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过去。”
乔薇显然没什么兴趣:“我去干什么,一堆中年妇女叽叽喳喳,无聊的很。”
舒沅无视她颇为不礼貌的话,纠结着问:“你见到陈……陈奶奶了?”
“是啊,打扮的花枝招展,”因为贺忍霜的原因,乔薇对陈姝禾也有敌意,即便她是名义上的姥姥也是看不上眼:“跟潘金莲一样让人作呕”
舒沅皱眉:“你怎么这么说?”
乔薇很是不屑,眉头上挑:“我可没说错啊,一个借子上位的保姆,我还得夸夸她不成?说是去日本旅游,不就是偷会清郞吗?等着吧,看她待会怎么丢脸。”
舒沅听不明白,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好了,别说了。”
恰好有下人过来送茶,乔薇闭了嘴不再说话。
两人在大厅里坐着,齐钰又发消息过来,她不想回复就关了界面。
当时她说的很清楚,两人已经分手,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乔薇在一旁看到眼里,调笑一般问了句:“真闹掰了?”
第50章 拉链没扣紧
“是,分手了。”
“为什么啊?”
齐钰毕竟是明星,因为他乔薇能认识不少爱豆,追星都方便,她自然不想两人闹掰。
舒沅不想多说:“就是不喜欢了。”
乔薇猛地凑过去,小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舒沅冷淡的瞥她一眼:“乱讲什么?”
乔薇笑的意味不明又坐回太师椅上:“黎怀深的微信呢?怎么不推给我啊。”
她这才想起来,又拿起手机翻到微信页面,将黎怀深的微信推了过去:“好了啊,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乔薇翘着二郎腿,姿势散漫又自在:“那可不一定。”
这边说着话,大门口有对男女走了过来,是贺忍奚和姜之渺。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奇怪,不远不近,不像是情侣,倒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别人不知,舒沅却很明白,这两人貌合神离,各玩各的,可惜谁也不能捅破。
舒沅见到两人连忙起身,乔薇也跟着站起来,朝两人喊:“小舅,舅妈。”
贺忍奚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视线反而停在舒沅身上,恋恋不舍,带着无尽的情愫:“嗯。”
舒沅和他对视,只一眼就垂眸,没有多看。
姜之渺蹭蹭他的肩膀:“别太明目张胆了,我们又不是傻子。”
他才不在意,视线毫无收敛,舒沅被看的不好意思:“小叔叔,姜老师。”
姜之渺笑的温和:“我们来晚了,伯父伯母呢?”
舒沅示意后院:“他们在后院聊天。”
“阿沅你带我们过去吧。”
“好。”
乔薇对大人的世界不感兴趣,又懒懒的倚了回去,舒沅在前面领路,今天穿的是一片式的连衣裙,蓝色丝质底料上落日珊瑚芍药开的妖艳。
像是人间四月,又像是绝色落日。
她极少穿的这么明艳,窈窕身材尽显,让身后的贺忍奚移不开眼。
姜之渺全看在眼里,忍不住的想笑。
倒真是苦了这对鸳鸯了。
贺家老宅离市区远,贺庭喜欢中式园林设计,庭院里假山环绕,顺着鹅卵石上了木桥,桥下绿波荡漾。
小潭中央还建了古色古香的八角凉亭,时值夏日炎炎,后院却凉爽惬意,是乘凉的好去处。
越走越近,能听到屋里的调笑声声,贺庭将近八十的人,说话声却中气十足,舒沅不禁有些紧张,印象里贺庭一直是个严肃的老人。
一直到了门口,她推开门让路,让姜之渺和贺忍奚先进。
屋里坐了不少人,贺庭在正中央,头发花白却精神焕发。
旁边坐着个穿深绿色旗袍的女人,带着珍珠耳环打扮的温婉可人,连笑的弧度都把握的正好,整个人纤细秀气,完全不像五十的人。
看来这就是陈姝禾了,飞上枝头后完全没了往日的小家子气,活得越发精致了。
再旁边就是贺忍霜,看神情不是很好,也是,面对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叫妈,的确得不平衡。
其余的就都是老面孔了,舒沅收回视线。
姜之渺先进门:“伯父伯母,我来晚了。”
贺庭很中意这个未来的儿媳,一见面就笑呵呵的:“来了就好,快过来,好几天没见了。”
陈姝禾也伸了手去:“渺渺,越发漂亮了。”
“伯母,您去日本好久,玩的开心嘛”
姜之渺深懂和长辈相处之道,带着礼物就过去了,贺忍奚却不动,停在舒沅身后,温热的气息就在耳畔。
当着许多长辈的面如此放肆,舒沅不自在,侧头去看:“小叔叔.”
话没说完就察觉到后腰有指节落下,她身体顿时紧绷,守着一大家人的面,他居然也这么大胆。
可舒沅不敢太挣扎,生怕被人发现,后背崩的僵直。
那手扣着她的腰,一寸寸下移,衣服单薄,掌心温度透过来,激的她头皮发麻。
舒沅害怕,低声求饶:“别.”
贺忍奚不停,那双手顺着后腰的曲线下移,一直到臀间的位置。
他不动声色,将蝴蝶结绳子一收,声音不疾不徐:“没系紧。”
说完手松开,人也进了屋。
身后的舒沅松口气,手摸了摸后腰,酥酥麻麻的几乎没了知觉。
她也跟着进了屋,站在舒映竹身后,大家都忙着跟姜之渺说话,唯独贺忍霜脸上没什么笑意。
贺庭爱听昆曲,贺忍奚专门让人建了戏台,又请了戏剧演员,就为了给他打发时间。
今天人都到齐了少不了又要听上一曲,演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贺庭和陈姝禾坐在前排,其余人在后座陪着,舒沅不太会和长辈搭话就坐在了最后排。
她刚坐好,脚腕上的珍珠鞋链却突然开了,她俯身想去系上,胳膊刚要伸下去就被人握住。
舒沅心里一惊抬头看去,贺忍奚正挽着她的指尖,眸子里原本是毫无欲色的,可在看她时又放纵的撩拨着。
舒沅收回手,恰好贺忍奚蹲下去,冷白手指朝她脚踝伸去。
她莫名的有些心慌,下意识的收脚,可为时已晚,纤细的脚踝已经被他团团握住。
贺忍奚骨节蹭蹭银质的细脚链,上面坠着颗红玛瑙,价值七位数,是贺忍奚精心收藏的。
红色显白,加上玉质极好,细腻又温和,衬的她肤色几乎要发光。
说来这短短几年,他在舒沅身上可没少花钱,先是成年时那对两亿的玉镯,接着是每年的全城烟花会,又杂七杂八的加上许多,三个亿是有的。
别人是宠女朋友,他倒好,宠的却是小侄女,不过贺忍奚从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以后整个贺家,都将是舒沅的。
可舒沅却很抗拒,即便他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又总被勾的一颗心无法安定。
前面不到两米的距离,妈妈正陪着贺庭聊天,姜之渺也离得极近,这种禁忌感让她又怕又羞。
忍不住开口求饶:“小叔叔。”
贺忍奚没说话,将珍珠鞋链系好才起身,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根本无事发生。
舒沅一口气还没舒下去,他就坐了下来,就在旁边的位置。
惹不起至少躲得起,舒沅站起来想走,手腕却被人牵住。
贺忍奚依旧看着前方戏台,神色矜贵却淡漠:“这么抗拒我,你生怕别人看不出我们两人的事?”
第51章 弹琵琶
舒沅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贺忍奚轻笑,仰头看她:“坐下来陪我。”
她无奈只得坐下来,看着前方的人轻声说:“别再这样了,有没有想过后果?”
贺忍奚什么都不怕,可自己却不一样,担负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未知后果。
他眼眸轻眨,竟是难得的认真起来:“所以你是害怕,不是厌恶,对吗?”
舒沅一顿,竟然说不出话来,似乎的确是这样,她抗拒的不是贺忍奚的亲近,只是担心后果。
就像那夜,她真的喝醉了吗?
是因为酒醉倒,还是因为他的撩拨和诱哄,舒沅不知,也或许是想装傻。
贺忍奚扣着她的手腕,声线清明:“阿沅,你不必怕。”
声音虽低,但他说的认真:“既然开始了,我便没想过结束,对你是势在必得。”
舒沅垂下眸,长睫轻扇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去。
“之渺曾经帮了我许多,现在她爷爷身体不好,我不能不顾及着,”他捏了捏她柔如无骨的小手,音调分外柔和:“阿沅,给我点时间。”
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恰好贺忍奚手机响了,他握了握舒沅的手去一旁接听电话。
舒沅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对台上的丝竹声恍若不闻。
一曲落幕,音乐声顿停,有人喊了声“舒沅呢?”
舒沅神思唤回,抬头看去,是贺忍霜。
贺忍霜脸上带笑:“听说舒沅会弹曲啊,能不能上台给我开开眼,恰好台上有琵琶。”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回头看向舒沅,贺忍霜跟着又说:“舒沅不还在弄月待了段时间吗,我还没听过呢,正好有机会,给姑姑露一手吧。”
许多目光看过来,舒沅有些拘谨,她不喜欢这种被当成物品一样围观点评。
可侧头看到舒映竹眉目含笑,妈妈竟也这么说:“你姑姑还没听过你弹琵琶呢,恰好这里有,不如你就上去弹一曲?”
乔薇本来玩着手机,听到说话声抬起头来补了一句:“你不是比赛去了,怎么样啊?拿没拿奖?”
姜之渺回话:“结果还没出来,不过舒沅表现的很好,获奖是势在必得。”
陈姝禾忍不住回头:“哟,那我们可真得好好听了,我还没听过琵琶曲呢。”
“都说你的琵琶独一无二,顾大哥花了不少钱吧,对一个继女这么爱护有加,可惜现场只有台上一把,将就一下也没事吧。”贺忍霜乐呵呵的笑着:“花了这么多钱,是时候让这些长辈见识一下了。”
这话不太中听,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贺庭原本在喝茶,听她这么说放下茶盏瞪了贺忍霜一眼:“今天的饭是不是盐放多了?怎么这么多闲话?”
贺忍霜在父亲面前还是恭敬的,但也不肯善罢甘休:“原本就是弹给人听的,不是给钱就能弹吗,难不成当着亲戚的面就不乐意了?”
贺庭觉得这群人乱得头疼:“得了,你们自己听吧。”
他起身离开,身旁的下人连忙搀扶着他出了小亭。
舒映竹面色不太好看,可她不能开口推辞,毕竟顾丛白是贺家养大的,为小事闹的不愉快不合规矩。
她勉强笑着:“哪能不乐意呢,忍霜想听哪一首?舒沅好准备着。”
贺忍霜眼尾一挑:“最拿手的就成,舒沅一首曲子多少钱?姑姑我给双倍。”
“说什么见外的话。”
没有人过问舒沅的意思,似乎她的感受完全不重要。
舒沅垂下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感觉自己和台上表演的人无异。
可明明她也是贺家的客人。
贺忍霜轻笑几声:“怎么了,还不好意思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比赛都行,在家里弹琵琶都害羞啊?”
舒沅侧头瞥她一眼,向来温和如水的眸子里带了几丝厌弃。
贺忍霜的嘴脸实在难堪,让她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舞蹈,在酒桌上被亲生父亲要求当着许多人的面表演。
那是群喝了酒的中年男人,话里没有半分顾忌,母亲也不在,她那时候不过十岁,被当成谈资肆意讨论。
她不想去,不想被当成玩物一样展览,可父亲不依,骂骂咧咧的让她换衣服去表演。
舒沅当时边哭边跳,那些所谓的伯伯们看着她的舞姿哄堂大笑,用些奇怪的字眼点评。
明明前几分钟还慈祥和蔼的喊她小姑娘,为什么喝醉后又如此猥琐陌生呢。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从那天后她就再也不肯跳舞了,也不肯再开口喊爸爸。
妈妈问原因,她当时哭着说完,本以为妈妈会生气的去找父亲对峙,谁知妈妈竟说跳个舞而已不要多想,况且这东西本就是给来观赏的,叔叔伯伯都没有恶意。
舒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妈妈的话,也不知道妈妈是否真的这样想。
只是从那以后妈妈就再也不肯让她去酒局,没多久就和父亲离婚,净身出户带着她离开了家,就连姓也改成了舒。
舒沅以为妈妈会理解她的不情愿,所以抬头看向妈妈轻轻摇头,她不想去,可妈妈却没察觉到:“怎么了沅沅,陈奶奶也想听,弹一曲好不好?”
贺忍霜的笑总有些刺耳:“不给姑姑面子也得顾忌着陈奶奶吧。”
所有人都殷切的看着她,似乎这原本就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当着客人的面可以弹,当着评委的面可以弹,为什么换成家人就不愿意了呢?
舒沅愣了一会,她已经尝试说服自己了。
有人抱了琵琶过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动作。
舒沅似乎真的被说服,起身的瞬间身后有人喊了句:“怎么了?”
所有人回头看去,是贺忍奚,刚打完电话回来,看着下手怀里的琵琶一时间不明其意。
贺忍霜开口道:“陈阿姨想听琵琶曲,舒沅不是会弹吗,都在等她弹上一曲,你也坐下听吧,看看顾大哥这每年十几万有没有白花,弹得好有赏。”
她其实对顾丛白是很看不上眼的,于她而言,钱才是王道。
一个异姓养子有什么可在意的,更别说舒沅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女了,那天还被她撞破了那么狼狈的画面。
第52章 往后,我就是你的资本
加上贺忍奚对舒沅实在太好,甚至超过了亲生外甥女,这未免有些过分。
贺忍霜只是想让舒沅认清现实,宠是宠,贺家对小猫小狗也向来大方,思及此处她笑容更胜:“去呀舒沅。”
舒沅垂眸不语,伸手想去接琵琶,结果有只冷白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心里吃惊抬头看向贺忍奚。
对方神色淡然,不疾不徐的托了托金框眼镜,冷却欲:“二姐还懂琵琶?”
贺忍霜一顿,笑敛了三分:“不懂就不能听?”
贺忍奚勾唇浅笑,带了几分嘲弄:“对牛弹琴岂不白费舒沅的精力。”
“你!”贺忍霜没沉住气差点就要站起来,可当着许多人的面她又不能发作,只得又坐了回去:“陈阿姨可也想听来着,对她也是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