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吟脱口而出,她赶紧起身按住娄非渊的手腕,推开他,“你脑子里现在是不是全是废料?”
娄非渊顺势把她抱在怀里,把她想要呵斥的话全吞之入腹,一点点深入,直到把人亲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声音染上了魅惑,“别在闹我了,之之……”
他早就发现了,这女人就是故意的,换作以往怎么帮她按摩都行,然而现在他显然不能不多想。
昨夜的紧致,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中回放,娄非渊都忍不住骂自己龌龊,不争气。
他很确定跟江含之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个,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想要。
“不闹你,来吧!”
娄非渊:“?”
江含之唇被他亲的有些红,勾了勾唇角,“真的~过来!”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娄非渊受宠若惊,这一刻他不愿想其他的,稀里糊涂就抱了上去,然而下一秒,他腰一痛,整个人被踹下床。
“娄非渊,之前骗我的账还没算完,再碰我就噶了你!”
娄非渊扶着腰起来,表情还有些愣然,眼底闪过一抹懊恼,这女人的嘴,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他色迷心窍才会信。
江含之掌握了分成,没踹得太用力,见他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又给个甜枣,“不过你放心,跑不符合我的性格,况且江家还在,你堂堂赤王殿下,还拿捏不住吗?”
“不是的,我没想过动江家。”娄非渊回神后,赶紧解释,“我只想要你,之之,别离开我。”
大概是被江含之喜怒无常弄怕了,娄非渊蹲在她身边,想去抱她,又收回手,看起来有些拘谨,可怜极了。
可惜,江含之见过此人的真面目,怎么会信他?
“走吧,不是要回京吗?”
她没像往日对阿冤那般可怜他,穿上鞋起身越过他,走了出去。
娄非渊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但更多是偏执和掠夺。
没关系,只要她不恨他,愿意跟他回经常,他们会有很多时间。
……
一路上,他们没再发生关系,娄非渊仿佛恢复了正常,没再看着江含之,而是和以前一样,偶尔会停在客栈,亲自下厨帮江含之做点吃的。
他记得江含之的口味,每一次都恰到到处的拿捏住江含之的胃。
江含之也不介意,该吃吃该喝喝,中途的时候听到赤卫队传来消息,说是司明轩被人救走的。
赤澄道:“救走他的是一帮黑衣人,他们的路数跟我们曾经遇见的刺客几乎吻合,只不过比那些半吊子强很多,更像是成功的死士。”
“赤尧带回来的那个人招了,说是奉命前来刺杀江府文管家的,文管家每年都会去凉城,以前文管家不在京城,他们没机会动手。”说话的时候,赤澄瞥了江含之一眼,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赶紧收回视线。
江含之道:“他们点名道姓,倒是不知跟文叔结了什么仇。”
娄非渊思索:“如果真的是凉王的人,可能跟当年一桩命案有关。”
文信诚跟命案有关,这是江含之想不到的,她集中精神,可惜娄非渊话说一半,好像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一双狐狸眼深深望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唉!”男人,就是麻烦!
江含之薅住娄非渊的领口往她这边一带,仰头在他唇角处盖了个章,完了又敷衍地推回去。
赤澄习以为常地低头看脚尖。
娄非渊还没尝到甜头,就已经完事了,但是他没再得寸进尺,开始往下说:“我之前查到,文叔的父亲曾经入朝为官,被当年的掌珠公主相中,只是当年文叔当年已经十岁了,长公主得知文彦有心上人还有孩子,恼怒之下派人杀害了整个文府,不过文叔逃过一劫,后来不知怎么遇见你父亲,跟着你父亲去了江府。”
“文叔最近频繁遇刺,应该是凉王府知道了文叔的身份,想不到掌珠公主心思如此狭隘,都快入土了,还记恨着这点事。”
江含之瞥一眼同样心胸狭隘的某人,“那这次幸亏去凉城的是我,不然文叔怕是凶多吉少。”
娄非渊趁机道:“放心,今后我会派人保护文叔,况且,本来只是怀疑,才派人去杀司明轩,司明轩被救走,倒是暴露了凉王的野心。”
这些年,凉王不过是仗着掌珠的势罢了,掌珠已经六七十,近期似乎身体不大好,等她死了,凉王府算是彻底没落了。
所以必定会想其他途径,来巩固势力。
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已经揪住了凉王的小辫子,娄非渊会派人查下去,同时会提醒娄安远。
有楼非渊的保证,江含之倒是不怎么担心文叔的安危了,毕竟是男主,办事靠谱!
只是……
江含之双臂环胸,很好,那么早就开始调查江府了。
娄非渊,好极了!
……
京城的雪完全融化,天气渐渐变暖,大概没多久,植物就会生根发芽,离开时,江含之刚知道娄非渊身份,满心复杂,克制着不去想那人,她想的是为了彼此冷静冷静,别冲动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哪成想,不过一个月未见,差点把人逼疯,上来就跟她来一炮,今后怕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她能想象到某人追着她屁股后求负责的场景。
罢了,日子还得过,就是有口气还是没撒出来。
所以,刚一回江府,不等娄非渊进来,江含之就让人关上大门。
将娄非渊隔在外面,一路上二人虽然没有太亲密,但是也没太僵,娄非渊已经对江含之放下戒心,猝不及防被抛下,僵硬在门口,一时之间有些愣然。
江府下人惊讶:“小姐跟您一块回来的?”
娄非渊面无表情:“嗯,把门打开,一起回来的。”
侍卫讪讪:“那不行,小姐还没撤令呢!”
依旧是赤王和姑爷不能入内。
娄非渊脸色阴冷至极,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侍卫们有些害怕,毕竟这可是赤王,他若发起火来,他们可遭不住。
好在,赤王殿下只是盯了半晌门,转身去了隔壁,没刁难他们,他们松口气,小命保住了。
第七十一章
江含之回来得突然, 府上都不知道,看见她的人都很惊讶,“大小姐回来了?”
江含之点头:“文叔呢?”
“文管家伤势好了, 最近又开始忙了,您快劝劝他吧。”
文信诚并不在江府, 他是一刻都闲不住, 伤一好就出去忙碌了,下人赶紧出去找人。
江含之没制止,毕竟有人盯上了文叔,先让他回来,等娄非渊那边拨来人手,她就能放心了。
回到含苑, 夏小荷一脸惊喜:“小姐,您回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 我好准备准备。”
其实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她一直有打扫房间,天暖和了,两只狐狸并没束缚在屋里,此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们这次长记性了,看见江含之没逃跑, 还用脑袋蹭蹭她。
掌心的皮毛没有小时候软, 顺滑,但是有点扎手。
江含之琢磨, 有其主必有其宠!
这两只一定随着隔壁的疯狐狸,长大了就开始扎人了。
她摸了两下, 发现指尖上沾了几根狐狸毛。
夏小荷在旁边道:“最近换季,它们掉的毛比较多, 整日都要打扫。”
江含之啧了一声,收回手。
夏小荷又道:“小姐,您走后,姑爷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听说……姑爷是赤王?这是真的吗?”
“真的。”
“那怎么办啊。”夏小荷有些着急,“小姐今后都不打算让姑爷进府了吗?都成亲了,前段时间赤王还来过府上,谁能想道他们竟然是一个人,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目的?”江含之眼眸一闪,告诉夏小荷:“没事,他不会对江府怎样的,我饿了,先做些饭吧。”
江含之简单地吃了两口,没有阿冤做的对胃口,但她不挑,能填饱肚子就行。
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把隔壁的那只晾几天。
用完膳,文信诚也回来了,他看见江含之笑道:“大小姐一路辛苦了,怎么和赤王一起回来的?”
去的时候一帮人,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回府,但是文信诚听说是跟赤王一起。
江含之道:“恰巧碰见的。”
文信诚不信,表情有些复杂:“你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原以为,找一个听话老实的男人主内,好拿捏,谁曾想老实的男人才是狠人。
文信诚终于知道,为何当初和大小姐短短见过几面的赤王,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大小姐。
那才是他隐藏着的真面目,现在想想,都有些心惊,他第一反应就是担忧。
怕赤王对江含之做出什么事。
江含之明白,安慰他:“放心吧文叔,他不会欺负我,倒是文叔,最近不安全,你还是多加小心。”
怕掀开文信诚当年的伤疤,江含之没提那件事。
文信诚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晚上的时候,冬竹突然来到含苑说:“小姐,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她好像……快不行了。”
这一晚整个江府都惊动了。
大夫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快意识不清了。
冬竹:“老夫人这一冬天都没怎么出门,昨儿天气暖和,她说想出门看看,今天我送晚膳的时候,老夫人就不行了。”
大夫把脉过后摇了摇头,在场的人心下一沉。
“海林啊~”
老夫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从王梦瑶他们出事开始 ,老夫人便一蹶不振,经常梦里惊醒,忏悔当年不应该强求江含之的父亲。
如今的她,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老眼浑浊不清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江含之深得停顿几秒然后道:“文管家来了吗?”
众人一愣,显然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会挂念一个管家。
江含之脑海中亮光一闪,“你们都退下,小荷去找文叔!”
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文信诚竟然有没有来,夏小荷传话后,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最终只能江含之亲自去。
“文叔?”
她敲了敲文信诚的房间,房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动静。
“祖母想见你…或许这是最后一面。”
江含之见过太多死人,老夫人明显无力回天了,如今能说话,怕也是最后的力气。
她对老夫人没什么感情,但原主应该不是的,况且这不过是老人最后的愿望。
房间内依旧静悄悄,好像没有人,就在江含之以为他不会出来的时候,房门被打开。
“走吧!”文信诚和中午见面的时候差不多,表情看不出异常,可是江含之还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回去的时候,老夫人的状态明显更加糟糕了,沉重的呼吸声都断断续续地,全靠那一口气支撑。
周围,除了江含之和文信诚,就剩下冬竹在她身边伺候着,她知道老夫人有话要说,擦着眼泪离开,江含之本来也打算走,却被老夫人叫住:“含…丫头……”
她步伐一顿,停在了原地。
“对…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老夫人想起身,又无力地跌回去,“我…的错,文……是你亲伯伯。”
江含之倏然回头看向,文信诚的手悄然攥紧,“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老夫人仿佛听不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信诚…让我……看看你。”
然而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混乱伸手去抓,依旧什么都抓不到。
最终,文信诚面无表情走到床边,把手伸过去,让她抓。
“你能不能…唤我一声?”
文信诚却道:“我只有父亲。”
老夫人自嘲:“是…我自作孽,抛弃你们父子,但…如果重来,我还会如此。”
错了就是错了。
她这辈子,为了钱抛夫弃子,为了私心,逼死儿子。
能活到这一把年纪,哪有一天是痛快的?
死,也是解脱。
她的瞳孔逐渐扩大,死死攥住文信诚胳膊的手一点点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