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听到后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去准备些安神的药来。”
黎怀深点头:“麻烦你了。”
三个大男人在走廊站着,黎怀深看向齐钰:“去换个衣服吧,别感冒了。”
齐钰点头,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得知道是谁推的舒沅。”
黎怀深扶额,本来在这里打扰贺忍奚已经很麻烦了,结果还闹出这事来,他是真不好交代,想着就叹声气:“我去看看吧,务必查清。”
徐易道:“花房外有个监控,我去查吧,黎总别着急。”
黎怀深苦笑一下:“那辛苦你了,忍奚呢?什么时候过来?”
“在路上了,大概半小时会到。”
舒沅一直没醒。
贺忍奚一路飞驰,不到20分钟就到了庄园,他进了别墅,先去看了眼舒沅,人还在睡着不过呼吸已经平稳多了,看来的确没事。
这才松口气去了大厅找人算账。
他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翘着,姿势散漫,气场却极强,让人不敢忽视。
他面庞清俊冷淡,轻垂的睫毛在眼睑处刷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黑眸中的情绪。
女团里一共6个人,都被叫了下来在他面前站着。
贺忍奚伸出纤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暗红色的绸缎在指尖玩弄着,他不说话,只垂眸把玩着领带。
站着的几人都莫名的有些发冷。
黎怀深从楼上下来,一向温和的他也不由得脸色阴沉,可他不好多说,也担心自己在这让他不好下手,只能远远看着。
贺忍奚眼皮轻掀,冷冷扫过几人:“这几天玩的怎么样?”
领队的红发女生说:“很好,谢谢贺少爷的款待,打扰您这么久。”
他不置可否,暗眸内闪过漫不经心的冷:“知道我叫你们是干什么吗?”
几人同时回答:“不知道。”
拍摄结束几人都窝在屋子里没出来,所以不知道舒沅被推下泳池的事。
贺忍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待会要拍组珠宝照片,得穿红色裙子,你们都带了吗?”
六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红发女孩问:“必须是红裙子吗?”
“嗯”
五个人都点头:“都有。”
唯独周月桐一直没有开口
贺忍奚挑眉看她,声音愈发冷淡:“你呢?”
周月桐闪躲着不敢和他对视,显然有几分心虚。
他又问了一遍,带着不可忽视的凌厉:“说话。”
她咬着下唇点头:“有。”
“都去换上,三分钟后下来。”
五个女生不明其意,但也不敢说什么都去自己房间换衣服了。
唯独周月桐,脚步像生了钉子般不肯挪动脚步,贺忍奚也不说话,从衣服里摸了只烟点上。
烟雾袅袅上升,他冷淡散漫的面庞逐渐看不清楚,唯独一双黑色眸子散着深邃的光。
最终周月桐还是没忍住,抬头看向贺忍奚:“贺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忍奚唇角微勾,摘下镜框丢到桌子上,清脆的声响吓了周月桐一个激灵。
“我说的不够明白?”
她顿了顿:“明白。”
他冷笑:“那还问什么?”
周月桐咬牙:“我的红裙子脏了。”
贺忍奚浅浅叼着烟蒂,在飘渺的烟雾中轻睨:“周小姐,你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话音刚落徐易推门进来了 手里带着笔记本电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月桐听到。
“贺总,监控找到了,您看一眼。”
贺忍奚没说话,示意徐易把电脑放到桌子上。
徐易照做,对面的周月桐脸色瞬间慌乱起来,她再也支撑不下去直接摔倒在地。
“监控,外面都有监控?”
贺忍奚依旧没说话,精致面庞在灯光下晕出一片模糊,引人沉沦。
倒是徐易开口说:“庄园外面到处都有摄像头,就是飞进只蜜蜂都能查到。”
周月桐脸色惨白,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就不用换了。”
贺忍奚终于舍得开口:“承认了?”
“我当时是不小心,她没站稳……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的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她。”
徐易冷哼一声,他当时都看到了,即便隔的距离远,他也清楚的知道是她伸的手,舒沅掉下去后她还等了一会才走。
真是居心叵测。
贺忍奚轻轻嗯了一声。
周月桐眼泪都被吓出来了,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贺总您让我去三楼的房间是捉弄我吗?对我没意思何必玩弄我,我也没有其他意思。”
“而且我不是故意推她的,当时地太滑了,我……我真的没看到。”
贺忍奚没有想听的兴趣,他不关心动机,只想尽快收尾。
他直接掐灭了还剩下多半根的烟:“两个选择。”
他坐直身子,神情冷淡凉薄:“一,自己去游泳池里呆一整夜,没我的允许不许露出水面。”
话音一落楼梯上听着的黎怀深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楼梯扶手。
可不能出人命啊。
第46章 有话要问你
贺忍奚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二,去对面的山上,天亮会有人放你出来。”
周月桐听的小脸惨白,身体都在发抖。
“选哪个?”
她咬紧牙关,傻子也知道该选哪个,真要在水里泡一整夜早泡囊了,去山上好歹有一线生机。
呆了好一会才说:“贺总,我真不是故意的。”
贺忍奚敛眉,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我不关心。”
她颓然的低头,认命一般:“我……我去山上吧。”
贺忍奚朝徐易挥了下手示意去准备,他则起身,也不看趴在地上痛哭的周月桐,径直上了楼。
楼梯上黎怀深扶额,在贺忍奚经过时轻声说了句:“真要这么狠吗?”
贺忍奚脚步一顿,音色清冽低沉:“以牙还牙罢了。”
接着上了楼。
如果是别的事,他或许不会动这么大的气,但偏偏是推舒沅下水。
很久之前他也被如此对待过,在湖里无助挣扎起伏,岸上的人就冷冷看着,眼里无尽嘲弄。
那不是别人,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后来被救起后他性情大变,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自此学会了游泳。
一个人不能过早的将自己的恐惧暴露,如果有人爱你还好,如果不爱,便是给人提早知道了致命弱点。
贺忍奚一早就知道。
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舒沅再沾染。
到门口时听到有人在咳嗽,他推门进去,舒沅已经醒了,可能是肺里还有水,忍不住的咳嗽着。
她听到动静侧头看过去:“小叔叔,你回来了。”
贺忍奚看着她还没干透的发丝,心里盈满莫名的情愫,径直走了过去。
“好点了吗,还难不难受?”
舒沅止住咳嗽,皱眉颇为恼怒的说:“我没事了,那个女的呢?”
“怎么了?”
“有人推我下水,太坏了,我又没有招惹到她,”
贺忍奚不动声色的问:“你知道是谁?”
舒沅气得脸都红了:“当然,我知道是谁,太坏了,把我推下去后也不喊人,就在旁边看,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她很少会这么生气,她虽然性格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扪心自问在这的两天她从未招惹周月桐,怎么对自己就有这么大的恶意,明知道自己不会水。
贺忍奚站在床边,摸着她尚未干透的脑袋:“你打算怎么跟她算账?”
“我也要把她推下去,也不准别人救她,坏死了,我哪里招惹她了。”
“还有吗?”
“一次不够,我要推她十次。”
贺忍奚没忍住轻笑几声,将她揽到自己怀中,感受着舒沅香软的身体:“很好,被欺负了要反击。”
这才是他的小姑娘,逆来顺受可不行。
舒沅还是气得厉害:“她人呢?”
贺忍奚轻飘飘一句话:“去陪PUMA了。”
舒沅在他怀里探出头:“你在吓唬我.”
他轻轻一笑移开了话题:“改天教你游泳好不好?”
舒沅一顿:“好啊,这样我就不怕别人再推我了。”
贺忍奚俯下身,手抚着她如玉般的面庞,眼眸深邃却又认真:“这种事也绝不会再发生了。”
舒沅心里一阵发慌,连忙移开了视线:“我.我也不会再那么笨了”
明天就是复赛了,舒沅晚上不肯让贺忍奚留下来,毕竟这人体力太好,连着两天她可受不了。
一早就得出发,舒沅又温习了好一会才睡。
黎怀深一行人已经搭最早的航班走了,贺忍奚昨晚应酬到一半,今天也得解决了,所以也离开了庄园。
临走前看了看睡眼惺忪的舒沅,见她睡的不错又欺负了她好一会,直到对方眼泪汪汪的求饶才心满意足的出了房间。
齐钰没有走,那会看到从山下下来,吓得满脸是泪的周月桐后吃惊不小,他可不知道山上有什么,那一整晚没吓疯已经算是不错了。
紧接着又在拐角看到贺忍奚从舒沅房间出来,不过他没现身,又悄悄的将身影隐匿回去。
一直等贺忍奚开车离去他才从拐角走了出来,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他似是恍然大悟,唇角跟着扬起莫名的弧度。
舒沅收拾完起床,齐钰就在外面等着,昨天他下水救自己,舒沅一时间也不好说说什么,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她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齐钰和她一起上了电梯:“我这几天没事,正好陪你一起比赛,到时候再回家。”
舒沅不乐意:“不用了吧,我这里有姜老师在,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齐钰侧头看她:“阿沅,你非要这么抗拒我?”
她噤了声,想到昨天他下水救自己又不忍说重话。
恰好电梯门开了,舒沅出门,结果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手里拿着茶盏正在慢慢品。
舒沅显然是没料到,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喊了一声:“妈妈。”
来人正是舒映竹,她听到声音并没有回头,将手中茶盏放下,即便隔着距离也能看出她阴沉的脸色,以及压抑的气氛。
齐钰也出了电梯,看到舒映竹眉头一挑,跟着喊了一声:“舒姨,您怎么也来了。”
舒映竹看眼齐钰,勉强笑了笑:“齐钰呀,我来看看舒沅,好几天不见她,有点担心。”
舒沅走了过去说:“我没事的妈,今天下午有复赛,比完赛明天的机票就回去了。”
齐钰就跟在她身后跟着说:“舒姨您别担心,我这几天一直陪着阿沅的,没事。”
舒映竹皱眉问:“你是说这几天你一直和阿沅在一起?”
“是,顾叔叔呢,怎么没陪着您?”
舒映竹点了点头,脸色和缓了几分:“他去写生了,我有些事想问阿沅,你在外面等一下吧。”
齐钰侧头看了眼舒沅,看她神色茫然,显然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他温和的笑着:“好,舒姨我先出去了。”
齐钰出了门,宽敞的客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舒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到她旁边抱住胳膊想撒娇:“妈妈,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舒映竹拨开她的手,声音很是严肃:“舒沅站好,我有话要问你。”
舒映竹极少会喊她全名,就算有时候生气了也只会责怪几句,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冷淡。
舒沅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走到她对面,轻声问:“怎么了妈妈?”
第47章 和谁乱玩
舒映竹皱着眉,脸色很是难看:“你和齐钰分手了是吧?”
舒沅点头:“是。”
“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没有。”
舒映竹一手扶额叹了口气:“舒沅,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话吗,你又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舒沅越发疑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妈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映竹平复了好一会,将满腔的火压下,孩子大了,总有独立的那一天,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舒沅的乱玩。
她当年就是因此才有了舒沅,就这么被禁锢了半生,直到现在才解脱出来,如今女儿大了,她怎么舍得让舒沅再走自己的老路,
舒映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舒沅,昨天早上谁陪着你的?你的哥哥是谁,既然没有男朋友,你又是和谁做的.做的那种事?”
舒沅脑袋里的弦瞬间断了,连带着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怎么会,妈妈怎么会知道的。
可即便再惊慌她都不敢显露,第一反应是否认:“没有呀妈妈,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你从哪听来的呀,不要这样想我。”
舒映竹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火瞬间又涌了起来,乱玩就算了,居然还撒谎,她拿出手机放到桌上,指节轻扣桌面:“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和谁。”
舒沅小脸惨白,摇着头说:“不.谁也没有,我没有和别人乱玩。”
这时候还不肯承认,舒映竹又舒口气缓了缓,打开手机找到通话录音,她是不好意思再听了,滑到舒沅面前示意她自己打开:“你自己看看,这.妈妈还会诬陷你吗?我倒是希望自己没听到,你.你自己听一听。”
她气得说不下去,闭上眼侧过头不再看她。
舒沅低头看了看,是通话记录保存下来的录音,她看了眼时间,就是昨天早上的那通电话。
当时自己接着电话和贺忍奚玩闹,可声音并不大,都是压低声音说的,妈妈难不成听到了?
可仅凭一点声音也猜不到是做那种事呀。
舒映竹越发气恼:“自己做的事都不承认,还骗妈妈。”
她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你才多大呀,是不是要气死我,就这两天,我就想知道你是和谁乱玩的。”
舒沅指尖微颤的点开了录音,凑到耳朵旁听了一下。
只一下,耳朵瞬间红透了。
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嘤咛声,她一下一下的喊着“哥哥”。
是个成年人都能听出这是在做什么。
不怪妈妈生这么大的气了。
舒沅脸上一阵发烫,攥着手机的骨节都有些发白。
她是不敢听了,关掉手机放回桌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死,当时怎么就头晕脑胀的遂了他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