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马后天下大乱——投你一木瓜【完结】
时间:2024-01-09 23:16:47

  萧弄音的心思非常复杂, 她现在不适合和狼王相认,但面对这个曾经比布哈斯赫与她还要亲密的同伴,她又没法装作全然陌生。
  狼王对上她的眼,似乎有些疑惑,忽然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主人?”
  “不是。”萧弄音条件反射地就否认了,然后就知道自己凉了。
  她如果不是,怎么能听得懂狼王的话?
  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兽瞳瞬间就亮了起来,狼王直接顶翻了桌子。
  萧弄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狼王拱住,还没能站稳,又被狼王扑着坐倒在地。
  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感,让萧弄音不忍心把它推开,只顺着它的毛皮摸着。
  “我知道你会回来。”狼王格外兴奋,前爪摁在她的肩上:“你答应了的事从来不会失约。”
  “我只怕我等不到,我的耳朵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灵敏了,眼睛也无法看清百米外的猎物了,连嗅觉都变得迟钝。”
  “还好还好,布哈斯赫在我死之前,把你带回来了。”狼王欣喜地拿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
  作为最直率的野兽,它对死亡没有丝毫恐惧,它只怕在死亡前都没有等到萧弄音的归来。
  它不像布哈斯赫,布哈斯赫即便对她无限思恋,也知道一个常识——人死不能复生。
  狼王笃信她一定会从死亡中归来,它只怕自己死去无法再与她相见。
  萧弄音面对着这样的它没法口花花,只能措辞道:“狼王,我如今另有事要做,不能像从前和你与布哈斯赫相处那样。”
  “我明白,你的样子、声音、气味都不一样了,是没法和从前一样。”
  萧弄音苦笑一下,确实,这种情况下狼王竟然也能认得出她。
  但狼王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我是说,你得把我当作一个陌生人,不能叫布哈斯赫看出端倪来。”
  布哈斯赫虽然听不懂狼王的兽语,但是这么多年相处,基本已经能够明白互相动作的意思了。
  萧弄音可不想如今就在布哈斯赫这里掉马。
  狼王凝视着她一会儿,然后道:“布哈斯赫等你等得很苦。”它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是。”
  “我知道,我也很想和你们回草原,但是我还有放不下的事,能不能再等等我?”
  她带着恳求的语气打动了狼王。
  狼王动了动耳朵,沉重的狼头落在了她的大腿上,合上眼说:“反正已经等得够久了,再等等吧。”
  “你这可不像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啊。”萧弄音有些哭笑不得,布哈斯赫又不傻,狼王这么多年亲近的也只有它一个。
  “就算是陌生人,你也是我喜欢的陌生人。”
  狼王的声音沉沉闷闷的,萧弄音不好再要求太多,只抱着侥幸想,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毕竟妲伦图茹已经死去近十年了,它再有个亲近的人,也不是太奇怪... ...吧。
  布哈斯赫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人狼和睦共处的场景。
  他恍惚了一下,从前狼王也总窝在那个女人怀里,他还多次表示过抗议,觉着自己没有得到公平对待。
  当时妲伦图茹是怎么和他说的呢?
  她说:“等你二十岁成年了,作了我的夫郎,就是我抱着狼王,你抱着我了,这样不就和和美美了?”
  他当时天真信了,只日日期盼着长大。
  结果他没有等到那一日,成年的时候他收获的只有象征可汗荣耀的王冠,没有那个女人的拥抱。
  回忆戛然而止,悲伤的余韵还没有散去,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就淹没了悲伤。
  狼王怎么能与除了妲伦图茹以外的人亲密?
  “过来。”布哈斯赫的声音中蕴含着怒气,萧弄音都听得出来,而且她也知道,这一声肯定是在喊狼王。
  虽然她暗搓搓希望布哈斯赫是在叫自己。
  小奶狗以前就是个醋坛子。
  自己还在的时候,天天和狼王争地位。
  她没了以后,狼王就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了,如今狼王亲近一个看起来很陌生的女人... ...
  萧弄音觉得就算马甲不掉,都得为自己点根蜡烛。
  狼王睁开眼,看了一眼布哈斯赫,又望了望萧弄音,慢慢地挪动步子往布哈斯赫身边去。
  萧弄音这才惊愕地发现——狼王竟然瘸了一条腿。
  “它的腿怎么了?”她直接问了出来,原本因为狼王听话而舒缓了表情的布哈斯赫再次皱起了眉。
  狼王如何,和她有什么相干的?
  他蹲下身,让狼王得以趴在他的肩上,然后看向萧弄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该走了。”
  萧弄音想要知道原委,但也明白自己现在没有立场追问下去,只好说道:“还没请教壮士名姓呢,日后我要如何报恩?”
  “不必。”布哈斯赫并不相信一个随便能被人绑了的女人能够对自己有所报答。
  被下了逐客令,萧弄音也没办法赖着不走了,只好心下叹气准备离开。
  狼王向布哈斯赫嗷呜一声,狼头拱了拱布哈斯赫的脸,布哈斯赫沉声:“你又怎么了?”
  萧弄音听得明白狼王是在对话布哈斯赫,让他正正她的手腕,布哈斯赫也稍微通它的意思。
  他的眼光落在她不太正常的右手手腕上,捱不过狼王的坚持:“右手给我。”
  萧弄音乖顺的伸手,布哈斯赫咔嚓一声把骨接了回去,他没太仔细,虽然正了骨,但也让萧弄音疼得够呛。
  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泪花,布哈斯赫更觉得中原女人娇气,让开门,让她快走。
  真是太凄凉了,对待自己这么个大美人竟然这么扫地出门,以前小奶狗不是这样的。
  萧弄音无语凝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布哈斯赫,布哈斯赫正与狼王交流着,没有看她,她只能走了。
  这里正是上次被她撞破门的皮草铺子后院,倒也在意料之中,还好没见到牧仁二人,他二人可是知道她贵妃身份的。
  萧弄音戴了兜帽藏了面容,在清晨的寒露中沉思一会儿,提步往晋阳侯府去了。
  宫中如今有何若愚在,这几日不至于出乱子,她还是得先解决宫外事。
  那三个被她晾了非常久的使者,她总得去见一面。
  而在这件事中能帮她的,也就是樊明川了。
  如今还是凌晨时分,晋阳侯府府门还没有打开,悬在门前的灯笼还亮着。
  萧弄音走到门边,拉着门环叩门。
  良久,守门人裹着件外套打开了一条门缝:“谁啊?”
  看清是一个整个人都裹在斗篷中的女人,他的睡意被吓醒了些,警惕地问道:“你有事吗?”
  萧弄音捏着嗓子说道:“我来寻侯爷。”
  守门人警惕程度又重了一层:“侯爷还未起,姑娘还是白日里再来寻侯爷吧。”
  “等等,我有要紧事。”
  萧弄音见他要合上门了,连忙伸手阻拦,右手红肿还未消去,白玉似的手腕,纤纤玉指,这样的伤处看着格外惹人怜。
  而且手掌上没有茧,看着就不是武者的手。
  守门人对她的怀疑稍散去了些,但还是不能就这么领她进府了,耐着性子问道:“那姑娘在府中有没有识得的人?”
  如果有熟人,也就不用他担责任了。
  熟人?她在晋阳侯府里哪里认识什么人呢。
  萧弄音抿抿唇,上一次也是偷偷摸摸来的这里,唯一多说了几句话的,也就是樊明川呢哥哥贴身侍女了,可她也不知道人家名姓。
  “侯爷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女应该识得我,劳烦通传说,我是上次的夜访者。”
  “夜访?”守门人对这个词语似乎颇为敏感:“您就是上次来的那位侯爷心上人?”
  什么玩意儿?萧弄音简直一头雾水,守门人却已经安抚她说:“您稍候着,我不能辨你身份,得去请虹儿姑娘来。”
  “哦哦,好。”萧弄音有些懵地点点头,府门在她面前重新合上了。
  不一会儿,上次她见过的那名侍女就已经小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地打开门,看清她这身装束惊了一下,随即说道:“姑娘每次来似乎都... ...与众不同。”
  “实在是情势所迫不便摘下兜帽,虹儿姑娘应该识得我的声音吧。”
  萧弄音有些无奈,她的伪装被卸了,这位虹儿又曾在宫中见过她,要是给人知道贵妃几次三番偷偷往晋阳侯府跑... ...
  她不要脸,太后还要脸呢。
  “识得识得。”虹儿听了她声音赶紧应下,亲昵地牵了她的手。
  萧弄音疼得“嘶”了一声,虹儿这才发现她手的异常,连忙又松开。
  “姑娘这是在家受了虐待,才又来找侯爷诉苦吗?”虹儿对她露出同情之色,一边领路一边道:“你家中人对你也太狠了。”
  “唔... ...嗯。”萧弄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编瞎话回头还得圆,干脆也就同意了她的说法。
  “姑娘您是何方人士啊,上次是天黑来的,这次又是天未亮来的,家中住的远吧?”虹儿用言语试探着,想要套出她的身份。
  萧弄音只好含糊其辞地说:“也不是远,就是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啊,我们晋阳侯府富贵又开明,老祖宗最好说话,姑娘与我家侯爷两情相悦,必定能成眷属的。”
  虹儿洗脑似的将樊明川、晋阳侯府的好灌输给萧弄音听,萧弄音真是心里苦不好说,她和樊明川实在是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互相帮助而已。
  为什么樊明川家里人逼婚,是她遭殃?
  她敷衍似的嗯嗯啊啊,虹儿也不好再劝,领她到樊明川门前,让她稍候,然后就进去叫人了。
  萧弄音在外面能隐隐约约听到樊明川赖床的声音。
  “好虹儿,我还困着呢,再睡半个时辰啊,乖。”
  “侯爷,您可不能再睡了,别与我撒娇,把被子松开。”
  “别嘛,你看那窗户纸都还没被天色照亮呢,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不行,您心上人在门外候着呢,你快拾掇着起来吧。”
  “不是,我真没什么心上人,那都是误会... ...”樊明川说到这忽然卡壳了:“等等,你说她在门外候着?”
  樊明川真是头大,自从上次萧弄音来了之后,几乎全府都知道他有一个心上人了,他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连老祖宗都会向他问起了。
  说是即使不门当户对也没关系,他们樊家不需要媳妇儿的帮持,只要是他喜欢的,娶进门就行了。
  但是天地可鉴啊,他才不会和有夫之妇产生纠缠啊。
  “是啊,您可快起来吧。”虹儿继续催促,樊明川只好穿上衣服,离开温暖的被窝。
  半刻钟后,他站在了萧弄音的面前,虹儿很懂气氛地离开了。
  萧弄音掀开兜帽,拍了拍他的肩:“被逼婚真可怕,苦了你了。”
  连侍女都要为他说媒了,他府中的生活可想而知。
  “别说这个了,我都习惯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找你帮个忙,乐安客栈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里鱼龙混杂的,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往那里去的好。”
  “我要在那里寻人。”
  “给个姓名,我替你找去。”
  萧弄音翻了个白眼,她要是知道姓名,自己便寻过去了。
  “我不知晓他们姓名,只知道两个是从青州来的,一个是从成州来的。”
  三家的地址她倒是都知道,这三人赶来京都自然是要有通关文牒的,查查通关文牒便能知道。
  她查不了,以樊明川的人脉,自然可以查查。
  “青州,成州?”樊明川皱起了眉头。
  “青州是边境城,鲜少有人往京都来,若你要找两个青州人,查查文牒倒是简单。但是成州常有特产商人往京都售货住宿乐安客栈,要找出你想找的那个人可不容易。”
  “你知道的倒是多。”萧弄音一挑眉,信息知道的这么完整,可不像是个事事交代他人的纨绔。
  “和朋友夸嘴的时候,自然会天南海北的聊。”樊明川被她一夸颇为自傲:“你就没点别的信息?”
  有倒是有... ...萧弄音抿唇沉默一会儿。
  “劳烦你查人的时候,帮我多问一嘴,三个骰子掷出来的最小点数是多少。”
  樊明川一愣:“问这个做什么,三个骰子的最小点数和当然是三啊。”
  “你有骰子吗?”
  “有啊。”樊明川时常往酒肆赌场去,家中自然有不少骰子:“你进我房中来。”
  他把赌具递了萧弄音,萧弄音接过,右手受伤,只能用左手摇完。
  然后她将赌具倒扣在桌上,问樊明川:“最小是三是吧?”
  “你还能说掷三就掷三?”樊明川也是玩骰子的行家,看得出萧弄音就只是随便一摇,根本不信她的赌技:“你们要是有暗号,只告诉我下一句就行了。”
  问题是这不是暗号,是知道她曾经真实身份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
  萧弄音掀开赌具,三个骰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显现出来的只有最上面那个骰子的一个红色点:“把回答是一的那个,替我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樊明川(鼓掌):大佬牛逼。
  萧弄音:装逼如风,长伴我身。
  布哈斯赫:把我放出来,然后让我媳妇去别的男人家。(记仇)
  狼王:嗷呜~
  开始慢慢掉马了_(:3」∠)_会掷骰子的可不该是女主
  打游戏太快乐,我又要开始追字数了
第52章 妙计
  萧弄音自己, 是没法集齐四个技能各异的伙伴和那一大帮子在梁国各地的手下的。
  她自己的这段人生,是从接力歌姬拂羽的酒肆开始的,周围人对她的印象也是系统给与的信息加上她潜移默化的对话制造出来的。
  她大约就是会在日常对话时, 说起这样的话:“哎, 好怀念当初城南那个豆腐铺子啊,当初咱们可就是在那里捉迷藏的, 偶尔还能得貌美老板娘一杯豆浆喝。”
  久远的记忆是很容易模糊的, 她用追忆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很容易就让周围人产生一种“噢,原来我们童年时就相识”的感觉。
  她塑造了一个童年时与母亲久居镇中,中途离开了一段时间又再次回来的形象。
  之后便是以拂羽的笔迹口吻, 将自己曾经的势力统合到现在这个身份的手下了。
  拂羽已死,萧弄音是继承人,这就是所有人的认知。
  至于这个班底, 则是她作为歌姬拂羽的时候,在江州用巨资和人情打造出来的。
  作为歌姬的那一年,也是她唯一有空闲的一年, 反正只需要等祁步青这个呆瓜上套, 她再按着早已经计划好的剧本,逗逗呆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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