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程肆做好蛋糕,去叫十一起来。
温十一刚睁开眼睛就问他温西去哪里了。
“她有点事,明天就会回来,”程肆说,“明天我们换个地方住。”
温十一听到这话,连小蛋糕也不想吃了,顿时眼泪汪汪:“妈妈是不喜欢我吗?”
“不是的,”程肆道,“新的地方妈妈也会跟我们一起住。”
温十一不怎么相信:“那为什么我一醒她就走了?”
程肆叹口气,无奈道:“她只是在生爸爸的气,爸爸做错了事情。”
“真的不是因为我?”
“嗯。”
“那爸爸,你可要好好地跟妈妈道歉呀!然后再亲她一下!”温十一放下心来,像个小大人似的,笑眯眯地为程肆出谋划策,“我今天其实也惹妈妈生气了,但我亲了她一下,马上就原谅我了哦。”
程肆眼神闪动两下,默默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温西到中午也没回来。
只有搬家公司如约而至,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东西收拾完了。
程肆带着十一坐上车,前往新住处。
两个半小时后,车子驶入南江某豪华别墅区。
大约是才刚装修不久,整栋别墅看起来空荡荡的,除了日常用品和家具外,装饰物不多。
温十一好奇地左看看又看看:“爸爸,这是妈妈的房子吗?”
“是,”程肆说,“我们暂时住在这里好不好?”
“那不回舅舅那了吗?”
“不回了。”
说完这句话,程肆观察着十一的反应,发现她虽然眼底有黯然闪过,却还是听话地点了头:“好吧,只要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住哪里都行!”
别墅里,温西连照顾小孩的保姆都找好了。
程肆和十一刚出现,保姆便连忙迎上来介绍自己的身份。
“程先生,可以先让我和十一小姐熟悉一下么?”保姆长相慈祥和蔼,微笑着道,“温小姐在楼上书房等您。”
没等程肆说话,十一先兴冲冲道:“好呀好呀!爸爸你快去找妈妈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她朝程肆招招手,程肆依言弯腰,她便附耳过去,神神秘秘地说:“记得要好好亲亲妈妈噢~~”
程肆啼笑皆非,轻轻点头:“会的。”
程肆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左边一扇门开着,他走过去,果不其然是书房。
似乎心情烦躁,温西正抽着烟,听见声响,回头瞥了他一眼:“进来。”
程肆这才往里走,不动声色关上了门。
两人都沉默着。
程肆偷偷看着温西,Alpha嘴唇紧抿,不知在想什么,浑身都泛着冷意。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程肆试探地问。
温西没回答,表情却更冷了。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在想,该怎么和你开口。”程肆斟酌着措辞,眉头紧蹙,“发生太多事情,我有些无从说起。”
“那我问,你来回答。”
程肆微微一怔,见温西熄了烟,朝他走过来,他听见Alpha克制而沙哑地问:“我离开后,许蔺深是不是去找你了?为什么有整整四年的时间,你的信息全是空白?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是一直都在用孩子威胁你?”
她的语速很慢,却一句比一句锥心。
程肆眼神沉默而痛苦。
温西对这些事的敏锐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讲,才能让那四年发生的事听起来不那么沉重。
“我有什么可威胁的,”程肆扯了扯唇角,告诉她,“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无论是用我还是用孩子,他最想威胁的人是你。”
这话一出,温西呼吸变重,宽阔的书房静得针落可闻。
“当年在机场,直至飞机起飞,许蔺深都没有追进停机坪,他原本是有机会闯进来的,机场监控出了故障无从得知个中细节,所以当时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并没有和许蔺深碰面……其实碰到了是吗?”
程肆的表情看起来像默认。
“温西,我不后悔的。”他很快又开口,没有多少犹豫,“能让你顺利离开,我做什么都值得。”
温西不置可否,下颌僵硬地绷紧:“我还记得,许蔺深得知我在T国的联系方式后,给我外公打了一通电话,是当着你的面打的吗?”
程肆望着她,一时无言。
“我外公和你说了什么?”温西问。
“不重要了。”程肆说,“至少我很清楚你不是那样想的,我当时宁愿你不知道,更希望你能自由。”
即使他不说,温西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许蔺深向来不择手段,章凯镰肯定是考虑到,如果她当时答应回国,势必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他没想过,如果不是程肆,她根本不可能离开得那么顺利。
自由?
温西现在觉得这两个字十分可笑。
“用你被他控制的四年……亦或更久,来换我的自由?你是这样想的?”
“不是……”
程肆否认,不希望那些意外的付出变成她心里的一根刺。
就像他父母用他们的死来换他活一样,这份沉重的爱让他饱受煎熬,寸步难行,因为经历过,他绝不想再让温西也经历一遍。
程肆认真地跟她解释:“当时确认飞机起飞后,我也逃走了,只是后来不小心又被许蔺深找到,他想用我威胁你回来,没能成功,这时候又意外发现我怀孕了……是十一救了我,我很感谢她的降生,让我还能拥有和你重逢的机会。”
他轻声说:“就算再来一次,我都不后悔当时的选择。”
留在南江是因为他一意孤行要报仇,被许蔺深找到是他运气不好,孩子也是他自己要生的,这些事情导致的后果都不该温西来承担。
温西垂眸注视着他,心脏闷疼,许久,她才声音很低地开口:“要是我当时能彻底扳倒方项明就好了……我一直后悔,没能做得更好。”
程肆摇头,喃喃地说:“他可是南江总长,哪那么容易就被扳倒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要不是你,说不定他连总长的职位都不用辞去……”
那时他们都太年轻,尤其以温西来讲,能把方项明和许蔺深逼成那个样子,本身就很了不起。
那个局面之下,她再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现在已经很好了,”程肆往前两步,走到她面前,“你回到了我身边,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知足的了。”
温西依然沉默。
程肆喉咙滚动,实在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忆起十一给他的建议,他鼓起勇气仰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从前的吻基本都是温西主动。
程肆还没这样亲过她。
他几乎用上了毕生所学,可惜亲了半天,温西垂着眼皮,仍然不为所动的模样。
“今天搬家的时候,你的行李我也一起整理了,我看到了那些……东西,我想说的是,不论前面还是后面……都是可以的。”
程肆没办法了,嘴唇贴在她唇边,继续颤着声音讨好她:“来之前我都洗过了……只要你不生我气,你想使用哪里我都愿意,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坠地,温西终于有了点反应,没什么表情地嗤声:“是么。”
“嗯……”程肆硬着头皮,忍下灭顶的羞./耻,睁着那双很会爱人的眼睛,像誓言一样告诉她,“你怎样对我都喜欢……我不怕被你弄坏。”
如果不是确实太生气,温西简直要为他盲目的勇敢而鼓掌。
这人根本不知道,这副讨好她的模样只会让她心底的阴暗面暴涨。
她微抬手,指腹滑过他后颈的皮肤,在对方因为痒意往后瑟缩时,猛地收拢手掌,将人拽向自己,轻而易举地扣住他的腰,重新吻上他。
和他的温柔引诱完全不同,她的亲吻优雅而凶狠,带着一股子不显山露水的狠劲儿,让人全然无法挣脱。
“我怕。”她说,“因为想使用一辈子。”
温西的唇舌都和他搅弄在一起,她低下头,做从和他重逢那一刻起就想做的事。
程肆倒在书桌上,完全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和以前不一样了。”温西这样评价。
山楂海棠的味道缠绕上来,清冽又令人上头。
暮色模糊,夕阳慢慢沉入地平线,残余的光亮仍然熠熠生辉,霞光殷红,将程肆的脸也染成了红色,连皮肤上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颤抖的呼吸声中,程肆听见她换了另一边,拿手比了比,嗓音含糊地问:“是生过孩子的缘故吗?”
第71章 无耻
因着温西这句话, 程肆不可抑制地回忆起,当初哺育小孩的时候。
这似乎是Omega的本能。
身体也会随着激素的升高而渐渐发生变化。
比平时更红肿,偶尔还会打湿衣襟。
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 像每个渴望被安抚的Omega一样,因为太想念自己的Alpha, 每每午夜梦回睁开眼睛,他都要忍着羞耻为自己重新换一条睡裤。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程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垂眸看着埋头的温西。
闷热温度的烘托下,Alpha吸了口巧克力奶, 几乎将棉花糖揉成一团。
外面的天已然黑透了。
玄月如钩, 月光笼罩着专心致志的两个人。
程肆的肌肉十分紧实,他一直都在坚持锻炼。
是以哪怕在她的掌控下双腿发软,手臂却依然很有力量地攀着她的肩膀。
他的脖颈高高扬起, 胸膛无意识地往前凑, 锋利的喉结不停地滑动。
太久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程肆的体温很快高得吓人。
散发着强烈白芷苦味的信息素从他后颈中溢出, 燥热浓郁, 带着天然的吸引异性的信号。
明明他还没取出阻隔片……
白芷的气味怎么会这么浓烈呢?
“温西……温西……”程肆猛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叫她。
“怎么?”温西舔舔嘴唇, 恋恋不舍地抬头。
她很少对什么东西上瘾。
巧克力奶是例外。
每次吃的时候, 内心都会产生一种很难形容的满足感。
“我发情期好像到了。”程肆喘息着说。
有阻隔片在, 照例来说他是不应该发情的。
但凡事总有例外, 阻隔片也只是减少信息素分泌、抑制欲./望的作用而已,而他想要温西的决心,有着任何外在因素都无法阻碍的坚定。
骤然来临的发情期让这份决心更加强烈。
听他这样说, 温西愣了愣,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倒是见过程肆的发情期, 却没有为他安抚纾./解过,要么将人送医院了,要么给他注射抑制剂,确实还未真正意义上地陪一个Omega度过发情期。
“……要我怎么做?”温西触碰到他的后颈,那里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高热让程肆愈发晕眩,那双狭长的眸里沾染了点点迷茫。
“你教教我,”温西干脆虚心请教,嗓音带着热意萦绕在他耳畔,“程肆,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点?”
“标、记……临时标记。”程肆咬着牙回答。
即使他很努力地维持自己的理智,可许久未降临的发情期来势汹汹,他完全无法承受这种折磨,意识都快被欲情吞没了。
“嗯,还有呢?”
和他的投怀送抱相比,温西的冷静让她身上充斥着一种理性与禁欲的魅力。
这种对比让他更加着迷。
“还有……”程肆断断续续地说,按了按小腹的位置,“往这里面……”
心脏砰砰跳着。
呼吸起起伏伏。
如果温西现在想要他坠入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偏偏温西轻轻一笑,吻了吻他汗湿的眼皮,带着明知故问的意味,略显冷酷地问他:“后面不行吗?你都洗过了,不用多浪费。”
程肆呆呆地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显得很懵。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
温西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涩气的吻。
程肆被她的舌尖侵略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张着薄唇,汲取稀薄的氧气,额头起了汗,柔软的黑发黏腻潮湿地贴着皮肤,来不及吞咽的涎液将他的唇角浸润得水亮无比。
“忘了跟你说,我原本是要惩罚你的。”
温西将人松开,稍稍后退,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纽扣,半哄半强硬地从后面抱住他:“既然是惩罚,哪有先让你爽了的道理,你说对不对?”
这么问着,温西却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她像是早有预料,拉开书房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