???”
她挣扎了一下手腕,可惜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有这种放肆的举动,一时之间很难挣脱,她不敢置信:“你胆子肥了?想造反?”
回应她的是火热一吻,娄非渊的声音从二人唇缝间传来:“换一种方式打!”
他的声线本来就好听,宛如上帝精心调好的音调,此时染上了其他色彩后,更加惊心动魄,仿佛魅惑人心的妖精,危险又迷人,甚至连江含之都有些遭不住。
但她知道,此时的他声音哪怕再好听,也和阿冤不同,阿冤没有任何攻击性,娄非渊却危险十足,如深渊的烈火,把她包围在其中,一点点烧蚀殆尽。
感知到危险已经抵达,江含之眼角本能地分泌出水雾。
她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哪怕被末世打磨这么久,也终究抵不过人类原始的反应吗?
“之之~”
一声久违的呢喃,娄非渊像是毒蛇露出獠牙,镶嵌入猎物的体内,释放毒素。吻去她眼角越来越多的泪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这次的力气够大吗?”
嘴欠总是要还的,如果时间能重来,江含之还是要嘴欠,只是不会让自己过于被动罢了。
手动不了,她动腿,试图占领主导位置,可在这方面天生就有差距,娄非渊又被她惹狠了,几乎是一个月的怨气,阳春楼的戾气,再加上曾经江府被诬陷“不行”的委屈,统统还给了她。
江含之被顶得七荤八素,又舍不得下死手,只能气得骂一句:“疯狐狸!你等着……”
但很快,她就没力气骂了。
临近意识模糊的时候,男子在她耳边说:“到了临界点就会释放,之之教教我,是这样吗?”
说着,他一用力。
江含之瞬间清醒过来,一双眼眸瞪大,手终于挣脱了束缚,到嘴的惊呼被他吞之入腹,她咬住他的唇,指甲在他背上留下道道痕迹。
……
清晨,阳光散下,堆积的雪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从凉城驶出的车辙印渐行渐远。
似担心吵醒睡梦中的人,马车要比以往沉稳缓慢,车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的场景。
车里软榻上男女相依在一起,女子身上长发散落在身后,身上盖着毛毯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暧昧,没有一块好地方,旁边贴心地放置了小案,车门口燃着小暖炉,防止冷气冻醒她。
男子靠在车壁上,双目微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女子肩膀上,突然他指尖一顿,搭在上面不动了。
江含之眉宇蹙紧,意识终于恢复,紧接着一种难言的酸胀感蔓延在四肢百骸,尤其是某个地方更为清晰,就好像撕裂又缝合了似的。
这么多年,江含之早就不怕疼了,因为疼会耽误逃跑或者救援速度,剧烈的疼痛还会下意识喊出声,无论是什么,在末世都是最危险的。
可昨天晚上,她好像体会到了其他,似痛非痛,似愉非愉的快感,让她终于有了几分活着的真实感。
就是后劲儿有点大,江含之现在浑身酸/软,怕是随便来个丧尸,她都跑不了。
她抬头,发现正靠在男人怀中,他还没睡醒,俊美的容颜双目禁闭,好似一副浓艳的画卷,高挺的鼻梁下的薄唇比往日更加瑰丽,嚣张地宣誓昨天晚上的罪行。
昨夜,娄非渊用这张嘴唇,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她欺负了个遍。
语言也一改往日的含蓄,一句比一句放荡。
“江含之,换个方式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这次力气大吗?之之可满意?”
“手你都能释放,其他东西是不是也可以?比如……”
“之之,教教我……是这样,还是这样?别紧张,放松…嗯~”
他遵照江含之的话,把这方面学得淋漓尽致,一个晚上就已经出师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江含之就忍不住揪住娄非渊的衣领,“别装了,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不然她为何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不应该,属实不应该。
娄非渊睫毛轻颤了一下,左眼掀开一条缝隙,扫她一眼,把人揽回来,双手遮盖住她的双眸,“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儿。”
江含之拍掉他的手,趴在他身上,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堂堂赤王掩耳盗铃?这是哪?解释一下?别逼我打你。”
床上就算了,床下她还揍不了他?
当江含之视线落在他脑壳上的时候,娄非渊忽然想到她抄凳子打人脑袋的场景,终于睁开眼睛,面无表情解释:“这里是马车。”
“我知道是马车,你要带我去哪?”江含之手一用力,娄非渊被迫顺着力道靠近她,余光瞥见她留有红痕的手腕,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只是脸上看不出喜怒,“回京城。”
江含之笑了,“所以,你把我睡晕,没经过我允许,把我绑到马车?”
娄非渊不说话了。
“说话啊,昨天晚上话不挺多的吗?是我小瞧你了,今天怎么哑巴了?”
哑巴又憋出来一句:“你账目已经核算完,不需要继续留在凉城了。”
“挺好,这都打探清楚了。”江含之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垂着眸子不看她,一双狐狸眼耷拉着,不知想什么,她顿了几秒,“现在知道害怕了?昨天晚上谁给你的勇气?”
“你!是你非要招惹我,况且我们是夫妻,发生点什么很正常。”
娄非渊语气淡淡,可是江含之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得了便宜的是他,到最后吃干抹净,先怂一步的也是他。
他跟家里的那两只小崽子一样,一闯祸,就耷拉着耳朵,夹紧尾巴藏在窝里不敢出来,等吃饭的时候才露出个脑袋观察情况。
怎么的,这么大一只,还要她哄?
“我要下车。”江含之这次没惯着他,松开他的衣领,把身上的薄毯丢还给娄非渊,就要起身。
娄非渊脸色终于变了,他一把攥住江含之的手腕拉回来。
“不行!”
“怎么不行?”江含之才意识到手腕隐隐作痛,低头一看,上面除了有吻/痕,还有被什么东西捆绑的痕迹,因为挣脱的太用力,所以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含之在心里道了句:很好,罪证又加了一条。
“你不能丢下我。”娄非渊自知理亏,力道松了松,但依旧没刚开江含之,深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二人一拉一扯之间,江含之突然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没清理?”
娄非渊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上马车之前我帮你沐浴了。”
上马车前?这狐狸这么有精力折腾到天亮?
江含之腰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想来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去,怪不得那么强烈的异物感,她问:“你……里面清理了吗?”
娄非渊:“哪???”
江含之气笑了,对他勾勾手指。
娄非渊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低头把耳朵凑过去,下一秒耳朵一痛,江含之狠狠揪住他的耳朵转了一圈。
“找客栈,我要沐浴,立刻,马上知道吗?”
娄非渊终于改了刚才半死不活的状态,狭长的眼眸瞪了溜圆,“之之,你嫌弃我至此?”
他脸色一闪而过的受伤,他以为,至少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不然凭江含之的本事,昨夜不可能任由他乱来。
结果,她还是嫌弃他吗?
觉得他脏……
娄非渊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戳了好几个小口,凉飕飕的漏风,坠疼得彻底。
这一刻脑海中想到了好几种自己被抛弃的场景,掌心攥紧,指甲镶嵌到肉中,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盯着江含之的眼眸微微泛红,喉结滚动,发出令人心酸的低语:“之之……我不脏。”
他很干净,没碰过其他女人,别不要他。
那张昳丽的容颜上,露出了属于阿冤的脆弱,江含之本来正在气头上,可见他误会了,还是忍不住解释:“蠢狐狸,昨天晚上的账以后再算,乱想什么,你的东西流出来了,赶紧找客栈。”
娄非渊极端抑郁的情绪卡了一半,慢半拍地重复一句,突然触电般松开了江含之的手腕。
“停车,找最近的客栈!”
第七十章
凉城回京的路上有很多官道, 找客栈也容易得多。
娄非渊在把江含之打包带走的时候,还很贴心帮忙把她行礼收拾了。
接过衣服,江含之夸他:“我谢谢你!”
男人假装没听出她的阴阳怪气, 跟在江含之身后像个小尾巴,寸步不离, 连洗澡也要跟进去, 深怕她在客栈里跳窗户跑了。
江含之把他堵在门口,看向他的眼神好像看变态,“娄非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你能跟着我一辈子?”
娄非渊狐狸眼瞬间亮了,仿佛在说:还有这等好事?
江含之气笑了,给他让路。
“来来来, 等会可别后悔!”
娄非渊此刻还不知道何为后悔,等过了一会。
雾蒙蒙的水雾缭绕在空气中, 屏风后时不时传来水泽声。
以前他们也有过这种经历,只不过那个时候娄非渊没有开过窍,没吃过倒是能忍。
但吃过了,再让他忍耐,比架在火上烤还要煎熬。
偏偏,跟普通的洗澡声音不同, 偶尔还传来熟悉暧昧感, 一想到江含之在洗哪里,娄非渊喉咙发干, “之之……我帮你?”
“你敢过来试试?”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边的水声更大了一些, 他仿佛能看见,水滴一点点从她的肌肤滑落, 留下一道道水痕,上面有他们欢/爱的痕迹,幸运的水滴还会落在……
不能再想,娄非渊豁然站起身。
“娄非渊!”
江含之的一声警告,唤回了他的理智,他抬脚转了个方向走到门口,又担心江含之故意撵走他然后逃跑,只能忍着胀意,闷不吭声坐回去。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足够见证某人的焦躁。
屏风后,江含之总算把他的东西清理干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她好像知道了,惩罚某人的方法。
等江含之擦干净身上的水,穿好衣服,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背后,江含之有些不舒坦地拧了拧,对那边的木头说:“过来,帮我擦擦水。”
木头并没有动,不知道还以为老僧入定了,她又唤了一声:“阿冤!”
娄非渊一愣,僵硬着身躯走到她身边,生硬地接过帕子,帮她擦拭头发。
修长的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偶尔指腹会接触头发轻轻按摩,江含之趴在床上,喟叹:“好久没有这待遇了,是不是不叫阿冤,我都使唤不动你?”
“不是……”
“腰酸,等会给按按!”
对江含之,娄非渊一向很有耐心,小心翼翼把她头发一点点擦干,用红色丝带绑起来放着她肩侧,然后才帮她按腰。
“哪里酸?”
“哪里都酸,都是你害的,好好按,垄鹂和杨哥知道我们回来了吗?”
娄非渊一边任劳任怨,一边道:“走之后让人传信了。”
江含之舒服地眯起眼睛,“阳春楼呢?”
狗男人,走的倒是痛快利索,留下一屁股烂摊子还没收拾呢。
提到阳春楼,娄非渊手上的力道都重了不少,江含之拍了他一巴掌。
“轻点。”
娄非渊:“……是凉王的产业,回去我会好好调查,听说司明轩来过凉城,我已经派人去截杀了。”
“截杀?”江含之一愣,“还没调查清楚,你怎么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